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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選擇嫁給王二麻子 第33節(jié)

    腫起大包,臉上也是青紫成片的巴掌印。

    慶翹翹張牙舞爪的,肯定不愿意,必然是反抗才遭致這么多毆打。

    換了新衣服,外邊慶母和慶父也都到了,鬢發(fā)散亂,臉上各有傷痕,怨氣撒盡,做爹娘的都等在院子里。

    這一夜真是漫長,慶脆脆覺得床上的人漸漸進氣少出氣淺,好幾次都湊到鼻子跟前,確認人到底還活著嘛。

    終于,大夫到了。

    老大夫是坐騾車來的,一路上顛簸顧不上喘氣,診脈下針拿藥材。

    走前慶脆脆囑咐一定要說清癥狀,尤其上腦袋上傷勢,大夫有預備,熬煮藥也是現成的。

    大夫:“人就剩最后一口氣了,喝了參湯吊吊,看人能不能醒過來。”

    又遞出一包藥材,“這是散淤血的,她讓人砸了腦袋,必定有淤血。”

    王二麻子出門熬藥。

    就連天都像是應和他們的心情,從大早上便陰著臉。

    藥壺坐上水,他讓三葉子守著,奔去另一邊,將院子里的魚干掛起,空氣中都是潮腥的泥土味,眼看就是下雨。

    參湯灌了,也不知是不是人下意識的心理,慶脆脆真的覺得昏迷中人臉色好了不少。

    外邊三葉子和丈夫來回忙活,她出門去幫,視線落在悶坐在凳子上的慶父。

    想了想,道:“爹,這事兒十有八九是趙家二房的趙小河做得。他一個招架不住翹翹,肯定還有別人。村里誰和他走得最近,你心里應該明白。”

    她給他一個心理準備,“這事兒怎么辦,你自己想想。”

    前腳剛把最后一架子的魚塊收回來,下一瞬潑天雨水傾倒而下。

    院里很快匯成小股雨水,順著溝渠往外流去。

    三葉子不知發(fā)生什么,但是知道要是自己把門開了,讓二嫂子的娘家meimei進院子,肯定就不會出事。

    他自責道:“二嫂子,都是三葉子的錯。要是三葉子給翹翹姐開門....”

    慶脆脆扭頭看他,“三葉子,你記住,這事兒我沒錯,你沒錯,慶翹翹更沒錯,只有那些做了惡事的人有錯。”

    三葉子叫嫂子眼中的嚴肅嚇到,乖乖地點頭。

    三人站在長棚下看著外邊的雨勢,好半晌慶脆脆看向自己的丈夫,苦笑一下,“若不是我去了里正家,如今這樁事就會發(fā)生在我身上。”

    王二麻子緊握妻子的小手,只覺冰涼地心口疼,“不會。這事兒不會發(fā)生在你身上。”

    有他在,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fā)生在她身上。

    趙家?

    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傷害脆脆半分。

    他眼神閃過狠色,上一次給趙小河和他身邊的人教訓不夠,才引來這無窮的禍事。

    這一次他不會罷休。

    ——

    夏雨來去如風,很快陰云消散,有虹懸掛在天際。

    慶母從中段門過來,眼眶發(fā)腫,一言不發(fā)地將長棚下的魚重新搬出來擺在陽下。

    慶脆脆看出她娘經過這一次的事情眼神都變了,往日的柔弱可欺都消失不見,為母則剛。

    “我去找我爹。”

    慶母喊住她,語氣波瀾不驚,“你爹家去了。他說了,你說的話沒憑據,說出去不占理。村里人不會幫著的。”

    若非慶翹翹醒了指證,說誰都沒用。

    慶母喂二閨女喝了藥,也不知從哪里生出的力量,“翹翹醒了,我聽她說。到時候就是告到縣里,我都不會罷休。”

    慶脆脆看她一陣,最終點頭。

    沉默發(fā)酵最終引出的怒火必然滔天,她可以想到事發(fā)爆發(fā)后的激烈。她爹一如既往地退縮了,這一次她依舊能撐腰。

    家里的收魚生意不曾間斷,但每一戶來送魚的都瞧出這小院子的不對勁,往日歡聲笑語消失,無聲堅持地過日子才可怕。

    三日后的一個黃昏,慶翹翹醒了。

    最先發(fā)現的是三葉子,他喊人,慶脆脆和慶母爭先進到屋中。

    她如今住的地方是新的竹床,立在大竹屋的外間,醒時還有些懵懂,等到一切回憶席卷,嚎哭了起來。

    慶母將人摟在懷里,“翹翹,別怕。娘給你做主,你說,是誰?”

    慶翹翹哽咽著:“是趙小河...還有于大壯。”

    頭一個意料之中,第二個情理之中。

    于大壯是里正的兒子,一直喜歡她,好幾次說過要給她家下聘娶她進門。

    慶脆脆看向門外的丈夫,知道他也聽見了。

    這幾日王二麻子一直在村里偷摸打聽趙二河平日跟誰走的最近,于大壯就是其中一個。

    卻聽屋中慶翹翹——

    “都怪她!都怪慶脆脆,要不是她小氣,我怎么會在這荒地方等著。都怪她,娘,趙小河本來是要抓慶脆脆的,他們要拽慶脆脆的,本來應該是慶脆脆被扯到后山的....”

    第32章 .騙人回來·

    慶母看她癲態(tài)發(fā)瘋,嘴里是非不分,又心疼又憤怒,“你閉嘴!要不是脆脆和你姐夫,你早就死在那山溝里了。”

    她來大閨女這處,從村里過,明的暗的指點比春日那場洪水還兇,二閨女遇上這檔子事,說人家是不用想了,活不活得下去都難說。

    慶翹翹聽了她娘說那日被找到的事情,嚎聲一頓,雙眼徹底放空。

    她心心念念就是到了十四歲相看人家,媒人說合一個富貴戶,就像春娘子說得那般,穿金戴銀、山珍海味。

    沒了,都沒了。

    屋子里好半天只有慶母哽咽聲音,慶翹翹突然開口:“為什么我在這兒?為什么我不在家里?”

    “你爹那個葬良心的,他說你遇了那檔子事,家里門楣都潑了臟水,不讓你進門....”慶母哭地撕心裂肺。

    想起丈夫說得話,她心里就跟被人生生捅了一把刀子。

    這些天她也不回去慶家,每天和大閨女睡在一起,吃喝用都是女婿家的,所以每天的工錢實在沒臉再伸手。

    “你讓人砸了腦袋,人參能救命,你爹不給錢。吃藥請大夫都是脆脆掏的,你以后.....”

    后面的話說不下去了,二閨女還能有以后嗎?

    慶翹翹眼珠子慢吞吞地挪向門口,見慶脆脆好端端地立在那兒,身上穿的另一件她之前不曾見過的湖藍色單衣,腦海里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一日趙小河他們說得話。

    她遭遇的侮辱、失去的未來生活都是因為她,因為她那日和自己穿了同樣的杏黃色衣衫。

    所有的怨恨和惡毒都有了出口,她猛地起身,想下地,可惜身上還沒好全,滾在地上,慶母只當她又受不了,發(fā)作起來。

    慶脆脆卻從她眼神中看出了太多情緒,她冷眼看著慶翹翹被扶上床。

    “你是不是想說,自己是替我擋了一災?”

    慶母回頭,哀求道:“脆脆,不要說了。”

    慶脆脆不理會,同床上人發(fā)紅的眼睛對視,“那日你身上的料子哪兒來的?那是我給娘的。娘養(yǎng)了我們十來年,身上的衣衫破了補、補了又縫,沒一件齊整的。你身上哪一件衣裳是有補丁的?”

    慶翹翹扯著嗓子道:“我是家里最小的。娘疼我,娘愿意。”

    “娘早上在家做了飯,腿不停歇地在我這兒忙一天,晚上還得趕回去給家里做飯。你幫襯什么了?你不幫罷了。那一件杏黃衣衫我是照著娘身量縫好的,要不是你自己改工過,怎么能上身?”

    慶脆脆掙脫她娘的阻攔,沖著床上的人道:“你但凡有良心,不貪,不在人前顯擺,能被當成我綁進山里?”

    她指指這屋子里外,直白道:“知道是哪里嗎?這是王家。我是誰?我是王慶氏。能給你個遮風擋雨的屋檐,是因為你姐夫心善,是因為娘,是我念在一母同胞的情分。”

    慶母又哀哀哭出聲,避開屋外王家兄弟的視線,在二閨女床前坐好。

    “睜大你的眼,想清楚到底應該恨誰,找誰算賬!要是再拎不清...哼....那就滾出這院子。”

    慶脆脆滿肚子氣出門,甫一到了那院子,眼窩里卻是有淚。

    她雖然討厭慶翹翹,但發(fā)生這種事情后依舊難過,她在屋子里說得絕情,她娘傷心,可她也傷心。

    她抹一把淚珠,“王二哥,你覺得我狠心嗎?”

    王二麻子將人摟在懷里,“你不是狠心,你才是最真心的。小姨子和丈母娘一味哀嚎沒用,起因與過程都不重要,現在最關鍵是日后怎么辦。”

    這幾天從村里打聽消息,從慶翹翹在山里找到的第二天起,趙小河和于大壯借口在鎮(zhèn)上幫工,消失不見人。

    若是要算賬,必然到當場對峙才行。

    慶脆脆眼神閃過銳利,視線落在院墻上,過半晌,在丈夫耳朵邊嘀咕幾句。

    王二麻子先是驚訝,繼而點頭,“這是好辦法。”

    先把人引回來,再說后話。

    “還是先看小姨子是什么態(tài)度,她要是為了名聲不愿意追究...”

    畢竟花溪村這點大,里正和三大姓的趙家是頂頭做主的,若是家里害怕對方家大人多,不愿意追究,他們夫妻光著急有什么用。

    慶脆脆一笑,“你不了解翹翹,她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只要得罪了她,一口咬死都是輕的。眼下是見了我,腦子糊涂。等她轉過彎來,必然死不放手。”

    這話說得很準。

    不大一會兒,慶母過到這邊,“翹翹說了,不放過趙小河和于大壯。”

    二閨女睚眥必報,心眼小得跟針眼一樣。

    “翹翹說,那兩人上山剛揭開布巾,聽見她說話就知道抓錯人了。”但是卻不肯白忙活,占了便宜后聽慶翹翹說要上門鬧事,心生惡念,索性搬了大石頭砸人。

    幸虧天色昏黑,慶翹翹機靈往旁側偏了偏。

    那兩人也是慫貨,頭一回做了殺人勾當,哪里還敢確定人究竟死沒死,將人扔在溝里,逃回了村子。

    慶脆脆點頭,心里有數了。

    “翹翹醒了的事情不必和爹說,娘你今天回家一趟,趁著村里人最多的時候就說大夫看過,慶翹翹就這兩天的壽命,然后拿上些干凈衣裳回來。”

    慶母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