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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選擇嫁給王二麻子 第113節

    王二麻子:“約莫是的。全聽我娘子安排。”

    說著話,里邊的慶脆脆邁出門來招呼了,“慶娘子怎么不進屋,外邊熱還有蚊蟲,快些進來吃盞涼茶。”

    方娘子應一聲,順著對方的招呼往西屋走,卻還惦記著那笑開花的小姑娘,又回頭看一眼,“你家長生妞又長大不少,我聽著她方才喊爹了呢。”

    慶脆脆:“小丫頭嘴笨不如她哥哥,教了好幾個月才利索了,為著這聲爹,真是費了不少辛苦。”

    她其實和方娘子沒什么過深的交情。

    何必同一個暫住地方的鄰家處出情意來。

    彼此說話透著熱情,其實隨意處著。

    還是最初堵了人家門,后來上門賠罪才說了些嘴,再者方娘子底下有兩個兒子,想著能再要個閨女,所以對長生妞便喜愛得不行。

    三言兩句,方娘子便說了正事。

    “也不是大事,這不是瞧著您家搬回來了,趕忙過來把話說了,省得你這邊還要忙,明兒一開門,又走了便落空了。”

    說著她把一個手絹包遞過來,“你瞧瞧,可喜歡?”

    手絹不大,解開里邊是一對南珠耳墜子。

    南珠是海產,質地圓潤碩大,色澤晶瑩透澈,因著只能從野海中的貝類里邊采取,得之不易,十分珍貴。

    慶脆脆急忙往回推,卻被對方強勢地讓回來。

    “收著吧,我這是給您的謝禮。”

    對方娘子家來說,這對南珠耳墜子已然是禮重,如今又是敬稱。

    慶脆脆忙問:“哪里來的謝?”

    方娘子:“早前只知道您家是臨海縣來的,來這邊做生意。我當家的是個酸臭人,成日里自比身份高,不讓我跟您家交道。”

    文人嘛,自矜地位高人一等。

    “我便不好多問您家的事情。是前些日子我娘家來縣里看我,說是家中父兄都有了好活計,給灘涂上的東家做事。我一打聽,這才跟您家對上號了。”

    她娘家是窮戶,當年嫁人是看中男方家有十畝地。

    后來漢子運道好,考中了秀才,有功身后便搬出了村子。

    她日子好了,但是爹娘還苦著呢。

    她明面上不敢貼補娘家,只好背地里請人時不時地捎回去點東西。

    可那怎么夠娘家嚼用呢。

    她兩個哥哥都娶親了,這些年孩子下串串似的,滿地跑,眼瞅著不得已要賣孩子養大人了,來了一個灘涂田上的東家。

    “這首飾是沒嫁人前我出海撈著的,原本是想著捎回娘家去。如今倒好,您家生意襯著人我娘家,便當做謝禮給您吧。”

    慶脆脆:“既然你娘家難,不如下次我幫你捎回去吧。”

    方娘子搖搖頭,“說來是家丑。我相公不當家,公婆雖然不叫我補貼娘家,但也不苛刻我。我要是想幫襯娘家一把,也是成的。

    可我兩個嫂子是眼窩淺的,我送一回便四處張揚。給三個銅板,下回張口要三十。”

    爹娘指著兩個兒子養老,兒媳婦鬧也不敢幫著出嫁的閨女說話,到最后反倒她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我知道你家是做生意,雇著我父兄做事,給的是工錢。但是世上多少人,偏就是你家給了活路,別的不說了,我就這副耳墜子能拿的出手,你便收下吧。”

    方娘子又忙道:“就是一份謝的心意,你可別因著這點東西去尋我父兄,給他們好待。做多少事情賺多少銀子,讓他們老老實實地做事就成。”

    說到這份上,慶脆脆便不再推辭,收下了。

    第二日出門去縣官后院赴請的時候,便是佩著這一副耳墜子。

    出門遇上了方娘子,還應過招呼。

    一個真心謝,另一個能懂這份心,兩相笑容。

    ——

    老話說的好,風水輪流轉。

    早前是自家求到成夫人跟前,她白饒了三百金還空吃一天的閉門羹。

    如今倒好,婆子還是那個婆子,笑容有了,恭敬有了,還不用帶厚禮。

    不得不說,慶脆脆覺得十分暢快。

    這暢快藏在心里,到了后院正堂見著了成家夫人,面上依舊是和氣柔順的笑容。

    “請成夫人安。”

    禮數上也不出錯,請的是正兒八經的尊禮。

    上首傳來一道娉婷柔婉的女聲,“哎喲,這婆子們凈是瞎眼貨,怎好叫王家娘子空站著,快快請起。”

    虛偽!

    慶脆脆起身,笑說:“您是官家太太,行了貴禮是應該的。”

    實則一個官太太,又不是縣官大人親至,有貴無尊。

    起了,人家也不給座。

    慶脆脆覺得自己眼下便如同在家時候自己跟管事們說話一般。

    只不過現在她是那個‘管事’了。

    自家昨日剛回北嶼縣,成夫人的帖子便送到了門,真可謂是及時。

    她自認自己就是個小人,此時被這樣下威風,心里卻半點都不著急。

    她打聽過成家大公子的事情,順帶著連成家后院的消息聽了些。

    這位繼室夫人是個采藥女出身,比不得先頭夫人有個闊氣的娘家。

    這位必然是個能忍的性子,若不然也不會生熬著先頭夫人沒了,才帶著庶子爬上了正位。

    成家這后院更甚至縣官的官身都是靠著先頭夫人的外家秋家起步的,所以這繼室夫人爬起來也沒用,偌大家業,她和她手里的繼子沾不上。

    怪道攬財的嘴臉那般丑陋。

    也是自己家笨拙,來了連門路都沒看明白,白給人家當冤大頭。

    她這般想著,上座的成夫人一大串的虛假客套話,好一會兒了才恍然大悟一般,“瞧我這記性,快,快給王娘子請座上茶。”

    慶脆脆彎起唇,懶得接她招,“回夫人話,您下帖子,奴家不敢不應。只今日家中還有些雜事,來了給您請安盡心意,便得請辭了。”

    成夫人臉色一僵,連帶著端茶的丫頭都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該不該繼續上茶。

    還是婆子眼色示意,她才繼續動作。

    成夫人恢復如常,“王娘子可是怪我之前不曾招待你入府的事情?”

    說著一招手,慶脆脆便看著有四五個小廝將先前給自己引路的婆子壓跪在堂下。

    “都怪這刁奴心眼壞。”成夫人皺起眉發怒,“她收慣了下邊人的孝敬,收了東西不做事,便未曾將你來拜見的消息遞到我跟前。”

    下邊婆子的一句‘老奴冤枉’尚未開口,覷見夫人身邊人的眼色,明白這是要作戲了,于是順著話音道:“夫人饒命,老奴知錯了,老奴瞎眼了,狗眼不識泰山,慢待了王娘子。求夫人恕罪,求夫人恕罪....”

    這是要唱大戲了。

    慶脆脆難得想通花溪鎮那些夫人們為何要見天讓慶翹翹和朱珍珠湊在一處了。

    為什么?太可樂了。

    于是便故作驚訝,“原是你這婆子做鬼,害得我錯認成夫人是個眼里只有銅板錢的勢力夫人,險些去敲了鳴冤鼓,要讓縣官大人給小婦做主了。”

    成夫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慶脆脆又道:“夫人,這等子不稱心的婆子還留著作甚,打殺了就是。我家雖小,但規矩卻是有的。這等欺下瞞下的仆婦,累得夫人一個治家不嚴的名聲。”

    成夫人一揮手,那婆子便被捂嘴了拉到院中。

    沒一會兒,傳來打板子打在人背上的悶響。

    慶脆脆眼睛都不眨一下,端著方才遞上來的茶呷一口,驚喜地挑挑眉頭,“夫人,真是一杯好茶呀。”

    成夫人覺得外邊那板子分明是在打在她臉上的。

    可她卻不能生氣,只能陪著笑一下。

    她是沒想到這外縣來的商賈竟然能搭上大公子的路子。

    且弄得那什么泥田竟然是生財之路,連帶著縣官都贊嘆不已,還說若是上報上邊,將來評績必然為良。說不定北嶼縣還能像臨近的臨海縣一般,從下縣往中縣上爬爬。

    到時候縣官的官位還能往上升。

    縣官一說起來,這功勞都是大公子的,又將自己名下的好幾間盈利鋪子挪到大公子名下。

    看得她心里都要嫉恨死了。

    不打聽還好,一打聽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

    原來當日這灘涂田的王家兩次上門拜見,還送了重禮。

    當時她只覺得外縣的商賈是個傻的,想著好處多占上幾次便召進府中。

    誰曾想這也是一門子見風使舵的死心眼。

    沒法子她只得使喚人給這王家娘子下帖子,誰知人家一去那泥灘里就是三個月。

    等得她心力交瘁的時候,終于回來了。

    這會子上門還來堵她心眼,一看便是個仗勢得利的小人。

    婆子打了,外邊人匯報人昏死過去了。

    成夫人板著臉看向對方:“王娘子,如此你可滿意了?”

    這話說的。

    慶脆脆急忙放下茶盞,“回夫人的話,奴家怎么當得起?這婆子是您自家的下人,如何做錯事情要我一個外門娘子滿意。

    想來奴家是有些罪過了,今日這安沒請好。奴家等夫人火消了,再來拜見吧。”

    說著就要往外邊退。

    成夫人急忙眼色示意婆子。

    好一番三請、道多想,慶脆脆又坐回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