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千金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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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婆子正欲說話,又見不遠處走過來一位青年男子,這男子頭戴青色方巾,身上一襲墨色緞子衣袍,鼻若懸膽,唇若涂丹,目光盈盈,竟然是個相貌十分出眾的美男子。 “秀才公?!眳柶抛佣ňσ豢?,這不是杜秀才又是哪個。 杜秀才姿態(tài)閑雅,躬身長揖:“厲婆婆?!?/br> 厲婆子笑道:“秀才公這是從府城回來的吧?” “是啊,和同窗一起回來的。厲婆婆,家父家母還記掛某,某就先回去了?!倍判悴潘坪跤行┲币x開。 厲婆子是個村婦,聽到什么“某”就頭疼,哪里還敢阻攔,只是等杜秀才走了,才對兒子道:“快扶老娘一把。” 厲大虎連忙扶著他娘,又羨慕道:“杜秀才十二歲中了童生,后來考了六年都不中,都不準(zhǔn)備考了,后來和我在同一家酒樓做工,給賬房做徒弟,你兒子我還做紅案呢,比他混的還好呢?!?/br> “那是他媳婦兒娶的好,那個胖姑娘進門就不讓他做工,供著他科考,要不然哪里就中了秀才。要不說娶妻就不能光看漂亮,你就是吃虧在那上頭,娶了個瘦的伶仃的小家雀,娘家負擔(dān)重,害的老娘一把年紀還要為你忙?!眳柶抛哟亮艘幌聝鹤拥拇竽X袋,厲大虎知道他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捂著腦袋呵呵笑。 剛走遠杜秀才是本地大戶杜家的第三子,他家正好就是路人駐足觀看的那幅似水墨山水畫的宅子,甫一進門,就見灶房的炊煙裊裊。 方才給他開門的老仆婦祝大娘努努嘴:“三爺,今兒在廚房的是四奶奶?!?/br> 杜家一共四房尚未分家,男人們在外做事,媳婦們都在家中,每日一房輪一天做灶上活計,其余打掃、漿洗、縫補自有仆婦幫忙。 杜秀才笑道:“多謝祝大娘告知我,如此我先回去把書箱放下,再去拜見父親母親。” “三爺快去吧,這個時候,三奶奶怕是已經(jīng)開始織布了。年節(jié)下活計多,昨兒半夜我看三奶奶房里的油燈還亮著,怕是夜里都還在織呢,也是夠辛苦的?!弊4竽锶滩蛔《喔袊@幾句。 但想來祝大娘又羨慕,鄉(xiāng)下女子會織布的不少,但是會織各種花樣的,三奶奶那是獨一份。 杜秀才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見到妻女了,祝大娘話還未說完,就見身邊的人已經(jīng)沒了身影了,她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鄉(xiāng)下宅院素來疏闊,四房各自有一個小院子,杜秀才見門口禁閉,敲敲門,口呼妻子的名字:“映雪,是我回來了,快些開門?!?/br> 不時就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門栓松動,開門的女子露出一張圓圓的臉蛋,她一雙柳眉生的極好,唇很薄,鼻子雖然不挺,但是很小巧,尤其是一雙酒窩,顯得她非常可愛,只是身形稍微豐腴了些。 這就是杜秀才之妻馮氏,她一見到丈夫就笑瞇瞇:“這么早就回來了,人家還沒起來了,昨兒織布織到半夜了?!闭f罷,還以手掩口,打了個小哈欠。 杜秀才關(guān)上門,插上門栓,才笑道:“我給你和薇兒帶了rou餅還有燒雞?!?/br> “太好了,薇兒這幾日就說身上疼,昨兒該我做飯,煎了個油汪汪的雞蛋給她,還怕人知曉,我自己都饞了。”說到最后,馮氏也有點委屈。 杜秀才摟著她的腰,有些得意道:“所以說我回來的及時吧。” 夫妻二人快步回到房里,床上正坐著一個穿水粉色小襖的五歲小姑娘,她皮膚奶白,小臉胖嘟嘟的,梳著包包頭,一雙大眼睛笑起來眉眼彎彎。 杜若薇已經(jīng)重生回來好幾日了,她難以置信自己居然有如此奇遇。前世她八歲喪母,二十一歲喪命,臨死之前遭受酷刑,留下兩個女兒撒手人寰。無母親庇護的孩子活著何其艱難,若薇心中惦念不已,況且她最大的心愿是為母親正名,好容易求得皇上允許,為她娘封個誥命,哪里知道自己竟然慘遭毒手。 蒙上天垂愛,她原本以為自己回光返照,哪里知曉居然重回到自己五歲時。 看著眼前的爹娘,爹依舊是那般風(fēng)姿特秀,可是卻和前世那個嚴肅古板,常常板著臉的爹爹完全不同。 現(xiàn)在的爹正從一個小包袱里拿出燒雞、rou餅,賊兮兮的對娘道:“映雪,趕緊吃吧,要不然等會兒就真的涼了。” 娘對她招手:“薇兒,還發(fā)什么呆,見著爹爹也不喊人,快來吃好吃的?!?/br> 若薇不作她想,穿上棉鞋,“蹬蹬蹬”的跑過馮氏這里,馮氏正在分著燒雞:“相公你吃一對雞翅膀,祝你鵬程萬里,我呢吃雞腳,專門抓錢,薇兒吃雞腿,健健康康的?!?/br> 都說父親并不喜歡母親,說母親身形肥胖,為人尖刻,她不喜繼母劉氏,也是偶然聽到她背后叫自己娘親“丑肥婆子”,這才和她勢同水火。 可是爹分明就非常喜歡娘親啊,看娘親啃雞爪,笑容寵溺,甚至還道:“你不是最愛吃我做的餛飩,過幾日我親手做給你吃?!?/br> 她爹還會做菜?這又顛覆了她對爹的固有印象,曾記得前世父親有個妾侍,納她進門只是因為擅長庖廚,能專門做菜給父親吃。就連繼母這樣高傲的人,吃飯時做做樣子也要布菜,足以看出她爹是個古板規(guī)矩的男人。 娘今年應(yīng)該是二十七歲了,比爹爹大三歲,但因為圓臉微胖,并不太顯年紀,甚至整個人有一種小姑娘的氣質(zhì),啃完雞腳還對爹爹撒嬌:“早知道你回來,就讓你幫我?guī)ч_花酥了,前幾日我去小集上買了點,還沒到家全部散了,難吃的很?!?/br> 爹就跟大變活人似的,從書箱的側(cè)面拿了油紙包的四四方方的點心樣式放桌上,一臉得意:“娘子,看看這是什么?!?/br> …… 在一旁的若薇從未想過爹娘感情如此之好,若是前世娘沒有被水匪擄去墜水而亡,興許她們還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想到這里若薇眼神一定,暗自在心里下決定,這次她一定不會讓悲劇重演。 第3章 杜家眾人 杜若薇是在及笄之年被選入宮中,因為當(dāng)年就受寵,所以一直就錦衣玉食,算得上是寵妃了??杉幢闳绱?,她的日子其實并不算好過,乾元帝是個對下苛刻的人,就因為常常來她宮中,所以她身邊的宮女也會被派出去采集露水,甚至行經(jīng)之時被喂藥,宮女們?nèi)羰悄狞c做的不好,還會被責(zé)罰。 每次若薇都幫忙求情,只能減輕責(zé)罰,并不能從根本上改變。 若非是替母親請封誥,想找繼母報仇這兩件事情支撐著她,恐怕她是很難在深宮生存下的。 如今翹著一雙腳,還能啃著香嫩爽滑的雞腿,她又看了爹娘一樣,抿唇一笑。 杜宏琛驚奇的對馮氏道:“你看咱們薇兒是不是斯文多了,還是娘子你教的好?!?/br> 馮氏起身擦手,慈愛的看了若薇一眼:“我可不敢說我教的多好,你爹娘總嫌棄我只生了個女兒,妯娌們背后也笑話我。可越是這番,我越是要把我們薇姐兒教好。生男無喜,生女無憂,獨不見衛(wèi)子夫霸天下,我看我女兒比尋常小姑娘聰穎,你知曉我從不說誑語的?!?/br> 杜宏琛聽了這話,又見馮氏已經(jīng)坐在織布機上,忍不住來到她身邊:“娘子,都是我的不是。勞累你許久……” “哎呀,說這個做什么,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初時我嫁進來,見你才學(xué)如此淵博的一個人,居然給人做賬房,我心痛的很,如何能埋沒你呢。好在,你也沒有辜負我,中了秀才呀?!瘪T氏說完,還摸了摸肚子:“你是知曉我現(xiàn)下不愿意有身孕的原因的,一則是你明年要去省城參加秋闈,我不愿意你住姐夫他們那兒受輕視,交際也不方便,我必須把你住宿買書的銀錢全部攢下來,二來就是在家里也無人幫襯,你爹心疼你大哥,你母親心疼你弟弟,我那時生薇姐兒還是我娘過來的,平日我是又要帶孩子,又要織布,還得做家務(wù),看看我,坐的狠了就又胖了。”馮氏說到最后,看了看自己的身軀,嘴嘟了起來。 爹爹無比心疼,不似作偽…… 若薇在旁看著,忽然覺得娘親非常厲害,她已然是重生幾日了,知曉娘根本十指不沾陽春水,連地都不掃,做灶上活計就熱了幾個菜端出去,衣裳全部泡著讓祝大娘洗,隨意兩尺細布,祝大娘就答應(yīng)洗三個月的衣裳。 在家織布,織一會兒就拿話本子看,看一會兒再織布。 關(guān)鍵是別人打探她織布賺多少銀錢,她就各種法子哭窮,弄的祖父昨日還悄悄塞了一百個大錢給她。 今日又聽娘說起成語典故,還讓丈夫這般心疼,這根本就不是前世別人嘴里沒見識的農(nóng)婦,比那個所謂彭城劉氏出身的繼母要高明幾百倍。 杜宏琛又站起身要去杜老爺和杜老太那兒,馮氏起身道:“忘記說了,今年棉花種的好,我請鎮(zhèn)上裁縫給你做了一件三層厚的長襖,在家穿最暖和了,別嫌丑??!” “娘子~”杜宏琛又褪下自己的衣裳,換上黑色的緞襖,又服帖又暖和,一臉星星眼看著妻子。 馮氏笑道:“快去見爹娘吧,你這許久沒回來,也讓他們看看你這位秀才公?!?/br> “噯?!倍藕觇∞D(zhuǎn)身就走,走到門口,又回過身子,抱了一下馮氏,桃花眼中帶著瀲滟。 若薇等爹走了,對馮氏羞羞臉。 馮氏則笑道:“薇姐兒,別把吃烤雞的事情說出去,知道么?要不然你二伯母四嬸肯定要說閑話了?!?/br> “女兒嘴巴最緊了?!比艮弊隽藗€封口的小動作,又不禁回憶起杜家這一大家子人了。 長陽郡杜氏原本為京兆杜氏的分支,百年前先祖任鎮(zhèn)南節(jié)度使,因而盤踞于此。祖父杜老爺是庶出的庶出,分家時,倒是分了些田地商鋪錢財。 杜老爺娶了杜老太之后,連續(xù)就有了四個兒子,原先的宅子住不下了,就在這里新建了院子。 若薇大伯父為縣里戶糧科書辦,算是個正經(jīng)的吏員,娶的本縣捕頭的女兒閔氏,閔氏粗通文墨,又進門生了兩子兩女,只素來身體不大好,成日臉都是蠟黃的,但大伯母可是個非常有成算之人。她長子做了小吏,后來在自己做了皇妃之后,入了國子監(jiān),還捐了小官,次子比自己大三歲,父親中進士后,因為三房無子,就一直跟著父親,后來入了彭城劉氏族學(xué),在她死的那一年據(jù)說還中了舉。至于兩位堂姐,一位在三年后嫁給了本縣縣令之子,另一位則在父親中進士后,嫁給本地豪族。 比起大伯父一家其樂融融子弟出息,二伯父就沒那么好了,他讀書不成就被杜老爺送去學(xué)醫(yī),娶了羅大夫的獨生女兒羅小憐,繼承了鎮(zhèn)上的醫(yī)館。二伯母一直無子,她無子不說,二伯父還和個寡婦不清不楚,家中常常雞飛狗跳。 三房,也就是她們這一房,父親少時就有神童之名,十二歲就是童生,只是一直舉業(yè)不成,十八歲那年家中不愿供給,就給他找了個差事,去鎮(zhèn)上學(xué)做賬房,還娶了馮童生的二女兒,也就是若薇的母親馮映雪。 馮映雪的父親是個老童生,他三十歲之前運氣極佳,雖然未曾中秀才,卻在一位通判任下任幕僚。攢下一筆家私,還為長女,也就是若薇姨母許了一門好親,嫁給一位林姓少年秀才為妻,那秀才家中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溫飽不缺,有間小鋪子。長陽府素來有厚奩之風(fēng),當(dāng)時馮外公想著他還能繼續(xù)在通判幕下,怕人家瞧不上自己女兒,就把全幅家俬,一百兩銀子并十畝奩田都陪嫁過去。 當(dāng)時林姨媽風(fēng)光大嫁之時,母親年方十三,可就在之后,馮家情況急轉(zhuǎn)直下,通判得急病死了,馮童生還陷入一場官司中,連賣了兩處房產(chǎn),還欠債不少。 這些若薇前世聽外祖母說過,說娘那個時候原本也是喜歡吟風(fēng)弄月的,后來就開始學(xué)習(xí)繅絲織布,她起初兩年平平,后來發(fā)誓為自己攢嫁妝,先是替馮家還了五兩銀子的外債,又在馮家蓋房子時掏了七兩。 甚至還在婚前在府城買下一座院子,還帶了十兩銀子的妝奩進杜家門。 她這一進門,就讓原本做賬房的爹去讀書,她親自供他,沒想到爹還真的在三年前中了秀才。 自然,昨兒若薇看祝大娘洗衣裳時,還和別人說起娘,說她是見著姐夫中了舉人,不愿意輸給她姐,所以拿出所有的銀錢供爹讀書。 正想著,外面有人進來了,馮氏把那包開花酥放在柜子里,若無其事的織布。 進門的是個個頭嬌小的青年少婦,皮膚泛紅,身上系著油膩膩的圍裙,不是四嬸王氏又是哪個。 她額頭高,頭發(fā)不多,說話也手舞足蹈:“三嫂,爹娘讓我喊你去吃早飯呢!方才聽祝大娘說三哥回來了,這下好了,你就不用這么辛苦了。不是我說,薇姐兒年紀也不小了,讓她多個伴兒也好啊?!?/br> 若薇撇了撇嘴,這位四嬸是鄰村人,一共五位兄弟,還有個jiejie。家里窮的人都走不進去,據(jù)說是四叔去收賬的時候被人灌酒,醒來被仙人跳了,王家眼饞杜家宅子鋪子,一文錢彩禮不要,把女兒推進門了。 四嬸同年和她娘一樣生了個女兒,據(jù)說當(dāng)時她大哭不止,覺得自己生了個女兒,嫌棄的不行,但她在去年又生下一個兒子,立馬腰桿子挺直,在她娘面前顯現(xiàn)優(yōu)越感。 馮氏站起來擦擦手,不禁笑道:“弟妹,四弟做生意,你們家有錢養(yǎng)孩子,你看我們家里,你三哥讀書,我呢得每日每夜的織布,賺的銀錢只是你們的零頭,我哪里敢有身孕啊。再說了,你有這個福氣,我呢沒這個緣分?!?/br> 杜家四叔管著府城的一間鋪子,平日里王氏也在府城里,若非要過年了,也不會回來。 王氏也趕緊道:“三嫂,我哪里比得上你啊,你現(xiàn)在可是秀才娘子了?!?/br> “酸秀才有什么可稀罕的,我這辛辛苦苦幾個月,還買不起你三哥一本書呢?!瘪T氏虛與委蛇,只一個勁兒哭窮加陰陽。 還拉著自己,對王氏道:“走吧,咱們一起出去?!?/br> 王氏論嘴皮子,論才干,十個王氏也趕不上馮氏。 平日王氏作為手下敗將,臉肯定鐵青,今日卻只是笑笑,并不多說什么。 臨出門前,馮氏不僅用銅鎖把小門大門都鎖住,還在門縫夾了一文錢。若薇看著娘親牽著自己的手,白嫩多rou,還有幾個福窩窩,分明就是很有福氣的樣子,且娘能干、腦子活,還能轄制丈夫,也能反制妯娌,對付公婆,甚至她娘家對她寵愛非常,這樣一個精明能干的人又極其小心的人,怎么可能落水呢? 杜家人平日都在杜老頭住的小廳里用飯,昨兒還沒幾個人呢,今日還沒走進去就熱鬧極了,有年輕女子的聲音。 杜家大伯母閔氏見她們進來,還笑著介紹坐在她身邊纖瘦秀麗的女子:“三弟妹和四弟妹來了,我也是今兒剛到,這是我表妹白氏,別看她秀秀氣氣的,很擅長庖廚,所以我請她過來幫幾天忙。先頭在城里,老太太就喜歡白表妹這手藝?!?/br> 白氏?白惠娘? 電光石火之間,若薇想起來了,這白氏是她救命恩人,聽說母親掉下去的時候,她差點快被帶著掉下去了,還是白惠娘拉了她一把。 那時候她八歲了,娘親剛死,白惠娘就常常做飯送給她吃,大家都說白氏要做她娘。 外祖母那個時候跑過來問父親,她還記得自己在外偷聽,只聽父親聲音低沉的道:“白氏不足為若薇之母,我會為她選一個高貴出身的母親,讓她十里紅妝,日后冠蓋滿京華。” 若薇握住馮氏的手緊了緊,她現(xiàn)在在想一個問題,母親的死到底是意外,還是被設(shè)計…… 第4章 白惠娘 長陽杜氏雖然如今官位最高的杜大伯只是個小吏,但是還算是寒門庶族,和一般農(nóng)戶不同。所以不大的花廳不僅在香案旁擺了兩盆迎客松,還有一架半舊不新的刺繡屏風(fēng),用來隔開男女用膳。 杜老太今年五十余歲,耳不聾眼不花,只是皮膚褶皺許多,她坐在正中間。 女人孩子們都隨著杜老太太坐,二伯母羅氏是個皮膚微黑但形容俏麗的女子,人稱“羅家黑牡丹”。 她一聽大嫂閔氏說讓白惠娘做飯,還上下打量了白惠娘一眼,只作不解:“大嫂,咱們家里總有我們這幾個人,雖然不能干,哪里好叫親戚來做粗活?!?/br> 若薇知曉這位二伯母因為是獨生女兒,從小假充男兒教養(yǎng),又在鎮(zhèn)上藥館做老板娘幾年,性情有些潑辣,這幾年二伯醫(yī)術(shù)還算小有成就,她似乎有些緊張。 閔氏拿出帕子按了按眼睛,微微嘆息:“說來惠娘也是個苦命人,原本嫁到清河縣一家糧油鋪的少東家,夫妻很是恩愛。偏偏遇到惡霸,要盤她家店,不許就砸店,她男人自然不許,店就被惡霸砸了,一家子被趕了出來。他男人正在縣里我爹那里打官司,她爹媽死了,哥嫂在外地,和我一貫親近,我就帶著她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