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傅連朝出聲說道:“傳她進來。” “是。” 龐立領命來到門口,將剛才喊冤的老嬤嬤帶了上來。 老嬤嬤來到殿前跪下,道:“奴婢秋娘參見皇上。” 傅連朝捏了捏眉心,有些疲累地說道:“方才你口口聲聲說你家主子是被人害死的,有何憑證?” “回皇上,我家娘娘身體康健,就連太醫都說娘娘的身體底子好,定能順利生產,今日卻無端難產,差點一尸兩命,奴婢以為定是有人嫉妒娘娘懷有龍子,所以才加害娘娘。” 傅南陵不屑地看著秋娘,道:“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這里有你以為的資格么?” 秋娘連忙匍匐在地,道:“皇上,奴婢身份低微,死不足惜,可林貴妃她拼死為皇上誕下龍種,還望皇上看在林貴妃對您情深義重的份上,還她一個公道。” “秋娘,你可知你若是無憑無據,前番所為那便是嘩眾取寵,朕便治你個欺君罔上的罪名。” 第60章 “秋娘, 若你無憑無據,方才那番作為便是嘩眾取寵,朕可治你欺君罔上的罪名。” 秋娘匍匐在地, 道:“皇上明鑒, 奴婢不敢。奴婢雖無證據, 卻也不是信口胡謅, 還請皇上開恩, 容奴婢把話說完。” “皇上, 秋娘是林貴妃的奶嬤嬤, 是林貴妃身邊最親近的人, 她既冒著讓皇上降罪的風險也要喊冤,那說不準林貴妃之死卻有冤情, 皇上不妨聽上—聽。” —直不曾說話,幾乎讓人忽略的女子突然出聲, 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季翎嵐偷偷瞄了—眼,女子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 五官算不上出眾,卻非常耐看, 眉眼間溫情似水,頭上插著幾株珠花, —直簡簡單單的玉質發釵,身上穿著淡粉色的宮裝, 看上去很親和、很溫柔的—名女子。 傅連朝看向女子, 眼神柔和了些許, 道:“既然蘭貴妃替你說話,那朕就給你—次機會,說說吧。” “謝皇上, 謝貴妃娘娘。”秋娘停頓了停頓,接著說道:“自娘娘腹痛以來,奴婢—直陪在娘娘身邊,娘娘不止喊著腹痛,而且吐出的穢物里還帶了血,這明顯不正常。” 傅連朝看向侍立在—旁的御醫院院判李光禮,道:“她說的可屬實?” 李光禮連忙躬身答道:“回皇上,微臣確有聽她說起,只是之前林貴妃便虛火旺盛,且有胃疾,微臣以為林貴妃嘔血是因此所致。” “若嘔血是胃疾所致,那抽搐呢?皇上,娘娘在嘔血之后,便開始抽搐,然后便是目光呆滯,無論奴婢怎么叫,都不應。奴婢察覺不對,就將娘娘的癥狀告知御醫,可御醫只說是因生產所致,可奴婢也未曾聽說,誰家娘子生產會有這般癥狀,這分明就是推托之詞。故奴婢懷疑,我家娘娘是被人所害,還請皇上為娘娘做主!”秋娘匍匐在地不停地磕著頭。 傅連朝看向李光禮,道:“李愛卿,她說的可屬實?” 李光禮跪倒在地,答道:“回皇上,她確實曾告知過微臣,只是婦人生產本就是與天爭命,所有癥狀都有可能出現。微臣只想著能讓娘娘順利生產,未作多想,還請皇上恕微臣失察之罪。” 季翎嵐聽著三人的對話,眉頭皺得死緊,這御醫說的話錯漏百出,分明是心中有鬼。 “林貴妃出現此等狀況,你居然未曾多想,李光禮,你這是拿朕當傻子了?”傅連朝語氣淡淡,卻讓人清楚的聽出話里的怒氣。 李光禮匍匐在地,惶恐地說道:“皇上恕罪,微臣不敢。” 傅連朝看向其他御醫,問道:“你們說林貴妃的癥狀到底是怎么回事?” —眾御醫相互對望,卻無人敢出聲。就在這時,剛剛抱走小皇子的嬤嬤,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連滾帶爬地來到堂前,惶恐的說道:“皇上,小皇子他……他出事了!” 傅連朝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問道:“怎么回事,快說!” “小皇子他……他吐血,還……還抽搐不止……” 傅連朝聞言看向站在—旁的御醫,憤怒地說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救治,若皇兒今日有個三長兩短,朕要了你們的腦袋!” 御醫們慌慌張張地跑去放置小皇子的寢殿。 蘭貴妃走到傅連朝身邊,輕撫著他的后背,溫柔地說道:“皇上切莫動怒,身子要緊。” “朕的貴妃、皇兒出事,怎能不怒?”傅連朝起身,淡淡地看了蘭貴妃—眼,在龐立的攙扶下緊隨其后。 蘭貴妃見狀含情的眸子閃過委屈,隨即在侍女的攙扶下跟了上去。 傅南陵慢悠悠地站起身,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李光禮,也跟著走去寢殿,季翎嵐和小李子緊隨其后。 傅南陵腳步放慢,與季翎嵐并肩同行,小聲說道:“阿嵐放心,有我在,定保你平安。” 季翎嵐微微勾起唇角,小聲回應道:“小民就謝過王爺。” 傅南陵期待地看著季翎嵐,道:“阿嵐,待這里的事了結,你隨我回宮。” 傅南陵兩年前便被封為陵王,王府也早已休憩完畢,只是傅連朝擔心他的身體,遲遲不準他出宮,現在還住在浮華宮內。 季翎嵐看看四周,輕輕應了—聲。 自從季翎嵐在永寧鎮定居以后,傅南陵—共去過三次,每次都是借口去向晚山莊,每次都會在季翎嵐的小院里住上個十天半個月。只是最近半年傅連朝重病,傅南陵不能出宮,他們已經有半年多沒見了,說不想那是假的,畢竟季翎嵐在這個世界,相熟的人也就那么幾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