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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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岑遠連忙道:洛jiejie,是我。 那宮女定睛一看:二殿下?晏公子?你們怎么 岑遠問:母妃人還在后院?父皇呢? 宮女瞅了眼后院的方向,輕聲道:蔣昭儀還在后院賞月,陛下早就歇下了。 聞言,岑遠點點頭,便拽著晏暄堂而皇之地朝后院走去。 果不其然,蔣昭儀一見他們兩人,就滿面訝異:你們怎么來啦? 晏暄規規矩矩地喊了聲昭儀,岑遠就沒那么多講究了,徑直從果盤挑了顆葡萄,道:來找母妃吃元宵。 蔣昭儀嗔道:元宵哪兒不能吃,偏來我這。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喊來了人,囑咐她們去煮兩碗元宵來,也沒問為何這個點晏暄也會在宮里。 不多時,熱騰騰的元宵就被煮好送來,蔣昭儀叮囑道:陛下在寢殿睡著,你們小聲點。 岑遠呼呼地吹著元宵,嗯了兩聲。 花好月圓,四方祥和。 蔣昭儀捧著熱茶,看他們吃得急,忙道慢點,一邊忽地回憶起什么,會心地笑了一聲。 母妃想到什么了?岑遠問。 此時還未到杏花開的時節,院子里的幾顆杏花樹都還光禿禿的,只有枝丫上掛著些雪。 然而細雪在飄落之時恰好被四周的燈光映照,在黑夜中竟也依稀呈現出嫩粉,就好像下了場杏花雨。 蔣昭儀靠向貴妃榻,仰首望著圓月,回憶道:想到我同你父皇初見的時候。 那年也是上元,陛下南巡,正巧路徑丹林縣。那時我同阿娘、也就是你外祖母,正好在那游玩,一起出去放風箏時,就遇見了陛下。 一回憶起過去的事,蔣昭儀仿佛又變回少女時的模樣,面色羞赧,微微沁出緋紅。 饒是江南人杰地靈,也未曾有過陛下那般的人物。但我不過只是一屆商賈人家的子女,自詡沒有資格去飛上枝頭當鳳凰,可沒想到,陛下竟然派了人來,邀我與他一同登畫舫游玩,看燈賞月。 蔣昭儀一番回憶情真意切,然而另一頭 岑遠吃著自己的還不滿意,伸長脖子去看晏暄勺里元宵的餡,驚道:你這居然是芝麻的? 晏暄點點頭,側首望向他的碗:你的不是? 我的是rou餡的!岑遠連忙將勺里吃了一半的元宵給對方看,一邊忿忿說道:我也想吃甜的。 晏暄眨了眨眼,想也沒想就把面前的碗往旁邊推了過去:這些給你。 岑遠自是心滿意足,摩拳擦掌正要下勺,無意間扭頭時卻見晏暄默默地接過了他遞過去的碗,正微垂著眸,長睫隨著眨眼的動作如玉蝶振翅,一副讓人不由憐惜的可憐勁兒。 霎那間,他心頭就是一軟,舀了顆元宵吹了兩下,反而將勺送到晏暄嘴邊。 晏暄被突然出現在唇上的觸感一驚,抬眸看向對方,那貼著他唇邊的勺旋即逼入唇縫。 晏暄沒了法子,只能張口將那顆元宵吃了進去。 蔣昭儀看他們倆一打一鬧,長嘆聲氣:我同你們說這些做什么。 聞言,岑遠立刻就將注意力轉了個彎:母妃,我們都聽著呢,您說您和父皇一見鐘情了。 蔣昭儀總覺得,這明明是句挺旖旎的話,從自己這親生兒子嘴里說出來,怎么就好像多了些古怪似的。 她一腔興致都被打亂,便不欲再說了,然而岑遠卻問:母妃,江南的姑娘都和您一樣貌美嗎? 蔣昭儀伸手在他腦袋上點了一下:還未出宮開府,就開始惦記著外頭的姑娘了。 岑遠嘿嘿笑了兩聲,順勢往一旁瞥了眼,忽然勾住晏暄的脖子:那母妃您就說,會有比我們小將軍長得好看的嗎? 晏暄: 蔣昭儀驀地一愣,緊接著便以帕掩面,輕笑起來:哪能這么比呀。 岑遠義正言辭地道:之前出宮時,我見長安城里的姑娘,可都沒有我們小將軍長得好看。 而等再看向晏暄的時候,細小雪花飄落在兩人之間,他靜了一瞬,而后突然上手,捏了捏對方的耳朵:小將軍,你耳朵紅了。 岑遠從回憶中抽身,一眼看見蔣昭儀一臉頗具深意的笑,連忙說道:如若不是父皇莫名其妙賜婚,我與他又怎會 除卻上一世的恩恩怨怨,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不過就是覺得晏暄長相非凡、看著討人喜歡,可又不代表他對晏暄就有著情感上的遐想。 一見鐘情固然令人欣羨,可反觀他與晏暄,如若彼此有情,早該能生出情愫,又怎會等到現在。 他們現在不過是被綁在一條船上的人罷。 只是偶爾 岑遠心想 興許是因為最近與晏暄同伴的時間遠超上輩子,以至于他一轉頭,就能看到自己熟悉的小將軍站在身旁;又或許是因為他曾一個人踽踽獨行許久,走過了一條孤單且無法回頭的獨木橋,最終還是落入深淵 于是偶爾有些時候,就像那日去余津樓吃飯,吃到一半他感覺困意襲來,竟不自覺地靠在晏暄肩頭睡著了一般,他會覺得 即便他未來都不得不留守于冰冷的牢籠之內,這人好像永遠都可以在他身邊,沒有任何多余的心思或顧慮,只是聽他所言,知他所想。 然后伴其左右。 酉時宮門閉,就是岑遠再不愿,也只能出宮,回到自己府中。 他踏入大門,本是直接往自己臥房走去,然而沒走幾步就腳步一旋,轉向了正廳方向。 但正廳中并沒有他要尋找的人。 晏大人還沒回來? 岑遠剛問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句廢話晏暄這幾日忙得總不見人影,沒回來才是正常。 誰知管家卻道:回殿下,晏大人方才回來過,后來又出門了。 回來過?岑遠一愣,去哪兒了? 似乎往軍營去了,說是讓您先用晚膳,他馬上就會回來。 大晚上的去軍營? 岑遠只捕捉到前半句,便眉梢微挑,望了眼大門的方向,手指下意識地往掛在腰間的玉佩上摩挲了兩下。 怎么就偏偏是今天 管家看著他的臉色漸沉,小心翼翼問道:殿下,那這晚膳您準備在哪兒用? 原先這府里只有岑遠一個人的時候,他都是在臥房食用,但自晏暄住進來之后,倒是讓這正廳派上了些用處。 岑遠道:就放正廳吧。 大概是因為擔心宮里的情況,他這一頓晚膳是用得食不知味,也不知吃了些什么。等回到臥房,更是做什么都狀況百出,連好好放在桌上的燈盞都能被他碰落到地上。 守在屋外的婁元白聽見聲音,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忙問:殿下,發生了何事? 岑遠吁出聲氣,將燈盞撿起擺回桌上,朝外頭吩咐:無事,你下去吧,院子里也不用留人。 婁元白雖覺疑惑,但仍稱道:是。 等門外安靜了片刻,岑遠才倏然從愣怔中回神。 他自嘲一聲,和衣躺去床上,想著干脆睡覺了事,然而睡是睡了,這一覺卻并不安穩。 興許是因為白日同蔣昭儀閑聊時想起了小時候,又興許心中不安作祟,恰巧晏暄不在身邊他夢見了上一世的事。 第 29 章 對峙 那時已經是在蔣昭儀出事之后,圓月之下,逸仙樓燈火通明,老鴇在樓底熱情地拉著客,樓中鶯鶯燕燕在客間流轉,觥籌交錯,浪語不絕。 與之相對的,卻是頂樓的一間上房,整間屋子靜若寒蟬,只有酒液潺潺流淌的聲音,和酒盞與木桌發出的沉悶碰撞。 這日正是中秋之夜。 忽地,房門被人推開,婁元白輕手輕腳地步入,將門掩上。 殿下。婁元白道,金尚宮說了。 岑遠半斂眸,往酒盞中倒著酒:說什么了? 婁元白道:碧靈是她送入錦安宮中的,也是她讓碧靈往蔣昭儀的飲食中下藥。事成之后,她就悄悄送碧靈出宮,在半路上用白綾勒死,裝作是自盡。 岑遠沒有作出明顯的反應,只飲一口酒:她那私生女呢? 那私生女從小就被毒啞,在段家做個打雜的婢女。屬下查到,在幾年之前,那女子在被其他仆役推搡時落入湖中,等救上來時就已經沒氣了。 岑遠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飲完了杯中的酒。 他用指腹摩挲著酒盞邊緣,片刻后問:金尚宮知道嗎? 應當不知。婁元白道,她絕口不提自己有私生女一事,將所有的罪名都攔在了身上,說是 他只說到一半。 聽見沒了聲音,岑遠微微抬起眸看了他一眼,雖是無聲,婁元白卻倏然感覺到一股令人肅然的殺氣。 金尚宮說婁元白吞咽了一下,接著說道,蔣昭儀平時行事虛偽,總是端著一副爛好人的嘴臉,她看著厭惡,所以所以才動了殺機。 岑遠沒有應答,搖曳的燭光在他晦暗不明的臉上印下晃動的明暗分割,他輕手放下酒盞,隱沒在暗處的嘴角猝然扯了一下。 殿下。婁元白輕聲問道,您準備如何處置金尚宮? 岑遠悠悠起身,走到窗邊,掀起一角竹簾,問道:還有氣? 只剩半口氣吊著了。 岑遠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酒樓上,神色驀然一凝。 半晌后他道:舌頭拔了,如果還有氣,就幫一把手,讓她和愛女團聚去吧。 婁元白道:是。 他應完聲,見岑遠依舊望向窗外,便也忍不住順著對方視線朝外看去。 對面的茶樓之上,相對而坐的竟是五皇子岑儀和晏暄晏將軍。 雖有月色加持,但夜晚依舊能模糊人的視線。婁元白不敢確定:那是晏少將軍? 嗯。岑遠輕輕應了,如此身形,除了他還能有誰。 婁元白又看了一眼,心想他怎么就沒看出什么特殊之處? 只不過這個問題只掠過一瞬,很快就被他丟至腦后,換作更重要的事。 晏少將軍,包括他的父親晏太尉,都從未明示過是支持殿下還是五皇子。婁元白道,如果晏家也投向五皇子,那殿下 岑遠冷笑了一聲:你又怎知,父皇不會降五弟一個結黨營私之罪? 這 岑遠臉上的笑漸漸散了,只余下恍若冰窟的冷意。 鹿死誰手,尚且未知。 他緊盯著那道黑衣身影,好一會兒過后,才語氣凜冽地道:他要跟隨五弟就讓他跟吧,我又不缺他的一句支持。 說罷,他便將窗邊竹簾放下,回到桌邊:讓人再拿壇酒來。 殿下,您今天已經 去拿! 他這一聲吼連婁元白都從未聽過,后者只能噤聲,退出了房間。等婁元白拿上來一壇酒,他又揮了揮手,讓人直接離開。 等岑遠喝完酒,離開逸仙樓前,沒忍住又往外看了一眼,可對面茶樓上早已沒了五弟和晏暄的身影。 老鴇見他出來時只能勉強走成直線,下樓梯時晃晃悠悠的,就連忙攙扶了一下:哎喲喂,二殿下,您醉成這樣,要不要喊人送您回去? 岑遠扯起嘴角笑了下,剛要作答,就看見逸仙樓對面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不用。他拍了拍老鴇的肩,朝對方使了個眼神,明日我再來啊。 老鴇立刻了然,變了臉賠笑:誒,那二殿下您走好,明兒個奴家肯定給您找個更好的。 岑遠頗為滿意地笑著嗯了一聲,接著擺了擺手,往小巷里走了去。 果不其然,沒多久身后就有走路聲傳來,來人沒有刻意隱藏,顯然就是為了讓他發現的。 晏將軍晏大人。岑遠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若我是個女子,此時你趁月黑風高,悄悄尾隨在我身后,我就要懷疑你的真實身份是什么采花大盜了。 身后沒有傳來回應。 嘖,煩人。岑遠咂了聲舌,這才轉身望去,就見晏暄一身黑色窄袖勁衣,發絲高束,隱沒在小巷的陰影里,表情看不真切。 你今天不是和老五吃茶去了?岑遠道,又跑來這里跟著我作甚。 黑暗中,晏暄長眉微蹙:你看見了? 怎么?岑遠覺得這種對方在暗我在明的境地著實讓人難受,便朝對方走近了兩步。 晏大人這是有什么秘密,不能讓我看到? 挨得近了,岑遠逐漸看清對方神色,帶著他最近幾回見到對方時都能看見的慍色。 我與五殿下只是偶然相遇,聊了漠北匈奴一事。說罷,晏暄斂下眸,目光舉棋不定,而且,我也沒有秘密。 岑遠嗤的一聲笑了:晏大人,好心勸你一句,像你這般不會說謊之人,以后還是別隱瞞什么事情了,瞬間就暴露了。 晏暄沉吟不語。 算了,無論是你與老五做了說了什么,還是你的秘密,我都沒有興趣。岑遠道,還有什么事嗎? 他頓了下,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上肢,語氣中滿是輕浮:沒事我就先回府了,勞累一晚,還得回去睡覺呢。 似是被他這句話激起了某種情緒,晏暄猝然往前跨了一步,直逼到他面前:岑遠,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