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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

    蔣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想要靠近衛(wèi)韞。

    也許是人的雛鳥心理,衛(wèi)韞在危險的時候救了他,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只想和這個嫁衣小jiejie在一起。

    然而還沒等他直奔這邊,卻被旁邊的人擋住了。

    謝宙抬起眼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蔣倫遠遠看著只覺得嫁衣小jiejie旁邊那個人熟悉,但是卻也沒有認出來,這時候對方抬起眼來才詫異地瞪大眼睛身體僵住。

    對對方敬畏的本能叫他脫口而出:

    謝影帝?

    蔣倫看清人后有些驚訝,其他原本警惕的人被他聲音吸引也看了過來。

    就看到了那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兒的人物。

    驚悚畫面被這一打岔斷去,衛(wèi)韞看著他們和自己之前在山洞里看到謝宙時如出一轍驚訝的神色還有些安慰。

    看來不只是他一個人覺得震驚。

    謝影帝也是這個節(jié)目組的嘉賓?吳衡明問了句。

    謝宙點了點頭,只淡淡說了四個字。

    特約嘉賓。他脾氣如此這么說也沒人覺得不對。

    趕過來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導演組之前說的大咖原來就是謝影帝。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見著謝影帝的激動在升起了一瞬之后,又很快散去。

    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受控制的跑過來呢。

    衛(wèi)韞也不知道洞神準備做什么,但總歸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抓緊時間將事情解釋了一遍。告訴所有人這不是角色扮演而是真實的,能救一點人是一點。

    在衛(wèi)韞說話時,分出余光還關注著遠遠站在另一頭的譚袖和鄭承宇。

    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清醒了,還是還受著身份卡的控制?

    譚袖和鄭承宇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微妙,他們的身體被盜墓賊和神婆所占后也對他們的恐懼感同身受。

    兩人之前還獵殺其他人,但是現(xiàn)在在祭壇這兒卻像是看見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樣。

    這時候也沒空再想殺其他人了,只抱著頭瑟瑟發(fā)抖。

    驚變來的很突然,在譚袖尖叫時。林子里忽然像之前一樣起了一陣大霧,一道雷霆閃過,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譚袖在看到前面籠罩的濃霧時,原本驚恐緊張的面容一變,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尖叫一聲,忽然眼珠發(fā)紅就沖了進去。

    衛(wèi)韞最后一個字落下,轉過頭去忽然就看到祭壇被開啟了。

    那白色的祭壇緩緩旋轉著,鮮紅的血水從上面流下。

    他瞳孔微微一縮。

    如果鏡頭在這里的話,就能看到祭壇忽然之間被染成了血色。

    祭壇上天旋地轉,惡臭血腥,只一瞬時間,周圍的土木被震開,衛(wèi)韞他們被拉入了地底祭壇下的裂縫里。

    在祭壇開啟的一剎那間,衛(wèi)韞身上的護身符悄無聲息的散出一絲煞氣,和詭異的祭壇相融在一起。

    靳寒庭本是捏死了一只陰氣成型的小鬼,在察覺到祭壇開啟時眼皮微跳了一下,抬起頭來。

    有人進來了?

    他皺眉自語了句。

    小鬼在他手中散去。

    靳寒庭面色未變分毫,對于這種殺人無數(shù)作惡的陰物他從來不留情。

    不過叫他有些奇怪的是這座祭壇不太對。

    這座祭壇的設置遠比生出洞神的年齡大的多,甚至可以追溯到他曾經(jīng)出生的那個年代。他在里面呆的時間長了些,竟也會思緒被觸動。

    靳寒庭在思緒泄露之際無意識吃了許多陰祟,也叫洞神受了不輕的傷。畢竟那東西本體靠這里供養(yǎng),這里的陰祟怨氣被吞,他本體的力量就斷了。森冷鬼氣順著邪祟面部爬上,靳寒庭半只眼睛變的赤紅,面上仿佛有血色紋路一般,他融匯了墓xue陰氣之后,嘲諷地看了眼墻上白皮。

    不過是一只人皮畫罷了。

    心眼倒是不必生人少,居然還知道著墓xue里放假本體。

    不過越是這樣,就越是說明真的就在附近。

    這祭壇下的洞xue大的很,與里邊山壁相連,里面的走廊墓室也數(shù)不勝數(shù)。

    靳寒庭面上沉冽鬼氣褪去,正要離開卻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留下的護身煞。

    這東西怎么在這兒。

    衛(wèi)韞也在?

    靳寒庭看著飛過來的煞氣,忽然想到那天在山洞里看到的情景。

    身體不自覺僵硬了一瞬。

    一向陰鷙殘忍的邪祟皺起了眉,有些不自在,卻還是在煞氣躁動時看向了塌陷的地方。

    衛(wèi)韞在掉落墓xue的時候察覺到好像有個什么東西在拉著他的腿。腳腕上纏上了一只鬼手,森森的白骨死死扣著他,一點點地將他拉了下來。

    渾身力氣被卸,口鼻一瞬間被濕冷的棉花堵住,衛(wèi)韞在用腳踢了幾下之后,反而有些無法呼吸。

    他眼前一陣眩暈,頭重腳輕。用盡全身力氣在掉落的時候抽出匕首來砍向抓住他的那只鬼手。

    好在鬼手在利器之下,終于微微退縮了些。

    衛(wèi)韞呼吸不暢,控制不住力氣,看著鬼手掉落,在收回手靠在墻壁上時終于閉上眼暈了過去。

    一起下祭壇的幾人里衛(wèi)韞體質最陰,幾乎是個活靶子。在他剛一進來的時候,墓xue里的東西便聞風而動,貪婪的向著他這邊爬去。

    靳寒庭甚至不用煞氣帶路就找到了衛(wèi)韞,那人靠坐在走廊里緊閉著眼,嫁衣裙子散開,袖子也被扯斷了一片,紅色碎布落在一旁,被幾個小鬼爭搶著吃。

    那些小鬼沒有生靈智,只是憑借本能行事。在嗅到衛(wèi)韞身上大補的陰氣之后就找了過來,可是礙于他在衛(wèi)韞身上留下的護身煞,沒有膽子上前,只敢撿了袖子吃。

    靳寒庭看了地上一眼沒有理會,慢慢走到了衛(wèi)韞面前,越走近眼神就越有些怪異。他那天走的早,只看到了衛(wèi)韞脫衣服,卻沒有看到他換衣服。

    剛才看到才知道這人換的是嫁衣。

    而且還是女裝。

    青年鴉黑的長發(fā)貼在額角,微微醞著些濕意,長睫顫動著,唇色潮紅,似乎是有些不安。靳寒庭目光看了眼對方擦傷的鎖骨,還有腳踝上被鬼手捉過的指印,微微垂下了眼。

    莫名想到,他現(xiàn)在這樣子倒是多了幾分孱弱的味道。

    即使是對衛(wèi)韞本性存疑,但是靳寒庭在這種時候卻也無法對弱者下手。收回煞氣之后只微微皺了皺眉,就抱起了衛(wèi)韞。

    他身為陰祟之首,這么多年來除了殺人從未接觸過生人。觸碰時輕薄嫁衣散開,讓他將青年抱了滿懷,也感受到了從肌膚上傳來的溫度。靳寒庭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頓,皺起眉看了衛(wèi)韞一眼。

    個子也不低,怎么這么輕?

    而且太軟了。

    看著骨頭棱角分明,不像個好人,但是身體怎么那么軟?

    就像是柳絮一樣。

    這點重量對于靳寒庭來說幾近于無。他眉梢松了些,抱著衛(wèi)韞去了之前的耳室。

    那里的小鬼被他吃了個干凈,短時間內不會再有邪物來侵擾。

    衛(wèi)韞記憶還停留在鬼手握住他腳腕的時候,森冷的白骨幾乎已經(jīng)要刺入筋脈里。他眼皮不停地顫動著,下意識地抓緊了面前的東西。然而入手又是一片陰冷,衛(wèi)韞在本能中厭惡地松開了手。

    靳寒庭走著走著,忽然察覺到衛(wèi)韞的手拉住了他衣襟,正要伸手拂去,卻見那人自己又松開了。而且仿佛厭惡極了一樣攥緊了手。

    他莫名就有些不悅,不過卻也沒有和這個在墓xue里宛如香點一樣的人計較。

    左不過只是個普通人罷了,靳寒庭臉色冷了些。

    衛(wèi)韞不知道夢里發(fā)生的事情,他迷迷糊糊反復做著鬼手的夢,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天已經(jīng)亮了。

    腳踝處的觸感仿佛還在,衛(wèi)韞猛然驚醒,卻看到了面前的人影。

    那人背對著他站著,手中好像還拿著什么。在衛(wèi)韞以為是和他一起掉下來的人時,那人漸漸走了出來。

    你是他話還沒說完,卻猛然頓住。

    那人穿著一身墨色垂地的長袍,一走出來走廊里便陰冷了很多。

    靳寒庭眼珠是和常人不同的血紅色,即便是五官生的英俊無儔,但是卻也透著些非人的殘戾。

    就像是從墓里出來的人一樣,和這祭壇毫無違和感。

    衛(wèi)韞瞳孔微縮,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不知為何竟想到了謝宙。

    眼前這個人和謝宙五官上有幾分像,卻又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一個名字浮上心頭。

    衛(wèi)韞抿唇開口:靳寒庭。

    是我。靳寒庭沒有否認,聲音沉冷。

    他現(xiàn)在雖不至于要殺了衛(wèi)韞,但也沒有多少好感。不過叫他疑惑的一點是:你能認出我來?

    他之前警告過衛(wèi)韞兩次,衛(wèi)韞雖說也知道他的存在,去了寶相寺求平安符,但卻從來沒有見過他。

    他一直只在晚上出現(xiàn)。

    這還是第一次和衛(wèi)韞見面。

    靳寒庭奇怪衛(wèi)韞竟然能夠認出自己,并且還知道他的名字。

    他皺了皺眉,也只是隨口一問,見衛(wèi)韞沒有說的打算,也沒有再糾結在這上面。

    靳寒庭卻不知道衛(wèi)韞也只是猜測而已。

    原著中說過邪祟攻一和謝宙有幾分像,而且在這種時候能夠自由出入祭壇,生了一身惡鬼煞氣的,還會有誰呢?

    衛(wèi)韞警惕地盯著靳寒庭,他暈倒的時間靳寒庭一直坐在這里?

    衛(wèi)韞可不記得這個邪祟有救人的愛好。畢竟他之前兩次被掐脖子受傷都是因為眼前這個邪祟。

    所以他現(xiàn)在不跟著謝宙,就這么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有什么目的?

    衛(wèi)韞眼中冷漠直白。

    靳寒庭瞇了瞇眼,看出了他的疑惑卻有些不悅:謝宙是純陽之體,墓里沒有東西敢打他主意。

    這件事倒是叫衛(wèi)韞記了起來,他雖然厭惡這個邪祟,但猜到他是之前傷了洞神的人,還是皺眉道:其他邪物或許不可以,但是謝宙身上有洞神。

    洞神。

    靳寒庭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洞神是什么。

    你們說的洞神可是控制整個古村和山上的東西?

    他抬起眼來:你們想殺洞神?

    衛(wèi)韞沒有說話。

    靳寒庭淡淡道:你們殺不了洞神。

    衛(wèi)韞瞳孔微縮,不由看向靳寒庭。即使是再厭惡邪祟,但原著中卻明確說過這惡鬼言出必行,從不說謊。

    他說殺不了一定有理由。

    找到他本體,用純陽之體殺不了他?

    白阿婧的話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衛(wèi)韞神色沉了一分。

    靳寒庭卻皺眉神色淡淡:你們知道那個洞神的本體是什么嗎?

    衛(wèi)韞抬起頭來,他們本就是來找洞神本體的。他直覺眼前這個邪祟話中意思不簡單。

    果然,靳寒庭瞥向墓xue墻壁上的畫道:墻上的畫雖然是假的,但是那東西的本體確實是人皮畫,已經(jīng)在這墓中存在多年。

    他是人皮畫中的封印破了之后才逃出來的。

    要想達成重新封印的條件根本不可能。

    我會直接吃了他。

    吃了洞神有缺陷?衛(wèi)韞敏感的問。

    靳寒庭倒是沒想到他能夠察覺。

    是。

    除了你和謝宙這兩個沒有被控制的人外,其他人都會跟著洞神一起死。

    讓靳寒庭吃了洞神,那五個嘉賓會死。

    這個答案叫衛(wèi)韞臉色難看了些,靳寒庭一直觀察著他,看見他變色卻有些意料之外。

    他以為以衛(wèi)韞這人的性格,能夠讓自己活下去,應該會迫不及待的求他讓他吞噬洞神,其他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關系呢?

    以他rou眼所見,衛(wèi)韞從不是一個好人。

    誰知道在聽了他冷漠的提議之后,那人卻支撐著身體站起來問了他另一個辦法。

    你之前說不可能,達成封印的條件是什么?

    找到洞神本體之后用純陽之體的精血重新在上面畫惡鬼圖鎮(zhèn)壓。

    這兩樣都能找到。

    不過畫惡鬼圖卻不行。靳寒庭直直盯著他,眼神幽動。

    惡鬼圖需要心無旁騖,畫意純靜的人才能畫。否則在畫惡鬼的時候,就會被人皮畫拉入畫中,一點點吃干凈。

    你不行。

    這是靳寒庭從衛(wèi)韞身上得出的結論。

    畫意純凈。

    這一點衛(wèi)韞就做不到。

    他語氣平靜,直指事實。如果是以前的衛(wèi)韞早就惱羞成怒。但是現(xiàn)在,在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上面之后,衛(wèi)韞沒有先說話。

    他閉上眼,冷靜的近乎無情的審視了自己一遍之后才睜眼開口:我可以。

    他沒有和對自己懷有惡意的邪祟辯解。而是頓了頓壓下抵觸的情緒,面無表情:你告訴我這件事和兩次想殺我抵消了。

    我去找真的人皮畫。

    說完之后衛(wèi)韞就撐著身體轉身要離開。

    靳寒庭沒料到衛(wèi)韞會是這個反應,難得皺起了眉。

    畫意不純,你會死。

    我不會畫錯。衛(wèi)韞回頭語氣平淡。

    靳寒庭沒有再多說,因為他忽然想到一個檢驗自己之前是否誤會衛(wèi)韞的好辦法。

    他既然要畫惡鬼圖,就讓他畫。

    惡鬼圖和其他畫不一樣,是真的畫由心生,每一筆都有隨時要爬出畫中的人皮鬼在檢驗。

    如何衛(wèi)韞真能活著畫下來,就說明之前確實是他錯了。

    如果他在畫惡鬼圖中被那個所謂的洞神吃了剛才衛(wèi)韞穿著嫁衣孱弱的樣子在眼前一閃而逝,他卻莫名沒有深想。

    天色已經(jīng)徹底大亮,靳寒庭回頭看了眼耳室外躁動的尸氣,神色寒沉的震懾住外面的小鬼

    衛(wèi)韞離開之后倒是第一次覺得山里沒有聯(lián)絡的東西麻煩,他們進了祭壇之后就分開了。

    現(xiàn)在要畫惡鬼圖鎮(zhèn)壓洞神,需要純陽之體的精血和洞神本體人皮畫,要是有手機就能直接將消息傳遞給謝宙了,兩個人一起找也方便些。

    不過現(xiàn)在分開也沒辦法。

    衛(wèi)韞皺了皺眉,準備先拿到讓洞神跑出來的人皮畫,再去找謝宙拿精血。

    只是精血他停下時難得有些疑惑,剛才忘了問那個邪祟了,這精血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