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千金 第22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我要這美貌有何用、重生后成為七個哥哥的心頭寶、重生后我多次婉拒當朝圣上、穿成豪門炮灰繼子[穿書]、異域神州道、穿成炮灰后,我不想c位出道、萬人迷炮灰逆襲系統(穿越)、男朋友是買小魚干送的!
其實這已經是杜家吃的比較好的菜色了,自家素來吃飯也不過三菜一湯,今日是有客人才弄這些,但她很清楚這些肯定是比不得人家侯府的,自家覺得是豐盛,人家可能還覺得簡陋。 殊不知劉寂早已饑腸轆轆,坐下來之后風卷殘云吃的很歡,還是杜宏琛怕他撐著,讓人送了消食的茶來。 天色越來越暗,已經到了掌燈的時節,每日更新十入我們搜索q群8乙4巴以6酒六三杜宏琛寒門出身,在翰林院這樣看似清閑的地方要出人頭地,他就不可能輕松,匆匆吃完飯,他就繼續看相關的書。 饒是劉寂平日被人夸天資聰穎,所以雖然學業用功,但也不夠勤奮,認為自己是可以勝任,但真正的讀書人,人家已經翰林了,還是頭懸梁錐刺股。 他又埋頭紙堆,杜宏琛也不是一味的嚴厲,還怕他凍著,讓人拿了自己的大氅來替他添衣,這也是劉寂不敢真的覺得先生不好讓父親辭退的地方,因為杜先生對自己嚴厲歸嚴厲,還是很關心自己的。 …… 隔日,若薇再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她在房里用完早膳,拿著針線開始做起來。又有容般若過來同她一道做針線活,容般若和容觀音不同,她性情尖刻的多,也常常直言不諱,和這樣的人說話,若是意見一致還好,若是意見不一致就容易口舌。 “你在做荷包嗎?”容般若問起。 若薇點頭:“無事就做做針線,免得手生疏了,你呢,那日我聽你jiejie說你絡子打的不錯。” 容般若自然不是真的找若薇做針線的,她就是來打探消息的,所以胡亂敷衍幾句,她就試探的問起:“我怎么聽說靖海侯府的公子一大早從你們家出去的?” 這話聽的有歧義,若薇解釋道:“昨日他寫文章寫的太晚了,索性就在我們這里住下,總不能宵禁還出去吧。” “也是。”容般若笑著。 打探完之后,容般若面子功夫都懶得做,又推說自己怕她娘說,拿著絡子回去了,若薇看她的背影忍不住搖頭。 中午,隔壁宋家送來半簍螃蟹來,馮氏決定留著等杜宏琛回來吃。 馮氏也在愁錢,現在到京里,家里無人來還好,一旦有人來消耗就大,她還想一年攢點錢也困難。 所以馮氏和女兒合計:“咱們要不要做些什么賺錢?我本錢不夠,又沒有什么做生意的貨源。我前兒聽她們幾位夫人閑聊,才知道她們有的有田產,有的有鋪頭,還有的就有做生意的分紅。” “娘,您也別著急,如果是做生意,咱們小打小鬧若是虧了就更難了,京里的賃鋪子肯定也很貴。”若薇也不知道怎么辦,畢竟前世她也沒為錢cao心過。 馮氏又道:“是啊,我聽說隔壁宋家是靠癡錢過日子,她們家在臨安府有百間屋子放租,還買了上等良田,也難怪日子過的紅火。” 若薇點頭:“做寓公倒也是真的穩妥,即便賺不到錢也有房子可以賣或者自住。” 馮氏贊許道:“是啊,可惜我手里本不夠。” 若薇也在想原來主母們都要cao持這些家業的,也難怪重視妝奩,如若沒有妝奩的女子在婆家很是難過。小有小的難處,大也有大的難處。 以前在長陽時,自家四口人,吃咸菜豆腐也能度日,現在爹有了身份,反而不能失了面子,昨兒人家侯府公子過來,娘還得準備的豐盛些,還有不少人情往來。 比如宋家送了半簍蟹來,自家就得還同等的回去,可是自家對這個蟹是可有可無的,還得被迫出同等份的。這樣,若薇也能理解馮氏的焦慮了。 不當家不知財米油鹽貴,她也只好和馮氏道:“娘,過幾日您不是說要去銀樓打首飾,咱們不如在街上看看,看別人都做什么營生。” 馮氏笑道:“好。” 其實她還想為女子攢一份殷實的嫁妝,看看隔壁宋家,如此看得起自家,以為自家也是名門望族,待自家和旁家不同。 可實際上自家家底子太薄了,又不足為外人道。 無論如何,杜家還不能鋪張,但凡主子仆人貼身所用,平日衣裳都是自己縫制,這就省了一大筆錢。沒有客人上門,自家依舊是三菜一湯,并不多用,這點連杜宏琛也沒意見。 過了幾日,馮氏帶著若薇上街去銀樓打首飾,馮氏打了一支鏤空紋包蜜蠟金梳加一對金耳墜耗費二十兩,又給女兒打了一對瓜鼠紋葫蘆耳環,去絹花鋪子買了兩樣粉色的紗堆花,至于蘅哥兒則一頂銀項圈就足夠了。 這些銀錢用起來心疼,又不得不打。 容家是在杜家人后腳進來的,容夫人隨口問了問,掌柜的就說了:“那位夫人挑了半天,付錢倒是爽快,統共花了二十五兩。” 容般若聽到,悄悄和容梵音道:“看來杜家窮酸的緊。” 容梵音若有所思,前世她見到的杜若薇,衣著光鮮亮麗,看起來是官家小姐的做派,人人都說她們杜家是名門出身,如今看來多半是因為杜宏琛是劉家的女婿才如此抬舉,實際上杜家還挺窮的。 比起馮氏而言,容夫人就大方多了,她這次是要帶家中姑娘們去丈夫的上峰家中祝壽,那可是戶部侍郎家,容夫人自然不能夠小覷。 她先拿了四兩重的兩對鴉青寶石給掌柜的制成戒指,這些是她家老太太的私房,另外容夫人給三位姐兒打頭面。 僅僅是容觀音一個人就打了赤金掐絲柳葉發箍 ,赤金西番花文金的項圈還有赤金鑲青金石的耳墜,金累絲嵌寶鑲玉牡丹鸞鳥紋的掩鬢,另外還有不少零碎,這樣隨意就二百兩了。 可這些在容梵音眼中,并不算什么,因為她出嫁時,容家給她的壓箱底銀子也不過五百兩,整個一幅嫁妝也不過值當一千兩,其余兩位jiejie的嫁妝都是她的數倍不止,所以她知曉自己的身份,等會兒即便容夫人跟她打的便宜,她也不該爭,事實上,她還希望長姐能出頭。 “娘,這次怎么打這么多?”容般若也覺得娘這次出手其實闊綽,之前也并沒有如此。 容夫人笑道:“你們以前還小,我也不便帶著你們出去,其實這又算得了什么。封探花的夫人那才是大手筆呢,她女兒今年及笄,打了一頂珠冠,耗費千兩呢。” 容家人都咋舌,也是,人家封家可是長公主家,自然多的是錢,更何況封夫人娘家還是宣平侯府。 馮氏和若薇自然不知道后續這些,她們過了半個月去取了首飾回家,這次杜宏琛笑道:“可巧,靖海侯的妹子定親,正好下了帖子請我們過去,你們既然打了新首飾,就先去她家吧。” 哦?這輩子繼母居然才嫁人,也不知曉嫁的是誰呢? 馮氏就問起:“說親的也不知是哪家?” “是個兵部的郎中,喪妻了,所以靖海侯府有意嫁妹子過去。”杜宏琛道。 馮氏不解:“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怎么能嫁鰥夫呢?” “你這話說的,立馬就能做官夫人,聽說那兵部郎中前頭的正房只有一個女兒,又有什么不好。最重要的是,兵部郎中是正五品,如今卻只有二十五歲,算得上青年才俊啊。”杜宏琛倒是不覺得有什么。 若薇這才恍然大悟,爹前世也是二十七歲中的進士,前頭夫人只生了一個女兒,繼母出嫁時都十九歲了,也是個老姑娘了,所以這才一拍即合。 馮氏還是道:“為何不嫁給同樣勛貴之家?” “勛貴子弟早已沉醉于富貴之鄉,多是紈绔子弟,上進的鳳毛麟角,只不過依賴父祖的虛名度日,實際上日子并不好過。更何況,本朝尊文抑武,一個二十五歲的五品官,仕途至少還有三十年,甚至位極人臣都是很有可能的。”杜宏琛對這些門兒清,也愈發覺得靖海侯的確眼光長遠。 父親的確很有眼光,若薇則跳脫出前世和繼母的恩怨,也回想起劉家的好處,的確,在自己死的那一年,劉寂已經是錦衣衛指揮同知了,伸手乾元帝信任,也算位極人臣了,劉家的爵位穩穩當當的。 原本娘倆準備好去宣平侯府的,現在卻要先去靖海侯府,馮氏又去找容夫人打聽靖海侯府的狀況,容夫人心里半是含酸半是羨慕。 她打了那么些首飾,還拿不到一張帖子,馮氏這樣什么都不懂的人居然能出入這么些地方。 但面子上,容夫人還得顧念著,不免介紹道:“靖海侯和成國公府是兩兄弟,成國公為長,靖海侯為幼,如今靖海侯是成國公的侄子,膝下有六個兒子,嫡出的兩個兒子住在府中,其余都是庶出,早已搬出去。現下這位出嫁的劉家姑奶奶,名字叫水仙,倒是個金嬌玉嫩的侯府千金。” 其余多的,容夫人也并不是很了解。 馮氏也不是那種纏著人一直問的人,既然打聽了大概,再三謝過才回去。等她這一走,容夫人心情不大好。 容觀音不明白:“娘,您緣何如此?” “隔壁那個杜翰林官都沒授,就很會鉆營,你瞧,杜家母女都能去靖海侯府了。你祖母總說要我同你說一門好親,可實際的還不是看你爹如何?人家爹會做人,京兆杜氏對她們看重不說,靖海侯府和宣平侯府都請她們去呢。”容夫人撇嘴。 容觀音很理解祖母和母親,都想讓她們家更顯赫,所以總希望她高嫁,但是正如娘所說,還是得看爹的官位。 正如隔壁杜翰林,現在只是庶吉士,三年之后若是編修,就留在翰林院了,從此玉堂金門,自然前途大于爹這樣的。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能自己作主的。 若薇卻沒想那么多,她覺得現在她和娘就像是這些后宅圈的新手,什么都不懂,但是大事兒小事兒任務又很重。 早上用飯時,馮氏更是長吁短嘆,杜宏琛見她這樣,覺得十分可愛又好笑:“映雪,你真不想去就裝病吧?” “躲得過初一,我躲得過十五么?現在我覺得織布太好了,天天埋頭織布,別的事情都不必管,現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我cao心,還得應酬,嗷嗚……”馮氏把腦袋擱在桌上。 若薇拍了拍娘的肩膀:“娘,女兒一直跟您一處,咱們倆互相扶持,在哪兒都是咱們的戲臺子。” 馮氏看著女兒,重重點頭。 杜宏琛更哭笑不得:“了不得了,我給你們娘倆買點瓜子去那兒嗑吧。” “爹,娘還不是為了您這般。咱們家在京中開銷又大,娘總怕這次打了釵子,下次去宣平侯府用,因為怕人家笑話,所以她才這樣小心翼翼的。”若薇也是把娘的苦楚告訴爹。 杜宏琛一愣,他素來都是有錢就直接交給娘子打理,他自認為應該是夠用的,但是忘記婦人交際很容易在意那些衣裳頭飾。 見杜宏琛臉色沉重,馮氏趕緊道:“不是這樣啦,你已經夠好了,又要自己在翰林院當差,又尋了西席的活。咱們的好日子慢慢的都來了,我真的很開心的,現在這些都是甜蜜的煩惱。” 甜蜜的煩惱,若薇心道娘真的會說話,果然爹滿臉都是歉疚感動。 這些姑且不再贅述,若薇同馮氏一道過去靖海侯府,大抵是因為靖海侯府和成國公府是兄弟,所以宅邸都在一起,兩家占了大半條街。 要說若薇其實來靖海侯府是很輕松的,因為去宣平侯府,她和娘都想看看那位封夫人是何方神圣??自然帶著一股探究。 而在靖海侯這里,只是點個卯,聽完戲就走了,反正這輩子兩家沒什么糾葛。 進了侯府之后,侯夫人安排人在此接應,馮氏原本以為自家身份地位,侯府不怎么看得起,沒想到來接應的侍女道:“我們家夫人早說讓我在這里候著杜夫人,我們二公子學業長進許多,都說是杜先生的功勞。” 馮氏也客氣的說了幾句。 若薇和馮氏跟著侍女就到了西邊的花廳,見到了靖海侯夫人,這位侯夫人今年四十余歲的年紀,面龐清麗,尤其是雙眸生的很好,像是含有星辰的湖水,滿目都是靈動。 這個年紀的人,還有這樣一雙眼眸,足以看出她整個人不似一般的俗人,美貌中還帶著一種純真,讓人很容易相信她。 “妾身馮氏給侯夫人請安。”馮氏帶著若薇行禮。 就在她抬頭時,靖海侯夫人突然喊道:“璇姐。” 這是馮氏第二次見到有人看到自己被這般稱呼了,她笑著解釋道:“夫人您說的是成國公世子夫人吧,我并不是。” 靖海侯夫人也是一笑:“對不住,只是我沒想過天下間居然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杜夫人快些別拘禮,我讓人帶你去戲臺子那邊。” 她話音剛落,若薇卻看到門口前呼后擁走來一人,她有些恍惚的揉了揉眼睛,看了這人,再看娘,實在是太像了。 至于馮氏也驚呆了,只覺得跟照鏡子似的。 第33章 封少夫人 很少見到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曹璇也驚了一下,靖海侯夫人笑道:“瞧,也不是我看花了眼, 就是你們自己我看也有些糊涂。” 這位成國公世子夫人雖然前呼后擁,看起來地位尊崇, 卻是個難得的爽利人,并不擺架子,也不覺得身份比她低的人長的這般像她有什么冒犯的,反而見到馮氏時,一股熟悉感, 這種感覺很奇妙。 曹璇忍不住打趣的笑著:“這位杜夫人我見了實在是覺得熟悉, 仿佛咱們認得似的。難不成你是我失散多年的meimei不成?我可得好好問問我母親。” 馮氏其實心里也有這種感覺,但她很知曉分寸,不敢隨意攀親,只道:“說起來妾身也有這樣的感覺, 我的親jiejie和我長的渾然沒有一處相似的地方, 說一聲僭越的話,倒是和您這樣相似, 只是我們身份低微,并不敢高攀。” 曹璇卻心里越發歡喜起來:“這有什么打緊的。”說罷又問起馮氏家中籍貫及兒女。 馮氏拉著若薇道:“我們本籍長陽,我成婚晚只得了一子一女,兒子太小了就沒讓他出來。薇姐兒, 給諸位夫人請安。” 對于馮氏而言, 她體悟到了什么叫做交際, 比如同樣能力的兩個人, 一個人能夠讓人看到,一個人再有能力也無人知道, 這就是差別。 “嫂嫂,你看這杜姑娘真是生的好齊整。”靖海侯夫人和成國公夫人是堂妯娌,兩邊雖然不在一府,但當家人關系都不錯。 曹璇放眼望去,只見這位杜姑娘年紀并不大,但身處這么些珠翠環繞中卻姿顏姝麗,絕異于眾,若是再大些,恐怕就絕色傾城了,因為十分歡喜,還把手上的一對鐲子取下送給若薇。 若薇先推辭一二,又聽曹璇道:“長者賜不能辭,收下吧。” 若薇見馮氏也點頭,才收下,收下之后又退回到馮氏身邊,并不自得,越發讓曹璇點頭,心中贊許這姑娘倒是十分懂事。 接著,靖海侯府又有親眷往來,馮氏就帶著若薇去聽戲,母女二人很少聽京中的戲,看戲臺上熱鬧,也就跟著聽戲。 其實今日靖海侯府請的人并非很多,若薇吃了一瓤橘子,又聽隔壁坐的夫人小聲談道:“劉大姑娘聽說和靖海侯不同母,不是正出,她生母是個富戶的女兒,給老侯爺做的偏房,也幸而靖海侯夫人寬厚,并沒有苛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