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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高瑾真是該死!”雖然之前聽徐懷文提起過,但現在聽來,季翎嵐還是難平心中的憤怒。 “百姓但凡有反抗者,必遭毒打,打死勿論。下官去找布政司的人理論,也被打了出來。他們還揚言,若縣中百姓再胡攪蠻纏,便將那些陳米也一并收回。百姓擔心他們真的收回那些糧食,便偃旗息鼓。可那些糧食又能撐得了幾日,下官想著上書朝廷,將宏縣的事如實稟告,誰知上書竟被高瑾的人送回,威脅下官乖乖聽話,否則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下官表面答應,私下派人前往京都,卻還是被攔了下來。他們不僅殺了送信的人,還闖到下官家中,逼下官殺了妻子,吞下親子的rou……”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撲到我不敢置信,害,_(:з」∠)_ 第33章 “下官罪孽深重, 若不是為了還宏縣百姓一個公道,豈能茍活于世?。 毙鞈盐馁橘朐诘兀蠝I縱橫。 季翎嵐走到徐懷文近前, 蹲下身扶他起來, 道:“徐大人, 您起來說話?!?/br> 傅南陵嘆息一聲, 說道:“徐大人忍辱負重, 一心只為百姓, 是朝廷百官之表率, 縱有過錯也是被逼無奈, 情有可原,起來回話吧。” “不, 殿下,下官有罪, 且聽下官把話講完。” 徐懷文固執的跪在地上,季翎嵐拉也拉不動, 只能隨他。 徐懷文拉開衣袖,露出小臂, 暗沉的皮膚上滿是疤痕,有新傷, 也有舊傷,很明顯是用利器割傷的。 “這幾年, 他們為了控制下官, 總會讓下官殺害過往行商, 他們取其財,將尸骨埋進樹林深處那片墳地。下官一共殺害了十條無辜性命,每殺一人, 下官便會在手臂上割上一刀,這些都是下官所犯下的罪孽。下官所殺是誰,哪里人,作何營生,全記載在那本賬冊中?!毙鞈盐闹匦沦橘朐诘?,說道:“殿下,下官有罪,且罪不可恕,死后定下地獄,以贖下官之罪。唯有一個心愿,便是讓當年之事大白于天下,還宏縣枉死百姓一個公道,望殿下成全!” 季翎嵐聽得心里不是滋味,無論出于什么理由,徐懷文都是殺了人,殺了十條無辜的性命,就是毀了十個家庭??伤`背良心,甘愿滿身罪孽所要守護的,又是可以還數萬枉死百姓的真相,季翎嵐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 傅南陵神色肅穆,鄭重地說道:“徐大人放心,本殿必定還宏縣百姓一個公道,高瑾等人的命,本殿收了?!?/br> “多謝殿下!”徐懷文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嘴角勾起如釋重負的微笑。 傅南陵起身,走到徐懷文身邊,彎腰去扶,道:“徐大人起身吧。” 徐懷文連忙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道:“多謝殿下。下官身上污穢,莫要臟了殿下的衣服?!?/br> 傅南陵笑了笑,道:“殺了那些私衛,雖然現下無憂,卻也暴露了我們的行蹤,恐高瑾會加派人手,控制寧城州縣,我們該如何將證據送出,現下成了難題。” 徐懷文連忙說道:“殿下,這些私衛每三日回寧城稟報一次,今日殿下能順利進村,也是因為曹剛帶著心腹去了寧城,再去要三日之后,殿下有三日的時間出遼遠,趕往京都?!?/br> 季翎嵐苦笑著說道:“徐大人有所不知,現下回京都的路皆被高瑾埋下了伏兵,只要有可疑之人前往京都,便會被截殺,現下寧城還要安全些。” 徐懷文擔憂地問道:“怎會如此?難道殿下的行蹤已然泄露?” 傅南陵三言兩語將寧城發生的事講了一遍,道:“布政司參議劉吉被殺,提刑司僉事李恒也未曾幸免,唯有李泰保住了性命,我們之所以來此暗查,便是因為李泰是被阿嵐所救。” “沒想到寧城居然發生此等大事,原來不止下官一人在堅守,好,好?。 毙鞈盐木拖袷钦业搅酥喊?,臉上再次露出笑容。 傅南陵看向高斯,道:“把曹剛帶過來。” “是,主子?!备咚箤⒉軇倧恼苛嗔诉^來,‘砰’的一聲扔在了地上,曹剛的嘴被堵上了,只能發出一聲悶哼,眼底被恐懼占滿,卻又被他掩藏在兇狠之下,典型的色厲內荏。 高斯隨手將他嘴里的破布拿了出來,警告的踢了他一腳,隨即躬身說道:“主子,人已帶到?!?/br> 嘴巴一經解放,曹剛便兇狠的威脅道:“你們是誰?可知我是高大人手下,快快與我松綁,否則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高斯二話不說,上前又是一腳,正踢中曹剛的胸口,踢得曹剛佝僂起身子,竟‘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看著曹剛,傅南陵發出一聲冷笑,道:“算了,這種蠢貨,我也沒了審問的興致。徐大人,高斯,這人就交給你們了?!?/br> 傅南陵知道季翎嵐不喜血腥,而對這種表面硬漢,其實心里十分怕死的人,不用點手段,他又不會說,與其讓季翎嵐面前毀了之前的形象,還不如來個眼不見為凈,反正高斯定能給他個滿意的答復。 “是,主子?!?/br> 高斯自然唯命是從,再度拎起曹剛朝門外走去,徐懷文見狀也跟著躬身告退,擁擠的房間頓時空了出來。 季翎嵐向來敏銳,自然明白傅南陵這么做的原因,既窩心又無奈,道:“阿陵,在大是大非上,我分得清輕重,不必如此?!?/br> 傅南陵指了指自己的臉色,委屈地說道:“難道阿嵐沒注意到,我現下已是在強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