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食修,以飯服人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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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用的,正是云皎月剛剛對她用的“星落。” 如果說云皎月的“星落”,只是天邊幾顆忽然掉落的星子; 那么俞晚的“星落”,便是傾倒的天河。 天河倒懸,星子傾瀉,威勢之大,非人力能及。 云皎月在這樣的劍氣的沖擊下,一直被逼退到擂臺邊緣,才終于險險地穩(wěn)住。 她剛剛穩(wěn)住身形,就連忙往擂臺里面走,一邊走,一邊又轉(zhuǎn)化劍氣為自己做補給。 此時擂臺這邊沒什么人,云皎月目測了一番距離,又朝著俞晚掠去。 但這一次她卻沒有做出任何攻擊的動作,而是用一種有些怯怯的聲音說, “師姐,月兒不是有意要得罪師姐,只是昨日,月兒的確有話要同師姐說,還請師姐聽月兒說完。” “有話快說?!?/br> 俞晚最看不慣她這樣,“不過你既是要說,就一口氣全都說完,別再像上次那樣只說半截?!?/br> “我知道……” 云皎月握緊了如月劍,“師姐應(yīng)該也聽說過當(dāng)年那場因為速成丹丸而釀成的禍?zhǔn)拢聝郝犝f師姐如今也在利用飯食做那相似的事,擔(dān)心師姐誤入歧途,便在來之前,將此事告知了執(zhí)事長老?!?/br> “你到底想說什么?”俞晚直覺不是什么好事。 云皎月看著她的眼睛,眼神得意,語氣卻依然怯怯, “九州大陸,無論哪一宗門,都不會容許像速成丹丸這樣的事情再度發(fā)生,只要發(fā)現(xiàn)一點苗頭,就會當(dāng)機立斷,斬草除根——” “恐怕師姐所在的那間飯館,如今……已經(jīng)被搗毀了吧。” 第79章 誰是你師姐? 擂臺之上戰(zhàn)意縱橫, 到處都打得熱鬧。 但在俞晚和云皎月所處的這一角落,氛圍卻明顯壓抑了許多。 俞晚揮開一道經(jīng)過了激烈對決后還順帶擦到這邊的已經(jīng)式微的劍氣,而后沉沉朝著云皎月那邊看過去一眼。 對于云皎月所說的話, 她向來都是聽十分只信一兩分; 尤其在現(xiàn)在的這個有些特殊的場合,云皎月忽然對她說這種話,用意不言而喻。 俞晚本來應(yīng)該立刻就斷定這話肯定是假的,但是忽然之間, 她想起了剛到青云宗時候發(fā)生的異常。 如果云皎月說的是真的,她的確在出發(fā)之前添油加醋的給執(zhí)事堂說了一通,按照執(zhí)事堂動手的速度, 他們很有可能立刻就點了人下山—— 俞晚握緊了玄霜, 想,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她給無數(shù)等人的傳音符一直得不到回應(yīng), 便有了另一種解釋: 不是飯館的生意太好了, 而是飯館被砸了。 可惜擂臺上專門設(shè)有結(jié)界,即使她立刻就想傳音給無數(shù)求證一二,也得等這場擂臺結(jié)束。 她神色變換不定, 對面的云皎月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繼續(xù)說道, “我知道, 發(fā)生了這樣大的事,師姐你又不在那邊, 他們未必能抵擋得住。” “只是就算師姐你恨我,我也還是要說——” 云皎月見俞晚臉色不對,心中愈發(fā)得意,臉上表情卻愈發(fā)誠懇, “月兒只是怕師姐離開無極宗以后,被歹人欺騙,誤入歧途。” “師姐何不想想,第一宗在九州盛名已久,百年來多少人想要領(lǐng)略第一宗風(fēng)采卻不能,為何這么多年過去了,第一宗始終都不曾露面?” “多少人求拜無門,可為何師姐一下山就能被第一宗找到,收入門下?” “師姐當(dāng)真去過第一宗嗎?” “他們說自己是第一宗,師姐就信了嗎?” 一連串的疑問和質(zhì)疑,直指如今這個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第一宗根本就是個騙子。 云皎月自認(rèn)經(jīng)過她的一番合理詢問,俞晚一定會無話可說,甚至當(dāng)場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第一宗弟子都有可能。 然而站在對面,看似像是陷入自我懷疑的俞晚,卻突然笑了一聲。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br> 俞晚將紛亂的思緒攏了攏,再看向云皎月的時候,眼神已恢復(fù)了清明。 “師姐覺得我忘了什么?”云皎月下意識問道。 俞晚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回憶了一番岑逸出劍的樣子,握著劍的手也再次蓄力,劍氣充盈,劍意也更盛。 她把云皎月想象成練劍臺上的那個靶子,然后,一揮玄霜。 劍氣席卷擂臺一角,又收為一束,再凝成一點。 去勢極快,沒有絲毫猶豫。 比她在練劍臺時,出的任何一劍,都要一往無前。 在這樣盛的劍意之下,云皎月勉強橫劍擋在身前,同時運起周身靈氣,試圖以劍氣化成護盾,擋住這一擊。 如月劍橫在身前以后,那一道她以為能擋住的劍氣,也仿佛蜻蜓點水一般,點了一下她的劍。 云皎月忽然感覺劍身一震,緊跟著,握劍的手一麻。 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那一道看似輕巧的劍氣就好像一瞬之間成了巨浪滔天,洶涌的壓制住她, 連同她勉力凝成的劍氣護盾,也在這樣的威勢下轟然崩裂,讓她徹底失去了倚仗。 她在劍氣的逼迫下連連后退,眼看著就要被打下擂臺,那劍氣卻忽然停了。 就好像…… 剛剛那一劍已經(jīng)出到了盡頭,只能無奈停下。 云皎月心中一喜。 她抬頭看向?qū)γ娴挠嵬恚恐胁环?,語氣卻惶惶,然后又似倔強的走回來幾步,“師姐,你真的要對月兒下死手嗎?” 心里卻想,你便是盡了全力又如何?還不是只能到這個程度? 然而她嘴邊那輕視的笑還沒有完全聚攏,卻忽然聽到俞晚的聲音不遠(yuǎn)不近的傳來,剛剛好能讓她聽清。 “打擂臺,就要有打擂臺的樣子。” 頓了頓,俞晚一彈劍身,讓方才未盡的劍意重燃。 于是凝固的劍氣也再一次氣勢洶洶,云皎月才剛走了兩步,就又感覺到熟悉的劍氣沉沉的逼著她后退,甚至比剛才更重,卻又刻意的,壓制著她周身的靈氣,再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距離擂臺的邊緣越來越近,直到完全脫離擂臺。 而俞晚的第二句話,也輕飄飄落在她耳邊。 “還有,誰是你師姐?” …… 擂臺上發(fā)生的一切,兩邊云臺上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陸棠舟揀了個最靠前的位置,胳膊輕輕抵住圍欄,在看到俞晚把云皎月打下擂臺以后,輕輕拍了兩下手,像是慶賀。 又轉(zhuǎn)頭去問旁邊的岑逸,“你們第一宗的劍法挺新穎啊,這是什么劍法?這一劍,叫什么名字?” “在下不知。”岑逸的目光始終落向擂臺那邊。 “你居然不知道?”陸棠舟有些詫異。 還有一句話她到底忍住了,沒直接問出來: 難道第一宗教人劍法,都是一人一套,誰也別看誰的嗎? 她想不通,又問不到,就只好繼續(xù)去看擂臺上俞晚的比試。 余光里忽然看到剛被從擂臺上打下來的云皎月,又忍不住悄悄回頭,打量起了那邊。 卻見云皎月白著一張臉,在走到無極宗那邊以后,立刻露出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好像俞晚把她從擂臺上打下來,是一件多么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陸棠舟看的一陣惡寒,連忙收回了目光,繼續(xù)去看擂臺。 此時擂臺上還剩下十六個人,梅芳若輾轉(zhuǎn)過幾處地方,來到了俞晚身邊。 這時候,俞晚也剛剛一劍挑開一位符修落下的符咒。 “俞道友,”梅芳若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點兒赧然,“下一場比試不知還能否有幸與你同臺,不知可否請你賜教一番?” “好啊?!庇嵬硪欢秳ι?,玄霜發(fā)出一道悠長的劍鳴,劍身流光更盛。 然后她看了一下梅芳若手里的劍。 與陸棠舟的那把重劍“丹鴻”不同,梅芳若的“扶風(fēng)”劍中規(guī)中矩,看上去平平無奇。 可就是這樣一把劍,哪怕它只是被梅芳若隨意地握在手中,卻仍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劍意,仿佛下一刻,那些劍意就能沖天而起。 梅芳若做了一個起勢。 仍舊是中規(guī)中矩,但那些規(guī)矩里,卻透著這些年他勤加修習(xí)積累的扎實的功底。 劍起,劍意也起,只是那劍意并不明顯。 如果這時候有其他與梅芳若對過劍的人看到這個起勢,大概會一臉驚恐,并且大聲提醒俞晚: 別看了,快點兒跑吧—— 俞晚的確還在看,只是她看的,卻不是梅芳若出手,而是在看梅芳若周身突然暴漲的劍意。 這一劍的起手她并不陌生,之前在練劍臺上,岑逸曾將青云宗弟子的招式都演練了一番給她看。 甚至為了讓她看得更清楚,他又把每一個角度都連貫的演示了一遍,而且還劃了重點。 所以這時候再看梅芳若出劍,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俞晚總覺得,梅芳若的動作,有些慢了。 她盡力去忽略那些多余的動作,只將注意力凝在一處,然后在那一劍送出的瞬間,錯身上前。 玄霜的劍尖在扶風(fēng)的劍身輕輕一點,力道卻沉,一下子就讓扶風(fēng)劍身歪了一歪。 扶風(fēng)劍意受阻,俞晚也借著這一瞬的停頓,再次借力向前。 她沒有直面梅芳若,而是揮劍向后攔了一下。 下一刻就聽到兩柄劍相碰的一聲輕響,梅芳若撤劍回?fù)簦嵬頂Q劍格擋,又在格擋的同時,一震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