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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做了七八樣,就算再加上兩個人也絕對吃不完,季翎嵐看著剩下的食物,問道:“阿陵,這吃不完的食物會怎么辦?” 傅南陵一怔,隨即說道:“吃不完的食物會賞給下人,阿嵐,是擔心浪費嗎?” 季翎嵐點點頭,道:“雖然這兩年年景不錯,但百姓能吃上頓飽飯,著實不易,還是節儉一些的好。” “阿嵐就是心善。那以后阿嵐想吃什么,我就吩咐廚房做什么,這樣就不會浪費。” “我不挑食,吃什么還是阿陵來定吧。”季翎嵐轉移話題道:“阿陵,我們接下來要如何做,是直接去找都司的張大人嗎?” “張漢臣的態度如何,我們無法斷定,自然不能主動上門。” “阿陵說的是。”季翎嵐微微皺眉,說道:“既然不能送上門,那就想辦法把張大人釣出來,只有主動權在我們手中,才能多幾分把握。” 傅南陵看著季翎嵐,眼底浮現笑意,道:“那依阿嵐所見,我們該如何‘釣’?” 季翎嵐沉吟了一會兒,道:“就像阿陵說的,張大人能在高瑾的眼皮子底下,坐穩了都指揮使的位置,肯定有他的一套為官之道。對于高瑾的事,他不能說完全不知情,還有劉吉的死,李泰的失蹤,同樣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我們可以利用李泰將他引出來。若是他應約而來,沒帶任何人,就說明他可信。若是他帶了人過來,就說明他已經和高瑾有所勾結,那我們便要重新調整計劃。” “阿嵐,你這腦袋怎么長的,為何這般聰明?我怎的就想不到呢?”傅南陵絲毫不掩飾眼底的崇拜,看的季翎嵐臉上一熱。 “若是阿陵也覺得可行,那我們便這么定下。”季翎嵐突然皺眉,道:“只是我們該如何讓張大人相信約他的就是李泰呢?” “書信,偽造李泰的筆記,寫封信給張大人。阿嵐,你覺得這主意如何?”傅南陵期待的看著季翎嵐,分明就是個求夸贊的孩子模樣。 “好是好,只是我們沒有李大人的信件,就算能模仿,也沒有模板。” “無礙,讓劉曦去一趟劉府,不就有了嗎?” 想想劉曦飛檐走壁的本事,季翎嵐點點頭,道:“確實可行,只是誰會模仿?” “小李子入宮前,家里曾以仿造為生,多少繼承了些這方面的手藝,應該難不倒他。” “小李子居然還會這門技藝,那他為何……”季翎嵐有些想不通。 “就是因為這門手藝,他們家才招來殺身之禍。” 季翎嵐下意識地皺眉,道:“這是為何?” 傅南陵喝了口水,解釋道:“昭明十五年,紀王叔想要造反,命人到處尋訪能人巧匠,仿造先皇遺詔,而小李子的父親李堂當時在他們那個行當,手藝是一頂一的好,做出來的書畫可以假亂真,所以他便成了紀王叔極力要籠絡的對象。” 見傅南陵停下,季翎嵐出聲問道:“后來呢?” “李堂是個明白人,加之紀王叔殘暴的名聲在外,自然不肯為其賣命。可他也明白,既得知了紀王叔的計劃,若是不加入,那便只有死路一條,他在想辦法保住了小李子后,便自殺了。” “那李家其他人呢?” “都死了,一家上下十五口,一把火付之一炬。” “這紀王也太殘暴了!”季翎嵐眉頭緊皺,接著問道:“小李子既然已經保住性命,為何還要進宮,他這般做,李家豈不是后繼無人?” “一次出宮,我偶遇了小李子,他一身是傷,奄奄一息的倒在路邊,正巧擋住了馬車的去路。我下車看了看,本不想管,卻被他抓住了褲腿,死也不撒手,無奈之下,便把他帶去了向晚別院。他得知我的身份,便求我為他做主,將紀王叔想要如何造反,對我和盤托出。事關重大,我連忙回宮,將此事告知父皇。后來,在父皇的暗查下,得知小李子所言屬實,便下旨捉拿紀王叔。紀王叔帶著親衛抵死相抗,最后死在亂箭之下。大仇得報,小李子為了報恩,便主動凈了身,來我宮里伺候,據今已有六載。” “原來是這樣,小李子真是重情重義,只是可惜了。” 傅南陵看著季翎嵐,眼底是從未有過的認真,道:“阿嵐,在你心中傳宗接代當真那么重要么?” 季翎嵐一怔,隨即說道:“倒也不是,只是覺得李堂費盡心機保存下來的血脈,就這樣斷送了,有些可惜。” “那若是阿嵐以后娶了妻,卻不能生子,你會休妻么?” “自然不會。既然已經決定娶妻,那便是真的愛她,即便不能生子,這份愛也不會消逝,只當我與孩子無緣。況且,若是真的喜歡孩子,便收養一個,也是一樣。” 傅南陵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笑意,道:“阿嵐,將來誰若能嫁與你,那便真是福氣!” “不說這個。我來收拾一下,你去廳堂坐著?” “阿嵐,這些就留給他們做,不然主子不使喚,他們便不心安。”不待季翎嵐說話,傅南陵揚聲叫道:“來人。” 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推開,小李子率先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兩個侍從。 “主子、公子,請移步廳堂用茶。” 傅南陵拉著季翎嵐站起身,道:“阿嵐走吧。” 季翎嵐一陣無奈,倒也沒多說什么,任他拉著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