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他娘的沒摸過女人嗎!”馮漢廣一時氣郁重吼一嗓,在場鶯燕瞬時嚇得鴉雀無聲。只有姚十三嚇得一顫,眨巴著雙無辜大眼,揉胸的手還沒停,怯生生回道: “沒摸過啊。我長大的地方都是……男人…………” “cao。” 馮漢廣頓覺頭大,揮手叫人全都滾蛋。此時樓下舞臺處忽然傳出一陣笛樂聲與歡呼,恰到好處地解了尷尬,大抵是今夜的重頭戲來了。 幾人齊齊向樓下望去,吹彈聲晃著鈴鐺,原來是個西域那邊來的雜耍戲班子。 西域來的姑娘們紅紗掩面,無不是楚腰纖細,盈盈一握,身上紗料少得很,露出一雙纖細筆直的長腿,衣衫上金片銅鈴隨身而動,脆響撩人,跳起舞來可謂是奪魂銷魄,掌聲吆喝聲不斷。 接下來便是變戲法的階段,見表演者取火一片入口,驚呼聲后,火滿口中噴涌而出,卻未傷分毫。再將人舌以刀截斷,半舌示人,取含續之,竟還完整。 這種在中原可見不到的戲法,眾看客觀得津津有味,馮漢廣得閑去接姚十三倒的酒,哪知這人看的可比自己認真,像個從沒出過門的好奇娃娃似的,走著神酒全都倒漫到馮漢廣袍子上。 姚十三可是還沒趁馮漢廣開口罵他,慌手慌腳的撲騰著給他擦。 宋遠本也認真看著戲法,被對面一陣罵聲引了過去,他剛扭頭就見馮漢廣“嘭”地彈了姚先生個腦瓜崩,瞧得他一愣,聽小將軍道: “這么喜歡看姑娘,給你賣這家算了!” 姚先生眨著個無辜杏眼,捂著額頭還在發笑:“這兒不收男人。” 馮漢廣又道:“屁話多的,擦不干凈給老子舔了!” 姚先生揶揄道:“哎呦,我擦就是。真是一天到晚與我置氣,對醉仙樓的姑娘們都比我柔情。” 宋遠看倆人打情罵俏,這會兒下巴都快驚得掉下來,感情臺下的戲都快沒有這倆人好看,心道原來益州總鎮與自家軍師好像有些什么別的關系—— 龍陽之好以前也不過耳聞,今天親眼一見雖不敢妄自定奪,但也足夠對這個情愛都沒談過的小道士足夠沖擊。 宋遠捂著嘴不敢聲張地拿手肘拐了顧長卿,剛想與他談論一下,卻沒想此刻顧長卿正緊閉雙目,不耐煩斥道:“別擾。” 發間青絲一抖,宋遠這才意識到顧長卿已在桌下織起張探測妖氣的網,當即自愧不如拍了腦袋,直呼速速清醒,我今兒不是來看人調情,是來捉妖的。 樓下一陣迷幻木笛聲起,只見一位赤腳的紅紗衣姑娘走上臺,腳腕手腕皆系著精致的寶石鏈子,細腰似柳,冰肌玉骨,薄面紗也擋不住精致高挺的五官。 與中原的美人不同,這位西域美人可是天姿絕色,濃墨淡彩,鮮眉亮眼,看上去年歲似乎不低,與剛剛那些舞女不同,渾身宗師氣息。 每行一步,似有神氣縈繞。 此等華麗美人怎是輕易可見,自然引得臺上一片歡呼口哨聲。美人微微欠身行禮,面紗下若隱若現著嫣然一笑。 “接下來這位西域巫女依明姑娘,要在此處向大家展示西域幻術!難得一見,諸位看官莫要錯過!” 顧長卿眼皮一抖,驀地啟目瞭去。 西域巫女翻手成霧,在這熱火朝天柳衢花市間,看起來如同一只自在翱翔的鷹鳥,以霧靄為衣,薄露為食,黑發在這燈火間鎏上金色光暈,肌膚上流淌著蜜水。 無畏于一切的風花雪月,不近這人間煙火,也不應屬于這紙醉金迷之地,是困不住的籠中鳥,是屬于大漠的孤煙一縷。 隨驚嘆聲起—— 醉仙樓內飄起了雪。 季冬飛雪并不是件什么稀罕事,但這里是暖爐人浪與燥氣升騰起悶熱濕暖的醉仙樓。 雪花稀疏大如鵝毛,旋轉飄忽不定而下,伴隨著巫女一聲響指,皆化作翩翩雪蝶,攜著寒風扇起薄翅飛向眾人。 看客驚喜去接,更有酣醉間張嘴等飛雪落下,顧長卿展開手心,接住一只飛得歪斜,顛簸不定的雪蝶。 雪蝶觸碰到手心的一瞬,便被體溫暖融化,消成一灘水在掌心。 顧長卿目色陡然生厲,與宋遠相視而謀。他悄然靠近馮漢廣身邊,面目嚴峻道:“將軍,過后可否叫這位巫女上來一敘。” 馮漢廣還是副目不轉睛專注于表演的神色,只是稍微換了個動作,翹起腿來側到另一邊,沖不遠處靜候等著他發話的老鴇子勾了勾手指。 老鴇立馬換上一臉討笑,媚眼瞇成一條斜線,諂媚道:“將軍可是有何吩咐呀?” “哦,我這位朋友對幻術頗有些好奇。”馮漢廣掛著個紈绔子弟的模樣,心不在焉吩咐道:“待會問兒表演結束,帶這位依明巫女上來一敘。” “這……”老鴇子有了幾分猶豫,但又不敢頂撞了將軍,只能陪著笑解釋道:“不瞞將軍,那位巫女不是我們醉仙樓的人,只是巡演到我們這兒罷了,一向賣藝不賣身的,咱家也不好強迫……” 她那精怪的眼睛一轉,浮夸貼到馮漢廣耳邊吹風道:“何況我聽說她是有過婚嫁的!將軍您看……” “廢話真他娘多。”馮漢廣被她貼得煩,回頭冷眼一翻,動作時帶著腰間長刀敲了桌腿,嚇得老鴇渾身一顫。 “我說要人侍寢了嗎?就上來交談幾句,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