分卷(28)
沈千帆搖了搖頭。不管燭陰開價多少,他都不會同意的。 首先他已經答應了貳先生,期限沒到,不能無辜毀約。更主要的是,沈千帆自己也想陪著楚行洲。 跟最初的目的不一樣,他就是喜歡給楚行洲當貓。 燭陰是好心怕沈千帆受到傷害,但是沈千帆一點也不相信楚行洲會傷害他。 送走了這最后一桌客人,楊老板長長地松了口氣,拉上了卷簾門,掛上了結束營業的招牌。 但是幾步之遙,妖怪街里正是熱鬧的時候。andes他們興致勃勃,摩拳擦掌打算去玩個通宵。 沈千帆沒有跟他們一起去。等楚行洲醒了以后估計會找自己,他得先回去。 沈小魚玩性大發,抱著andes的脖子不想走,andes干脆就把沈小魚也帶走了,說借他玩兩天。 酒吧門口擺著五光十色的燈牌,光影閃爍,音響里放著搖滾樂。 如果讓楊老板靠近這樣的環境,恐怕會直接倒地不起。 沈千帆跟其他人告了別,獨自回家。 走到路口,他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醉醺醺的人準確地說不是他撞人,是對方喝醉了先撞上來的。 看著跌坐在地上的人,沈千帆下意識地道了個歉,要扶他: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相視一眼,都愣了一下。 這個醉醺醺的人竟然是小胡。 小狐貍精今天化了濃妝,穿著時髦的破爛亮片背心,臉上還有幾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口紅唇印,十分扎眼。 沈千帆把他扶起來的時候,就聽見小胡神志不清地嘀咕著:咦,我的飛機呢? 什么飛機?眼看著人又要倒了,沈千帆連忙扶穩了他。 小狐貍精打了個輕微的酒嗝,暈頭轉向地說:我今天開飛機來的,就停在門口。 沈千帆看了一眼這狹窄的街巷,滿臉問號。 哪里有飛機? 沈千帆怕這樣一個人走在路上不安全,就問他:你家住在哪里? 但是小胡醉得一塌糊涂,答非所問,沈千帆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什么老,只好用小胡的手機打電話給會所。 走吧,我先送你回會所那邊。沈千帆把他的胳膊搭到了自己肩上。 也小胡穿的這一身什么破衣服,上面全是窟窿,一抬手整個肩膀都露出來了,非常不雅觀。 沈千帆相幫他理整齊一些,卻忽然發現他肩膀上有個紋身。 如果是一般的紋身,沈千帆掃一眼也就罷了。但是小狐貍精身上這個紋身,似乎和楚總身上的那個紋身有點相似。 沈千帆皺眉。 總不能是情侶紋身吧,難道你是這樣的楚行洲? 但是仔細一看,小胡的紋身比楚行洲那個明顯要小很多,也簡陋很多,用簡單稀疏的線條勾勒出了一只大貓的形態。 總體看起來,還是很神似的。 沈千帆把小胡送回會所,再趕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早起的鳥兒已經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喚,老槐樹精耷拉著枝葉在打盹。沈千帆沒叫醒它,干脆利落地順著樹枝爬上去。 作為半夜出逃的慣犯了,沈千帆行云流水地上樹,跳上窗臺,開窗翻了進去。 只見屋里烏漆嘛黑的一片,沈千帆也沒太留意,等進去了才意識到自己走錯了老槐樹今天肯定又沒好好站崗,偷偷挪了位置,害的他錯爬進楚行洲的房間來了。 但是沈千帆定睛一看,床上空蕩蕩額沒有人。房間的燈是關著的,衛生間里也沒有人。 沈千帆疑惑地沿著房間轉了一圈。 他明明記得昨晚看著楚行洲進了房間,他才溜出去了。 可是楚行洲大半夜的又去了哪里?不會是夢游了吧。 沈千帆下樓找了一圈,還沒找到,楚行洲就跟人間蒸發似的消失在了這個房間里。 想起燭陰的猜測,沈千帆忍不住慌了神。 不至于吧 然而,當沈千帆滿懷疑問重新回到房間時,卻發現楚行洲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 沈千帆站在他床前,整個人都迷惑了。所以楚行洲剛才去哪里了,真的是夢游了嗎? 眼前的男人沒穿上衣,被子橫裹在腰上。小貓咪看了幾眼,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 男人都喜歡這樣裸睡嗎? 沈千帆忽然想起了剛才看過的小貓片,覺得有點遺憾,如果楚行洲是一只貓就好了。 哪怕是鬼也行,如果楚行洲是鬼的話應該不會嫌棄他是個小妖怪。 第42章 四十二條小魚干 沈千帆看著熟睡的男人, 松了口氣。他也不知道剛才是眼花了還是怎么樣,竟然沒發現楚行洲就躺在床上。 剛才看著偌大的別墅里空蕩無人,小貓咪委實有點慌了神。 現在看著楚行洲此刻就好好地躺在床上, 沈千帆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今晚確實有點太神經緊張了。 貓咪沈千帆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 跳上床頭,借著月光去看床上的男人。楚行洲鼻梁挺拔,眼窩深邃, 是那種極富雄性魅力的長相。 小貓咪舔了舔嘴唇,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不對勁了。 他以前打工的時候可不會在意自己的老板長什么樣子。但今天,他忍不住蹲在床頭柜上看了好一會兒, 就好像眼睛被黏住了似的。 反正沈小魚也不在,沈千帆忽然有點不想回自己房間了。 猶豫了片刻,小貓咪悄無聲息地扒開了被角, 鉆進了楚行洲的被子里。 毛茸茸的小貓咪往老板的懷里蹭了蹭,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乖巧地閉上了眼睛。 翌日早晨,沈千帆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楚行洲的臉。 小貓咪沒睡醒, 睡眼迷蒙地認出了身邊的人,于是撒嬌似的往他懷里鉆了鉆, 把自己的臉頰貼著男人的胸膛。如此親密的姿勢下,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皮膚的溫度和心臟的跳動。 對于從小缺乏安全感的小貓咪來說, 被人圈在懷里的感覺非常舒服和安心, 這會讓他想起貓mama。 沈千帆安逸的甩了甩尾巴,懶洋洋地又閉上了眼睛, 還想再睡個懶覺, 可是沒過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急忙又睜開了眼。 有點不對勁。 沈千帆連忙低頭一看, 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變回人形了。他剛才甩過的那條尾巴也松松垮垮地耷拉在屁股后面。 沈千帆一個激靈,梗著脖子去看身邊的男人。 謝天謝地,楚行洲沒有要醒的跡象。 先前他陪老板應酬,喝酒喝到床上去已經夠奇怪的了。 楚行洲上回自己也喝醉了,沒說什么,但這回要是再被他抓到,那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千帆咬著嘴唇,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昨晚他只喝了那么點啤酒,不至于吧! 小貓咪想跑,但是男人的一條胳膊正橫在他腰上。沈千帆怕驚動楚行洲,于是非常小心翼翼地被他的胳膊抬起來,輕輕挪開放到床墊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變回貓咪。 盡管沈千帆的動作已經夠輕了,楚行洲的睡眠意外的淺,仍然感覺到了一點異樣,睫毛顫了顫,好像下一秒就要睜開眼睛了。 沈千帆來不及逃竄,只好乖乖蹲在床頭,假裝無事發生。 于是,楚行洲睜開眼就看到站在他床頭的小貓,小貓也傻傻的看著他。 喵。沈千帆跟他打招呼。 場面有點尷尬,沈千帆用爪子撒嬌一樣輕輕推了推他,盡量把自己裝成一只想叫主人起床的乖巧小貓。 楚行洲看了它一眼,重新閉上了眼睛。下一秒,他忽然伸手把床頭的貓咪一把攬了過來,臉埋在了它肚子上,又睡了回去。 小貓咪被緊緊地抱住,掙脫不開。喵。qaq 楚總,不要把臉埋在我的肚子上啊! 就這么摟了半天,沈千帆都放棄掙扎、差點以為老板又睡著了的時候,楚行洲總算是放開了他,打算起床了。 小貓咪落荒而逃,慌忙逃竄回了自己的房間里。 沈千帆站在洗手池前洗漱,耳根還有一點點發燙。小貓妖不懂得如何護理,每天也只會簡單清洗,但他的皮膚仍然光滑白皙。 鏡子里,沈千帆臉頰和劉海都濕漉漉的,睫毛和下巴上還掛著水珠。 沈千帆抬手扯過一塊干毛巾,一邊擦臉,一邊在心里警告自己以后要小心一些。 他修煉成人已經好幾十年了,在大部分情況下,沈千帆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形態轉變。 然而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接二連三地失控,差點就要露餡兒了。 如果楚行洲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小助理在自己床上,恐怕會把他當成想爬床上位的變態小貓吧? 和那些花邊新聞所描述的不一樣,在小貓咪沈千帆眼里,楚行洲是個正經人。沈千帆在他家里當了這么久的貓咪也沒見他帶誰回來。 如果發現自己爬到他床上,楚行洲會生氣的吧。 沈千帆越想越覺得內疚,楚行洲肯定是把他當成了小貓所以才不計較的。 可是除開了這虛偽的保護傘,沈千帆意識到自己本質還是個壞小貓,忍不住就要往人家被窩里鉆。 洗手間里明晃晃燈光照得人眼花,沈千帆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鏡子里發現,自己脖子上有個吻痕。 顏色很淺,近乎于粉紅色。 沈千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第一反應是想起了昨晚喝得爛醉的小胡。 是不是小狐貍精喝多了,沈千帆把人背回來的時候蹭上了口紅印? 沈千帆沾著水,試著擦洗了一下,非但沒把這紅印洗掉,周圍的皮膚還被擦紅了。 真是活見鬼了。他明天還要上班呢,弄成這副德行怎么見人。 沈千帆努力地把衣領往上提了提,發現根本遮不住,憤憤地心想:等他見到那個小狐貍精一定要收拾他。 中午時分,楚行洲接了個電話,似乎是助理小王打來的,關于工作方面的事。 楚行洲掛了電話,很快就準備出門了。臨走前他摸了摸小貓咪的腦袋,告訴它:我晚點回來。 喵。沈千帆乖巧地用腦袋蹭他的手心。 認真當總裁是很忙的。員工有工作日和休息日之分,但是總裁沒有,周末也要去公司處理事情。 沈千帆蹲在窗臺上,默默看著楚行洲的車開走。隔壁哈哈集團的貳柏武總裁倒是一點也不忙,正蹲在臺階上觀看三只小哈士奇熱火朝天地搶奪一個破紙箱。 沈千帆站在窗邊跟著看了幾眼,覺得有點無聊,就躺回了床上玩手機。 他翻了翻朋友圈,發現燭陰和老烏給沈小魚拍了很多照片。 就像那些激動曬娃的家長一樣,他們連續發了好幾個九宮格的照片,里面全是姿態迥異的沈小魚。 這兩個中老年用戶也不知道怎么,不但把好好的一只沈小魚拍得奇形怪狀,還把丑兮兮的小貓照片公之于眾了。 andes比他們兩個稍微好一點,他自戀成疾,朋友圈里永遠只發他自己的照片。 眼看著毛都快掉光了,andes也沒忘了發自拍,舉著懟著臉進行了一波直男自拍因為他其他地方已經掉毛掉得不能看了。 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小胡終于睡醒了。 從會所前臺口中得知是沈千帆送他回來的,小胡給他打了個電話道謝。 謝謝你啊小貓咪。小胡剛睡醒,聲音虛得像是感冒了一樣,謝謝你送我回來。 舉著手機的沈千帆一瞬間竟然有點感動。 小狐貍精這不是會好好說話的嗎! 謝謝就不用了。沈千帆說,但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小胡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說。 你肩膀上的紋身是怎么來的? 紋身?小胡想了想,忽然高興地哈哈了一聲,你怎么知道的,昨天你是不是趁我喝醉脫我衣服了! 小狐貍精洋洋得意地臭美起來:看來我還是這么有魅力的 就你穿的那破洞衣服,根本用不著別人脫。沈千帆說,我跟你說正事呢,別搗亂了。 小胡又發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我還沒吃早飯,要不然見面說吧。 說著,他發過來了一個地址。 小胡發過來的定位地點是赤水市很有名的一家妖怪咖啡廳,沈千帆之前也去過,就在老烏先前打工的水族館對面。 等沈千帆趕到的時候,小胡已經來了,坐在靠窗邊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他。 這里!小胡高興地朝他揮了揮手。 這小狐貍精總算是把他那花里胡哨的時髦亮片衣服脫了,換了件很中規中矩的t恤。 沈千帆朝他走了過去。 小狐貍精不化濃妝的時候其實還挺好看的,骨架纖細,雌雄莫辨,很像個清秀的小姑娘。 小胡笑嘻嘻地把菜單遞給沈千帆:這家店你來過嗎?不光是賣咖啡,他們家的甜點也很好吃 沈千帆接過餐單,低頭看了兩眼。小胡一只嘮嘮叨叨地跟他說著什么東西好吃。 小狐貍精眼尖,很快就注意到到沈千帆頸側的吻痕了,笑嘻嘻地問他:小貓咪,你昨天去哪里玩了呀? 小胡還以為沈千帆和他一樣,昨晚也是去妖怪街的酒吧high了個通宵。 沈千帆知道在這些事上自己無法跟狐貍精溝通,也懶得跟小胡解釋,隨便點了杯咖啡和幾樣甜品。 我不是來和你分享昨晚去哪里玩的,我只是來問你紋身的事的。沈千帆說。 噢,紋身。你說這個?小胡很大方地一把掀開衣服,露出香肩,笑嘻嘻地說,我從小就有啊。 這一下子,旁邊好幾只妖都看了過來,眼神還有點不懷好意。沈千帆連忙一把給他拉上衣服。 穿件衣服吧你個小狐貍。 等那些妖自討沒趣挪開了視線,沈千帆這才壓低聲音問他:是你爸爸mama給你紋的? 小胡說:我沒有爸媽。是我干爺爺讓我紋的,我們家族的狐貍精都有這個紋身。 哦,難道這紋身是你們的家紋? 嗯哼。小胡挑眉。 沈千帆仍然覺得疑惑:但你們是狐貍,為什么要在身上紋一只貓的圖案? 貓?小胡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差點又想把衣服扯開看看了,哪里來的貓,這個圖案就是狐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