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千金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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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璇知道馮氏是真的愛孩子,若只是愛富貴,肯定頭也不抬的就同意了,如此,她道:“meimei放心,我會把薇姐兒當成我自家女兒看待的。” 就這樣,若薇稀里糊涂的留在了成國公府,曹璇特地撥了一個精巧的小院子給她,又派了兩個公府的丫頭去服侍她。 這院子離曹璇那里很近,幾乎是走幾步就能到的距離,中午馮氏陪著曹璇用了一頓飯,見她用的少,心里有點難過。 若薇卻覺得姨母其實根本沒什么大礙,就是和她前世一樣焦慮,如今吃不下不是因為真的吃不下,而是隨時隨地都在擔心。 飯畢,桌上的器皿撤去,馮氏看了若薇一眼,就道:“你好好照顧你姨母,娘過幾日再來探望。” “好,女兒送您。” “不必。” 馮氏還是有點擔心女兒,但是又怕jiejie真的有什么不測,只好憂心忡忡的離開。 曹璇白日想歇息,晚上卻睡不著,所以,若薇一直陪著她說話,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白日盡力撐著,晚上倒頭就睡。 所以,她還說了馮氏的事情:“我娘以前也是晚上睡不著,白日的事情是怎么拖都要拖到晚上才能做完,常常子時睡都是最早的,所以我就監(jiān)督我娘,讓她一定要早些吹蠟,起初她躺在床上跟翻烙餅似的,后來慢慢兒的就真的睡著了,如今比我睡的都快。” “真的嗎?你娘現(xiàn)下氣色看起來特別好。”曹璇不敢置信。 若薇點頭:“當然是真的。” 曹璇握著若薇的手道:“薇姐兒,我真是羨慕你娘,有你這么好的女兒。可惜我生你二表哥的時候壞了身子,要不然若我有個女兒,肯定會和你成為親姐妹一樣的。” 若薇重重點頭,見曹璇打哈欠,又道:“姨母,總這么躺著也不好,咱們出去走走吧。” “好。”曹璇應了。 曹璇喜愛騎馬,但是瑣事在身,很難騎馬。可要把管家權給徐氏,未免是把原本穩(wěn)固靠著她的人,又被人滲透成篩子,現(xiàn)下包姨娘雖然管著,可是她管不到正院來,反而讓自己的人手更團結。 所以,在園子里對那些花兒欣賞不起來,只是覺得自己明明還年輕,卻真的束手無策一樣。若薇跟在后面,聽曹璇長吁短嘆,她初來乍到,之前只能寬曹璇的心,現(xiàn)在真的要搞清楚這個成國公府到底怎么樣?還有姑母如此憂心忡忡的,絕對不是表面說的那樣。 夜里,曹璇吃了安神湯好容易睡下,若薇才穿著雨披,提著風燈走回小院。 梳洗完畢,她并沒有睡意,只是察覺到不對勁,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她看了看曹璇撥來的兩個丫頭金桃和銀杏,隨口問道:“如今姨母病了,家中是誰管著家呢?” 金桃咬唇道:“是包姨娘管的。” “怎么沒交給表嫂,卻交給包姨娘呢?”若薇覺得這個道理想不通。 銀杏卻撇嘴道:“原本太太的陪房都打理的很好,太太本也親自查賬,等太太過幾日病好了就好。偏偏就出事了,讓包姨娘去老太太那里哭訴了一場,所以讓包姨娘打著為咱們太太分憂的旗號,管家去了。” 若薇瞇了瞇眼睛:“到底是何事?你說了,我才好幫姨母想法子。” 第42章 包姨娘 金桃和銀杏面面相覷。 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若薇, 而翠茹打邊鼓道:“我們姑娘是你們太太嫡親的外甥女兒,如今又住在你們府上,你們還推三阻四的, 我們姑娘若是不清楚其中利害關系,日后如何在這個府上自處?” 翠茹這樣一說, 金桃銀杏都是曹璇身邊的三等丫頭,能夠成為三等丫頭在這個宅子里不是有身份背景,就是人精中的人精,不是一般人。她們也聽懂了翠茹的言下之意,也能夠想清楚如今世子夫人的處境, 一旦她出事了, 她們這些下人日后在這個府里就如同是孤雁難鳴。投靠新主,也未必比現(xiàn)在好。 二人想清楚就松了口,正欲說什么,又見若薇笑著對添香道:“今兒下半晌我家里送了箱籠過來, 添香, 你開了匣子,給兩位jiejie一人一對金寶琵琶耳墜、一人一個金馬鐙戒指。” 如今父親有了官身, 家中又有母親的嫁妝,除了出門待客,平素家中都簡樸,因此連若薇也是小有積蓄。 若薇始終堅信一點, 對身邊的人既不能各種無原則的大方, 但也絕不能小氣, 尤其是大家族, 人人一雙富貴勢利眼,你若是沒有體面, 下人都會嚼舌根。 果然,金桃和銀杏拿了賞賜后,心中更甘愿了幾分。 原來成國公府一共五房,算得上家業(yè)興旺了,老夫人生了世子、三子和五子和一個女兒,其余都是姨娘所出。問題就出在五房了,五房老爺早死,只留下妻子并一個遺腹子,國公爺和世子都頗照顧這個弟弟遺孀。 問題就出在這個五房,成國公人口眾人,進項卻是固定的,那么入不敷出實屬正常。曹璇已經(jīng)填了不少嫁妝進去,也不可能都填進去,她也不傻。 那么這種情況下,只能裁剪開支了,這也實屬非常正常的事情。 頭一個就是裁撤冗員,也就是多出來的下人,自然這樣的下人也不會賣,但是會開始慢慢的減少月俸。 比如五太太的兒子十一郎一共有三位乳母,十一郎已經(jīng)八歲,過了吃奶的年紀,那三位乳母卻還是拿乳母的月俸,眾所周知,乳母的月俸比尋常大丫頭還多幾倍。 曹璇作主把這三位都散到其他地方做事,月錢一個月一吊,有位乳母家中困難,她母親每個月看病藥錢就得八兩,原先她還能勉強,后來月錢一吊錢一個月,也無力醫(yī)她娘,她娘老子就一病嗚呼了。 好容易葬了她娘,她女兒又得了急病,親戚們都躲避的遠,這乳母急的無法,只好用繩子勒死了自己的女兒,她也上了吊。 金桃道:“就因為這事兒傳出去,都說我們太太刻薄下人,不積陰德,說她活該沒孫子,兒子身子單薄。” “胡鬧,這種儉省原本就是應當,莫說是你們府上,就是我們府上也是如此,這怎么能賴著姨母呢?”若薇心想自家人的貼身衣物平日都是自家做呢,從來不會鋪張,也不會刻意養(yǎng)著閑人。 金桃點頭:“是啊,誰不是這般說,除此之外,又出了一件事,就是我們老太太的庵堂起火。我們家有一家庵,養(yǎng)著幾位女尼。因為我們老太太禮佛,那幾位女尼身邊服侍的上上下下有十數(shù)人,正好莊子上缺人,太太就把庵堂的人撥了幾個去莊上,那庵堂攏共三個尼姑,服侍的人也有六個,她們自個兒看不住燭火……” 原來是這樣,五房一個乳母的死,只是個導火索,真正的還是庵堂起火,讓曹璇惹怒了劉老太太,這才讓她進退失據(jù)。 若薇摩挲著下巴,也覺得難辦,她又道:“你們府上有好幾位太太,為何管家權不給她們,反而給包姨娘?” 這也是個重要的問題。 銀杏嘴快:“前兩年太太身子不舒服,就是那三太太幫著管家,她是個摟錢的人,搞的府里怨聲載道,她才不管那么多,是能撈多少是多少。” 若薇這下算是清楚了,她那位世子姨夫是公府未來的繼承人,也就是說國公府七成是他承襲的,另外三成才是其余四個房頭分,若是讓其余幾房管家,她們才不會計較后果,撈一筆是一筆,反正都是手足,也無法傷害他們。 之所以公府同意包姨娘管家,某一方面也是偏心長房,偏心自家基業(yè)。 “好好好,事情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姨母明日還要帶我給你們老太太請安,我就先歇下了。”若薇明日還得會會這些人,現(xiàn)在自然要睡好才有精神。 說真的,她這個人從來不怕斗,如果不是前世出那樣偶然的事情,她根本不會服輸。 別人都只看到了她得寵,卻不知曉她背后付出了什么。所以,若薇一直覺得她是被命運捉弄,否則她活的比誰都好。 如此想著,一息之后,她就睡著了。 次日一早起來,若薇已經(jīng)穿戴整齊過來曹璇這里了,曹璇昨夜只睡了兩個時辰,此時還有些頭昏腦漲,兀自強撐著,見若薇過來,才笑道:“昨日睡的如何?可習慣。” “我沒有擇席的毛病,睡的很好,還要多謝姨母給我的兩個丫頭,也服侍的很妥當。”若薇今日穿著芽黃輕綃長裙,看起來愈發(fā)襯的她肌膚若雪,眼眸如星,有一等女子空有美貌,只要一開口就讓人覺得倒胃口,即便有十分的美貌,也會令人憎惡。又有一等女子,既有十分的美貌,又聰明靈慧,不禁男子折服,就連女子也心折。 曹璇在還沒有認親時,見到若薇就覺得她實在是生的美貌,又沉靜端慧,現(xiàn)下是她外甥女,她就更疼了。 “你的份例等會兒讓人送過去。”曹璇道。 找誰送,是不是找包姨娘那兒拿,這個問題若薇就沒問了。她得先看看劉老夫人到底如何,平日和這位老太太見面,也不過是打個照面,今日她得細細觀察一番。 隨意用了些早點,曹璇看桌上林林總總擺了好些,即便是早點也是水陸畢陳,和以前沒有區(qū)別。看來包姨娘手段的確高超,至少沒有在份例上動手腳,明面上抓不住一絲一毫的錯漏。 最低等的那些眼皮子淺的就是一上臺就克扣主母份例,這樣表面上能惡心主母一時,但這事兒終究會成為把柄。 自然,有些藩王在藩地胡鬧就是偏寵側室,關著正房的例子也有。 但成國公府在天子腳下,曹璇兄長今年晉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可是非同一般。 是了,這又讓若薇想起一件事,她曾經(jīng)在乾元帝身邊時,聽聞二舅和劉寂不和,按照正常來看兩家是姻親為何會不和? 如今想來會不會和姨母有關,若姨母真的遭遇不測,曹家和劉家就是結仇。 當然,這是她的猜想。 飯畢,曹璇和她一道去了國公夫人處請安,國公夫人是超品誥命,只是年紀大了,不怎么出去走動。 今日聽說是請安的日子,成國公府全府的女眷都要過來請安,若薇來不及多看此處,就已經(jīng)被請了進去。 有位年紀花白的老人,手里不停地捻著佛珠,坐在高座上。 曹璇的幾位弟妹其實年紀都比她大,甚至比她先進門,就如隔了一個位置坐著的劉三太太,府里人都喊她澍三太太。 如果說若薇那位大伯母閔氏算是個偽君子,那么澍三太太就是個真小人。 她是個墻頭草,還是個很鮮明的墻頭草,你得勢時,她低三下四巴結你都不成問題,你若不得勢,她立馬調頭就不理你。 姨母在背后經(jīng)常罵這位澍三太太,現(xiàn)下面子上眾人還保持和睦,幾位妯娌紛紛問起曹璇的病,曹璇笑道:“我也是老毛病,原本不大舒服的,昨日有我這位侄女陪著,心情暢快不少。” “薇姑娘,在我們家里可不要拘束。”劉老夫人道。 若薇笑道:“請老太太放心,我肯定不會見外的。倒是我母親昨日過來,因為沒有提前同您這里傳話,又怕驚擾了您的情景,特意托我給您問好。” 劉老夫人暗自點頭:“多謝你母親記掛。你娘是個有福氣的人,年少被送去那樣的人家,還能幫夫婿一舉成為進士,可見她旺夫。”說完,又看了曹璇一眼,似乎親昵的打趣道:“你姨母可不能比哦。” 這個老夫人,明著夸她娘,暗地里損姨母。 若自己真的是不知事的小姑娘,還不知道如何回答呢。 只是她早已不是個孩子了,聽到這話微微一笑,并不動怒,只是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正所謂見路不走,即見因果。見相非相,即見如來。”【1】 這話的意思就是每個人境遇不同,也沒必要讓這個人一定要走那個人的路。 “薇姑娘聽著是位才女呀!”看起來心直口快的四太太搖著扇子道。 曹璇聽了就緊張,她埋怨四弟妹嘴上沒遮攔,要知道她家老太太最不喜歡什么才子佳人。尋常就不喜弱柳扶風之人,覺得她們太單薄。 卻聽若薇趕緊擺手:“您真是謬贊了,若都是才女,那街上的才女從通縣都排到都中了。” 曹璇聽著直點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接著,外頭丫鬟進來道:“老太太,包姨娘送屏風過來。” 劉老太太笑道:“應該是蘇繡的屏風,得虧她這么短的日子竟然弄過來了。” 往常包姨娘這樣身份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到老太太的正房來回話,但包姨娘管事,十分重視效率,舉凡老太太想得到的,她弄過來,老太太想不到的,她也能想到。 這不,一架繡著蓮臺觀音像的繡屏出現(xiàn)在她們眼前,那針工栩栩如生,讓人十分佩服。 最妙的是這座蓮臺觀音反面又是提籃觀音,這樣的妙思,這樣的精工細造,也不知曉包姨娘準備了多久,密密的藏著,平日也無法過來請安。 今日卻利用這樣的物件出場,果然劉老太太喜的合不攏嘴,又對站著的婦人道:“真是辛苦你了,也不知是哪里的巧手弄來的,我看著比去年你太太弄的說是從金陵針工局做的繡屏還要好。” 若薇沒想到站在左邊的是包姨娘,她一直以為站在右邊,略有些風情穿綠綢的是包姨娘。沒想到一身淺藍色交領襦裙,看起來老實敦厚的女子是包姨娘。 最先幫腔的是坐在角落的五太太,她是寡婦身份,平常不許鮮艷的顏色,聽聞五房那個乳母上吊,就是她找的包姨娘,包姨娘替她告狀的。 “老太太,包姨娘和大嫂子同心同德,肯定會幫您把府上管的更好的。” 誰都知道現(xiàn)在曹璇和包姨娘不對付,哪里來的同心同德?曹璇聽了這話跟踩到狗屎一樣覺得惡心,她也知道原因,大家未必是真的很喜歡包姨娘,而包姨娘最會這種小恩小惠,討這種小巧。 那些人有意討厭她,排擠她,就故意抬舉包姨娘。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原本她起先只是養(yǎng)在成國公府的孤女,國公爺信守承諾,可她終歸寄人籬下,二弟妹和三弟妹乃至四弟妹都是先進門的,她們以前都是真正的公府媳婦,她要看她們眼色。 后來,宣平侯回來,她再嫁過來,反而比她們高。 如何服氣? 若薇見姨母還要忍著氣道:“是啊,難為她哪里尋來的,若是早知曉我何必還去金陵針工局去訪。” 包姨娘面上沒有絲毫得意之情,還道:“不過是湊巧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