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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食修,以飯服人 第99節(jié)

    “畢竟這段時間,你可從來沒喊過我一聲‘師姐’。”

    她說著,起身走過去,將茶杯放回桌上,之后順勢就搭住了他座椅的扶手上。

    她和他之間的距離極近,近到可以說是……一個危險的距離。

    “第一宗都是這樣的規(guī)矩么?”

    她是在故意等著自己向后退——

    意識到這一點,岑逸略略彎了一彎眉眼,不退反進。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再一次被拉近。

    也是在這個時候,封衾去而復返。

    他看著屋內(nèi)兩人時,眼里稍稍多了一點兒為打擾他們而出現(xiàn)的抱歉。

    “咳……”封衾硬著頭皮,“那個……你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吧?”

    他連著一口氣,把后面的話一股腦兒全說了,“外面的弟子都集結(jié)好了,稷山那邊的變動忽然開始劇烈,怕是等不了多久,我們需要馬上動身。”

    俞晚聽到這話,故作自然的直起身,改為“乖巧”的立在一側(cè),等著岑逸發(fā)話。

    這一次,俞晚已經(jīng)能肯定,封衾說的這個“稷山”,就是她那個任務列表里面顯示的“稷山”。

    這讓她不免好奇起來,稷山這座神秘的山脈,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附近是否真的有了宗門?

    岑逸則有些不悅的掃了封衾一眼。

    等后者回給他一個更為無辜的眼神以后,才利落的一抬手,給了封衾一個出發(fā)的手勢。

    然后他也起身,在經(jīng)過俞晚身側(cè)時,更加自然的將自己的手遞過去。

    “師姐若是喜歡聽,那我就多叫幾聲師姐給你聽?!?/br>
    “那倒也……”俞晚作勢飛快的去追封衾那已經(jīng)走遠到看不見的背影,“不用這么客氣。”

    岑逸看著自己伸出去卻沒得到回應的手,又追逐上俞晚的身影,忍著笑意,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師姐,等等我?!?/br>
    ……

    在俞晚跟著第一宗一行,往稷山的方向去的時候,

    云皎月和延寂也終于養(yǎng)好了傷,被無極宗的同門從青云宗帶出來。

    他們兩個被安排坐在一方簡易飛毯上,被同門帶著,御劍往無極宗的方向飛。

    云皎月的臉色已經(jīng)差到了極點,而坐在她對面的延寂,看上去也沒比她好到哪里。

    延寂起初一直閉著眼睛,似是在讓自己平靜下來,接受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

    但是很快,之前發(fā)生的樁樁件件事情,又開始在他的腦海里翻滾,提醒著他,這段時間,都發(fā)生過什么——

    他輸了。

    青云宗的這場論道大會,無極宗非但沒有奪魁,甚至連秘境試煉都沒有通過,更不用說此行還有他們兩人被散了修為,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如初。

    歷來被散掉修為的,都是那種十惡不赦的修士,這些人在被散去修為以后,很難通過尋常方法重新引氣入體,幾乎可以說,一旦被散去修為,今后就徹底成了一個廢人。

    但也有極個別的例子證明著,如果后續(xù)處理得當,能夠修習一種新的功法,也還是可以重新轉(zhuǎn)化靈氣。

    然而即便如此,能夠再次通過轉(zhuǎn)化靈氣修成的修為,也不可能再超過從前。

    換句話說,哪怕回了無極宗,師尊能夠幫助他重新引氣入體,他以后能達到的最高水準,就只有區(qū)區(qū)金丹。

    想到這里,延寂瞪著云皎月時的目光,幾乎就要噴出火來。

    他怎么就信了這個看上去單純無害的小師妹了呢?

    這時候再去回想

    云皎月驟然接收到如此怨毒的目光,心里也是一驚。

    但隨即,又理直氣壯的回瞪回去。

    就好像在用眼神無聲的對延寂說,誰讓你沒有贏了俞晚,誰讓你什么都聽信?落到如今這幅地步,只能怪你自己沒有判斷力!

    只是狠狠的盯到最后,云皎月也還是沒有壓下心中那一抹酸澀。

    俞晚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她也并不是真的想逼俞晚出手,只是當時那種情況,她動不了岑逸,只能從俞晚身上下手。

    若想讓俞晚吃虧、出丑,就要像從前那般挑釁甚至激怒俞晚,攪亂俞晚的神智——

    誰能想到,俞晚非但沒有像以前一樣,隨便聽到幾句話就控制不住心神,反而還、還真的毫不顧忌,真的散了她的修為!

    全然不考慮,這樣一來,無極宗與第一宗的關(guān)系會變成什么樣!

    云皎月忍不住摳著身邊飛毯的邊兒,心里著實不是滋味兒。

    俞晚在無極宗時候任性慣了,那是因為師尊會顧及著多年的師徒情分,不曾真的怪罪過她;

    可她后來才剛拜入第一宗多久?

    她竟然還敢這么我行我素,無法無天!

    第一宗居然能忍得了她那個脾氣?

    云皎月和延寂各自在心里憤恨,帶著他們回去的無極宗同門們,心中同樣也有些生氣。

    他們也是在宗內(nèi)通過千辛萬苦競選上的參加論道大會的名額,自然也向往著在大會上嶄露頭角。

    爭奪魁首這樣的事,他們或許競爭不到,但在秘境之中,他們想好好表現(xiàn)一番的時候,竟然也那么難!

    如果不是延寂非要在擂臺上下手那么狠,最后還沒落著什么好,反而出了那么大一個丑,他們這些無極宗弟子也不會被別的宗門的弟子譏笑,更不會在秘境里處處被針對,束手束腳——

    現(xiàn)在好了,他們就這樣空著手回宗門,一定會被師父和宗主責備,現(xiàn)在還要費力照顧好這兩個自己把自己作死了的——

    大家各懷心思,于是御劍飛行的同時還要看顧好飛毯的幾名弟子,不約而同的,加快了一些御劍的速度。

    當他們終于回到無極宗山下的時候,云皎月和延寂已經(jīng)被顛簸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

    一回到無極宗,站在無極宗山腳,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周圍有些不對勁。

    這樣的不對勁一直持續(xù)到,有人終于發(fā)現(xiàn),山下那條官道原本應該延伸向尚堯城的地方,空了。

    “我是不是看錯了……”有人不敢相信,“尚堯城怎么沒有了?”

    “我去看看!”有人付諸于行動,御劍跑了一個來回,臉上滿是驚疑,“真、真的沒有了……”

    大家面面相覷,說什么也想不通,好好一座城,他們離開的時候,城還在,怎么如今回來了,城卻沒有了?

    太邪門兒了!

    “先回宗門吧?!?/br>
    延寂一臉疲憊,他從乾坤袋里取出一根竹杖,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山上走。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大家心中都帶著疑問,上山的腳步便也跟著快了不少。

    然而等走到山門處,他們又發(fā)現(xiàn)了新的不對勁。

    “這山門……”

    眼前本該是巍峨高大的山門,此時已經(jīng)全塌了,斷裂的柱子、碎成極快的石頭等等東西堆在地上,直接堆成了一面墻。

    他們費力的從周圍找著落腳點,這樣一路走,一路看,只見宗門里到處都是斷壁殘垣,有些地方能看出明顯的被劈焦的痕跡,甚至在有些更加破碎的地方,還有沖天而起不知燃起多久的火光……

    “這是……”

    云皎月也有些震驚,她不敢相信眼前就是無極宗,她站在原地辨了辨方向,猛地往仙靈殿的方向跑去。

    路上偶爾會看到有弟子在艱難的清理路上的殘骸,云皎月也顧不上去問,當她終于跑到仙靈殿前的時候,看著同樣被夷為平地的仙靈殿,還有那個滿頭的血已經(jīng)凝成深褐色,早已沒有了聲息的尋亭長老時,她再也控制不住,撲通一聲跪在一地瓦礫上。

    “師尊!弟子回來了!”

    仙靈殿內(nèi)毫無回應,過了好半天,才從旁邊走過來一名弟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著云皎月,“小、小師妹?你們回來了?”

    “師尊呢?師尊在哪里!”云皎月一把抓住那弟子的衣襟。

    那弟子被嚇了一跳,慌忙一指后山,“宗主一直在后山!”

    “這里到底怎么回事?”云皎月得到了君離的位置,便又問出了心中疑問。

    那弟子囁嚅著,“我……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小師妹你們出發(fā)前往青云宗那天,忽然有一個白衣修士打進了宗門,見人劈人,見東西劈東西,還、還有那個……”

    他極力回避著正面看廢墟中的尋亭長老,“聽說是尋亭長老得罪了第一宗的人,然后就被人找上門來了,尋亭長老一開始還嘴硬,想讓宗主給他撐腰,結(jié)果那人完全就是個瘋子,他根本不管尋亭長老都說了什么,上來就把人給劈死了——”

    云皎月聽得背后一涼,臉色也立刻白了不少。

    她來不及去細想,因為這樣算下來,她就是那個害無極宗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罪魁禍首!

    忽然,后山那邊傳來一聲巨響。

    結(jié)界被破開,魔氣沖天而起。

    第103章 恭喜宗主修得仙身

    這還是俞晚第一次看到這么大規(guī)模的御劍出行。

    無數(shù)的白衣弟子身姿挺拔, 穩(wěn)穩(wěn)地踩著劍身在空中飛行,甚至還能時不時的突然加速。

    俞晚則仍是坐在黑龍的龍背上,龍身時不時地穿過云朵, 又因過快的速度,將云朵沖散。

    偶爾會有一兩片云朵的碎片輕飄飄落在身側(cè),俞晚將它們輕輕揮開,目光無可避免的, 就落到了端端正正坐在她身旁的岑逸身上。

    這位已經(jīng)恢復了宗主身份的人,此時非但沒有御劍在前為眾弟子領(lǐng)路,反而十分坦然的與她一起乘坐在龍背上。

    看那輕松悠閑的架勢, 俞晚毫不懷疑, 若是此刻給他的面前放上一面茶盤,他就能當場表演一個點茶。

    注意到岑逸時不時偏頭看過來的目光, 俞晚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宗主不去前面做大家的表率, 怎么跑到后面來躲懶?”

    岑逸:“前面有封衾便好?!?/br>
    “對了,我一直都忘了問,稷山……究竟在哪里?”

    她的話音剛落, 不遠處忽然散出一陣余波,這一番波動,讓前面御劍的弟子還有黑龍全都受了些許影響。

    俞晚坐立不穩(wěn), 雖然黑龍及時調(diào)整了方向,但她還是被這一股沖擊波帶的往旁邊一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