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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我靠荒野求生直播風靡全星際在線閱讀 - 分卷(41)

分卷(41)

    他三兩下便把薩爾巴大漠的大致地圖描繪出來,可見之前確實有反復琢磨過路線地圖,印象很深。

    陸勵然看了一眼,卻不由發出一聲嗤笑,從弦旦手里直接拿過樹枝,圈畫起來:你從這里橫穿?地圖上看是節約了近乎三分之二的腳程時間,但這里是什么你知道嗎?

    弦旦看向陸勵然,有些茫然地搖頭,他們還沒走到那里。

    這里是峽谷,一條有千米長的丈淵峽谷,脆弱的沉積巖風化后一抓就斷,幾乎無法徒手攀巖,你們還想從這里穿越過去?

    弦旦一愣。

    就算是堅實的巖壁,他們這群人也根本不可能徒手攀巖。

    徒手攀巖?哪有人會干這種事!

    陸勵然:(不難)

    弦旦喃喃道:我們不知道地圖上沒有顯示這里是峽谷。

    陸勵然嘖了一聲:地圖上沒顯示就看不出來么?兩側的等高線、附近的地表形態,這么多線索你都看不出來?瞎?

    弦旦微一噎,這些數據分析都是由光腦完成的,他們又不是地質專家,哪有那么全面的分析能力。

    陸勵然看了他一眼,暫且略過這個話題,說道:不過既然你們打算走的方向是這樣的,現在卻走到了它的西南面,這走位走得也是挺妖嬈。

    可以說是偏移了四分之一。

    弦旦漲紅了臉,他們有提防向導的帶路方向,只是他們都習慣了借助光腦的運算來判斷航線,一旦脫離了光腦,他們所接受的野外專業訓練都變得雞肋起來。

    即便是最基礎的判斷方向,也會在行進的過程里,一點點受到偏移影響,導致最終的結果與預計大相徑庭。

    更不提其他的了尋找水源、規避野獸、預知天氣這些在高端光腦的強大知識庫與計算能力下,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問題,而現在這些小問題卻是一個個地在汲取他們的生命力。

    這不僅是他們依賴光腦,現代的絕大部分星際人,都依賴光腦來輔助判斷,這是科技時代的工具影響,是時代的特色縮影,就像在他們眼中,還懂得使用最原始工具和星象的人,反而是小眾又另類的。

    陸勵然見弦旦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眉梢一揚,就知道對方的毛病在哪兒。

    他擺了擺手,說道:不過就算你們走對了,也會遇到那條峽谷,最后不得不再返程回到現在的路線上。既然你們的向導已經為你們規劃好了路線,那么不管怎么走,也會走到他的目標上。

    陸勵然心里對那向導起了一點興趣,那人似乎是鐵了心想要帶著商艦隊進入腹地,看起來對這片大漠非常熟悉,應該是曾經進入過腹地、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且目的性極強的人。

    向導去哪里了?你們什么時候和對方分開的?陸勵然問。

    我們在當天晚上就遇到了沙塵暴,我們原本有四十頭駝馬,在沙塵暴里走丟了一半,向導也是在那個時候失蹤的。弦旦沉著臉說道。

    沙塵暴發生的時候,所有隊員都緊攏在一起,四十頭駝馬的韁繩可能沒有系緊,在沙塵暴來臨時驚慌逃竄跑開。

    沙塵暴來的快,去的也快,等沙塵暴散去后,我們連夜找回了一些駝馬,但仍舊損失巨大。弦旦說道。

    陸勵然點頭,在他看來,只是損失駝馬已經算很好的結果了。

    向導就是在這個時候不見的?那么后面的路,也就相當于下半夜和今天早晨的一段路,是你們自己走的?陸勵然問。

    弦旦點點頭:我們憑著太陽判斷了一下大致方位,朝我們以為的邊境方向走。

    我們沒有走夜路,在一片巖石堆的地方臨時生火湊合了一夜。但是早晨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有兩個隊員被凍死了。弦旦垂下眼,他們擠在駝馬的背面取暖睡覺,邊上的火堆不知道什么時候滅了,等我們準備出發清點人數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尸體。

    陸勵然沉默了一下,薩爾巴的夜晚一向是安靜的劊子手。

    【啊這這陸哥之前劃重點說過的吧】

    【對,陸哥說這樣走得特別沒痛苦】

    【但死得也太憋屈了,感覺是能避免的,誒】

    弦旦看向陸勵然,臉色因為回憶而蒼白:那兩名隊員的死,就像是一個開始的信號。

    我們已經有接近一天沒有進水了,我們在白天又徒步走了近四個小時,大部分人都出現了脫水中暑的癥狀,還有人出現了視線模糊、甚至失明的情況,就好像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在詛咒著這支隊伍弦旦低聲說道。

    【我大概明白為什么會失明】

    【明白 1】

    【陸哥的活體反面教材案例增多了】

    【之前還以為主播在夸張那些后果和影響,沒想到居然都是真的】

    【主播的小技巧看起來其貌不揚,但管用啊!主播的狀態可比那隊人強多了】

    【不是說有幾十頭駝馬嗎??就算走丟了一半那也有十幾頭啊,我怎么只看到那么幾頭?】

    隊員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倒下的隊員由駝馬馱著繼續往前走。

    弦旦突然抬頭問陸勵然:你見過沙子底下會突然浮現出漂亮又規則對稱的細長紋路嗎?

    陸勵然頓了頓,反應過來,問道:是獨角蝰蟒?

    弦旦點頭,語氣里帶著驚訝:聽起來像是一個東西。你見過它?

    陸勵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也微微變了變。

    那些讓人捉摸不透、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出現在哪里的鱗片印紋,在淺淺的沙子表層飛快攢動,輕揚起沙,就像是魔鬼出現前的預警,誰也不知道哪個是下一個倒霉蛋,會被藏在沙子底下的東西一把卷起,沖上半空。

    曾有一段時間,這片印在沙面上的細紋是陸勵然夜里噩夢的常客。

    我不知道它叫什么,但它長著像蛇,卻比尋常蛇更粗更長,約有兩個胳膊的粗細,渾身是枯黃色的鱗片,蛇頭包著一個圓潤凸起,卻會陡然竄出一根長長的骨刺。弦旦說道。

    嚴格來說,它是蟒。蟒普遍都更大更長,壽命也更悠久,只要活著,就會一直生長。陸勵然沉聲說道。

    【我去星網上搜了搜,這隊伍太衰了吧,獨角蝰蟒長這樣[分享圖片]】

    【草啊,這牙口也太好了吧!!幾百顆有吧??也太兇殘了!?】

    【我人麻了,密恐退散】

    弦旦壓低了聲音,臉色蒼白,垂在身側的手掌甚至還微微顫抖著。

    對他來說,這樣的畫面才剛發生沒多久,記憶鮮明極了,可卻又有種好像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的漫長感。

    他說道:它從沙漠底下突然躥出來,高揚起巨大的蛇頭,走在最前面的一個隊長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它一把卷到了三四米的高空。

    然后,它頭頂上的那個鼓囊腫包突然裂開,一根又尖又長的骨刺從里面鉆了出來,瞬間穿透了那人的胸膛。

    這一切都發生在不到幾秒的功夫里,那條蟒都沒有完全從沙漠里鉆出來,我們連它的全身都沒看見。

    它把那人的尸體甩了出去,它攻擊我們,卻又不吃我們,轉眼又伏進了沙漠里。

    陸勵然抿著下唇,那條獨角蝰蟒沒有吃他們,是因為弦旦的隊伍壓根不是那條蟒的獵物,只是闖進它領地里的不速之客。

    野獸的習性不外乎此,闖入領地的生物,只有死。

    弦旦握緊拳,微微顫抖:它四處躥走、攻擊,把我們的隊形完全打亂,我們只能慌不擇路地到處跑。

    但我們沒想到的是,好不容易跑出了那條蟒的攻擊范圍,卻又一頭扎進了更可怕的地方。

    陸勵然下意識看了眼弦旦先前畫在沙地上的地圖路線,正巧與他剛才走過的路重疊在一起。

    你們遇到了流沙帶?柯戟開口,雖然是個問句,卻用了陳述的語氣,非常篤定。

    弦旦點頭,訝異地看向柯戟:你們也遇到了?

    陸勵然點點頭,應了一聲:及時發現了。

    弦旦苦笑道:我們沒能發現。

    走在前面的幾頭駝馬起初不肯往前,我們只當是因為太陽太大、沙子太燙,所以牲畜不肯再走了,而沒有往流沙的威脅上考慮。

    我們趕著駝馬繼續往前走,前幾頭馱著傷員的駝馬走進去后,后面的駝馬也就乖乖跟上了。

    往前走了點距離后,駝馬上的人突然發現不對勁,他們在一點點下沉,下沉的速度并不快,卻是實實在在地一點點淹過了駝馬的腿節、大腿

    四五米高的駝馬,在那里面用不了五分鐘的功夫,就被淹得只剩下一個駝峰了。剩下的駝馬和人看見,都忙不迭地想往后退,但越是想拔出腳,腳就被沙子裹得越緊,像是底下有一只手,死死拽著人往下拖。

    活下來的人,都是本就被馱在馬背上的,他們踩著駝馬才跑了回來,而那二十來頭駝馬都被那片流沙帶吞噬得干干凈凈,連點痕跡都沒留下。

    弦旦深吸了口氣,遇到那條獨角蝰蟒是身心上的膽戰心驚和恐懼,但遭遇流沙,卻是連掙扎的念頭都來不及生出,人就已經在里面出不來了。

    那條蟒帶走了他們三個人,可流沙帶卻吞沒了他們整整半支隊伍。

    流沙帶的狡猾和恐怖之處就在于,只是走在邊緣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那是流沙區域,直到走到中心,那股力量才變得明顯起來,可到了那時候,什么掙扎都是徒勞無用的。

    再后來,就是你們看到的了,我們找到了這塊地方,停下來休息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之后該怎么繼續走下去。弦旦說道。

    如果不是那個向導,他們完全不至于陷入這樣進退兩難的處境。

    越是接近沙漠腹地,空中氣流就越雜亂,給搜救艇的飛行尋找工作帶來極大的難度,所以在出發之前,商艦隊就做好了但凡評估有威脅性,便暫不進入腹地的打算,安全是第一指標。

    偏偏現在他們卻在裝備和狀態都最狼狽的時候闖進了接近腹地的沙漠區,連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們能走的路線有兩條。陸勵然開口,掃了一眼商艦隊那邊的幾個隊員情況,話鋒一轉道,但鑒于你們隊伍里的傷員情況,我建議你們往這邊走。

    陸勵然圈了一條路線出來,接近上一次他走出大漠的地方,路線和他眼下要走的路,有一小段重疊。

    弦旦二話不說應下,高興地用力點頭。

    在沒有見到陸勵然之前,他并不能理解弦馭為什么會將對方的話奉為第一行事準則。

    但當他在大漠最絕望的時候撞見陸勵然,僅僅是幾個照面的功夫,他就能完全理解弦馭了。

    在親身經歷了薩爾巴的恐怖之處后,一個只帶著匕首、水壺、背包就能夠穿越大漠、且毫發無損的年輕獵人出現在眼前,僅僅是這么一個形象親眼所見,就比說得再天花亂墜的夸贊更有說服力。

    弦旦不得不贊同弦馭曾經對陸勵然的評價

    陸勵然有種讓人信服的安全感,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堅定無比,像是一劑強心針,讓原本惶恐不安的心安定下來。

    陸勵然指著路線說道:預計會走兩天左右,繞開腹地的中心,從邊緣經過,然后一路往南,能明顯感覺到海拔地勢的變化,海拔越來越低,地表水的出現幾率就越大。

    對于你們這種評判能力低下的人來說,應該會是一個不錯的明顯標志。陸勵然看了弦旦一眼,如果走著發現海拔高度沒有明顯走低,就意味著你們的方向又出現了偏離,再自我進行調整吧。

    弦旦噎了噎,雖然事實如此,但極少有人會當著他的面這樣說得毫不客氣。

    他訕訕地撓了撓頭,應聲道:好的,謝謝陸先生。我會留意的。

    他再三感謝了陸勵然,想了想又從頸間扯出一條玉墜,塞給陸勵然:不論之后我和商艦隊能不能成功走出薩爾巴,我們都受了陸先生的幫助,今后陸先生可以憑這條玉墜找到我的哥哥,他會知道該如何感謝您的。

    陸勵然頓了頓,倒是想起弦馭方才給直播間哐哐砸的打賞,心說對方已經給過了。

    這一段,我們同路。陸勵然看了他一眼,你們可以和我一道走。

    弦旦眼睛猛地一亮:真的嗎?!那太好了!

    那陸先生打算什么時候走?我們跟著您的時間來。弦旦立即說道。

    陸勵然看了眼太陽,說道:再過一小時。

    弦旦點頭:好,那我通知隊伍再原地休息一下。

    他立即調頭,快步走向自己的隊伍:我們原地再休息一小時,一小時后,陸先生會與我們一起出發,走過一段最危險的路程后,我們再分頭行進。

    商艦隊伍一聽能再休息一會兒,立即歡呼一聲,撇下了裝備就往樹蔭底下鉆。

    還有人又湊到挖出來的水坑邊上,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

    我看老大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是因為那個誰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隊伍里總不缺好奇的人,討論聲小小的,卻引來不少人的加入。

    肯定啊,老大過去前整個人都懨懨的,回來后就差沒把快樂倆字刻腦門上了。

    這人一定很厲害吧?你看他,都沒帶什么裝備就敢進薩爾巴。還從樹底下找到了水。

    太好了,有了他和我們同路走,總歸比之前摸瞎盲走要強多了!

    你說我們那個向導后來怎么樣了?會不會已經

    不知道啊,那個向導其實也挺厲害的吧,至少他帶路的時候,沒遇到那么倒霉的事情。

    噓,我上次正巧聽見老大和我們隊的隊長說,要小心提防向導,那個向導肯定有問題的。

    這樣啊但我看向導在的時候,好歹我們沒死那么多人

    弦旦路過那些人,掃了一眼,討論的聲音立即輕了下去。

    陸勵然靠著樹干閉目養神,過了片刻后他突然開口:你這人,怎么一直盯著我看?

    他說完,睜開眼,目光精準的抓住柯戟來不及移開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