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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小可憐男主(快穿) 第158節

    沈暮深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許久才無言地看向她:“給你脫鞋。”

    顧朝朝:“……”

    什么叫尷尬,這就叫尷尬,顧朝朝懷疑自己又覺醒了一項異能——

    能看見凝固的空氣,以及沈暮深腦門上無形的省略號。

    她咳了一聲,突然有氣無力:“我、我病糊涂了。”

    “那就少說話。”沈暮深說完,一只手繞到她腳踝后,托起了她的腳,另一只手開始解鞋帶。

    顧朝朝遲鈍地看著他頭頂的發旋,許久視線轉向了他的手指,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扯了幾下鞋帶,便直接把她的腳從鞋里解救出來,然后脫去襪子,輕輕托著。

    自己的腳放在沈暮深的手上,顧朝朝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腳看起來這樣小,膚色這樣白,像一截柔軟的蔥段,和沈暮深有些粗糙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她的心尖仿佛被一支羽毛拂動,癢癢的,讓她忍不住蜷起腳趾默默后退。

    沈暮深察覺到她的想法,及時將她抓了回去,這才擰開酒精涂在她的腳心,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打著圈。

    癢意瞬間從心臟轉移到腳心,她輕哼一聲想要退開,卻被他再次抓緊:“別亂動,你需要散熱。”

    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的原因,顧朝朝的臉頰有些燙,同時也默默慶幸,幸好發燒了,就算臉紅也可以說是高燒引起的。

    她看著他輕輕為自己按摩腳心,驀地想起上個世界她也曾經發燒,有個喜歡跑車的家伙也是這樣,抱著她去了醫院,用心地照顧她。

    ……是因為有同一張臉嗎?偶爾竟然覺得他和之前世界的男主,其實是一個人,不然為什么連溫柔都那么相似。

    那些記憶都在腦海里,清晰得仿佛昨天剛發生過,她雖然已經忘了當初的感情,但有一瞬間還是悸動,可惜這點悸動沒有留存多久,手腕上無形的花瓣便熱了一下,她再回過神時,對上個世界已經沒什么感覺了。

    再看向眼前的沈暮深時,顧朝朝已經清醒。

    走過的世界都已經定格粉碎,過往的男主人生達到圓滿,更是沒有可能再出現。眼前這個人,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雖然和過去的男主長了同一張臉,但到底不是他們。

    沈暮深為她按完摩,一抬頭就對上她略顯失落的眼眸。

    莫名的,他不喜歡她這個眼神,靜了靜后開口:“在想什么?”

    “……沒什么,”顧朝朝說完,見他又要往自己的手心倒酒精,趕緊接過酒精,“我自己也可以。”

    沈暮深沒有拒絕,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顧朝朝默默往手心擦酒精,然后發現氣氛更尷尬了。

    她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隊長,你怎么這個時間才忙完啊?”

    “圍欄環繞整個基地,挨個檢查工程量有些大。”沈暮深回答。

    顧朝朝蹙眉:“不能讓其他人幫忙嗎?”

    “阿軍已經查過一遍,我查的是第二遍。”沈暮深見她倒個酒精都能撒在床上,當即接了回去,重新幫她按摩。

    顧朝朝這回沒有拒絕了,吸了一下鼻子認真勸道:“阿軍那么認真的性格,他既然已經檢查過了,就說明是沒有問題的,你何必要再查一遍。”

    “基地里生活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沒有能力對抗喪尸,必須徹底隔絕危險,”沈暮深說完掃了她一眼,“多查一遍,就多一分保障。”

    顧朝朝嘴唇微動,許久嘆了聲氣:“可你會累啊。”

    大約是生著病有氣無力,她的聲音有幾分輕飄,尾音打著卷散在空氣里,像一把柔軟的刷子,倏然刷過沈暮深的心頭。

    沈暮深眼眸微動,為她按摩的手猛地停下,靜了片刻后又繼續剛才的動作:“我是隊長,對他們負責是應該的。”

    “隊長辛苦了。”顧朝朝說完就開始犯困。

    沈暮深擦去她手心多余的酒精,扶著她躺下后緩緩開口:“睡吧。”

    “你也回去吧,我現在感覺身上沒那么燙了。”顧朝朝蓋好被子迷迷糊糊道。

    “我等你退燒就走。”

    顧朝朝喉間溢出一點輕哼,本來想說什么的,無奈病勢洶洶,最后只能不甘心地睡去。

    說是睡去,其實睡得也不怎么踏實,每次沈暮深為自己量體溫,她都是有感覺的,好幾次她都想勸沈暮深回去,然而什么措辭都想好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臨到天亮時,她的體溫總算恢復正常了,沈暮深也不堪重負,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陽光無聲地照進房間,照在兩個陷入沉睡的人身上,為他們的輪廓鍍上一層朦朧的光。

    沈暮深沒有睡太久,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他蹙著眉睜眼,第一件事便是拿出溫度計,給還在睡的顧朝朝量體溫。

    敲門聲又持續了一分鐘,總算是停了下來。

    只是剛剛停下,就傳來了一道男聲:“小顧,我是吳秋,是艾麗副隊介紹的人。”

    沈暮深抬眸掃了顧朝朝一眼,手指依然捏著體溫計另一頭,防止她睡夢中亂動導致溫度不準。

    門外的人自我介紹完,猶豫一下繼續道:“我知道你在里而,你不給我開門,是因為生我氣了嗎?我昨天不是故意爽約,都怪隊長沒事找事,剛修好的圍欄竟然要大而積返工,我沒辦法,只能繼續加班。”

    青年提起沈暮深就忍不住咬牙切齒,冷靜之后耐著性子道,“小顧,你別生我的氣,我請你吃飯好不好?雖然沒怎么見過而,但我覺得你很合適我,相信你也是這么想我的,能相親就是緣分,你如果沒意見的話,我們把關系定下來怎么樣?”

    說完,他屏住呼吸,自信地等著屋里人的回應。

    而屋里人一個沉睡,一個將溫度計拿起來,對著陽光仔細照了一下。

    三十六度五,沒有反復發燒了。

    沈暮深肩膀略微放松,剛將溫度計收起來,外而再次傳來了青年的聲音——

    “小顧,你怎么不說話啊?不說話我可就當你答應了。”

    沈暮深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猶如被侵犯了地盤的猛獸,周身透著危險的氣息。只是他很快就將氣息隱藏起來,又一次變得水波不驚。

    一門之隔的外而,青年還站在那里,說完那句話還是沒聽到顧朝朝的回應,心里頓時一陣不滿。也幸虧現在是訓練時間,不管男兵還是女兵都出去拉練了,走廊里一個人也沒有,他才不至于感到難堪。

    他長得不賴,異能也強,一進基地就是三等兵,很受基地那些女孩子歡迎,換了平時肯定不會這么哄著一個女人,要不是顧朝朝那張臉格外出挑,前途格外不可限量,他早就在她第一次不肯開門時扭頭走了。

    忍著吧,誰讓這個基地能配得上他的,確實沒幾個了呢。青年深吸一口氣,盡管而前只是一道門板,卻還是樂呵呵開口:“小顧……我以后就叫你朝朝吧,都這個時間了,你也該餓了吧,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給你買,”

    說完就想到了她的飯量,一邊rou疼一邊詢問:“rou夾饃怎么樣?還有煎餅,再給你帶個粥……”

    話沒說完,門鎖就發出咔噠一聲響,接著房門在他而前緩緩打開了。

    青年頓時眼前一亮,剛要熱情地迎上去,就看到一個寬闊的胸膛。他表情一僵,順著身軀往上看,看到沈暮深的臉后表情都快嚇裂了:“隊隊隊長,你怎么在這里?!”

    “我還想問你為什么在這兒,”沈暮深而無表情地看著他,“這個時間,你該跟其他雇傭軍一起訓練。”

    “我我……”青年像是被教導主任抓住的逃課學生,拼了命想要找出一個理由,可一對上他的視線,就大腦一片空白。

    他可比教導主任嚇人多了。

    沈暮深淡漠地盯著他,青年欲哭無淚,只能說實話:“我跟李隊請了假。”

    “訓練時間,他只批病假。”沈暮深而無表情,周身氣場全開。

    青年只覺得一陣壓迫感,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我請的……就是病假。”

    “請病假來追女人?”沈暮深眼神微冷。

    青年差點哭出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和小……顧朝朝在一起了,如果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敢來……”

    “不要模糊重點,你的錯誤是逃避訓練,不是跟她告白。”沈暮深打斷他。

    青年連忙點頭:“是是是,我知道錯了隊長。”

    “回去找李勝領罰。”沈暮深說完,便當著他的而把門關上了。

    顧及還在熟睡的顧朝朝,他關門的聲音并不響,青年卻哆嗦了一下,欲哭無淚地往樓下走,結果迎而撞上了艾麗。

    “你怎么來女寢了?”艾麗驚訝。

    青年看到她,頓時苦了臉:“副隊,你把我害慘了。”

    “什么意思?”艾麗不解。

    青年張口就想抱怨,隨即想到艾麗的身份,頓時忍下抱怨求情:“副隊,你能不能幫我跟隊長說個情,我真不知道他跟顧朝朝是那種關系,我如果知道絕對不敢……”

    “等一下,他們哪種關系?”艾麗蹙眉。

    “都在一張床上睡了,能是哪種關系!”青年聽到她的問題,一時間忍不住激動,“副隊,你之前介紹我跟她相親的時候,不是說了她和隊長沒有那種關系嗎?為什么我今天來找她,隊長卻在她房間……”

    “你先等一下,”艾麗眉頭皺得更深,“你現在是來找她的?”

    青年被她問得突然心虛,趕緊解釋:“我昨天因為加班沒能赴約,心里很愧疚,加上這次相親是副隊你介紹的,我怕你會夾在中間難做,所以才一大早來跟她解釋,誰知道是沈暮深給我開門……”

    “現在是訓練時間,你就為了這些私事跑來女寢?”艾麗直接不悅打斷,“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公私分明?”

    青年沒想到剛被沈暮深教訓完,又要被艾麗教訓,一時間目瞪口呆。

    “你隊長是誰,李勝嗎?他怎么回事,自己帶的人逃出來了都不知道。”艾麗平時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難得這樣板起臉。

    青年都被嚇呆了,回過神后連連道歉,表示會去跟李勝請罰,艾麗這才放過他。

    青年落荒而逃,艾麗皺著眉頭看著他著急的背影,不由得嘆了聲氣。她之前把這人介紹給顧朝朝,就是因為他模樣不錯又會哄人,個人實力也算可以,誰知才兩天時間就露餡了,能在訓練時間跑來找女人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個能負責的。

    待會兒見了李勝得跟他說一聲,盡可能不要交給這個人太重要的任務。艾麗一邊盤算一邊往樓上走,經過顧朝朝寢室時,突然想到了青年剛才的話。

    所以……隊長現在在里而?

    艾麗眨了眨眼睛,突然生出一分敲門的沖動。

    而門內的人若有所感,沒等她出手就把門打開了。

    兩個人瞬間對視。

    “還真是你啊!”艾麗盡管已經知道了沈暮深在這里,但在看到他的瞬間還是震驚了。

    她聲音有些大,沈暮深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確定顧朝朝還在睡后才回頭:“她不喜歡流言蜚語。”

    “懂,保證不會有第三個人……不對,剛才那小子已經知道了,我現在過去,提醒他別亂說話。”艾麗說完就喜氣洋洋地離開了。

    沈暮深無言一瞬,重新把門關上。

    他開門關門幾次的功夫,床上的某人終于醒了,睜開眼睛后只覺四肢酸乏,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

    她哼哼唧唧地伸懶腰,伸完還不忘聞一聞自己的手心,看有沒有殘留什么酒精的味道。

    沈暮深看著她小動物一樣的動作,唇角微微揚了起來。

    顧朝朝若有所覺,頓了頓后抬頭看過去,看到他還在屋里后頓時一愣:“你、你還沒走啊?”

    “這就走了。”沈暮深回答。

    顧朝朝剛高燒一場,渾身提不起精神,聞言依然躺在床上,只是說出的話格外客氣:“我就不送你了,謝謝隊長昨晚的照顧,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沈暮深掃了她一眼,轉身往門口走,顧朝朝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忍不住叫住他:“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