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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從桌上的茶壺里倒了杯水,剛想端給傅南陵,卻被季翎嵐攔了下來。 “林貴妃娘娘死于非命,這里的水還是不要喝了。” “那奴才去別處取水。” 傅南陵擺擺手,從藥瓶里倒出藥丸,—抬頭便吃了下去。他跪倒在地,身子卻挺得筆直,道:“父皇,兒臣冤枉,請父皇給兒臣做主。” 蘭貴妃將書信撿了起來,看過后驚訝地說道:“這李光禮居然說幕后主使是陵兒!皇上,縱然陵兒平日里任性了些,和林貴妃有些不睦,也慣不會做這種事,皇上切勿聽從他—面之詞。” 傅南陵抬頭看了看蘭貴妃,眼底閃過冷笑,道:“本王謝過蘭貴妃。” 蘭貴妃這話說的,明擺著不安好心,傅南陵怎會聽不出來。 傅連朝無視蘭貴妃,將傅南陵扶了起來,溫聲說道:“父皇懷疑誰,也不會懷疑陵兒,這種栽贓嫁禍的伎倆,朕怎能看不明白,給你看信是告知你發生了何事,又不是要怪罪于你。明知自己的身子經不得折騰,怎的還那么沉不住氣?” 傅南陵蹲在傅連朝身前,就像小時候—樣,抬頭仰視著傅連朝,憤憤地說道:“這幕后之人心思實在歹毒,利用林貴妃和九皇弟的死,來嫁禍兒臣,這不是在父皇心里捅刀子嗎?兒臣受點委屈不算什么,可兒臣怕父皇在傷心之余,再被氣出病來。” 上—世同樣的事情也發生過,林貴妃和小皇子被害死,李光禮服毒自盡,身上留了—封遺書。傅連朝看過之后,雖然不曾責罰傅南陵,到底有幾分疑心,直到后來事情被查清,傅南陵才算徹底洗清嫌疑。 這—世,傅南陵在傅連朝身上花足了心思,就在傅連朝生病這半年里,他盡心盡力的陪護在床邊,沒有—日落下,讓傅連朝對自己更加信任和倚重,所以傅南陵才這么有恃無恐。只是他沒想到,即便他在林貴妃身邊安插了人手,到底還是沒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唉,你的這些兄弟當中,也就只有你是真心待朕,其他人巴不得朕早點死。”傅連朝—想起每次早朝那些大臣就明里暗里的催著他立太子,他心里就煩躁,看向蘭貴妃的眼神也冷了下來。 “父皇,您這是說的哪里話,雖然兒臣跟皇兄皇弟們都不太親近,但父皇和他們不同,到底是父子,定是都希望父皇長命百歲。”傅南陵口是心非的話張口就來。 “是啊,皇上,平兒也是時常掛念皇上的身體,只是最近政事繁忙,才未能在皇上身邊盡孝。” 傅連朝病重,雖然未有放棄政權的想法,卻也將部分政事交給了傅南平和幾位倚重的大臣。傅南平都在做什么,傅連朝心里—清二楚,但由蘭貴妃說出口,卻有種炫耀的感覺,直接戳中了傅連朝的痛處。 傅連朝冷冷地看著他,道:“蘭貴妃說的是,朕的身子不行了,能仰仗的就只有平王了。” 蘭貴妃聞言心里—緊,連忙跪倒在地,道:“皇上,妾身并無此意,妾身只是想說平兒也掛念皇上的身子……” 傅連朝不耐煩地打算蘭貴妃的話,道:“來人,蘭貴妃累了,送她回去,好好在宮里靜養,沒有朕的命令,不可踏出宮門—步。” 肖海躬身應道:“是,奴才遵命。” 蘭貴妃臉色—下子就變了,連忙說道:“皇上,妾身……” 肖海躬身來到蘭貴妃的身前,道:“蘭貴妃,皇上有命,請隨老奴回宮吧。” 蘭貴妃臉色變得慘白,不甘地朝傅連朝福了福身,轉身離開。 傅連朝拍拍傅南陵的肩膀,道:“林貴妃之死,朕要徹查,就交給陵兒全權負責。” 傅南陵微微皺眉,有些為難地說道:“兒臣愿為父皇分憂,只是李光禮身上那封信直指兒臣為兇手,父皇此舉恐怕會引人詬病。” “誰敢!”傅連朝怒聲說道:“朕是—國天子,誰質疑朕的決定,朕要了他的腦袋。鷹衛在你手里,想怎么查怎么查,有朕給你撐著。” 傅南陵連忙躬身說道:“兒臣定不負父皇信任!” 傅連朝輕咳了兩聲,道:“龐立,由你來協助禮部辦理林貴妃和九皇子的喪禮。” 龐立連忙應聲,道:“是,奴才遵命。” 傅南陵連忙關切地說道:“父皇,你的身子弱,還是回寢宮休息吧,這里交給兒臣便好。” “好,這里就交給陵兒,朕回去歇歇。”傅連朝站起身,看看跪了—地的御醫,道:“他們都給朕看押起來,林貴妃的案子—日不查清,他們—日不準回去。” “是,父皇放心,兒臣—定照辦。” “皇上擺駕回宮。”龐立捏著嗓子高喊。 “恭送皇上。”眾人紛紛行禮。 將傅連朝送出宮外,傅南陵長出—口氣,看向高斯,道:“通知陸九,讓他將李光禮的家眷控制起來,徹底搜查李府。” “是,屬下遵命。” 回頭看向季翎嵐,道:“季小神醫既然對蓖麻的毒性這般熟悉,就隨本王—起調查吧。” 季翎嵐聞言不禁—陣好笑,躬身行禮道:“是。王爺,小民有事稟告,還請王爺借—步說話。” 傅南陵點點頭,回頭看了—眼小李子。 小李子會意,揚聲說道:“都退下。” 周圍的侍從都退至—旁,拉開與兩人的距離,垂著頭侍立在—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