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千金 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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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聽我娘說還有人把這些拿出去外面賣,被世子夫人罵了。說女人容易得病,就是月事時所用不潔,容易感染,所以婢子雖然沒來,但是等婢子來了,也是可以去領的。” 劉珞感嘆:“世子夫人為人真好。” 婢女笑道:“可不就是很好嗎?最是憐貧惜弱的。也是最公正的,從來不會偏私,待下面的人也很好,她身邊的翠茹jiejie放了身契,還嫁給了知縣老爺呢。” 劉珞越發覺得若薇肯定是能跟她作主的,她又很向往若薇,若是自己有朝一日成為這樣的人該有多好。 想到這里,她身子累了,人又昏昏欲睡。 這邊若薇也是一夜無夢,起床梳洗完,已經到了口岸,公公已經讓管事去補給,袁氏也派人跟靖海侯說了這事兒,很快劉提舉夫妻也發現前面居然是本家靖海侯的床,趕緊上前拜見。 且不說劉提舉如何和靖海侯說話的,那邊劉文氏帶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兒進來,一邊請安,一邊對袁氏和若薇行禮。 袁氏喊她起來,若薇也在打量這位劉文氏,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真沒想到讓劉珞怕成那樣,不肯出來見面。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嗎? 劉文氏很會說話:“府上二公子可好?當年我們老爺進京選官,多虧了侯爺,二公子如今又是皇上身上的大紅人,我們這些人在外,還不必提他們,只聽說我們出自彭城劉氏,就許多人夸二公子呢。” “小小孩童,又有什么可夸的。”袁氏呷了一口茶,也覺得這劉文氏看起來斯文的很,說話輕聲細語,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不像是劉珞口中這種人啊。 而一直在房里的劉珞卻度步走來走去,她昨夜希望若薇能替她作主,可是她又怕,她那個繼母實在是太后做表面功夫了,連她爹和祖父母都被騙了過去,更何況是外人? 靖海侯夫人和世子夫人該不會相信她的話,不相信自己了吧? 第119章 第 119 章 “……是, 我們老爺剛被遷應天府通判,因前任通判還未離任,正好也是好些年未曾回去看望家中父母, 故而這才回鄉省親,不曾想這般巧, 居然遇到了侯府,真是我們三生有幸。”劉文氏一邊說一邊觀察袁氏和若薇。 她見袁氏和若薇身上穿著素淡,頭上都是銀飾,完全是守制的樣子。但即便如此,也依舊風度過于常人。 這袁氏雖然上了年紀, 臉上有了紋路, 但皮rou依舊緊致,說話語氣不疾不徐,似一片春風拂過。一般這個年紀的婦人,性情很容易突然變得古怪, 她卻不是這樣, 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必定古靈精怪的。 再有那個年輕的媳婦子,聽說是劉寂之妻, 她雙目炯炯,背脊直挺,不笑的時候只覺得此人甚是威嚴。 說完話,劉文氏收回目光。 袁氏道:“也正巧, 昨日我們在水里救上來了一個姑娘, 說是你們家里的千金。那孩子我看著很喜人, 不如讓她在船上陪我幾日, 夫人可別舍不得呀!” 果然,還真的是被靖海侯府救了, 但袁氏可否知道內情?劉文氏背上冷汗涔涔,面上還笑:“那孩子得了您的造化,我這是求之不得,只是她自小在鄉間長大,就怕不懂規矩,沖撞了您和世子夫人。” 袁氏不介意的道:“你這是太多慮了,都是自家孩子,就是有什么,我也不會介意。” “是,您說的是。”劉文氏覺得袁氏這話有深意,一時不敢再說別的了,她還想留下來警告劉珞幾句。 沒想到袁氏道:“既然如此,就不耽擱你了,日后要常過來說話才是。” 劉文氏方才告辭,滿腹心思。 等劉文氏走了,若薇才看向袁氏,袁氏似乎知道若薇所想,遂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沒有把她家做的那些事情拿出來呵斥一頓?” 若薇點頭:“您這樣做是為何呢?” “若薇啊,你看,咱們喊劉文氏過來,就是為了解決問題,順便告訴她劉珞在我們這兒,讓她心生忌憚。她是個聰明人,一下就能明白我的意思,記住,我們不是和誰來吵架的,是來解決問題的。”袁氏也是想用心教導兒媳婦。 若薇聽明白了,她道:“可是咱們若不敲打一番,那劉文氏日后豈不是會故態復萌?” 袁氏道:“咱們若是真的敲打她了,我們一離開,珞姐兒畢竟還要在她手里摸爬滾打的,這又是何必呢?現下讓她跟著我們,等回到彭城,替珞姐兒尋一門親事,才是真的擺脫了。” “太太妙思,是我思慮不周到了。”若薇趕緊起身道。 袁氏心道哪里是她想不到,而是她太想得到了,更想拿這件事情作筏子,穩固自己的聲勢。 可人做事情,最好能夠溪水無聲的解決才是最高明的。 但她還得給兒媳婦幾分面子,還夸她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救了她,也該送佛送到西,我同你說的話,你也拿去安慰她,這般大家都好。” 若薇心想明明是自己救人,也是自己準備大展拳腳,到時候還得自己替劉珞找一門親事,卻還得按照人家的法子來。她不是一個看回報的人,但是做這么多事,卻不能實現自己的目標,難免有些泄氣。 好在她能穩得住,沒有擺臉子,還笑著應是,過了一會兒才走。 等她走了,袁氏才對蕓娘道:“恐怕寂哥兒媳婦心中還在怪我。” 蕓娘狐疑道:“不會吧,二奶奶怎么會計較這樣的事情。” 袁氏笑道:“你不是見過杜夫人嗎?看得出來,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不是什么壞人,但絕對不會到處釋放無謂的同情心。每年施粥,你看寂哥兒媳婦都會提前找人最多的廟會,還會讓人不停的不經意之前歌功頌德,就是做善事,也是要善欲人知。” 蕓娘知道這句話,善欲人見,不是真善。 這就是二奶奶和夫人的不同之處,夫人做事情不喜歡過度顯擺賣弄,就是怕人說她做事情是圖名,偏二奶奶就是做出來時必定要人知曉的,若她覺得有人把她的辛苦不當回事,她可以直接把送出去的東西討回來。 其實,但凡做事情還是要有大格局,不能只看中眼前的利益,也要放長遠,如今仗勢欺人,自以為主持公道,也不過是仗勢罷了。 山水輪流轉,做事留一線。 回到船艙的若薇,先把劉珞喊過來,見她小心翼翼的,不免道:“你放心,太太已經和你母親說,把你留下了。” 劉珞一喜:“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雖說沒有當面揭穿她們,可是太太也是為了你好。你放心,你的親事等我們回去之后,若是有適齡男子,一定會幫你說親,如此,就不必再擔心你的親事了。”若薇安慰道。 劉珞喜極而泣,還要去謝過袁氏,若薇讓人領了她去。 添香則道:“奶奶,我怎么覺得夫人在搶功勞啊,她說昨日我們救下了一個姑娘,這樣說雖然沒錯,可不是您救的嗎?” 若薇笑道:“算了,這就是二把手的日子,你也小聲點,萬一傳出去,我就背負一個背后議論婆母的罪名了。倒也不必如此揣測,不過是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我的確也有我的私心。” “可是,您還真的要幫她找夫婿嗎?做媒這種事情可得少做,日子過的好倒是罷了,日子過的不好,小心都怪罪您。”添香擔心。 若薇狡黠一笑:“我還沒那么傻呢,我同情她,不代表我要負責她一輩子。她的事情不過是以我的名義,先找幾家官媒遞帖子,具體如何分辨,讓她祖父母選罷了。俗話說,光叫人辦事,一點好處也沒有,總是等著淡泊名利,手下人誰愿意為你辦事。” 可像先太太王氏那樣拿公家的錢到處做自己的人情,若薇也看不上。 又說起劉提舉這里,靖海侯說話可不算客氣,他直接道:“你做的好事?為了你的官位,把你的女兒嫁給個癆病鬼沖喜,還逼女跳河,若她真的死了,你們家里的人但凡往外露出一星半點,你的名聲全完了,還別提當官了,就我們劉家的臉也不要了。” 劉提舉連忙跪下來認錯:“侯爺,是侄兒不對,任打任罵都由叔父。” 靖海侯斜睨了他一眼:“若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氣,必定用鞭子抽你個痛快,讓你在族里都無顏,只是我如今年紀大了,又在孝中,也就不動殺機,再者三房兄長也就你一個兒子,還要等著你盡孝。只是日后必須得摒棄此等惡念,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天高路遠只是針對別人,劉晟曾經是錦衣衛指揮使,其子更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全國各地大小官員發生什么事情他們都一清二楚。 劉提舉哪里還敢有二話,得罪按察使,不過是一時的,得罪了宗家,那日后就沒有任何臂膀。 那劉提舉回去倒是把劉文氏罵了一頓,劉文氏本來還以為自己遮掩的很好,存在僥幸心理,沒想到靖海侯都知道了,夫妻二人都嚇的不行。 “都怪你,和什么按察使府上結親,我就說人家三品官,怎么紆尊和我這個從六品的小官結親,一看就有問題,偏你還說了那么些好處,我還相信了你的鬼話,你就是眼皮子淺。”劉提舉怪罪劉文氏一通。 劉文氏暗自腹誹當初你不也挺高興的嗎?現在反倒是說起我來了。只是面子上還得認錯。 …… 劉珞就此在若薇她們這艘船上待著了,而若薇聽到靖海侯的處置方式,心道這正是自己想要的處置方式,總說什么人到高處就得自謙,謙虛是沒錯,可你真的認為你這個時候謙虛了,等你落魄的時候,這些人就會待你好? 還不如有權就用。 “奶奶,已經到了濟寧了。” 濟寧,就是山東了。青州也是在山東,也就是說就到了劉宥任官的地方,他們是先回去了,還是在此地等他們。 很快就明了了,因為袁氏派人來說,劉宥攜家眷上船,讓若薇去一趟,再安排住處。 時隔四年多不見,若薇心想韓氏年紀也不算很大,可當她看著她時,總覺得眼前的韓氏和她印象中的韓氏完全不同了。 她心目中的韓氏相貌還算是端莊秀麗的,平日也頗自矜身份,現在卻是眼袋大了一圈,臉皮雖然敷粉敷的很多,卻是一陣死白,完全沒有任何氣色可言,頭發貼著頭皮,看起來緊繃又臌脹。 韓氏的身邊還站著兩個姐兒,年紀和珊姐兒差不多大,都是穿著一樣的比甲,梳著包包頭。韓氏身邊的丹楓沒看見,是個臉生的丫鬟伺候著。 若薇喊了一聲:“大嫂。” 韓氏看向門口,光好像刺了一下她的眼睛,若薇就出現了,她穿著寶藍銀白裹邊的攀襟衣裳,頭上帶著一小頂銀色珍珠冠子,頭發油光水滑,氣色極好,完全不像生過三個孩子的娘。 “弟妹。”韓氏聲音發澀。 第120章 第 120 章 “珊姐兒, 這是你大jiejie和二jiejie。”若薇讓女兒喊人。 珊姐兒生下來之后,身邊除了乳母外,貼身伺候的就有四個教養嬤嬤, 六個丫頭,幾乎不必特地教規矩, 常年浸潤下來,就已經知曉如何見禮了,她連忙上前喊了:“大jiejie,二jiejie。” 三個小姑娘又讓袁氏著人帶到一處吃糕,韓氏和若薇分坐兩旁, 互相寒暄。 無非就是說些家長里短, 其中袁氏還問起韓氏:“周姨娘身子如何?” “回太太的話,她身子很好,懷相也好。媳婦兒把孫嬤嬤放在她身邊,請您放心。”韓氏低眉順眼的道。 袁氏點頭:“這樣也好, 這次若是那周姨娘生了兒子, 你們大爺總算是有后了。” 說到這里,袁氏也是感嘆劉宥年逾三十, 膝下無子,說起來也是很慘了。見韓氏這也樣子,許多的話她也不好再說了。 若薇就更不便說什么了,又聽韓氏問起沛哥兒, 她才道:“沛哥兒早上被侯爺接過去了, 等會兒過來, 我讓他去給大嫂請安。” 現在靖海侯無事, 就要教沛哥兒扎馬步,打拳, 若薇想著強身健體也就允許了,總比天天困在船艙好。 韓氏笑道:“不必了,這往后日子還多著呢,很不必急于一時。” “您說的是。”若薇如此標下,反正韓氏以前就是她的手下敗將,如今看來豆兒的確遵照她的吩咐把丹楓弄走了,韓氏家世落敗,膝下無子,寵妾當道,翻不起什么大浪來了。 韓氏閉嘴不言,她似乎除了必要的話,其余的也不多話,比之以前要更懂分寸了。 袁氏也很滿意若薇的態度,沒有因為自己現在是世子夫人就對失勢的嫂子們冷嘲熱諷,這樣很好。 若薇當然不在意,她想劉宥下毒靖海侯有重大嫌疑,袁氏對自己的丈夫都不心疼,她何必枉做小人。劉寂倒是為了她打抱不平多年,袁氏也根本沒有特殊對待劉寂。 一個人不能看她嘴上說著多愛你,要看她把重要的東西有沒有給自己,爵位才是最重要的,劉寂又是靖海侯唯一嫡子,居然無法得到爵位,上輩子還是劉宥得的。 “大嫂,你們一行有幾人,大哥可是在前頭那艘船上,如此我也好安排?”若薇問道。 韓氏想了半天,又有丫鬟提醒,才把人數報上來,若薇心想以前韓氏好歹也是管過家的,不說到了那種聞一知十的地步,好歹也是合格的大家主母,如今怎么看起來行動遲緩了。 等回到房中,若薇便和添香說了幾句:“現在還不要聯系豆兒,人多口雜,被人看到了不好,你就找別人打聽一二。” “奴婢明白。”添香點頭。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大房下人雖然對主家的事情守口如瓶,生怕說多了被劉宥責罰,但是丹楓只是個丫頭,就沒什么太大忌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