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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季翎嵐發黑地眼眶,傅南陵心疼地摸了摸,道:“好,讓高威打點水,擦洗擦洗便睡吧。” 吩咐高威打了水,傅南陵和季翎嵐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便躺上了床,沒多大會兒的功夫,便沉沉睡去。 臨天堯下令封城三日,搜索高家余孽,一時間整個皇都都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唯恐與高家扯上關系。接連半月,法場上的鮮血就從未干過,謀反可是誅九族的罪名,不止高家人連坐,但凡與高振海有牽連的都沒能逃得過。 季翎嵐躲在公主府,和傅南陵一起忙活美人坊的事,刻意回避著這方面的消息,可即便不去問,他也能想象,每日的心情都沉甸甸的。 傅南陵了解季翎嵐,明白他最聽不得這種事,便想著法地逗他開心。季翎嵐也清楚他的心思,心里感動之余,對傅南陵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阿嵐,這美人坊真是個聚寶盆,我們這一月才開店半月不到,便凈賺三萬兩。而且訂單越來越多,都已經排到三個月以后了。要不我們在別的城池多開幾家分店吧?” “我們做的就是饑餓營銷,若是產品多了,便不值錢了。”季翎嵐想了想,道:“開分店的事以后再說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供貨問題。” 自從美人坊開張,店內所賣的化妝品供不應求,供應商的供貨不成問題,問題是唐棠如何將貨品帶進解剖室,而不被人懷疑。 “說起供貨,阿嵐,我怎么從未見你做過,也未見你出府取貨,你那些化妝品是從何而來?” 季翎嵐一怔,隨即說道:“阿陵,有些事我還不能對你說……” 傅南陵見季翎嵐臉上浮現為難之色,連忙說道:“阿嵐無需為難,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說不說的都不打緊。” 季翎嵐看著傅南陵認真地問道:“阿陵,你當真不介意么?” 傅南陵搖搖頭,同樣認真地回答道:“只要阿嵐心里有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季翎嵐感動地將他抱緊,道:“阿陵,總有一日我會像你坦白我的一切。” “好,我等著。” 皇宮漪瀾殿內,高真真正拿著一塊碎瓷片,在墻上刻畫著。她已經被困在這里五十四天,偌大的漪瀾殿內,只有她一個人,除了每日送飯的老嬤嬤外,沒人看看過她,她也已經有近兩個月未曾和人說過話。往日里雍容華貴的太子妃,如今已經變成面容枯槁半人半鬼的模樣,再不似之前那般盛氣凌人。 高真真爬到床上,蜷縮在單薄的被子里,空蕩蕩的宮殿更添幾分寒冷,她只能盡量將自己縮緊,才能稍微感到一點點溫暖。 她本以為自己成了棄子,這一身的病都是父親在懲罰自己,被再度關進漪瀾殿后,她以為會很快死掉,可事實確實她之前的病癥在慢慢好轉,那種即將油盡燈枯的感覺也在漸漸消失。只是在這個寂靜又陰森的宮殿待久了,她的四肢關節開始一陣陣的疼,尤其是最近刮起了北風,一日比一日的冷,她的關節每日都像被刀割一樣,那滋味簡直痛不欲生。 “母妃。”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正忍受痛苦的高真真神色一怔,猛的掀開頭頂的被子,朝著床邊的臨永夜看去,死灰般的眼睛有了光亮,她欣喜地說道:“夜兒,你來了,你是來接我出去的,對不對?” 臨永夜搖搖頭,愧疚地垂下頭,道:“母妃,對不起,我沒用,不能勸說皇祖父放您出去。” 高真真神情一滯,眼底的欣喜變成惱怒,罵道:“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到,我養你何用!” 臨永夜不安地揪著衣角,輕聲說道:“母妃,對不起,夜兒讓你失望了。” 高真真激動地從床上爬了下來,雙手緊緊地抓著臨永夜的手臂,道:“夜兒,你是世子,未來的皇太子,只要你肯求皇上,你好好求求皇上,他就會像上次一樣,放母妃出去。” 臨永夜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惶恐地說道:“我求了,我跪在地上乞求皇祖父饒了母妃,可皇祖父將我趕了出來,他說外祖父罪犯謀反,不殺了母妃,已是看在我的份上。” “罪犯謀反?”高真真怔怔地看著臨永夜,半晌后才回過神來,問道:“那你外祖父呢,你舅舅呢?” “圖謀造反,株連九族,若不是我是世子,恐怕也難逃一死。” “他們都……死了?”高真真下意識地松開臨永夜,怔怔地站在原地。 “都死了,高家所有人,三百零八口,全死了。” “都死了……都死了……” 高真真神情呆滯地呢喃著這三個字。 第132章 “母妃, 高家只剩下你還活著,我拼盡全力才救下了母妃。”臨永夜期待地看著高真真,就像小時候一樣, 他拼盡全力, 就是想從她嘴里得到一句夸贊。 “死了……都死了……哈哈,死了好, 死了好啊!”高真真突然大笑了起來,道:“父親, 你謀算了半生,甚至不惜毀掉女兒的幸福, 換來的卻是滿門抄斬, 你可曾想過有這么一日,哈哈,哈哈……” “母妃,外祖父不是皇祖父殺的。” 臨永夜淡淡地一句話,讓陷入癲狂的高真真回神, 她看向臨永夜, 問道:“不是皇上殺的?那是誰?” “外祖父在出使回來的路上,路過交城時,在客棧里被人暗殺。” “客棧里?那為何皇上會給高家按上謀反的罪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