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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域神州道 第31節

    “但是還有兩個可惡的奧術師,連金石首領都對付不了呢。那可惡的奧術。”

    “沒關系,那些軍團的傻瓜們不是約定了會幫我們對付其中的奧術師嗎?而且還有那些黃皮高個子的首領,那可真是個強大的戰士。金石首領好像對他的戰技很著迷。”

    “咦?好像哪里有血腥味?是那些黃皮老鼠們在血祭了嗎?不對……這個血腥味好像是……”正說得起勁,一個矮人忽然聳動起了大鼻頭。作為經常在地底活動的種族,他們不只是有極好的黑暗視覺,嗅覺也很不錯。

    “這是我們的血的味道!”其他三個矮人也聞到了血腥味,而且還分辨出了其中蘊含的矮人族特有的氣息。不過就在他們正要驚慌的時候,前面傳來了響動,一個矮人的身影有些蹣跚地走了過來。

    “啊,前面的兄弟,是穆里根嗎?你怎么了?你是受傷了嗎?”這些矮人原本就是同一個氏族的成員,彼此間基本上都很熟悉,立刻將這個矮人認了出來。不過讓他們很奇怪的是這個矮人同胞的手中沒有武器,身上沾著一些血跡,走起路來的姿勢微微有些奇怪,神情也是恍惚模糊,好像沒怎么睡醒一樣。

    “喂,怎么樣了?要來一口麥酒醒一醒嗎?”矮人們拍打著這個有些不對勁的同胞,甚至有個家伙連自己的酒囊都舉起來了。

    猛然間一道五彩的光華在漆黑的通道中閃過,就好像深淵中爆出的彩虹一樣的耀眼而美麗。而就在這彩光中,三個矮人的頭顱從頸上無聲無息地滑落下去,在比人類有力了數倍的心臟的壓迫下,矮人特有的濃稠血液從無頭的頸脖處沖起足有數米之高,本來只是朦朧的血腥味瞬間大了無數倍。

    三具矮墩墩的無頭尸體像是木桶一樣地倒下,兩個斷掉的頸脖處發出腐蝕的酸臭,還有一個則是好像用火烤過的焦臭。掉落在地的三個矮人頭顱還瞪大著眼,一時間完全無法理解眼前巨變的景色和角度,嘴巴微微張合著卻發不出聲音。而唯一一個沒有掉落頭顱的矮人捂著自己粗短的脖子和下巴發出咕嚕咕嚕的古怪響動,濃稠的血液像是噴泉一樣地從指縫間止不住地朝外沖。

    嘎巴一聲,好像有一個突如其來的大力沖擊在了這個垂死矮人那還沒完全斷掉的脖子上,把那脖子打得像是被折斷的樹木一樣完全歪了下去,半截斷掉的斷口像一個正在吐血的大嘴一樣猙獰地暴露在空氣中,這個矮人才軟綿綿地倒下。

    地面上那具散發著焦臭味的無頭矮人尸體頸脖處的羊皮燃燒了起來,升騰起來的火光照亮著唯一那個還活著的矮人的臉。這就是那個從里面獨自走出來的矮人,只是現在他那原本一直懵懂出神的表情有了些波動,好像面前四個同胞的凄慘死狀刺激到了他,猛然地他身體一抖,神情一下激動了起來,呆滯的眼神也一下變得清醒,像是突然從一個夢魘里掙扎著醒過來了一樣。

    這個矮人跳了起來,張大著嘴想要大叫什么,但馬上咔的一聲,他的后腦勺凹了一大塊下去,粗壯的脖子也在大力的沖擊下向前栽出一個不大正常的角度。脊椎和后腦是所有有脊椎類生物的真正致命處,甚至勝過了心臟,就算矮人的生命力和體質遠勝過人類,這里遭受到了毀滅性的重擊也是沒有絲毫僥幸,這個矮人也噗通一聲栽倒在地再沒了絲毫的聲息。

    整個通道又恢復了一片死寂,只有濃厚的血腥味和明暗不定的火光,讓這幽暗的地下通道顯得如同鬼蜮一樣。

    忽然一聲長長的嘆息一樣的出氣聲,矮人尸體上燃燒出的微弱火光中,風吟秋的身影像是一個幽靈一樣從虛無的黑暗里浮現。他半蹲在矮人的尸體上,很小心地沒有接觸到地面,也沒有接觸到矮人的血液。在這矮人的地盤上,還是一切小心為好,大地祭司的土元素神術的神妙之處他可是見識過的,就算他現在手上能使用的奧術不少了,但也從來沒想過要去和一個神術施法者在對方擅長的領域里較量一下。

    不過看了看地上的五具矮人尸體,風吟秋也還是要承認,這歐羅奧術確實有神妙莫測之處,最奇妙的地方便是那幾乎無窮無盡的多樣性,在實際運用中能帶來近乎無數的可能性。他數日之前還覺得這些矮人戰士頗為棘手,現在不過是多學會了十來樣奧術,靈活運用之下不管是正面硬碰還是這樣潛伏暗殺,感覺都是輕松自如。

    完全不同于神術的狹隘,這奧術所涉及的范疇實在太過寬廣。這些天他弄到手的十來個奧術,所涉領域之多之廣即便是以神州道法的角度來看也著實有些不可思議,有能如鬼道幻術一般擅于cao控人心智的,有如昆侖道法一樣完全隱匿身形的,有如五行道法一樣偏重cao控水火直接殺伐的,還有如天師道法一樣凝神擬態虛空造物的。在神州江湖上,精通如此多派別法術的絕對稱得上是鳳毛麟角,但在這歐羅大陸上卻可能不算什么,因為這些都被囊括在“奧術”這個龐大無比的體系之中了。雖然奧術師們也有偏好擅長,但其他的就算不精通,也能輕易學會。

    通道中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這次聽起來好像有六七個矮人之多,不用說是這里濃重起來的血腥味把他們給吸引了過來。風吟秋淡淡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瞥了一瞥,就那樣蹲在矮人的無頭尸體上,連手指都沒動一下,身體又開始變得透明,然后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

    沒用多久,六個矮人的身影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看見滿地的尸體,這些早就習慣于戰斗殺戮的老練戰士雖然驚愕,卻并不驚慌,大叫著四散查看了一下周圍,沒有發現敵人的身影然后這才圍攏過來。這些同一部族的矮人相互之間都很熟悉,雖然經歷了數十年的戰斗,加上原本就粗豪暴躁的性格,可說是早就無懼生死,但同胞情誼卻還是在的。他們都看到了還有一個矮人沒有身首異處,都想過來看看還有沒有救。

    而風吟秋就是靜靜地蹲在這個后腦被敲碎的矮人尸體上,冷眼看著這幾個矮人圍攏過來。這四環奧術“高等隱形”能將他的影像完全消失,連呼吸氣味都在四周一層莫名的力場效果下被抑制住,雖然大概瞞不過真正的高手,但是這些只是擅長于搏殺的矮人戰士卻是完全無法察覺到的。

    七彩斑斕的次級虹光法劍在風吟秋手中出現的瞬間就已經將兩個矮人的頭顱無聲無息地切掉,這種奧術凝聚而成的光劍幾乎達到了理論上所能達到的鋒利的極致,矮人那能承受普通刀劍砍劈的肌rou和骨骼像是薄紙一樣。不過在切入第三個矮人的頭顱的一半的時候,光劍也耗費盡了所有的能量消失了。因為天賦和長年累月的沉積,矮人的骨骼都帶有不同程度的土元素的淬煉,和那些元素淬煉過的武器一樣,更為堅固的同時在本質上也不同于普通物體,虹光法劍能輕易破開厚達一米的堅固石墻,但是面對矮人的骨骼也就只能切割到這個地步就將自身能量消耗一空。

    不過這也夠了,這五環奧術自帶的元素效果直接讓這個矮人顱腔里的液體都沸騰了起來,矮人的五官抽搐成一個極為古怪的表情,頭發胡須眉毛同時都燃燒起來,相對直立的姿勢和重心讓他沒有倒下,就那樣像是忽然變作了一只粗壯的火把一樣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矮人的心智相對人類來說愚鈍了不少,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詭異場面都愣住了,然后下一瞬間第二把虹光法劍化作一片彩虹掠過,又有兩個矮人的頭顱滾落在地。

    最后一個剩下的矮人終于明白這是遭遇了看不見的敵人,不過悍勇的天性讓他沒有逃跑,反而怒吼一聲提起手中的斧頭就沒頭沒腦地朝剛才光劍發出的大概位置亂砍亂劈。

    這樣的攻擊顯然是不可能有用的,這個矮人忽然覺得肩頭一沉,好像有什么東西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隨即頭腦就一陣昏沉,就像突然陷入了半睡半醒的夢魘中一樣,耳邊嗡嗡嗡嗡地有無數聲音在呢喃想把什么話給灌進他的耳朵里。不過這矮人也只是恍惚了半秒鐘,隨即一聲包含了怒氣的大喝,又自己完全清醒過來,丟掉斧頭就朝自己的頭頂上亂抓。

    騎坐在這矮人肩膀上的風吟秋皺了皺眉。這四環的“次級心智cao控”對這些身經百戰的矮人戰士似乎效果有限,之前他也是好不容易才cao控了一個用來代步,反倒是阿托金男爵曾經用過同樣的一個四環的心智法術卷軸就能讓一群矮人迷糊發暈,也不知道其中是什么道理。

    面對怒發如狂伸手亂抓的矮人戰士,風吟秋也沒心思再去cao控他,雙手握拳朝下猛擊,一擊雙風灌耳就落在了矮人的耳門上。嘭的一記悶響,矮人的一雙眼睛幾乎鼓得掉落出來,濃稠的鮮血從耳朵和鼻孔里狂涌而出。就算是矮人的頭顱遠比尋常人堅硬,但在風吟秋的力量下也算不得什么,相對撞擊的拳力下,單純的震蕩就已經將里面的腦髓給震成了碎豆花。

    通道里又恢復了寂靜,那個頭發胡須已經全部燒光了的矮人還是站立不動,星星點點的火焰已經把他身上穿了不知道多久的羊皮短衣給燒了起來,上面成年的污漬和油脂在助燃的同時發出難聞的臭味,把這個矮人變成了一散發臭味的大蠟燭。

    風吟秋靜靜地站在矮人的尸體上,看著周圍四處散落的矮人尸體和已經凝成了一攤血湖的景象,心中卻是波瀾不驚。遠比這龐大殘酷上千倍的尸山血海他也見識過,這些當真算不了什么。而且對于這些準備要去襲殺一群無辜商隊的矮人蠻子,在這個時候盡量多殺掉一些也不是什么壞事。

    還有他也并不只是單純地為殺而殺,他相信他真正要找的人,很快就能看出他專門留下的線索,然后主動過來找他。相對于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的見面,他覺得互有默契地私下聊聊更好。

    風吟秋感覺著已經消耗了一半多的萬有真符,還有真符緩慢恢復的速度,不禁皺了皺眉。無論拓印進多少奧術,抑或被這方天地和魔網排斥也好漸漸相容也好,這一道玄妙至極難以言說的天地靈符居然還是和在神州時一樣,以一個晝夜循環,也就是十二個時辰二十四個小時為基準徹底恢復。以這個標準來看,為了應付之后可能有的大戰,他最好開始積攢力量。雖然他現在能夠釋放的奧術總量大概有一萬多個精神節點,遠勝于任何高階法師,但是終究也不是無窮無盡的,算起來大概七八秒才能恢復一個節點,而隨便一個四環奧術也要消耗上百節點的力量。

    反正這些新奧術的運用也算差不多熟悉了,那接下來大可換個稍微節省些的法子。

    聽著從通道遠處傳來的矮人的叫喊聲和腳步聲,風吟秋干脆從那矮人尸首上走了下來。

    ※※※

    離計劃要去襲殺商隊的時間越來越近,但金石首領沒有一點激動和期待,相反,他現在已經憤怒得幾乎要發狂了。

    “為什么找不出那個該死的奧術師?為什么還找不出那個該死的奧術師?”

    金石首領對著老邁的大地祭司咆哮,周圍地上全是七零八落,死狀各異的矮人尸體。從開始發現不對勁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十個矮人戰士被那個潛入者悄悄給殺掉了。但是他們卻根本找不到敵人的蹤跡,現在不得不把僅存的所有矮人都集中起來,至少都在相互視線之內。但是這其實并不是一個好辦法,說不定哪里就會突然飛出數十個火球來在人群中炸開,所有矮人都記得那個詭異東方法師的詭異奧術。

    到現在為止,正式的計劃還沒有展開,金石首領所帶領的手下戰士幾乎就已經折損了四分之一,而且即便以矮人戰士們身經百戰的精神和粗大神經,現在也都有些人心惶惶。

    “那個敵人非常狡猾,他避免開了與大地的接觸,我無法去感知他。”大地祭司干巴巴地還是那個回答。神術固然強大,但是局限性也大,很多狡猾的對手只要抓住了關鍵就會變得很難對付。

    “那個西方人大祭司閣下來了。”一個矮人戰士跑來報告,讓金石首領緩了口氣。上一次聽到這樣令人振奮的報告,那已經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西方人大祭司那高大的身材走在一群矮人中間顯得異常顯眼,金石首領并不知道“鶴立雞群”這個形容詞,也是老遠地一眼就看見了。他只能快步迎上去急不可耐地大聲說:“你終于來了,我的朋友。你答應過我要去應付那個可惡的西方人法師,現在他居然像一只卑鄙的老鼠一樣隱藏在陰暗的角落里刺殺我們的戰士。你之前不是提醒過我嗎?你一定是察覺到了什么吧,請你現在快把他們給找出來干掉,我答應過你的條件絕不會反悔!”

    “我知道了。”大祭司的聲音很平靜。“到底是什么情況,讓我先看看吧。”

    被殺矮人的尸體已經收攏了,幾十個矮壯的尸體堆積在一起好像小山一樣,濃稠的血液已經凝固得像是加了膠水的漿糊一樣,空氣中的腥臭味濃得好像每呼吸一口都是在往自己鼻子里塞一團爛棉花。大祭司看了的第一眼就皺了皺眉頭:“如果你們維持現場的原狀會更好一點。”

    盡管這樣說,大祭司還是走上前去仔細查看那些矮人的尸體。他拿著個照明用的水晶,一個一個地對著那些無頭或者有頭的尸體湊近了看,特別是各種死狀不同的矮人。那些被奧術燒成了焦炭的尸體,那些無頭尸體頸項處的切口,還有那些被捶得變了形的矮人腦袋,每一個他都看得很仔細,就像一個畫家在鑒賞別人的畫作。

    “那個東方人法師有些時候用的是一種奧術光劍,鋒利切割的時候還能附加元素性的傷害,有些時候還會用直接傷害的聚能奧術。不過到后來的時候他更傾向于用鈍器重擊。”金石首領憤然地在旁邊解說,在矮人中他是難得地有頭腦的,也隱約能看出一些東西來。“幾乎每一次重擊都是落在致命的地方,還有那些奧術光劍的痕跡也是每一次都是致命攻擊,這個家伙肯定是使用了隱形類或者幻術類的奧術,這個卑鄙的混蛋……”

    “不,是拳頭。”大祭司突然說。

    “什么?”

    “不是用的鈍器,是用的拳頭。”大祭司的聲音還是很平靜,但是那雙面具后的眼睛有了些不一樣的光芒。“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看來是個很出乎意料的對手。我必須要把他給找出來。”

    第五十二章

    一直平靜無波的灰谷鎮上,突然而變得喧鬧慌亂起來。

    首先是羅丹商會的所有人馬都走出了原本的駐地,朝著愛德華家族商隊駐地而去。這個舉動好像觸動了個什么隱藏的開關,原本沒什么士兵的街道上忽然冒出來一隊巡邏士兵攔住了他們,讓他們必須回到原本給他們準備的旅店中。羅丹商會的態度很堅定,毫不猶豫地就要強行朝愛德華商會駐地進發,而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士兵的態度更加堅定,直接就抽出了武器讓他們必須回去。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候,沒多遠的泰勒家族的商隊也離開了,朝著同樣的方向而去,于是又是一隊好像地下冒出來一樣的士兵攔在了他們面前。但是當另外有士兵慌張跑過來報告說另外還有商隊都離開了原定的駐地,帶頭的幾個軍官馬上就慌了起來。

    好像有默契一樣,羅丹商會和泰勒家族的商隊護衛們都抽出了武器,就像是面對土匪盜賊的包圍一樣吶喊著沖殺了過去,而那些士兵包括領隊幾個軍官卻都只是叫囂得厲害,尤其是有兩個士兵被砍倒在地之后,其他的全都一哄而散,任由商隊護衛突圍而去。

    “廢物!都是廢物!不是早就告訴過那些家伙,每一個商隊附近都必須有一個小隊以上的士兵在暗處警戒以防萬一的嗎?那家伙是誰?十二個人也叫一個小隊嗎?被一群商人也一沖而散,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戰斗力,也配叫做軍人嗎?那個領隊的是誰?是誰介紹進來的?還有負責看守敏特家族商隊的,怎么只有兩個人?他們不是上報說是有兩個小隊的士兵嗎?吃空餉居然吃到這里來了,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個非常重要的行動嗎?”

    看著監控圖像上的情況,還有聽著下層士兵用導線喇叭傳上來的報告,駐地指揮官的滿頭大汗都順著下巴不停地往下滴,而現在他又不好拿出各種美食美酒來緩解壓力,只能徒勞地咆哮著。

    說老實話,他之前也早對這次東拼西湊聚集起來的手下的戰斗力和執行力有些存疑,不過這畢竟是一出有心算無心的陷阱,他們也并不是動手的主角,所以他也并不是太過擔心。但是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這些和他一樣靠著關系和金幣硬塞過來想要分一口肥rou的家伙們,真的只是一幫徒具其型的士兵,也許連普通的山賊土匪都比他們更有戰斗力。

    幸好這次還有人壓陣。指揮官悄悄回頭看了一眼背后。不遠處的座椅上,阿達里爵士山一樣地端坐在那里,神色沉穩默然不語,只是靜靜地觀看著分離出去的一部分監控圖像。而他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個子,那就是之前用飛行術闖進灰谷鎮來的法師,聽阿達里爵士說是他認識的,這次來協助他完成一些任務。

    一些任務。這位老爵士好像也終于明白變通了。居然穿上了那一身奧術戰甲,居然跑到這里摻和這種他之前嗤之以鼻甚至會勃然大怒的行動,就知道他是終于開竅了。駐地指揮官也是暗暗欣慰,不過他有些搞不明白,就算老爵士自己開竅了,指使他過來參加這次任務,還能給他發布任務的又是誰。想遍軍團中的幾位高層,好像都不夠資格似的,至少老爵士從來都沒給過他們什么好臉色。

    難道是奧羅大平原,甚至是奧羅由斯塔的哪位?指揮官悄悄瞥了眼阿達里爵士旁邊的小個子法師。能夠用飛行術飛來這里,他可以肯定這不會是西海岸本地哪個家族的法師,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六環奧術,西海岸這種窮鄉僻壤能夠用出六環奧術的高階法師屈指可數,還不知道包不包括飛行術,而且都是些白發蒼蒼的糟老頭子。

    而如果是用卷軸飛來的,那就更不得了了。西海岸不可能有哪個家族和勢力能奢侈到這個地步,那幾乎肯定是奧羅大平原上的老爺們才能有的豪奢手段。而且能指使得動阿達里爵士,也有可能是同是帝國時代留下來的那些老怪物。難道是奧羅由斯塔想對北方軍團有什么大動作?比如撤換軍團高層,甚至干脆撤銷軍團編制……

    指揮官忽然覺得背上的汗水變得冷冰冰濕膩膩的,難受得要死。他雖然肥卻不蠢,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事情早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疇。

    算了,算了,還是不要無謂地想那么多沒用的,至少先把眼前能做的事做好再說吧。駐地指揮官勉強把精神集中在面前的投影畫面上,沉聲下令:“把留守到外面的部隊也調進來攔截這些家伙!他們都在朝霍華德商隊那邊移動,他們是早有預謀的,很有可能已經提前看出了我們的計劃。同時通知那些該死的矮人,讓他們開始行動了!說好了是由他們主攻的!”

    命令完之后,指揮官忍不住又微微側過頭去偷瞥了瞥后面的阿達里爵士,希望從這位老爵士身上看出點對自己的評價來,可惜老爵士還是和他身邊的那個小個子法師一起靜靜地看著分割出去的一小塊監控畫面,對他這里的慌亂嚎叫呼呼喝喝一絲興趣都沒有。指揮官匆匆看了一眼,那塊分割出去的畫面顯示的地方也不大,顯示的好像是山腹里面的景象,上面展現的光點也不多,好像只有兩個,只是都亮得有些耀眼。

    “這應該就是你要找的人了吧?”阿達里爵士低聲問。他看著面前的兩顆小光點,一顆亮得像是星星,耀眼之余在不停地閃爍,另外一顆卻像是太陽,發出的光芒恒定有力而持久,好像能持續萬年不變。

    “應該就是了。和我之前遠處用奧術窺看的一樣。”旁邊的斯蒂芬妮看著那顆有些閃爍不定的光點,表情有些奇怪。“這樣龐大但是并不凝聚的生命力,我也只在這個家伙身上看見過,就好像移植過很多巨龍的肢體和器官在身體里一樣,偏偏還能達成完美的平衡,很不可思議。真是古怪的西方巫術。”

    “雖然文化體系不一樣,但西方人關于生命能的開發和運用可是很有獨到之處的。你可別小看他們。”老爵士淡淡地提醒。“皇家學院曾經有專門對他們的生命能開發手段的課題組,好像還有實際運用的技術,只是沒有流傳下來罷了。”

    “是。”斯蒂芬妮點頭。這位爵士就算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法師,也曾受過帝國時代的正統奧術教育,她可不敢小看。將視線轉到監控影響的另外一個光點上,她問:“那些西方人值得信賴么?”

    “不知道。”老爵士臉上沒半點表情。“有關系嗎?”

    “不,沒關系。”

    ※※※

    漆黑的地下通道中,一片柔和的光幕隨著一個腳步聲挪動著。光幕卷動得飛快,不時掠過地面上一具具形狀各異的矮人尸體,但是這腳步聲卻并不怎么快,宛如閑庭信步的節奏,如果只是聽聲音,就好像只是一個老人在自己的花園中散步一樣。

    光幕的源頭是一個光源水晶,被一個戴著面具的獨臂大漢拿在手中,淡淡的柔和白色光芒照在那猙獰的面具上,反射出來之后都被帶上了幾分詭異兇戾的氣息,但是那面具下的一雙眼睛卻是很平靜,或者說深沉得足夠將一切埋藏在不被人察覺的最深處。這雙眼睛沒有對地面上那些矮人尸體稍微瞥過一眼,只是看向那光幕不及的通道深處。

    終于,獨臂大漢的腳步慢了下來,光幕的移動也慢了下來,最后完全停下,而一個盤膝坐在矮人尸首上的身影也剛剛被照進光幕的范圍之內。

    “你來了,我等得有些時候了。”坐在矮人尸首上的人有著一張沒有頭發眉毛的古怪僵硬面孔,正是風吟秋。

    “你弄成這個樣子,是在躲那些歐羅人么?”獨臂大漢仔細打量著這個從沒見過的古怪男人,眼神卻并不顯得有絲毫的奇怪。就算模樣完全不一樣了,也絲毫不妨礙他把這個人給認出來。境界和經驗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外貌上的意義就不是那么明顯了。毫不掩飾的聲音和氣息,還要留在那些矮人尸體上的拳印,都是說明他就是他。

    “一些戲弄那些矮人蠻子的小把戲罷了。”風吟秋也在仔細打量著這個數年未見的故人,除了那一張散發著不詳氣息的木質面具之外,這個人的氣息更加的凝練厚實,也更加圓融了,可見在武道修為上也有不小的境地。以這個人所學的那些并不算十分高明的門派傳承,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除了天賦極高之外這些年間肯定歷練也不少。“數年不見,萬萬沒想到能在這歐羅大陸上還再見到你。”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會來這個地方。之前還聽說奧斯星城有兩位西大陸來的法師出手,擊退了復興會的法師,霹靂手段震懾了不少本地貴族和神殿。我還以為只是那位真武宗的劉真人之功,想不到另外那人居然是你。”獨臂大漢看著風吟秋,那原本一片平靜的眼眸深處逐漸泛起些東西上來,但他的聲音始終平和,還帶著些玩味。“記得我剛逃離神州的時候,好像聽說你要上龍虎山,拜張天師為師,認祖歸宗入張家門墻,傳承天師之位了,是么?那么現在該如何稱呼你?該叫你張天師嗎?”

    風吟秋搖頭笑了笑,笑容在他那僵硬的臉上顯得很別扭:“如今我叫風吟秋,不過是隨大乾使節團來這歐羅大陸周游的野道士罷了。”

    “不做天師了?”

    “沒意思,不做了。”

    “神州江湖上那一攤子事,你也不管了么?”

    “輪不到我管,我也管不了。”

    “你獨自一人來的?你女人呢?”

    “沒有女人是我的。”風吟秋淡淡回答,默然片刻后再說。“如果你是問當日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她已經不在了。”

    “原來如此。”獨臂大漢很平淡地點點頭,并沒有多問。“其他人呢?其他那幾位朋友呢。”

    “他們……也都不在了。”

    “所以你是過歐羅大陸來散心的了?將之前的那些都放下了?”獨臂大漢眼神帶出幾分戲謔。“當真是好生悠閑。”

    “差不多吧。既然來了,不放也得放了。”風吟秋也淡淡笑了笑,點了點頭。“之前偶然和守護之手的高文俠士切磋,用了手從你那里學來的天河派的拳架子,聽他說和邪教首領所用的是一樣的,于是便跟了過來。還有與我同來的五行宗的沐姑娘恰好和你照過面,她從那些矮人那里逃了出來,和我一說,我才肯定當真是你。”

    “所以你才用學自我的碎星拳砸死那么多矮子,一路引我到這里來。”

    “對。便是想見見多年不見的故人。”

    “呵呵,這個時候能見到當年的故人,確實是件不錯的事。”獨臂大漢也微微笑了笑。

    “還有我想順便問問你,怎的到走上這條路來?這可不像是你會做的事。”

    “哪條路?怎么就不像是我做的了。”

    “凝聚香火意志,妄圖登神成道。這可是只有那些鄉野村夫中的無知神棍,蠻荒之地不知天高地厚的巫蠱師才會去做的事,就算你不是道門中人,你也該知道那只是自尋死路而已。”

    “我知道,不過你說的那是神州,這里是歐羅大陸。”

    “這歐羅大陸確實真靈彰顯,神道之路要比神州大地寬敞容易無數倍,也確實有觸碰天地真靈成就人道之神的機會……但肯定不是你現在這樣做就行的。如果說神州大地上這樣做是十死無生,那你現在這樣也只是九死一生而已。”

    “我自有我的把握。”獨臂大漢淡淡回答。“而且就算是九死一生,我也義無反顧。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如果不這樣做,又如何能給這些倍受欺壓的神州族裔撐腰,又如何能有朝一日返回神州去,洗脫我的冤屈,替兩位大人報仇,將那些魔崽子斬殺得干干凈凈呢?”

    這最后一句話,獨臂大漢一直平淡的聲音里終于忍不住地帶出了絲絲的殺意。只是這一點殺意,就像田園平地中忽然冒出的巖漿一樣,即便是分量再少,也能讓人感覺到下面蘊含著的恐怖。甚至獨臂大漢拿在手中照明水晶都是一陣昏暗不定。

    一陣若有若無,好像發自九幽之下又近在耳邊的哀嚎厲嘯撲面而來掠過身邊。風吟秋知道那不是幻覺,實際上如果有普通人在這里的話,瞬間就會被這聲音奪去意識蝕傷神魂,從此以后變作無知無覺的白癡。這是隨著獨臂大漢的心意波動,那和他氣息渾然一體的古怪面具自動散發出的氣息,而這并不是他有意而為之,只是呼吸一般的自然反應。以歐羅大陸的話來說,這是法則性的表現,確實是神道積累已經到了相當深厚地步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