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食修,以飯服人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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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道什么歉? 以皮小方為首的無極宗眾人全都下意識的質(zhì)疑起來,“你可真會倒打一耙,你震碎了別人的劍,竟然還要讓別人給你道歉?” 還有人憤憤不平,“在場的誰不知道皮師兄乃是我無極宗宗主的親傳弟子,你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逼著皮師兄道歉,不就是想讓他沒臉么?” “對!我看她就是故意來找茬的!皮師兄,你別上她的當(dāng),她要打我們無極宗的臉,我們無極宗可不答應(yīng)!” 俞晚沉默了一下,她忽然覺得,這塊靈氣充沛的地方給無極宗這群人用,實在是太浪費了,還不如把人都清一清,把地拿來當(dāng)他們第一宗的地盤。 但就是這一下沉默,又給了那些人抓到把柄的錯覺,“被拆穿了,說不出來了吧?說不出來就趕緊滾,我們無極宗可容不下你這種忘恩負(fù)義顛倒黑白的人!” 俞晚看了他們一眼,卻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俞晚略一挑眉,“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在打你們無極宗的臉,但據(jù)我所知,無極宗規(guī)有一條可是說了,不得劍指他人,不得仗勢欺人。” “你又不是我們無極宗的——” 俞晚不等那人說完,直接搶白,“這一條是約束全天下修士的,意味告誡大家,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得恃強(qiáng)凌弱,修士的劍,只對惡人,不對同道。” 緊接著,她又拋出了一個問題,“何為惡人,各位可分得清?” 這次輪到無極宗弟子們沉默了一下。 如果單純是因為看不慣的,當(dāng)然不算惡人,惡人自然該是那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窮兇極惡之徒。 更何況…… 圍在四周的一部人,已經(jīng)在心中暗暗想著,俞晚這話說的不假,無極宗的宗規(guī)里的確有這一條,而且不光是無極宗有,九州大陸任何一處宗門的宗規(guī)里,都包含著這一條。 修士修道,是遵循本心求一段機(jī)緣,同時也是以所修之道護(hù)佑蒼生,最忌諱自相殘殺—— 他們或許有無數(shù)個看不慣的人,可再看不慣,也不能動傷人的念頭。 多少個例子都證明了,隨意傷人的是要被逐出師門、受盡唾棄的! 于是又有一部分人的目光,就悄然從俞晚身上,轉(zhuǎn)到了皮小方那邊。 俞晚的聲音也適時響起,“你們這位皮師兄的劍為何會被震碎,難道不是因為他背后偷襲我在先?若非我有法器護(hù)身,此刻么,” 她冷笑一聲,“恐怕已經(jīng)血濺貴地了。” “我不想過多追究,只要一個道歉,過分么?” “還是說,你們覺得,我只是差一點兒沒了性命而已,可你們皮師兄沒的,是面子啊?” 眾人再一次沉默下來,于是有一聲大喊,就格外的引人注意。 “可你現(xiàn)在不是毫發(fā)無損?” 眾人被這一聲喊嚇了一跳,下意識看過去。 就見皮小方握著只剩了一個劍柄的劍,雙手發(fā)抖,眼睛通紅,“你可知我這柄‘敦方’,折損了我多少修為,才終于認(rèn)了主?” 俞晚大為詫異,“你折損修為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皮師兄本可以直上筑基八級!”忽然,不知是誰發(fā)出一聲尖叫,“但是為了讓‘敦方’認(rèn)主,師兄又從八級掉回了四級!驟然降級會令道心不穩(wěn),你知道皮師兄有多努力才穩(wěn)住自己的道心嗎?” 又有人義憤填膺,“師弟,無須同她多說,她詆毀皮師兄!她故意勾起皮師兄的傷心事!其心可誅!” “對!其心可誅!皮師兄,我們這就替你報仇!” 事情的發(fā)展急轉(zhuǎn)而下,眼看著這些人的劍就又要朝著俞晚招呼過來了。 “住手!” 一聲疾呼,從人群之外傳來。 眾人下意識轉(zhuǎn)頭看過去,正看見云皎月急匆匆的跑過來。 她跑得太急,臉色本就因沒有痊愈而顯得蒼白,又因為急著說話,止不住的咳嗽,卻還是拼命忍著,臉色愈發(fā)的焦急,“你們快住手!你們忘了嗎!那可是俞晚師姐呀!” “小師妹?” “小師妹,你怎么出來了?” “是不是剛才的動靜吵到你了?小師妹你別怕,我們這就幫你把人給攆出去!” 云皎月急得又是一串咳嗽,她見他們沒有把劍收起的意思,干脆就跑到了俞晚身邊,向前一步,擋在俞晚身前。 “小師妹?你這是要做什么?” 云皎月沒理會這話,只轉(zhuǎn)過身去,眼角紅紅的看著俞晚,又是驚喜又是委屈,“師姐,還好你沒事,要不然……我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俞晚抱著自己的鍋,看著眼前這一波一波風(fēng)馳電掣一般的變化,滿心只有一個想法: 這道歉她不想要了,她想馬上就走。 事實上她也的確這么做了。 俞晚旁若無人般的檢查了一遍自己的鍋,見剛才那一擊并沒有讓鍋的耐久度下降,這才徹底放下了心。 如果不是宗門之內(nèi)設(shè)有禁符的陣法,她恨不得直接捏個傳送符就走。 之后她轉(zhuǎn)身邁向山門的地方,全然無視了云皎月。 “師姐?” 云皎月沒想到俞晚竟然是這個反應(yīng)。 她之前偷用禁術(shù),察到俞晚的氣息竟然出現(xiàn)在了無極宗,這才從尚堯城匆匆趕回來。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她必須要把這場戲繼續(xù)演下去,所以她眼眶通紅,眼中含淚,面上三分不解,三分委屈,三分難堪,還有一分欲言又止。 周圍立刻就有人看不下去了,代替云皎月,攔在俞晚身前,“小師妹和你說話,你聽不見嗎?你聾嗎?” 俞晚被擋住去路,心里嘆了一聲,又一挑眉,“我有什么非回應(yīng)她不可的理由嗎?” “你!”攔路那無極宗弟子瞠目結(jié)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小師妹既然還喊你一聲師姐,那就是還記掛著同門之誼,你這樣,不覺得太失禮了嗎?” “哦,這么說也有些道理。” 俞晚點點頭,繞過他,看了云皎月一眼。 第一次與原書女主面對面,俞晚還是忍不住就仔細(xì)打量了云皎月一番。 此時的云皎月已經(jīng)換回了無極宗親傳弟子服,但她又與宗內(nèi)其他女弟子不同,她沒有束玉冠,而是梳了發(fā)髻,簪上簪花,不像宗門里的修士,更像是大戶人家不諳世事的小姐。 至此,俞晚也算是把原書里的男女主都見過一遍了。 隨即她又意識到,原主之前可是把這位女主得罪了個徹底—— 本來在飲恨臺的時候,原主作為惡毒女配就應(yīng)該如愿下線了的,但現(xiàn)在劇情被她改了,云皎月好像又要和她搞姐妹情深那一套,她得趕快劃清界限,不跟著摻和為好。 于是她想了想,對云皎月說,“你要是實在覺得過意不去,就當(dāng)我們扯平了。” 別人或許聽不懂,但是她覺得,云皎月是一定能聽出來她話里的意思的。 云皎月顯然并沒有讓這件事就這么過去的意思,她眼中滑下一滴淚,愈發(fā)顯得我見猶憐。 她走上前幾步,怯怯看著俞晚,“那日在劍冢,月兒無心之失,卻不知自己已經(jīng)冒犯了師姐,師姐無論怎樣責(zé)罰,我都不怪師姐……” 俞晚瞪大了雙眼,心里瞬間生起一種“果然沒好事兒”的想法。 這女主、她怎么、她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惡毒女配的下場不夠慘,所以要繼續(xù)補(bǔ)刀? 第47章 岑師弟,你是什么修為了?…… 聽到云皎月重提劍冢, 在場的無極宗弟子一瞬間又回想起那日圍觀過的飲恨臺上的光景。 自然也就想起宗主挾雷霆一怒的那一劈。 喚云雷是無極宗弟子在接觸術(shù)法時習(xí)得的第一招,施展之時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甚至可以說, 只要念對了咒語,哪怕只有洗髓期的人也能成功召出雷來。 但喚云雷的威力可大可小,全看施術(shù)之人當(dāng)時的修為,所以即便當(dāng)時所有人都知道, 君離引雷落俞晚身不會動用全力,但憶及那一片余威陣陣的閃電,卻還是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 可隨即又有人心生疑惑: 那一日飲恨臺上, 不光有宗主一怒劈雷, 還有升騰在半空,照見前事的回溯鏡, 俞晚也正是靠著“問心無愧”照回溯鏡, 才自證了清白。 可為何小師妹卻在這時候說, 那日她在劍冢被刺,是因為冒犯了俞晚? 于是便有更多的人拿目光在俞晚和云皎月兩個人身上逡巡,繼續(xù)疑惑的想:她們兩人, 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那日在劍冢中,究竟還發(fā)生過什么? 俞晚與云皎月對視了片刻。 云皎月始終用一種又委屈又退讓的眼神看她,仿佛無論俞晚說什么, 她都是默默承受的那一個。 俞晚想了想,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測, 她問,“那日在劍冢,師妹為何會覺得冒犯了我?” 云皎月沒想到俞晚會這么問,她都已經(jīng)在心里計算好了, 她覺得俞晚是一定會像以前那樣,惱羞成怒,大聲嚷嚷著說她誣陷,然后她就可以順勢而上,假意因為懼怕而服軟,把矛頭再次引回俞晚的身上。 她有一瞬間的卡殼。 但她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垂下眼簾,戚戚然道,“師姐教訓(xùn)得是,是我狹隘了。” 又重新抬起頭,假意期待地看著俞晚,“所以師姐也并不是因為我哪里說錯了話,才那樣對我,而是因為師姐當(dāng)時察覺到了危險,原本想要保護(hù)我,卻不想失了手……是嗎?” 云皎月的一番話說完,那些無極宗弟子面面相覷,似又有些恍然。 那日在飲恨臺,俞晚雖然照了回溯鏡,可那回溯鏡畢竟只能回溯以她為中心的所見,甚至最后俞晚對小師妹揮劍相向的那一段,小師妹根本就是背對著俞晚的—— 而在那樣的情況下,俞晚主動擺出自己也是受害者的姿態(tài),再靠著回溯鏡佐證一下,那么再往后,無論她說什么,大家都會被那樣的情景影響,自然而然信了她的話。 甚至如果小師妹一直不醒,當(dāng)時在劍冢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也就只有俞晚一個人真正清楚。 可現(xiàn)在,小師妹醒了,小師妹也清楚在劍冢里發(fā)生過什么,她現(xiàn)在對俞晚說的話,還有她的種種表現(xiàn),全都說明了一個事實: 俞晚在撒謊!根本就不是俞晚說的那樣!俞晚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心狠手辣,對毫無設(shè)防的小師妹痛下殺手的宗門敗類! 這樣想的人多了,再去看俞晚的時候,目光里就多了nongnong的憤恨。 周圍人目光的變化,俞晚自然也感知到了。 在看到云皎月眼神里隱隱的得意以后,她表現(xiàn)的比云皎月更加委屈,“原來……師妹其實一直是怪我的。” 嗯?!周圍的無極宗弟子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并不簡單。 俞晚裝作沒有注意其他人的樣子,眼里只裝得下云皎月,她神情落寞,也表露出幾分自責(zé),還有不被理解的釋然,“都怪我學(xué)藝不精,也怪我從前對師妹不夠關(guān)心,如今走到這步田地,是我這個曾經(jīng)做師姐的失職——” “師姐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