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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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遠慢了大半拍才回過神來,猛地接過鳴玉劍,將同心結掛上劍柄。 這是我給鳴玉劍做他低垂著腦袋,說至一半感覺不妥,便輕咳一聲改口道,買的劍穗,你不過是作為它現(xiàn)在的主人,沾了些光,可別自作多情了。 晏暄沉聲道:好。 諾,拿著。岑遠系好劍穗,把劍塞回晏暄手里,要是哪天弄掉了,看我不教訓你。 晏暄淺笑:不會。 砰! 空中又炸開幾顆煙火,岑遠朝城門的方向望去,就見永安大街的燈火延綿一路,仿佛徑直通往那片由墨黑的天空托起的璀璨。 那么一瞬間,他垂在身邊的手不自覺地摸上那枚玉佩,心中倏然生出一絲妄念要是可以就這么去往盡頭就好了。 拋下京中一切,離開長安城,離開這個被重重宮墻圍困的囚籠,去往一個自由無定、沒有朝堂紛擾和波詭風云的地方。身邊 身邊要是也能有人陪就更好了。 岑遠。 驀地,晏暄喚了一聲,讓岑遠一驚,朝對方看去。 怎么? 中秋還有圓月,上元還有花燈。晏暄近乎柔軟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你若想看,我便陪你一起。 第 25 章 聘禮 是夜,岑遠一夜未眠。 他睜著眼盯了房梁許久,困意卻遲遲沒有襲來,便干脆認命,起身披了件外衫,重新將蠟燭點燃。 腰間掛著的東西在他去梳洗的時候就被摘了下來,一同放在一旁的幾案上。岑遠找不著事可做,這會兒也無心翻書冊閱讀,在臥房里踱了半天步子,最后竟從中拿來了其中一塊形狀奇特的玉佩。 正是晏暄在晚間送他的那枚。 他也不拿這玉佩做什么,就純粹坐在桌邊,就著燭火安安靜靜地把玩。 等燭火燃盡,再抬頭時,外頭已經破曉。 一直到這會兒,岑遠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對著這枚玉佩發(fā)了一整夜的呆。 他也說不清自己這是為何。 要說興奮,那是他在小的時候、在每次可以出宮找晏暄玩樂前才會有的情緒,如今都是快及冠的人了,就是再有興奮的勁,也都能被他按到心底,不顯露于色,更別說是像現(xiàn)在這般,失眠一夜還能精神抖擻。 如果非要找個理由,岑遠思來想去,盡管他自己還持有懷疑態(tài)度,但最終可能只能歸為一個高興。 近幾年他鮮少嘗過這種情緒,哪怕是在上一世大仇得報之時,也只能稱得上是苦盡,沒有甘來。 但這一世重來,他已經嘗過兩回。 一回是在夏苗,在從寧帝的寢殿出來,回偏殿的路上,另一回就是今日。 只是上回因為剛從驚心動魄中緩過神來,這股情緒便被壓了下去,只留了絲淡淡的余韻,這回卻是在不經意間蔓延了整座長安城,就如同昨日的煙火,能在瞬間將城池照亮。 他很高興,每次都有人能站在他的身邊。 他想著想著,便不由地低頭悶聲笑了下,正巧這時有人忽然敲門。 他壓下臉上笑容,清了聲嗓,方道:進來。 小廝應聲推門而入,正是岑遠在重生回來后第一個見到的小廝,脖子上的淤青已經好得看不見影了。 殿下。小廝看見桌上還正在冒煙的燭臺,還有這個點意外地已經起床的岑遠,問道:殿下您一夜沒有休息過嗎? 岑遠不置一詞,卻聽外頭似有些嘈雜,便問:外面怎么回事?如此吵鬧。 外面呀。小廝瞬間被帶偏了,是晏少將軍納征來啦。 岑遠: 他干嗎來了?岑遠試探地問道。 小廝還以為他是樂傻了,笑著重復道:給殿下送聘禮來啦! 岑遠: 不是,直接跳到納征這一步倒就算了 可為什么是晏暄來給他送??? 岑遠嘴角抽了抽,讓小廝趕緊端來水盆,簡單梳洗過后就匆匆往外面走去。 還未入前廳,他就見院中已然擺放有不少聘禮,而晏暄也正好注意到他。 一見到人,晏暄便是眉頭一緊:怎么穿成這樣就出來了? 岑遠沒看對方,一一翻過那些箱子,只見其中擺放有黃金白銀、玄纁束帛、玉器綢緞等等。 晏暄道:馬匹在 快打住快打住。岑遠忙打斷他,你不會真把常平府的東西都給我搬來了吧?我昨日那是說笑的! 而且他昨日調侃時說的還是清單,今日怎么就變成直接給他把整個府邸給搬來了! 晏暄道:沒有都,只是正常的聘禮。 哦,那就行。岑遠下意識地舒了口氣,轉瞬又將這口氣提了起來:不對,不行! 晏暄:? 岑遠道:現(xiàn)在我是皇子,你是臣子,這怎么算都該是我來給你下聘,你怎么現(xiàn)在還越俎代庖了。 晏暄眨了眨眼,沒答。 岑遠: 你就仗著好看肆無忌憚是吧。 岑遠這口氣直接哽在了喉嚨口,他用手指點了點對方,正想著要說什么,就又見到小廝從大門外搬進來兩個包袱,看著也不像是聘禮。 那又是什么? 晏暄答道:日常衣物。 岑遠眉梢倏忽一跳:你的? 晏暄:我的。 岑遠警覺地看著對方:你把自己的衣物也送我這做什么。 晏暄道:都是男子,無需避諱,陛下便讓我從今日起搬過來,提前適應。 岑遠第一反應心說這有什么好適應的,雖說他這府邸和常平府分居永安大道兩邊,相隔是不近,但總歸都是在長安城內,能差到哪兒去。 但他轉念一想:既是成親,那豈不是代表小將軍要和他住同一個屋了?! 晏暄仿佛從他的表情變換中看出他心中所想,主動問道:府中可有空置的小院? 岑遠聞言稍松口氣。 空置的院子是肯定有的,只是平時岑遠活動的范圍基本集中于臥房和后院,連接人待客的正廳都很少進入,就更不會知道哪些院子可以住人、哪些院子已經被當成倉庫了。 好在這時正好從正廳走出一人,正是在府中做事的管家。 二殿下。他喊了一聲,手中拿著一本卷軸,正要說話,就被對方打斷。 府中還有哪些屋子空著,收拾收拾就能住人的?岑遠問。 管家張口便答:西、北兩間廂房常年空置,平日里一直都讓下人打掃,隨時能住人,其中西廂房稍大,也離您的臥房近些。至于東邊那間就被改成了酒窖,專門存放殿下您四處網羅來的酒了。 岑遠點點頭表示了然,管家便向他遞上手中的那本卷軸,說:這是晏大人送來的所有聘禮。 岑遠嘴角不自覺抽了兩下,打開卷軸,粗略掃了一眼,轉身朝正廳走去:咳,來看看晏大人送來的東西。 這管家跟在他身后,正廳中怕是有些擁擠 岑遠沒理,而等他走入正廳,才懂管家所說的擁擠是什么模樣。 原本因為不常接客,正廳里除了打掃的小廝幾乎無人踏足,所以除了必要的桌椅,桌案上甚至連個茶杯都沒有。 然而此時,這稍顯冷清的屋子里堆滿了聘禮的箱子,只勉強留下了一些落腳之處。 岑遠: 這人是怎么能在一天時間里準備這么多東西的?? 岑遠往身后瞥去,幽幽地道:正常聘禮?嗯? 就算因為他是皇子,這量也未免太過分了。 晏暄跟隨在他身后,見他望過來就垂下視線,一手按在腰側的鳴玉劍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連鳴玉劍上垂掛的同心結也好似是在無辜地擺動。 岑遠簡直啼笑皆非,只能將禮單遞回給管家:這些東西你收拾起來吧。 是。管家說著,往晏暄的方向瞥了眼,那晏大人的東西 岑遠又看了看那兩包袱,沉吟片刻,方才偏首朝管家道:把西廂房整理整理,給他住吧。 管家連忙又道了聲是,而后就喊來了小廝囑托吩咐,目光無意間瞥過晏暄的時候,就見那位大人雖然依舊是一臉平靜如水,但總能從他看著自家主子的眼神里看見明顯笑意。 管家心里頭立刻了然,趕緊非禮勿視,挪開了視線。 那邊岑遠吩咐完,將視線投回晏暄身上:小將軍,這禮也送完了,還有什么事嗎? 晏暄不答反問:早晨吵醒你了? 此時才過辰時,的確還不到岑遠正常清醒的時間,但今日特殊,他訕笑道:沒,是我今日醒得早了。 所幸晏暄也不追問,只點了點頭,掃了眼岑遠身上臨時披的外衫:去換衣服,先吃飯。 時間太早,余津樓中只有一樓稀稀落落坐著吃早點的人,幾乎無人說話,靜得只剩樓外的鳥鳴。 小二坐在前臺算賬,正昏昏沉沉的,抬頭一眼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二殿下。他一個驚醒,連忙喊著人殷切地迎上去,今兒個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話音剛落,他一扭頭就又見一人緊隨其后走了進來,視線在這二人之間逡巡一圈,接著意味深長地笑了下,連忙退后一步作禮道:晏大人,小的在這里先恭喜二位大人了。 岑遠: 怎的,現(xiàn)在長安城是人人都知道他和晏暄要成親了嗎? 還真是全長安城都知道了。 岑遠見晏暄似是有話要同他說的樣子,便沒坐常去的涼臺位置,讓小二準備了包間。小二手腳很快,帶他們去了三樓,上好岑遠常用的酒菜,便退了下去。 等他關上門,晏暄就解釋道:今晨陛下下詔,即日起大赦天下,持續(xù)至你我二人成婚之日結束。 這岑遠斟酒的手一頓,成個親而已,這么隆重? 晏暄沒答,直接趁這空檔扣住了岑遠的手,將他手里的酒壺收了。 岑遠慍怒:好好的你搶我酒做什么! 現(xiàn)在不過辰時,再者,空腹喝酒對身體無益。晏暄拿著酒壺的手往背后一收,躲過對方要來搶酒的攻勢,徑直把酒壺往岑遠對面的凳子上一擱。接著他若無其事倒了杯茶,將茶杯推至岑遠面前。 岑遠: 他一言不發(fā),用喝酒的氣勢一口把那杯茶灌了,一手撐著腦袋,微微瞇起眼,看著晏暄往杯子里又倒?jié)M了茶水。 小將軍,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怎么規(guī)矩一套一套的。他扯了扯嘴角,有時候三句話都不離我的身體,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生了什么重病。 不可胡言亂語。晏暄道,況且你若能待自己好些,我也不必三番五次說了。 一邊說著話,他為自己也倒了杯茶,在桌上放下茶壺。然而當他甫一松開手柄,就立刻被岑遠按在手下。 岑遠手心偏涼,嚴絲合縫地疊在他的手上,像炎炎夏日里的一塊冰。 他們正分坐在圓桌相鄰的兩側,岑遠往旁邊挪了挪,朝對方稍稍欺身:小將軍,你這還沒過門呢。 晏暄指尖一動,那幅度其實微乎其微,但下一瞬就被岑遠再次按住了。 岑遠笑著,話鋒卻一轉:所以你究竟為什么要住到我府里來? 第 26 章 偏袒 反正不是住同一個屋,岑遠也并非排斥,只是那種提前適應之類的說辭唬他一時倒也算了,要讓他深信不疑,那就絕對是不可能的。 是誰昨日才說不瞞他事的? 見晏暄沒有回答,他又道:拿父皇當借口,說得難聽就是欺君,你就真不怕我告你一狀? 晏暄從容不迫,換手拿起茶杯,抿了口茶,道:這的確是陛下說的。 岑遠微微挑眉。 晏暄半垂眼眸,似在思索該從何說起,片刻后,他似乎決定還是從頭開始,不緊不緩地說:昨日早朝,除了宣旨和柳木鎮(zhèn)的事,還確定了對許鵬的處決。 這倒是有些出乎岑遠意料,他收回手,挺直了脊背:哦? 晏暄淡然斂了下眼,也將自己的手撤回,卻下意識地摩挲著指腹。 就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一陣sao動,讓人忽視不得。岑遠位置就在窗邊,便起身去推開了一條縫隙,向外看去。 這一看,倒看見了他們口中的主角。 是許鵬。 只見對面巷子中有一衣衫襤褸之人,頭發(fā)凌亂,渾身血色,似乎連站都站不住了,只能靠一旁仆人的攙扶才得以坐上馬車。 那赫然就是先前因夏苗行刺一事被收入詔獄的許鵬。 岑遠喃喃:難為他竟撐到了今日 晏暄也起身來到窗邊,朝外看了一眼。 岑遠問:他今日被放出來,莫非就是因為大赦天下? 詔獄自設立以來,能活著走出來的人屈指可數(shù),若非是因為那道詔令,恐怕許鵬也只會成為那詔獄里無足輕重的一道亡魂。 晏暄沉沉地嗯了一聲,忽而又壓低聲音:其實你我能想到的可能性,陛下豈會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