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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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連唯一能期盼依靠的兄長也同和世人一般,屢次三番將他拒心門外。 我能做的沒有什么。 或許欺負(fù)過他的人統(tǒng)統(tǒng)被我狠狠教訓(xùn)一頓,教人再也不許靠近? 誰若是背后嚼他舌根,我便恐嚇要割了他舌頭? 他每每受傷在外是我將他抱回來處理傷口;他不喜穿白色,我便替求師父許他可以破例不著觀服……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寒川泠月難以接近的聲名,大半是因我造成的吧,哈哈。 這是我能盡的最大努力,是我還能贖罪的最后法子了。 心魔就是心魔,是我道行不夠是我軟弱,戰(zhàn)勝不了。 仲秋雨夜的那把逼在他頸間的劍,眩目掣電之間,我從他那絕望失落的眼神倒影中看到了那日癱坐在火光廢墟之外,弱小無力的自己。 那一刻恍然大悟,也許我自始自終,恨的都不是我那個沒能長大的阿弟, 我恨的只是那個保護(hù)不了家人的自己罷了。 是我無能,才使他在如此殘酷的環(huán)境中長大,不近人情性格古怪,寧愿以命威逼要我親手殺了他,也不愿向我求饒一聲。 他就那么恨我,恨到情愿讓我背上一輩子的罪孽與歉意。 十鞭銷魂鞭,不是我替他背的,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咎由自取。 是我欠他的。 還不清的。 原來神將他再次帶到我身邊,不是為了折磨我, 是為了讓我贖罪。 望舒啊……是哥對不起你。 是哥的錯,是哥無能。 利刃攪得內(nèi)臟細(xì)碎生疼,抽盡法力已無任何回天乏力之術(shù),血液漸漸脫離身軀時蝕骨的寒。 他也曾因我而這般冷過,痛過,我真是個瘋子,是個惡人。 此刻背對于我的他會是個什么神情。 釋然嗎,痛快嗎。 …… 我可不是有資格舍命救他的人。 意識抽離的前一瞬,我聽他聲嘶力竭喊出的那一聲。 “哥!!!!” 胸腔間瘋狂跳動的心臟一抖,身上忽然也不再痛了。 我會是個合格的兄長了嗎。 …… 阿娘啊。 我守約了。 該回家了,我們?nèi)ド缴峡葱切恰?/br> 【作者有話說】 關(guān)于大師兄的設(shè)定并非是什么討喜的人物,甚至在我看來都是個莫名其妙,打一開始就知道會有很多疑惑的聲音。 但其實反而一想,像他這樣性格的人其實就真真實實生活在我們身邊,我給他下的定義是【典型東亞舊家主】,不善言語的大男子主義,是會出現(xiàn)在很多東亞家庭中的家長,不會表達(dá)愛意,在背后默默付出,嚴(yán)厲待人,以想要掌控主導(dǎo)他人人生的方式來表達(dá)“關(guān)愛”的方式。 打罵與言語侮辱只是他一種過度的關(guān)心,雖然他在通過這些方式表達(dá)過后只能得到對方的恐懼,疏離與懼怕,他還要怒氣沖天地問你為什么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綜上所述,是很可悲的一種東亞式家庭關(guān)系。 祝大家都能夠勇敢做自己。 第124章 望明月常在 另一邊,馮漢廣帶百十精英一路趕到山莊腳下的金水鎮(zhèn)時,結(jié)結(jié)實實被眼前慘象驚震。 身經(jīng)百戰(zhàn)見過無數(shù)廝殺無情血染成河的小將此刻皺緊眉頭,難忍反胃,乘騎嘯鐵之上滿面駭然。 更不用提那些個跟來的兵士,不乏有人已經(jīng)實在難忍,嘔出晌午飯食。 金水鎮(zhèn)人煙不算稀少,再加上昨日夜里從金水山莊里逃出來的莊民,少說也是有個千人以上,然此刻無一例外的,皆被橫尸大路口。 兇手似乎是刻意將尸體一層層壘成座小山,展示炫耀一般堆得整整齊齊,最上面不乏是些才滿月的嬰童。 細(xì)看這些尸體均是神色極度驚恐痛苦,如同死前看到了什么絕頂恐怖的東西,受到了極大痛苦般手指腳指蜷縮成爪,眼眶眥裂瞪開,連嘴巴也扯成最大。 甚至于這短短不到一日間,尸體已有腐敗之相,嚴(yán)重者臉上已然起了大塊青斑。 整一個臭氣熏天,人間煉獄! 馮漢廣下意識掉轉(zhuǎn)馬頭去尋姚十三,生怕這場面叫他個沒見過大堆尸體的弱骨子受了驚, 人群中呵馬轉(zhuǎn)急兜了幾圈后,才在隊伍最后看著他騎著匹雪白的馬兒,同什么人講著話。 馮漢廣并未深思,只是遙遙朝他大喊:“十三!這兒不太好,不要過來!” 姚十三聞聲立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交錯間似見了位男子立在姚十三身后,瞬如錯影幻覺般消失不見。 他輕呵了聲 “駕”,馬兒顛著細(xì)步行至馮漢廣身側(cè),莞爾笑道: “來都來了,還有什么怕的。不都有您在呢,上次說再不丟下我一個人的那位不是您了?” 馮漢廣無奈嘆氣,又稍稍向后看了眼,彎腰扯起姚十三的馬韁。 小將胯下嘯鐵比姚十三的小馬高上許多,再加上他本臂展極寬,扯上旁邊人馬韁并非難事, 也便就這樣斜著身子放心不下的陪他一同再走到那尸山前,還極為不放心的橫手?jǐn)r在姚十三面前。 姚十三舉羽扇推開馮漢廣的胳膊,再掩著口鼻眉心犯困,難掩憂心之色,刻意轉(zhuǎn)開頭道:“這都是什么……太殘忍了!” 這時已有一隊雪青軟袍的術(shù)士在尸山前觀察起來,見馮漢廣帶兵圍在這兒,為首術(shù)士恭敬一揖,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