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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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瞪大了眼,看到眼前一大片烏黑菱形魚鱗飛快掠過,要不是方才被柯戟拽開,他就要被撞上了! 那條怪魚直沖過來,激揚起巨大的水花。 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就看一片大浪突起,山武尖叫著從水面下躍起,而他的下半身,竟是都落進了那條怪魚的嘴里! 他尖叫著抓向身邊的人:救我!隊長!救我! 弦旦飛撲過去,剛剛抓住山武的手指,就被那魚的力道帶的往下狠狠一墜,整個人都摔進湖里,砸得發懵。 他瞪紅了眼,眼睜睜地看著山武被那條巨魚拽著飛快沉入湖底,連一點影子都看不見了。 陸勵然拽了一把弦旦,拉著人往水面上游,冒出水面后冷冷說道:還盯著看什么?都上岸!快! 所有人都看見弦旦一個人空手浮上來,山武連個氣泡都沒冒出來,頓時一個個都明白發生了什么,飛快往岸上游。 秦齊最先被柯戟拽上岸。 他那條傷腿泡水里的時間太長,靠近傷口部位的半條腿都腫了兩圈,血rou腫脹地外翻,看起來尤其瘆人。 但他像是沒感覺一樣,被柯戟拽回岸上后,愣愣地盯著湖面:是我松手了。 柯戟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轉身又跳進湖里去找陸勵然。 陸勵然和其他人游向岸,就看柯戟明明已經上岸了,居然又轉頭跳回湖里,心里不由咒罵一句,飛快朝男人那邊游去。 你又下來干什么!陸勵然狠狠瞪了柯戟一眼,眼眶有些發紅,拽著人飛快游向岸。 我看你還沒上來,以為你又拽著誰游不快。柯戟爬上岸,好脾氣地解釋著,轉身就把陸勵然的衣服扒下來,用力絞干,再虛虛披在男人身上,先不說這了,快去烤火,這夜里的低溫是要把人凍傷的。 陸勵然不再多說什么,匆匆拽著柯戟跑到篝火邊,兩人擠作一團取暖烤火烘衣服,冷得渾身都在打顫。 商艦隊那頭也同樣,篝火原本生了好幾堆,但在混亂里踢滅了不少,還有的自然燒盡也滅了,能用起來的就三堆。 但人也少了,三三四四地擠在一起也能湊合用。 不知道過了多久,篝火堆邊突然傳出一聲哽咽。 有人低低開口:又沒了兩個。 這他娘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真的,再多待一天我都要瘋了,我就想回家。 陸勵然沉默地看著那頭的篝火堆,眼眶微紅。 對他而言,這就像是曾經的噩夢又重演了一遍。 柯戟緊緊握住他的手,低聲道:你做得夠多了。 我知道。陸勵然收回視線,回了一聲后,看著篝火躥起的火苗沉默。 柯戟知道那只是敷衍。 他忽然俯身湊近過去,微張開手臂虛虛環住對方,就像是一個擁抱,他在陸勵然的耳邊低聲道:不,你必須知道,他們是因為你,才活了下來。 第74章 囤錢養崽第七十四天 陸勵然看了柯戟一眼,又一次回道: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 但還是不一樣的,有人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死了,每個人臨死前的掙扎都像是恐怖電影里的鏡頭,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倒放。 這分明是一種自我苛責,可明明他知道這些繭可能存在的風險,他記得提醒柯戟,卻沒有多考慮商艦隊的人,商艦隊的遭遇就變成了他的間接過錯。 哪怕他沒有義務為之負責,但當一條鮮活的性命因此而消失的時候,他仍舊感受到無處宣泄的無力和難過。 陸勵然什么也不想說,也不想聽柯戟再說什么,他抬手打斷了對方的話頭,換了個話題: 把濕衣服都脫了,穿身上只會源源不斷地帶走自身的熱量,起不到半點保暖作用。 他冷淡地開口,一聲不吭地脫下自己全身的衣服和褲子,裸露出布滿肌rou與傷疤的身軀。 陸勵然的皮下脂肪極少,看起來就是精瘦卻健壯的、極好看的那一類身材,只是身上的傷疤讓人震驚意外,難以想象到底是遭遇過什么樣的經歷,才會有如此豐富的痕跡。 柯戟見狀眼色沉了沉。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陸勵然身上光裸的傷疤,但第一次撞見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對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只是驚訝于對方的履歷如此豐富,甚至還升起過要將對方勸入自己機動部隊的念頭來。 柯戟回想到當初的念頭就覺得滑稽。 如果不是因為后來貧民窟里的那個男人告訴他,他要找的人在薩爾巴,而他又在薩爾巴再次遇到了陸勵然,他可能不會再和當初有著冰川之緣的男人有任何交集了。 現在他再看見陸勵然身上的傷疤,心情完全不一樣了。 他目光深邃濃烈,視線掃過每一寸的傷疤,有的傷疤痕跡他很熟悉,他也有相同的,有的卻看不出來。 他控制不住地去猜想這些傷疤的來歷,在沒有陪同的那段時間里,到底有多少可怕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伴侶身上。 而一想到這,絞痛就讓他沒有精力再去想別的,精神力都隱隱有崩散的跡象。 陸勵然很快就不自在地匆匆披上方才掛在篝火上烘烤的衣服,抿著嘴看柯戟,眼里帶上一點譴責的意味。 好好一Omega,盯著他看成這樣成何體統。 柯戟收回視線,沖陸勵然坦蕩蕩地微微點頭,說道:衣服烘干了還是快點披上,去做幾組波比跳,體溫回升得快。 不用你說。陸勵然黑著臉,柯戟的坦蕩讓他覺得仿佛剛才像是自己斤斤計較了。 柯戟也二話不說脫了全身的衣服,他渾身上下的傷疤不如陸勵然多,卻有好幾條更加觸目驚心的傷疤,就緊鄰著心臟的位置,傷疤的新舊深淺程度不一,顯然是一次又一次疊加上去的。 陸勵然原本做著波比跳的動作一僵。 第一次看見柯戟裸著上身時,因為不熟悉,他也沒好意思看幾眼,這一次,他抱著欺負回去的念頭大膽盯著,不由倒吸口氣。 你這是多招人恨?陸勵然皺眉看了柯戟一眼,每道疤都直奔致命的位置,也就是這人命硬,才挺到現在。 柯戟咧嘴笑笑:太多人了,恐怕得排出A69星系了。 陸勵然嗤了一聲翻個白眼。 柯戟不以為意地輕笑,他沒騙陸勵然,蟲族的人各個都把他視為眼中釘,就算把蟲族徹底逐出A69星系,也難保他們會再毀約卷土重來,把蟲族都算上,可不得排出A69星系了。 直播間里一片哈斯哈斯哈斯。 前一分鐘直播間里的氛圍還因為兩人的談話內容而無比沉重,可下一秒,陸勵然和柯戟相繼脫下衣服,直播間畫風突變。 【這竟是我的眼睛能免費看到的美色哈斯哈斯花錢養美色送給主播1x頂級和牛】 【我沒想到我居然是個如此色欲的人,原來男人的身子可以那么饞】 【錯了,只是陸哥和美人的身子饞罷了】 【】 陸勵然和柯戟做了十組波比跳,感覺到血液的循環速度明顯加快,身體熱了起來才停下。 掛在篝火上烘烤的衣服也半干不少,兩人穿上衣服,這才又坐回篝火前。 先前那一通水下的消耗著實不少,陸勵然耐著饑餓的感覺,看向直播間,索性借由直播分散注意力。 他抿了抿嘴,琢磨著從哪里開始說: 直播間里的觀眾可能都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么。就在今天半夜的時候,我們遭遇了一場蟲襲。 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樣,那些蟲子成群如同遮天蔽日。在來薩爾巴之前,我曾聽一個來過薩爾巴且成功活下來的旅人提起過,他的精神因為提及太多薩爾巴的細節而極不穩定,只是不斷地反復呢喃黑風沙、黑金背這樣的話。 直到如今我遭遇了蟲襲后,我才明白對方的意思。那些成群的蟲群乍一看就像是黑風沙一樣。 它們輕而易舉地圍攻獵物,當人誤入其中,用不著幾分鐘的功夫,就會被它們分食干凈,空氣中都是血氣,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商艦隊因為蟲襲而失去了一名隊員,而為了躲避蟲襲,我們躲進了湖里。 接下去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這片現在看起來寧靜平和的巨大湖泊里,藏著一條更加可怕的龐然大物。 陸勵然抿嘴看向湖泊,目光暗了暗: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它的模樣與一種淡水食rou性魚類很像,那種魚曾經生活在古地球上最危險的流域里,在那里成為一方霸主,因此那魚的名字以那條流域為名,被稱為亞馬遜鲇魚,是古地球上已知的最兇猛淡水食rou魚。 我們遇到的那條巨大怪魚,與它長得極像。亞馬遜鲇魚就像是淡水流域中的鯊魚,體型龐大,能輕易拖著一艘獨木舟在水中遨游。而我曾經在裕達瀾鹽湖曾經遇到過一條亞馬遜鲇魚的變異種,它比亞馬遜鲇魚體型更大。 我曾經試圖捕捉這種魚,用了釣鯊魚的鉤線,足足有四百六十斤的拉力,綁上了十公斤左右的魚餌,將它們系在一棵大樹上。 然而到了第二天,樹和釣線全都不見了,可想而知這魚的力道和體型有多驚人。當地人甚至告訴我,這里曾發生過這種魚將小船打翻、吞吃人類的意外。 估計我們在這里遇到的,就是一條比那體型更加龐大、不知生活了多久的亞馬遜鲇魚變異種。 這里沒有人類的干擾,而生性兇猛的亞馬遜鲇魚本身就是淡水湖流域中的食物鏈頂端王者,加上鲇魚的壽命很長,沒有外在威脅就能一直生長下去,長成這樣如同湖怪一樣的體型,也并非不可能。 陸勵然語氣平靜,語速平緩,手里撿著一根樹枝,有的沒的掃著篝火堆,像是在說最枯燥的事情,偏偏,不知不覺的,陸勵然身邊圍坐滿了一圈人。 【臥槽陸哥居然還想過要釣一條那樣的魚上來?!只能說不愧是陸哥】 【可能在陸哥眼里,那也只是一條好吃的魚(狗頭)】 【什么淡水流域食物鏈頂端,只要不是保護動物,都在陸哥的食譜上好吧】 【笑死,陸哥才是食物鏈頂端的男人】 【】 陸勵然掃了眼直播間,不由抽抽嘴角,他只是為了完成系統任務才去釣魚的,后來任務沒完成,他還不得不又做了另一個緊急任務來彌補。 他見說的差不多了,便想去尋摸點能吃的東西來,遠處的天際線已經漸漸亮堂起來了,也快天亮了。 結果一抬眼,沒想到整個商艦隊的人都跑來聽了。 原來那是亞馬遜鲇魚,我聽過那東西的名字,我還以為是傳說。 草,居然能看到這種東西,要是能活下來走出去,絕對是能吹噓一輩子的見聞。 你要是能活下來走出去,我們在這兒發生的隨便哪件事撿出來說出去,都夠你吹一輩子了。 淦這種地方壓根就不是我們這種平平無奇小商艦隊該來的地方!! 弦旦也無限懊悔,如果按照他們原本的打算,他們早就在發現這片沙漠不對勁的時候,順利折返回家了,哪有后來的那么多事情。 陸勵然皺眉掃視了一圈商艦隊,活下來的人倒是心態都還穩。 想來也是,一小批接一小批的人在自己面前死相凄慘地離開,能堅持到現在的,也都是心態超乎常人的了。 弦旦對上陸勵然的視線,這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只是被陸先生的直播內容勾住了,忍不住想要一直往下聽,才忘記了開口他連忙說道:陸先生,我是來送皮子的,夜里太冷了,這些干皮還能取取暖。 給別人用吧,我用不著。陸勵然淡淡回絕。 陸先生收下吧!隊伍里其他人說道,要不是有陸先生,我們這次鐵定團滅了 陸勵然目光冷了冷,他打斷那人的話,卻是看向弦旦: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說明白,從這之后,我不會再帶你們走任何路,你們的生死也都與我無關。 弦旦愣了一下,隊伍里的人全都亂了,方才說話的人惴惴不安地問同伴,是不是他剛才說錯話了。 陸先生,我們肯定不亂跑,不惹事,也絕不會亂拿東西了!小六子快要哭出來,這次的事情要不是因為他手賤多拿了幾顆繭子回來,就不會發生了。 陸勵然搖頭,看了六子一眼,要不是因為六子拿了那幾顆繭,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沙繭,或許這次的大漠之行反而要空手而歸。 他極冷淡地道: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總之之后的路你們自己選擇怎么走,我不是你們的向導。 以后他也不會選擇結伴和任何人出入這種地方,他一個人就好,誰的命都和他無關。 弦旦最先反應過來,他知道陸勵然在想什么,他沉默了幾秒后,點頭說道:我明白陸先生的意思了,陸先生放心。 他招呼一聲,讓商艦隊的其他人全都散開,回到自己的休息營地里。 陸先生,這些皮毛您還是收下,感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和指點。弦旦無比認真地看著陸勵然。 您是我們的主心骨和定心針,隊伍能走到現在,是因為有您。而那些不好的事情,是薩爾巴的災難,是因為我最初的錯誤決定造成的,希望沒有帶給您太大負擔,如果有,也希望您從現在起的往后,都能卸下負擔。 弦旦說完,朝陸勵然咧嘴一笑,揮了揮手:那我們明天就啟航,分道揚鑣了,祝陸先生一路順風。 陸勵然沉默地看著弦旦離開的背影,過了幾秒后,他又喊住了對方:我帶你們走到艦艇,最后一次。 弦旦愣了幾秒,呆呆看著陸勵然。 陸勵然嘖了一聲,不耐煩地轉身就走。 陸先生真是太心軟了弦旦回過神,他看了眼自己的隊伍,又看向陸勵然的背影,低聲喃喃。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必然不會死纏爛打地纏上陸勵然,但他身后的這一隊人卻不能沒有陸勵然。 他深吸了口氣,再次抬頭的時候,卻對上柯戟的目光。 弦旦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只覺得柯戟的目光像針刺一樣,將他的心思看得無所遁形。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