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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選擇嫁給王二麻子 第76節

    王二麻子才不吃這套,摟著媳婦睡回籠覺被攪擾,再一看又是這黑心嫂子在攪屎,就差掄拳頭捶人了。

    “大嫂子,你娘家去歲借了錢沒還呢吧?那時候可是沒分家,那銀子里有我一份。大嫂既然是長輩,總不好貪占我小輩的便宜吧?”

    這是脆脆教給他的巧宗。

    別人用名號壓人,那就反壓回去。

    黃氏用長輩說理,他就用長輩頂回去。

    這世上誰不生了一張嘴似的?

    黃氏不想他說這話,先是快速看一眼丈夫,果然見他又皺眉,急忙道:“說什么我娘家借錢,那是孝敬。你別扯話,就說我大房作為長輩,能不能用你這井里的水?”

    “你和大哥是長輩,自然是可以用的。”

    人群中有人贊許地點點頭。

    這二房小子還是懂禮數的,上不言,下順孝嘛。血脈大恩情,孝順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卻聽——

    王二麻子眨眨眼,“這井要是全由我二房掏的也行,您別說一旦水,就是掏光凈了也行。孝順嘛。但這井不是我一家出錢修的呀。這跟前的秦家、朱家、楊家、趙家、還有十來戶人均攤過錢。

    您占了二房的份便占了,大不了家中一日不吃水。但是你占了別人家的份,我便是不能替您應承的。”

    他口口聲聲都是‘您’,說的情理卻不客氣。

    秦婆子也聽出話音了,順著兒媳婦攙扶拍拍腿,“二房人口多,昨兒挑了四擔水用,你大房來來回回不作聲,卻挑了二十擔。這是家里養了個水神仙呀?”

    ——“什么家里?王大挑了都送到地里養莊稼了。”

    ——“后山沒水不成,這吃喝用的甘井水灌地,不怕天老爺下雷劈!”

    ——“王大愣子,大老爺們懶死了,讓你家豆豆少去嚯嚯莊稼,跟著你挑水吧。”

    ......

    被人擠兌,王大愣子也不敢搭茬。

    在村里,一旦有了懶漢名聲,那可是大事。

    黃氏還想再說,奈何丈夫已經順著人縫里跑了,只好訕訕地跟上去。

    她心里是恨毒了二房的小兩口,回了家里自然是一段苦水倒。

    哪曾想,吃過了上晌飯,在地里料理時候卻聽了一道好了不得的消息!

    她再穩不住了,也不管在家是怎么惡狠狠地咒罵二房的兩個。

    小跑著到了那兩座大工坊跟前,將將好看見二弟妹一身氣派的裙衫,坐著大四方凳子,身前是一張長木桌子。

    她停一下,深吸一口氣,心說一定要客氣點,到了跟前一開口,語氣卻有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怨怪。

    ——“二弟妹呀,自家的生意用管事娘子,你怎么也不說支應我一聲?好歹是你沾親的大嫂子,便是少給幾個工錢,用著也放心不是。”

    慶脆脆抬眼看她,唇邊也帶笑,卻是最真誠的笑,“大嫂子,這活計您做不來。識字記牌點算,缺了哪一個都做不成管事。您要是想掙錢,今兒下晌報名姓上來,且看合不合適上工。”

    黃氏氣惱,“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

    慶脆脆比她還嘴巴快,“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嫂子,多少人都是按章程來,家里生意淺,都沒掙上幾個銅板。人不自助,他人不助。”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二次新年快樂的祝福送上

    天冷,出去玩,記得多穿衣服呀(過來人的經驗)

    第70章 .忙活了忙活了·

    看著大嫂子失望離去的背影,慶脆脆只是搖頭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她擇用工上值,一是看做活利索與否,二則是看嘴風牢不牢。

    做活利索便能干腌制、晾曬的活。

    嘴風牢靠便能放在炒料和拌料這樣要緊的活計上。

    這村里人家哪一家的漢子婦人不是能勤快做事的?但是在工坊是有工活量要求的。到點了,別人都下值完工,偏你一個還在趕工,可不就是該忙的時候偷懶了。

    對于這樣的人,用一次, 第二次算給機會。兩次之后死性不改,便是他自掏銀子求著,都不會再要了。

    黃氏早些年苛待過丈夫和小叔子,但是分家時候相當于橫斷了情仇,不好再翻舊賬。

    她明面上不會妯娌撕扯,但大房想自恃長輩身份白占便宜,沒門!

    黃氏若是個肯的,只要投上名姓來,她會秉持公道錄用上工。

    畢竟生意場的第一條原則——不因親而徇私,不因故而舞弊。

    今日是工坊第一日上工,慶脆脆按照往日村里人在坡上坡下四座院子忙活情況,進行了預備。

    常理來說,一上晌兩千斤海貨,分類坐筐。

    有些直接清水淋洗,如珍鮑之類的,需要去腮肺,很快便能上架。有些則是淋洗甩干,然后腌料揉搓,再上架或是送到煙熏屋子。

    一分筐活計便好做了,整個海貨生意就像馬車輪子一般轉開。

    一上晌料理兩千斤,收貨稱斤兩有王海和王豐,再加上丈夫和自己。若實在忙,柳大柳二也來接應著。

    腌制工八個,三個專門做紅糟口味的,一個做江州尋常口味的,四個做外地口味。

    晾曬工三個,輪著分區上架。

    料工兩個,一個拌紅糟的并江州尋常口,一個拌外地口的。

    以前晾曬院子就在坡下,三兩步就成,現在晾曬在工坊,需得有做抬工的苦力,來回倒騰,得有兩個。

    工坊一落成,那海貨騾子又得多兩架了。

    來回一天往少了盤算都能有上萬斤。夏日天長,保不準一天四輛騾車能收個萬五斤上來。

    所以她初初實行便是按照五千斤來招的人。

    原本上工的人都愿意繼續干,故而前十天每天都要額外的十五人上工。

    工坊都是晾曬臺,左右進,分區。

    有四面密封的遮棚地,這是防著急雨,要將海貨收回屋內。更有比一人寬的晾曬竹木架子,外邊有帳篷似的頂,是為了防止蚊蟲。

    這工坊除了院墻值錢,就數遮擋蚊蟲的細麻布花銷得多。

    馬嬸子是晾曬院子的大管事娘子,此時正引著上工的三個婦人在里邊講解上工的事宜。

    守工坊門的管事要收貨籮筐斤兩,要上簿子記名,看每一筐分給了誰,一是要盯后續干活的好壞,二是后續下值還要和收貨原數據對賬呢。

    這是頂重要的一環節,便交給了王海。

    慶脆脆囑咐王海幾句便往竹院子去了。

    到的時候正趕上錢嬸子在給眾人將腌制上的事情。

    錢嬸子受過她點撥,說話做事也照著步驟來。

    “第一,先檢查到你手里的貨是什么樣子的,若是魚類,要看內臟鱗片可干凈了?若是干凈,好說,清水里蕩一次。不然血糊糊的,聞著都不好,上多少料都沒辦法走味。若是不干凈了......”

    “第二,腌料須得謹記....”

    聽她說得頭頭是道,可見背地里是費了心思的。

    如今錢娘子的家舍便落在晾曬工坊的大后邊,說是要和佃戶一般,能在夜里給看個安生。不僅說,還不知從哪里捉來一只呲牙咧嘴的狼狗,瞧著就很鎮宅子。

    這時候的慶脆脆還覺得占了錢家的便利,月底結算工錢都要多給銅板,算做是看門戶的工錢。

    卻不想以后生意越做越大,工坊連成一片片的時候,背后的空曠處一座座都是小院。

    那時候也不是竹舍了,外人提起這一處都叫海舍。

    農戶人家叫莊子,海戶人家倒成了海舍了。

    且做后話了。

    慶脆脆聽了半晌,正欲轉身,卻見跟在錢嬸子身旁的一個人扭頭看了過來,先是愣下,而后露出一個歡喜的笑來。

    慶脆脆點點頭,示意她認真些。

    瞧著她轉過頭,慶脆脆扭身,就見自己正巧站在門當口,丈夫正和柳大收整地方預備著接應海貨了。

    大日頭,又是在做體力活,兩人都是光膀子的吊衫。

    她想了想,收海貨的地方還是另外搭一面隔斷吧。不然上工的人里若是有未出嫁的閨女,瞧著兩個男人大膀子也尷尬。

    其實村里鄉下沒那么講究,農忙的時候誰家沒個光膀子出力氣的漢子?不過未免傳出有傷風化的閑言碎語,還是預備著比較好些。

    正出神想著呢,外邊一陣清脆的搖鈴鐺聲音。

    這是騾車到了。

    慶脆脆尋了一條縛帶,沖里間錢嬸子喊道:“錢嬸子,貨到了,預備著上工了。”

    錢嬸子‘哎’一聲,趕快招呼手底下的人快些。

    可不得快些,海貨一上來,最是鮮活。

    鋪子里收回去宰殺、過頭洗、再入筐,走山道這許久,有些早發臭了。

    若是不加緊些,糟蹋得越多越不能用,這生意本錢就浪費了。

    這是錢嬸子頭一日做管事娘子,心里早就成算,依舊還是緊張。

    從第一筐海貨進院子,她就扯著嗓子吆喝起來。

    一直到這一批的全都分出去定了章程,匆匆喝了一口茶水,拽了矮墩子就往大盆跟前坐。

    大盆最中間是料工剛倒進去的紅糟料子,她將一側的麻布表油布里子的手裹一戴,向前從最中間撈了一大團,欻欻忙活起來了。

    她自己牟著勁兒做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看哪一個做得不到位,直接指點。

    三兩輪下來,初上手的有幾個就受不住一直彎腰揉搓,苦著臉說酸乏。

    東家說了恩威并施,不能一味地壓著人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