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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域神州道 第126節(jié)

    一個二十個人左右的隊伍正在茂密的林地之間艱難前行。帝國時代的道路如今早就連殘渣都沒有了,因為要撫平這個地區(qū)被破壞得太厲害的自然生態(tài),精靈德魯伊在此施展了高達八階的自然神術,這里的植物生命力強盛得不可思議,就算努力開辟出來的道路也會很快就會在植被的破壞下消失,加之帝國崩潰,再也沒有任何勢力愿意在這些非核心地區(qū)花費精力,這里也就成了一片真正的荒蕪地區(qū)。只有那些來往于平原和因克雷的商隊在這里通過的時候才能給這里帶來一些人煙氣息。

    這一行人中,有八個人身上穿著法師長袍,但是和傳統(tǒng)的寬袍大袖布滿金絲和寶石的長袍相比,他們的長袍要簡樸得多,袖子也是緊貼在身上方便行動,衣袍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口袋,這是因克雷的工匠法師們特有的裝扮。毫無疑問,這是一隊因克雷的法師,而他們自西向東而去,顯然是要從大平原返回去因克雷。

    而其他十來個人都是身著甲胄,佩戴著武器的,行動之間身手更要矯健得多,每個人的胸口上都有一個守護之手的高級神徽,這些赫然都是守護之手的圣武士,被雇傭而來沿途保衛(wèi)這些因克雷的工匠法師。

    即便是高階法師,獨自進入荒野之中也是非常危險的,魔網(wǎng)的震蕩和神靈強行降臨的余波不只是造成了長達十年的天災,還半永久地改變了大陸的生態(tài),野獸魔化和兇暴化的概率大大提升了,有些地區(qū)的世界法則都發(fā)生了嚴重偏移,危險性甚至讓大法師都不敢深入。因此即便是因克雷和奧羅由斯塔這兩個堪稱大陸文明之巔的城市,相互之間的溝通往來也頗為不易。這種情況下的商旅往來一般都需要守護之手的武士們沿途護送,奧術師的奧術雖然強大,在經(jīng)驗,見識,應變等等地方卻無法與他們相比,絕大多數(shù)奧術師只能算是掌握了強大力量的普通人。

    “還沒有到能使用魔像的地方嗎?我的腳都快要斷了……”走在隊伍最中間的一個年輕法師終于忍不住了,開口求饒。

    并不是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不能吃苦,出身因克雷的法師就沒有幾個是嬌生慣養(yǎng)出來的,只是今天他們已經(jīng)在這種地方行走了八十多里路,增強體質的輔助奧術這個年輕人也已經(jīng)用了三四次,rou體潛力和精神力都快被榨干了。

    “還不能。”走在最前方的一個圣武士頭也沒回,輕描淡寫但是很堅決地回答了他。“這里還處于元素暴躁區(qū)域,魔像的運轉肯定會引來風元素注意,如果是雷元素來襲就危險了,引起的動靜更有可能引來更強大的魔獸。”

    “好吧……那我們什么時候能休息?”年輕法師繼續(xù)有氣無力地問。“我們上次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不是花了足足七天嗎?這次非得要在兩天內走完?”

    “……還有三里左右就到我們上次留下的宿營地了。”旁邊不遠的一個老法師開口,他的臉上也早就全都是汗水,但身手依然矯健,完全能跟得上隊伍。“正因為這里不適合使用魔像,所以我們必須盡快脫離這個地段。再堅持一下吧,爭取能在天黑之前趕到。”

    即便只是三里的路程,在這植被茂密的荒野之地走起來也是很花功夫的,幸好他們還是堅持了下來。當斬開一大從茂密的蕨類植物之后,暮靄下,一個山坳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無論是圣武士還是工匠法師們都松了一口氣,那個年輕人則是腳一軟給跪了下來。

    “就是這里了,上次我們留下的駐地都還在呢。運氣不錯,還沒有被德魯伊發(fā)現(xiàn)。”一個法師指著山坳最里的一個巨大巖石說,那個巖石的形狀有些古怪,仔細看的話就知道絕不會是自然形成的。

    圣武士散在外圍偵查警戒,幾個法師走上前去對著巖石用出了幾個特定的奧術,那個巨大的巖石就開始慢慢膨脹變形起來,幾分鐘之后體積就擴大了近十倍,成為了一座巨大的巖石山崖將這山坳給徹底填滿,然后上面露出了幾個洞口。

    “這是我們商隊野外駐扎常用的巖石巢xue,用特定的煉金奧術法陣匯聚地元素而成,兼顧防御和隱匿的作用。只要有了這個,晚上基本上就不用警戒和守夜了,大家可以安心休息。”為首的工匠法師是個五十來歲的老人,滿臉的皺紋和風霜的痕跡,介紹這個巖石山崖的時候忍不住有得意之色,不過旋即又嘆了口氣。“……只是那些精靈德魯伊說這是破壞自然的行為,被發(fā)現(xiàn)了就會毀去,為此我們每隔幾次就要重新布置一次。幸好這一次留了下來沒有被發(fā)現(xiàn)。”

    “來吧,大家都進去休息吧,今天實在太勞累了。”老法師引著眾人就朝巖石洞口中走去,但為首的一個圣武士卻擺了擺手,他從腰間抽出長劍插入地面,背對這個巖石巢xue半跪而下。

    “以吾之劍,為吾信念,守護良善與無辜,親人與友朋……”隨著圣武士的禱言,一陣黃色光芒從他的長劍中綻放出來,瞬間將巖石山崖周圍籠罩住,隨即又消失不見。隨后圣武士長身而起,重重地嘆了口氣,原本就滿是倦態(tài)的臉上更多了幾分疲累之色。

    “高文先生,真是辛苦您了,不愧是有守護者稱號的劍士。”老法師滿面笑容,顯然是對這位圣武士首領的舉措極為滿意。明明他已經(jīng)說過了這個巖石巢xue非常安全,這位守護者依然要不惜耗費精神和體力祈求出守護之手的神術,他沿途中早就見識過了,這一道守護領域的神術兼具防護和警戒作用,甚至有一部分如同定序術一樣的自動反應能力,其效果甚至比得上數(shù)個高階奧術。在自身特定的領域當中,神術的效果確實是要比奧術更為強大而全面的。

    “小心總是好的。”滿臉疲累之色的圣武士正是高文,他揮了揮手,朝著其他幾個圣武士做了幾個守護之手之間所特有的溝通手勢,其他圣武士才跟著法師們一起朝巖石巢xue中走去,只留下兩個最外圍的找了適合隱蔽之處藏身起來,依然沒有放松警戒。

    巖石巢xue的外壁至少有十米之厚,雖然是臨時用奧術法陣的力量吸取地面的地元素而凝固生成,但堅硬厚實并不遜色于最好的花崗巖,足以抵擋絕大多數(shù)的魔獸襲擊,就連弱小的地行龍也可以阻礙一二,因克雷的法師們走入其中,神情這才完全地松弛下來,包括那個最年輕的法師在內好幾個人都是直接癱倒在地上。

    巢xue內部石壁依次發(fā)出柔和的光芒將內部照亮,這雖然主要是用來防護的臨時居所,但內部該有的基礎設施還是有的,通道進去之后就是一個大廳,中間有一個石質的長條方桌,十多個石質的椅子,大廳邊緣還有一個類似爐灶的設施,幾個還有精力的工匠法師走上前去嫻熟地啟動,暗紅色的火焰就很快地從下面升騰起來,他們再從自己的折疊袋中掏出一些食物放在上面烘烤和煎煮,不一會食物的香味就彌漫開了。

    “這還真是方便。”有幾個圣武士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奧術庇護所,饒有興趣地看著法師們擺弄,也忍不住點頭贊嘆。守護之手的圣武士經(jīng)常要在野外護送商旅,餐風露宿是家常便飯,每個人都有極為豐富的野外生存經(jīng)驗,但這并不就是等于他們喜歡露宿野外。能在一天的奔波疲勞之后有這樣一個安全溫暖的休息處,吃上香氣撲鼻熱騰騰的食物,那肯定比在潮濕的樹洞或者野外喝泥水啃干糧舒服上百倍。

    “當然,這是我們普那斯工匠坊的作品,方便實用,消耗奧術資源也并不算多,啟動一次最多也只消耗六環(huán)法師一次深入冥想的寶石,在因克雷也是廣受歡迎呢,可說是野外旅行時必不可少的必備品。”地上的少年喘夠了氣,吃力地爬到石凳上坐著,臉上有毫不掩飾的驕傲,隨后神色又變得有些怪異。“可惜平原區(qū)的法師們不識貨,明明用奧術和大量護衛(wèi)的方法既沒效率又浪費,他們也死活不買這種裝置,還譏刺我們這是低賤的方法……”

    另外一個法師懶洋洋地趴在桌上,有氣無力地接口:“好了,那些奧羅由斯塔的大爺們的德行你還不清楚嗎?就算已經(jīng)窮得連褲子都穿不上了,也要把外面的袍子精心打扮出帝國貴族的風范出來。”

    “嗯,不過你們守護之手有興趣嗎?如果有的話我可以做主給你們優(yōu)惠一點,我記得你們守護之手也是有法師成員的……”少年法師并不因此而泄氣,反而轉過去對著高文推銷。

    “謝謝了。我想我們并不需要。”高文淡淡回絕。早就聽說過這些因克雷的法師就像行商小販一樣,和西海岸和奧羅由斯塔周圍的貴族風范截然不同,現(xiàn)在才是第一次親身體會到。不過這種市儈氣息也要比那些貴族法師裝模作樣強上許多,至少有種滿是生機的活力,不至于讓人作嘔。

    “行了,普拉斯的小子,別再去打攪守護之手的朋友了。”一旁的老者敲敲桌面。“明天還要趕路呢,我們趕快吃點東西就先休息吧。”

    很快的,準備好的濃湯和麥粥面包就端上桌來,早餓得頭昏眼花的工匠法師們立刻沖上去狼吞虎咽,片刻之后吃飽的幾個就直接趴在石桌上沉沉睡去,只有幾個還能勉強拖著腳步走到其他專門的臥室里去。

    只有為首的老法師和守護之手的圣武士們還清醒著,高文讓三個吃完了東西的圣武士去給外面警戒的同伴換崗,又定下了守夜輪換的時間,這些圣武士們都是常年在野外跋涉的高手,體質非常強大,這一點疲累對他們來說不算什么。

    而那個老法師則只是強撐著,一直等到高文布置完畢之后才開口說:“感謝守護之手的幫助,我們對于守護之手的認識也更深刻了。這次回到因克雷之后,我一定會向公爵大人稟報,請他同意增加守護之手在因克雷的神殿數(shù)量。”

    “不用客氣。因克雷公爵怎么做,當然有他自己的考量。而我們這一次既然接受了你們的委托,當然也會盡一切力量保護你們平安回到因克雷。”高文依然回答得不冷不熱。如果是普通的圣武士,大概還會對這種許諾欣喜不已,但他作為西海岸守護之手上層之一,眼光自然不會那么短淺。因克雷的神殿勢力相對薄弱,這固然是因克雷歷史薄弱,從一無所有的蠻荒之地發(fā)展起來并沒多少年,但因克雷公爵對各種信仰的刻意壓制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工匠之神和守護之手相對來說就算是那邊的主要信仰了,日光神殿斗神殿之類幾乎都看不到。至于原因則不用說,因克雷公爵三代人篳路藍縷從無到有地將那片高地經(jīng)營起來,當然不希望有其他力量插手進來。

    看看老法師那依然有些不太放心的神情,高文又補充說道:“而且這次我們派出這么多精英人手來護送你們返回因克雷,也并不只是因為你們的雇傭,也還因為有‘乾’帝國使節(jié)團的請求。所以你們大可以放心,不管你們運送的到底是什么,我們不會去關心。我們只會盡力履行職責,這既是我們守護之手的信條,也是對朋友的承諾。”

    老法師長吁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微微松了口氣。他們這一行人身上折疊袋里的東西非常重要,不由得讓他有些緊張。其實照理來說這應該是由公爵和阿德勒大法師一起親自帶回因克雷才合適,但那兩位還要留在奧羅由斯塔處理西方使節(jié)團的歡迎儀式,他們也顧忌奧術學院的人借助學院的奧術序列暗中搞什么小動作,干脆就讓他們這些人帶著這些先走一步,把這些材料送回去先啟動先期的準備工作再說。

    不過仔細想想,他又覺得自己還真是小心過度了。既然公爵大人都放心讓他們單獨上路,那當然也是放心這一路上的安全性的,游蕩的魔獸固然是有些危險,他們可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商人,折疊袋中的魔像足以抵擋一個中型食人魔部落的沖擊,更別說還專門雇傭了守護之手的精銳圣武士們。

    至于其他真正意義上的敵人,他還真的沒考慮過。除了那些沒頭腦的野獸,在這片土地上還找不出對因克雷真正抱有敵意并且敢表露出來的人,能在魔獸橫行的荒原之上開辟出一個偉大城市的高地男子漢,可不是那些沉迷歌劇酒rou的貴族法師們可比的,即便是奧羅由斯塔的那些帝國遺老們也最多只有在背后搞些小動作罷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老法師的終于完全地放松了下來,隨之而來的就是難以抵御的倦意。他這把年紀還能比那些年輕人更撐的住,其實只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心情一松之下就再也沒精神了,直接趴在桌上,就覺得一陣茫茫的昏沉黑暗涌了上來。

    “諸位小心!有什么不對勁!”高文帶著焦躁和戒備的大喊聲傳入耳朵里,幾乎馬上就被周圍昏沉的睡意給淹沒了過去,但總算老法師那多年磨練出來的警戒心和責任心異常地堅忍,掙扎著從黑暗中清醒過來。

    “怎么回事?”老法師從座位上跳起來,腳下一個踉蹌沒能站穩(wěn)又坐了回去。

    “有敵意的高層次法則變動。”高文的臉色數(shù)變,顯然是之前他布置下的那個守護神術有了反應。

    “是有高級魔獸來襲嗎?”其他幾個圣武士立刻拔劍而起。

    “……是人。”高文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得無以復加,只有他才能清晰地感覺到,從外面的神術中反饋回來的信息可謂糟糕至極。“外面的幾位兄弟已經(jīng)死了……”

    “什么?怎么會?”幾個圣武士又驚又怒。“什么敵人能這樣悄無聲息地殺死查理他們?他們連警訊也沒有發(fā)出來……”

    高文沒有回答,只是環(huán)視了這室內一圈之后問老法師:“這個巖石巢xue有幾個出口?”

    “只有兩個。一個是我們之前進來的,一個是后面的小門。小門需要我們來cao控開啟。”老法師這時候正從折疊帶中掏出一瓶藥劑咕嚕咕嚕地喝下,隨即臉上疲累之色馬上一掃而空,反而顯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振作狀態(tài)。祛除疲勞激發(fā)精神的手段奧術師們當然是不缺的,煉金藥劑也是奧術文化中的一部分,只是生命本質并不會因為這些手段而有所改變,這些東西效果驚人卻都有著各種副作用,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一般沒有法師愿意使用。

    “都給我起來,孩子們,有客人到了。”老法師不止是自己喝,還將剩余的藥水全都灌進幾個睡死過去的法師嘴里,不一會這些法師也都清醒了過來。而老法師自己則已經(jīng)在藥劑的作用下開始陷入一種不應該屬于他這個年紀的亢奮,躍躍欲試地看著高文說:“守護者閣下,我們是不是該主動出去迎接那些來客?”

    “最好是找個機會突圍,這個巢xue已經(jīng)成為了一座監(jiān)牢。我甚至懷疑有人專門利用這個東西設下了陷阱,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是甕中之鱉。你最好讓去試試那個另外的出口,如果能直接瓦解這個巢xue更好。”

    雖然法師們全都清醒過來準備好了戰(zhàn)斗,但高文的臉色沒有轉好半分,而是越來越凝重。這個巖石巢xue原本用來應對魔獸的堅硬外殼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桎梏他們的枷鎖,足足數(shù)米的堅硬巖層,即便是他要硬突出去也不是件容易事。這種工匠法師們的煉金造物這時候終于顯露出來了不成熟的弊端之處。

    “不,我覺得我們應該……”老法師剛剛開口要反駁,忽然看到一個身影從通道中走了進來,正是之前在外面警戒的圣武士。

    “嘿,你不是說他們都死了嗎?”老法師扭頭看向高文,面上的神情已經(jīng)滿是懷疑。“會不會是你的神術出錯了?守護者閣下。”

    而另一邊的一個圣武士則是直接就走了上去,伸手搭向這個同伴的肩膀:“查理,你沒事吧?你看起來……”

    “離開他!”暴喝中,高文朝這個同伴沖去,手中長劍光芒疾閃。

    可惜已經(jīng)有些遲了。就在同伴走過來詢問的時候,這個走進來的圣武士的脖子陡然伸長,就像變色龍的舌頭一樣朝前猛地一伸,嘴巴長大到了極限,連臉頰都扯開了,然后一口就將詢問關心他的同伴的手給咬了下來。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陷阱(二)

    血光暴濺,圣武士那筋rou賁起,粗壯結實得好像能提起一頭牛的胳膊在同伴的嘴里就好像一只麥稈一樣,只是輕輕的喀嚓一聲就被咬下了一大截。

    原本這一口是要將這個圣武士的半個頭給咬下來的,總算是這個圣武士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高手,聽見了高文的提醒之后連忙朝后一退,原本拍向同伴的手也遮擋在前,這才只是被這一口咬掉了手。

    劍光一閃,那個咬人圣武士的頭還沒來得及縮回去,就被沖來的高文一劍斬落。詭異的是那伸長變異了的脖子斷面上卻沒有什么血流出來,那落在地面上的頭顱居然還在大嚼咬下來的一截手臂,骨骼在牙齒的碾壓下發(fā)出咯嘣咯嘣聲。

    劍光再閃,高文的第二劍居然是斬在了后退的那個圣武士的手臂上。原本那個圣武士只是從手腕處被咬斷,高文這一劍卻是將他的整個手肘都一起斬落。這個圣武士卻沒慘叫或者驚慌,只是捂著手肘和高文一起往后疾退。

    這一切不過是發(fā)生在一兩秒的時間里,等到法師們反應過來,就只看到高文拉著斷手的圣武士已經(jīng)回到自己這邊,通道口的那個無頭圣武士居然屹立不倒,還搖搖晃晃地走上前去把地下的頭顱撿起來重新安放在自己那已經(jīng)伸長了好幾倍的脖子上,被切斷的地方無聲無息地重新結合在一起,那張已經(jīng)撕裂了大嘴里還在咀嚼著剛才咬下來的斷手,血漿從不斷開合的牙齒中一股一股地涌出,順著下顎滴得滿地殷紅,偏偏這張臉的上半部分完全正常,那圣武士的一雙眼睛依然是炯炯有神地掃視著前方。

    明明之前還是精悍干練的一個圣武士,現(xiàn)在卻完全成為了一個超乎普通人想象的怪物。而地上被高文一劍斬下的那半截手肘這時候也忽然動了起來,就像一只怪異的蠕蟲一樣靠著自己的蠕動爬到了那個圣武士的腳下,然后被他撿起隨手插在了自己的手上,那截斷手居然也毫無阻礙地和他的肢體融合在了一起。

    “是腐囊異化。”老法師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發(fā)抖。他的眼光不低,能分辨出眼前這樣的異狀到底是怎么回事。嚴格來說,面前這個圣武士已經(jīng)不是活物了,只是一個死靈系八環(huán)奧術的載體。

    若論名聲,即便是威能最大破壞力最強的元素系奧術也遠沒有死靈系奧術那么大,那么讓人恐懼。八環(huán)的陽炎爆能夠將一個城市瞬間從物質層面完全抹去,但一個八環(huán)的腐囊奧術一旦傳染開來,則是可以讓方圓千里的人在無盡的恐懼和絕望中慢慢死去。即便是在帝國時代,使用高環(huán)的死靈系奧術也是需要嚴格監(jiān)控的,歸亡者更是將使用這種奧術的人視作絕對的死敵。

    但真正讓老法師恐懼的并不是這個奧術。這個奧術的恐怖之處在于可以大面積地散布開來,現(xiàn)在只是一個根源載體,他和這里的守護之手圣武士還能應付得過來,令他真正感到害怕的是這個奧術背后的使用者。

    一個使用八環(huán)死靈奧術的大法師,這固然是讓人絕望的存在,但即便只是一個八環(huán)奧術卷軸的使用者也足夠讓人畏懼,那不止是代表驚人的資源,更有可能說明了背后極有可能是一個龐大的勢力。

    尤其現(xiàn)在這還是一個對方處心積慮地設好了的陷阱埋伏的時候。

    “是誰?到底是誰?膽敢對我們下手?不知道我們是因克雷的人嗎?”老法師口沫橫飛地咆哮起來,藥劑的興奮作用讓他完全失去了該有的沉穩(wěn)。“居然敢襲擊我們?知道和因克雷開戰(zhàn)的后果嗎?知道因克雷的力量嗎?”

    憤怒中的老法師摸出了自己的折疊袋倒出了幾個金屬塊。一脫離折疊袋的空間這幾個東西就立刻恢復了原本的驚人體積和重量,砸在地面上發(fā)出碰碰的悶響。這是幾個蜷縮著身軀的金屬魔像,一落到地上就立刻展開了自己的身軀,兩三米高的金屬身軀,閃著寒光的巨大刀刃,身體上鑲嵌的元素水晶和繁復的奧術花紋都在表達著超乎尋常的危險性。

    其他同樣喝了興奮藥劑的工匠法師也紛紛效仿,動手想要從折疊袋中拿出自己的魔像,高文連忙大聲喝止:“那些東西沒什么用!快去檢查另外一個出口!如果還能用就馬上突圍!”

    “對!快開啟備用出口!”老法師也跟著大叫。他是失去了冷靜,卻沒失去理智,這些魔像確實有強大的戰(zhàn)斗力,但因克雷的戰(zhàn)斗魔像基本上都是沖著對付魔獸而設計的,對于能釋放八環(huán)奧術的存在來說實在沒什么意義。

    聽到了命令的工匠法師們急忙忙地朝著后面的通道跑去。這個時候那個異化了的圣武士也一步一步地朝他們走來,而老法師剛剛扔出的鋼鐵魔像中的一個則先沖了上去。這些鋼鐵造物的爆發(fā)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間就沖到了這個異化怪物面前,四把金屬長刀一下就深深地插進了他的身體里,同時那另一個魔像身上陡然射出四道耀眼的電光直射而去。

    卡拉卡拉幾聲脆響,那個異化的圣武士雙手朝中間隨意一夾,讓老法師自豪的因克雷魔像就像個劣質的積木玩具一樣斷裂成了幾塊,而另一個魔像發(fā)出的耀眼電光落在他身上幾乎是毫無作用,只有穿著的衣物和皮甲瞬間碳化粉碎剝落,但下面的肌體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筋rou蠕動中,切出軀體的幾把長刀被擠壓了出來,那個怪物般的圣武士看都沒看地上的魔像殘骸,也全然不理會另一個魔像再度激發(fā)過來的閃電,依然是不緊不慢地邁步朝前走來。

    “我來拖住這個怪物,你們分幾個人趁機從前門沖出去看看。”高文深吸了一口氣,提劍單獨迎了上去。對于這種法則性死靈奧術造出的怪物他也沒有戰(zhàn)而勝之的把握,這些靠著奧術能量和扭曲生命法則生成的東西單單從物理層面上幾乎不可摧毀,只有歸亡者和精靈德魯伊的神術能有效克制,或者是高階的元素力量也能造成傷害,他獨自一人全身而退當然是沒問題,但現(xiàn)在職責在身,他也只能盡全力去拖延一下。

    就在高文靠近的同時,那個異化圣武士的動作也陡然加速,他的雙腳忽然變得就像軟體動物一樣,用人類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姿勢在地上一撐,就徑直朝著高文撲來,那張血盆巨口張得讓半個腦袋都朝后面折疊過去,雙手也瞬間拉長成了兩條巨蟒一樣的肢體,但是卻不是對著高文而來,而是朝著側后方站著的其他人抽去。

    劍光陡閃,這怪物的頭顱再一次在高文的劍下被斬落,同時高文的一只閃爍著斗氣光芒的手也按到了這怪物抽出的手臂上。

    異常沉重的力量。這看似已經(jīng)沒有了骨骼的軟綿綿的手臂中流動著的力量至少有上萬斤,這無疑早已經(jīng)超出了這個圣武士rou體的極限,奧術將這個軀殼完全改造成了莫可名狀的怪物。不過高文還是在接觸之后的短短半眨眼的時間之內找到了這其中力量流動的軌跡,順勢狠狠地推了出去。

    嘭的一下,整個巨巖巢xue都在震動,被高文推出的手臂偏離了原來的軌跡,狠狠地抽中了另外一只,然后這兩只變得好像巨蟒一樣的變異手臂一起砸在了地上,堅硬的巖石地面直接被砸出了兩條壕溝,碎石飛濺。那個不斷發(fā)射閃電的魔像只是被這變異手臂給擦到,就干干脆脆地碎裂成了幾段落在地上。

    趁此機會,四個圣武士繞開了這個怪物沖進了后面的通道中,無頭的怪物似乎還想轉身,但被高文的側身一頂撞得踉蹌開去,那異化了的雙腳一下踩在了剛剛被斬落的頭顱上,那頭顱直接就那樣融合到了那腳上,隨即那腳也朝著高文抽來,鑲嵌在上面的頭還照樣朝著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再度伸手托住這只腳借力將這個已經(jīng)沒有了怪物甩開,高文只感覺到一陣疲累。這怪物的動作算不得多么敏捷,但力量大得難以想象,而且他必須全力鼓動斗氣才敢與之接觸,否則單憑rou體他也抵擋不了腐囊系奧術那恐怖的侵蝕傳染。

    怪物在地上打了個滾又站住,不過并不是直立,而是雙手雙腳一起用一個扭曲的姿勢趴在地上,其中一個腳上的頭顱還在一合一張地開合著嘴巴。現(xiàn)在這個軀殼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半點人的模樣。高文甚至不敢用劍將之斬開,否則斷裂開的肢體四處掙扎彈動反而更為棘手。

    幾個壓抑而憋悶的短暫慘叫聲從圣武士們沖出去的通道中傳過來,就好像是鴨鵝突然被人丟入了guntang的熱鍋中又馬上蓋上了蓋子。高文依然全神貫注地看著眼前的怪物,只有額頭上的青筋跳動了一下。不需要再去看再去探查,他也知道剛剛沖出去的幾個同伴已經(jīng)死了,連慘叫都只能發(fā)出短短的一點,那是遇到了絕對壓制性的力量。

    “混蛋,混蛋,等我出去了一定要這個偷襲的混蛋好看……”老法師面目猙獰地念念有詞,弓著身用手不斷地在巖壁上挖掘,就像一只憤怒的大地鼠,而巖壁也在他的雙手挖掘之下紛紛變形剝落,顯然是用上了相應的奧術。這樣的情況下強行在旁邊開鑿出一條新的通道來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剩下的幾個圣武士則都守護在他身邊,滿臉警惕,也是滿臉無奈地看著高文獨自一人和那個腐囊怪物纏斗。

    咚咚咚,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從后面的通道中傳來,似乎是那些沖上去開啟備用出口的工匠法師們轉回來了。

    果然,幾秒之后那些工匠法師們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通道中,不過他們的身軀全都融合在了一起,好像他們原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堆黏土娃娃,現(xiàn)在被一個熊孩子隨手捏合成了一團,偏偏他們的手腳還在自如行動,甚至是齊心合力地挪動,才把這個臃腫扭曲的巨大身軀給移了過來,而上面那些工匠法師的頭顱也還在活動著,有的左右張望,有的凝視著虛空一片茫然,好像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變成這樣模樣。

    “混蛋!混蛋!我要把這個混蛋的皮活生生地扒下來,把他的rou一條一條地撕下來,骨頭也一塊一塊地咬碎……”老法師只看了這個扭曲的大rou團一眼,眼淚鼻涕一下就全部下來了,但他手上的動作和運用的奧術并沒有停下,反而是瘋了一樣地更加快速更加用力地挖掘起來,大塊大塊地巖石在他手上剝落下又扔向后方。他就這樣像是發(fā)了瘋一樣地一邊哭一邊念叨一邊挖掘,數(shù)息之間就已經(jīng)在石壁上挖出了一個數(shù)米深的大洞。

    “高文先生,你自己走吧,幫我們把消息帶給公爵大人,公爵大人會幫我們報仇的!”老法師從挖出的洞里鉆出來。他雙眼滿是血絲,面部的筋rou扭曲,眼淚鼻涕糊滿了胡須,雙手已經(jīng)一片血rou模糊,看起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但他此刻說出來的話卻非常地理智。“這至少是一個大法師設下的陷阱。我們幾個是絕對走不掉的了,只有最強的高文先生你還有機會!這里最多還有兩寸左右就能穿出去了!這是巢xue的側面,多少會讓外面的人出乎意料的。”

    “別胡說了。同伴在此,同生共死!守護之手絕沒有舍棄同伴的理由!”高文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絕了老法師的要求。守護之手的信念既是他的力量,也是他的靈魂守則,這是已經(jīng)超乎理性之上的東西了,絕沒有絲毫妥協(xié)的余地。

    也就是這一說話的空隙,那個異化了的怪物猛地彈起,他的肢體伸展拉長到了原本的三倍以上,如同巨大的軟體怪物一樣將自己的身體盡量舒展開來,將高文以及后面的老法師和圣武士們全都囊括在了攻擊范圍之內。另一邊那個只是慢慢挪動的法師rou團也加快了速度,一起朝著這邊滾動過來。

    高文這次終于出劍了。只是這一次他并沒有斬擊,他用一個似乎是懸空而坐的姿勢平伸著劍,劍尖剛好點在飛撲而來的怪物的身體最中央。散發(fā)著淡淡斗氣光芒的長劍在怪物飛撲的巨大力量下立刻彎了下去,但并沒有折斷,高文全身的筋rou都繃緊到了極限,一些衣衫都被賁起的筋rou給撐破,他似乎將全身所有的力量都用這個古怪的姿勢集中到了手中的劍上,那劍幾乎已經(jīng)彎曲成了一個半圓,但就是不折斷,也還是刺不進那怪物的肌體。

    一聲大喝,高文的劍猛地一甩,這飛撲而來的怪物居然就憑著他用這個怪異姿勢的一劍給生生扭轉來方向,連同那伸展開的肢體都完全偏離了方向,整個地朝著另外一邊撲了過去直接和那個法師合成的rou球撞到了一起,兩個怪物頓時滾做了一團,那些扭曲的肢體也纏到了一起。

    “快走!一起沖出去……”高文的聲音剛剛喊到一半就啞了下去,連他整個人都一下軟倒半跪在地,剛才那全力一劍已經(jīng)讓他脫力了。

    剩下的幾個圣武士互相對視了一眼,有兩個搖了搖頭,有幾個互相看了看,然后其中兩個轉過去對老法師輕輕地說了兩個詞,老法師立刻用力地點了點頭。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言語,卻好像互相之間極為默契地達成了什么共識,然后其中兩個圣武士沖過來架起了高文,其他幾個卻帶著老法師一起朝著外面沖去。

    但這次他們沖出去換來的不過和上次一樣的幾聲慘叫,憋悶而凄慘,最多還夾雜了老法師半聲怒吼,然后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架起高文的兩個圣武士并沒有緊隨其后,反而是趁機把高文拉到了那個老法師挖出來的深洞邊,將他塞到了里面,然后將手放在了他的身上。口中同時念到:“以守護之手之名,將我們的生命和力量分享與同伴……”

    一陣淡淡光芒在兩個圣武士身上閃過,隨即他們的臉色就變得蒼白起來,神色間全是說不出的疲累,不過他們兩個馬上就強撐著站了起來,對洞中的高文說:“高文先生,那位老先生說得沒錯,只有你才是最有機會的,請別讓我們死得毫無意義。”

    “你們……”高文原本蒼白的臉色正在飛快地轉為正常,他剛剛要起身,就看見那兩個同伴轉身就朝那一邊正在蠕動的怪物群沖了過去。

    剛才的撞擊和肢體糾纏并沒有讓這那兩個奧術造出的rou體怪物合二為一,恰恰相反,發(fā)覺相互阻礙了各自的行動的情況下他們居然自行分裂了,那些工匠法師所組成的大rou團分裂成了四個,基本上是兩個工匠法師為一部分,只是有些是多了幾只手有些是少了兩條腿,而那個圣武士軀殼則是從腰部分為了兩半,成為了兩個只靠著兩個肢體支撐行動的軟體動物一樣的形態(tài)。這些死靈系的奧術怪物沒有智慧可言,卻有著低等動物一般的強大掠食本能,分開解除了糾纏狀態(tài)之后立刻朝著這邊涌了過來。

    兩個沖上前去的圣武士與其說是想要拖延一下這些肢體怪物,不如說就是純粹來送死的。兩個工匠法師的合體rou團猛地朝前一撲,幾乎就在碰到他們的同時,他們的生命力就被這些怪物所攜帶的龐大奧術能量所淹沒了。沒有血rou橫飛,沒有呻吟慘叫,只是就那樣一撲一碰,他們立刻就成為了這些扭曲rou體中的一部分,甚至他們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痛苦,只有一片茫然,而且之前那有些蒼白的膚色居然還開始紅潤起來。

    “你們……”目睹這一切的高文眼中已經(jīng)滿是血絲,用神術過渡而來的體力和生機也需要有幾個呼吸的調整過程,他措手不及之下也來不及阻止這一切。但當發(fā)生的都已經(jīng)發(fā)生,再是憤然悲凄也沒有絲毫的作用,唯一能做的也確實只剩下不能讓這一切沒有意義。

    高文閉眼微微地喘息調整了一下,將兩個圣武士過渡而來的力量和體力完全地與自身相融。這是守護之手的特有神術,信徒相互之間的體力可以互相傳遞使用,并不是奧術那樣的壓榨潛能,運用起來沒有絲毫阻礙和副作用。呼吸之間,之前損耗的體力已經(jīng)完全補充了回來,他持劍邁步,猛地朝那個老法師挖掘出來的洞窟底部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