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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陵小聲地呢喃道:“阿嵐,你定要安然無恙,否則……” 很快一日便匆匆而過,解剖室內的季翎嵐正和唐棠一起吃晚飯,突然門外傳來動靜,季翎嵐和唐棠都是一怔,同時看向門口。 唐棠慌張地說:“師傅,有人來了,我們怎么辦?” 季翎嵐一陣好笑,說:“別人既看不見我,又聽不到我說話,你慌什么?” 唐棠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訕訕地笑著說:“那什么,我給忘了。” 解剖室的門被推開,張輝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唐棠也在,神情一怔,隨即說:“唐棠,你還沒走啊,怎么在這里吃飯?” “我想再梳理梳理資料,看看有什么遺漏的線索。我和師傅之前就經常在這里吃飯,習慣了。張科,您怎么還沒下班?” 張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說:“你師傅的案子,我們都會盡力,你也別太為難自己。” 唐棠笑了笑,說:“嗯,我知道,謝謝張科。張科,您怎么還沒下班?” 張輝解釋說:“最近這解剖室的監控總出現問題,我過來看看。” 唐棠對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心知肚明,卻裝作不知情地說:“是啊,總有些時候處在故障狀態,好在沒耽誤我們什么事。張科,要不您上報一下,讓局里給我們換一套設備。”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還是先修一修吧,如果實在不行再上報。” 張輝搬了把椅子,檢查了一遍監控探頭,也沒發現什么異常,奇怪地說:“這看著也沒問題啊。” “我也看不出問題,要不找個專業的過來看看?” “明天吧,今天都下班了。”張輝從椅子上下來,說:“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 “好,張科慢走。” …… 鈴鈴鈴,鬧鐘響起,季翎嵐從睡夢中驚醒,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從解剖臺上坐起來,伸展了一下四肢,又檢查了一下身上的麻/醉噴霧,以及麻/醉針、手術刀,這才出了解剖室,再次回到梅園墻外的那棵桃樹下。 四周一片漆黑,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季翎嵐摸索著來到墻根底下,等待眼睛適應周圍的環境。 今夜沒有月亮,應該是因為陰天的緣故,唯一的光亮就是十幾米遠的地方,也就是梅園的院門口掛著的那盞燈籠。 待眼睛逐漸適應,季翎嵐便摸索著爬樹,在他想來,這都過去一天一夜,那人應該不會這么好的耐心。 吭哧吭哧爬上了樹,果然沒有發現任何人,季翎嵐看看一米遠的墻頭,身子一縱,便跳了上去,隨即穩住身子,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見附近沒人,他蹲著身子在圍墻上慢慢挪,挪到另一棵樹前,費勁巴拉的翻了過去。 院子里很安靜,正廳的屋檐下掛著兩個燈籠,季翎嵐躡手躡腳的靠近,來到臥房的窗前蹲了下來,心里泛起了嘀咕:這大晚上的翻墻頭、爬窗子,不說是古代,就是現代,也不像好人該干的。這劉夫人萬一把我當成了登徒子,該怎么辦? 季翎嵐完全忘了現在他的身子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待他看清自己的影子,猛地回神,不禁一陣好笑,沒再猶豫,在窗口輕輕敲了兩下。 等了一會兒,房間里沒有動靜,季翎嵐又敲了兩下,輕聲叫道:“劉夫人,劉夫人……” “誰?”房間里傳來一個女聲,語氣里帶著防備。 “劉夫人,我是李泰李大人派來的,冒死前來見劉夫人一面,有要事相詢,還請劉夫人屈尊見我一面。” 屋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亮起燈光,又過了一會兒,腳步聲響起,劉夫人來到窗前,罵道:“你堂堂男子,半夜三更,翻墻入室,企圖毀我清白,莫說見你,不送你見官,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季翎嵐被說的臉上一熱,慌忙說道:“夫人,劉府現下被重重把守,我能來此已是僥幸,還望夫人莫怪。” “這兩日府上搜索的賊人便是你?” “是。夫人,我有李大人的信物,只要您見了,便會相信我所言非虛。” “信物?是何信物?” “夫人,能否讓我進屋詳談,外面實在危險。” 劉夫人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到門口,我與你開門。” 季翎嵐聞言不禁松了口氣,快步來到門口。房門被打開一條縫隙,劉夫人探頭一看,見季翎嵐竟還是一名少年,神情一怔,隨即又皺起眉頭,一把將他拉了進去。 房門關上,季翎嵐躬身一禮,道:“阿嵐見過夫人。” 觀季翎嵐的模樣和舉止,劉夫人的防備心稍稍有些松懈,道:“信物呢?” 季翎嵐從袍袖中將密室的鑰匙拿了出來,遞到劉夫人面前,道:“夫人請看。” 劉夫人一眼便認出這是劉吉之物,眼眶有些發紅,道:“這物件怎會在你手上,真是李大人派你來的?” “這是李大人親手所贈。夫人,李大人讓我來取賬冊,您可知在何處?” 劉夫人收拾心情,上下打量季翎嵐,疑惑地問道:“劉府被重兵把守,你小小年紀有何能耐,李大人為何放心將這般重要的物件交與你手中?” “夫人,李大人當初雖從寧城逃脫,卻被高瑾的人重傷,是我救了李大人……”季翎嵐明白劉夫人的疑慮,便簡要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只說了京中已派人來寧城調查,唯獨隱去了來人是傅南陵的事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