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選擇嫁給王二麻子 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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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躲過了一劫,該發生的事情還是要發生。 也就是說,縣太爺的后院昨日同樣有無辜女子被冤枉,慘死下場。 多可憐呀。 她心說。 說的是那個不知名姓的女子,又何嘗不是在說她自己呢? 這晚,她在燈下猶豫片刻,終還是提了筆,在白紙上寫清事情原委。 這封信經由一街邊乞兒送到驛站,又以縣太爺嫡母娘家的名義送到了東巷院子。 縣太爺是庶子,從小對嫡母又尊又怕,縱是當了半輩子的縣官,依舊不敢違抗嫡母的指令。 而這位嫡母常年修佛,后院中饋全部交付了白氏。但是卻有一個極為忌諱的點,不喜家中沾染人命,覺得罪孽都算在了她早死的兒子身上。 信后續有什么影響,她沒有特意打聽。 上一輩子的事情若是過分沉溺,毫無益處。 一轉眼縣里鋪子開得紅火,再加上張三爺對這處的尊敬,一時風平浪靜,安安生生地做起了生意。 天爺像是不喜歡叫人平順一般,等小兩口將鋪子里生意照管起來,一路回到新花溪村的時候,一路上遇到都是拱手道喜的人。 慶脆脆一頭霧水,問向路邊相熟的一婦人,“嬸子,這喜從何處來呀?” 婦人看她這般,驚奇道:“王二媳婦還沒聽說那大事?你家姑奶奶舉家從浙州搬回來了。” 姑奶奶? 慶脆脆對這橫出來的一道長輩想了半瞬,扭頭看身側,“這難不成說的是早些年遠嫁出去的大姑?” 慶家、朱家都沒有這號人,那就只能是婆家這邊了。 王二麻子回憶道:“我爹在的時候倒是說起過自己有個jiejie,可是比他大十歲。沒等我爹長成,便遠嫁給浙州一個米商,自此以后很少有消息了。” 一腳進門,兩個王就爭搶著要回稟。 兩人七嘴八舌的,慶脆脆終于聽清這位姑奶奶搬回來的前后。 原是那米商趁著今春災年倒買倒賣糧食,刻意抬高米價,后被浙州知府查明,抄家問斬了。 一府女眷失了財物,又連住著的宅子都被奪走,走投無路下花了銀錢,輾轉兩月終于回了故鄉。 回的自然是舊花溪村。 王豐笑得不懷好意,“人送到了,可是沒錢結算,王大娘子死活不愿意認親戚,所以關門閉戶。那邊村里賴貨,便指點老姑奶奶來咱們這處求銀子。可惜老爺和夫人不在,哪里有銀錢給她們。后來是里正看不下去,命人將王大爺喊出來,說教了一通孝順道理,逼得大房下不來臉,只好出了銀子。” 慶脆脆便問:“出了多少?” “十五兩。” 王二麻子坐在榻上,只皺著眉頭不說話。 慶脆脆喊他起來,“那是咱爹的血親jiejie。去拿對半銀子來,長輩舉家返鄉回來,咱們小輩怎么好不去看看?這錢別叫大房全出了。分家了,該給的咱們不小氣。” 如此夫妻兩個拿了銀子和妥帖的見面禮往那處去了。 七月底天,暑氣蒸騰,這時節按常令來說,本該是下地的。 奈何今春那場小旱,地里的莊稼伺候約莫剛抽竿兒,正是清閑空擋。 遠處彩霞映照,天際一片通紅。 倦鳥歸林,蟬鳴陣陣,村里有小荷塘,此時蛙聲一片。 王家大房是原先的祖房,一進六小間,后來擴了一小片地遮了草萍頂子,木板支應成了個小水槽。 水槽就在斜墻角邊,慶脆脆和王二麻子剛過小道,猛地嚇了一跳。 要小命的!那水槽下邊竟然坐了一個人,臉蛋黑乎乎的,偏眼睛放著光,盯著這過往的路人。 冷不丁一看,像是蹲了一條咬人的野狗兒。 她認了半天,沒記得村里有哪家孩子長這模樣。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么蹲在這水槽下頭?” 小孩不回她話,不過往一旁扭了扭身子。 慶脆脆這才看清,那處竟然鋪著草墊子,是個人睡覺的地方。 她傻眼了,心里有個猜測。 正這時院里傳來熟悉的罵腔,腳步聲漸漸近了,帶著一股地崩山摧的架勢,像是悶著火炮一般。 “爛死外地的罪孽,老娘留你一口湯水,祖宗給你臉了。□□崽子不知道感恩,還四處壞道我家里的聲名,看是吃得過飽了,今晚上沒食。明兒也別想著張口要......” 門一開,黃氏看清外邊的人,臉上兇狠的表情一時僵著,瞧著扭曲猙獰。 過一會兒扯出一抹陰陽怪氣的笑容,朝里邊喊:“呀,是咱們有出息的二麻子和他媳婦回來了。那屋里的姑奶奶,趁著些往出來攆,見天抹淚要死要活的,我們這不孝順的,伺候不成。有的是孝順人...” 她還要再嗶嗶... 慶脆脆不平不淡地開口:“再多一句,車馬錢別想讓我們分攤一點。” 黃氏頓時站直了,諷刺表情還沒散下去,愉悅折轉過來。 一張嘴,又急忙伸手擋住,表示自己一句話都不說。 笑呵呵地將人迎到里邊。 卻沒看到外邊水槽下的小身影,隨著院內的動靜聲響,原本如死潭水一般的眼睛動了一瞬。 天光映照,襯出他眼底的惡毒和仇恨。 第80章 .大姑姑· 現今是太平年間,跨了千里,王大姑六十三的年紀,能領著這七八個安生地回了江州,屬實不容易。 慶脆脆跪在王二麻子側后邊,老老實實地磕頭請安。 另一側的王大愣子便有些尷尬。 別說是正兒八經地給姑姑磕頭,這些天就是連個笑臉,他都不曾有過。 說來也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以前王家不曾分房,家里交稅有弟弟扛著,還有五畝田的收成入手。一年下來,這小家少說也能攢上七八兩。 爹娘走了這些年,他對不起兩個弟弟,但是至少家業守住了呀,地下的祖宗應該能安息。 可今歲日子就艱難,去歲洪災泡過的地翻過,能落幾顆米?老天爺不開眼,雨水連碗底子都沒盛裝滿。 好容易六月雨來了,莊稼還能趕上二茬子種。 天不遂人愿的,怎么出嫁這許多年的老姑姑竟然回來了。回來便算了,照面沒見上,張口就是十五兩銀子呀。 十五兩,當他家是二房嘛? 這一回黃氏鬧騰,王大愣子且由著呢。 在他心里,這位老姑姑可不是好福音,那是比打秋風還可怕的累贅。 老小加起來七個,除開老姑姑,剩下都是外家的孩子,有兩個還是小妾生的,跟他有什么血脈親緣? 有老姑姑的一口飯已經是仁至義盡,若是將這一大家都收容了,那真就是造孽了。 他知道老姑姑成天介在屋子里哭,哭自己命不好,哭老天不開眼,哭子孫沒事,她不敢明著哭娘家不厚道,怕黃氏生氣攆人出門。 不是他沒孝心,是他真沒那肚皮收攬。 眼下二弟回來就好了,他那院子前后二進十二間屋子,騰挪一下,怎么還住不了這些人? 且聽媳婦說,這一趟來是要分攤當初那十五兩銀子的,那還算他有良心。 瞧,他不覺得做弟弟的分和孝義在頭,便是占了好處,也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呢。 —— 磕過頭,這禮數就盡到了。 床上老太太扯著王二麻子一泡熱淚地說話,提起了沒命不享福的公爹和婆婆,提起了自己遠嫁他地吃了多少苦,又說起對故鄉幾多懷念。 慶脆脆硬等她說完了,眼神轉到自己身上,這才開口:“浙州地遠,老姑姑不便聯系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這些年連封信都不曾見著,可是住的地方偏,在鄉下?” 是呀,你多想家,嫁人這許久,怎么連封請好的信件都不往回稍呢? 黃氏心里直打歡喜鼓——就是這般,就該這么挫挫她的老臉。 這老太太回來見天抹淚,生嗑了她家里十五兩銀子不算,還盤算著惦記著祖屋呢。 做夢呢吧。 公爹和婆婆沒了以后。這院子里里外外整飭過幾遍,全是她花了錢的。是為了她家豆豆長大娶媳婦、生孫子才闊的屋舍。 憑什么給婆家出嫁了幾輩子的大姐兒? 那車夫收了銀子,知道的事情嘩啦啦地倒。 老姑姑家可是浙州良鎮做米生意的富戶,住得是縣里三進的大宅子,仆婦婢子伺候,光是套車出門的牛就有三頭,更不消說還有良頃三百畝做莊子。 日子肥得潤油水,怎么不說接濟下家里?當年公爹從山上摔著了,花了多少銀子看病吃藥,那不全是可著這點家底在耗磨? 現如今遭難了,倒是千里不顧地巴巴爬回來了,睜眼就要吃,張口就是子孫不孝順。 她真想唾人一臉,屁的子孫。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這地界沒她這號人。 這么生氣,主要是她就不信老人家手頭能沒個棺材? 瞧不見把身上那件漚臭的衣裳護得多緊巴,連夜里睡覺都舍不得脫下來呢。 黃氏便道:“二弟妹怎么說話呢,老姑姑住的那地方是三進院子,大門正東開在縣里的干道上。日子流油,指頭縫里掉點屑沫沫都能淹死咱們呢。” 慶脆脆長‘啊’一聲,不再多言。 屋子里好一陣干巴氛圍。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角落一個小姑娘覷眼看一眼她奶,眼睛一轉,道:“家里是富裕過,可是爺爺是當家人,不許內宅和外邊攀扯,所以奶奶才沒法子跟老家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