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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車……” 李恒眼神一冷,訓斥道:“瞎了你的狗眼!陸大人乃是御前侍衛統領,皇上面前的紅人,怎能懷疑?放行!” 提刑司的人相互看看,讓開了出路。 陸九看向季翎嵐,不悅地說道:“還不上車,磨蹭什么?” 季翎嵐連忙應聲,道:“是,大人。” 季翎嵐手腳利落的爬上馬車,坐在車轅上去拉韁繩,誰知陸九也坐了下來,將韁繩奪了過去,道:“磨磨蹭蹭,坐穩了。” 陸九一抖韁繩,馬車便平穩的走了起來,越走速度越快,卻不怎么感覺顛簸。季翎嵐不禁感慨,這就是有‘駕照’和‘沒駕照’的區別。 走出二里地,季翎嵐這才忍不住掀開車簾往里看了看。見男人正好端端的在里面躺著,不禁松了口氣,廢了這么大勁兒,如果男人死了,那他得多虧啊。 察覺到季翎嵐的動作,陸九淡淡地說道:“在逃案犯你都敢私藏,就不怕掉腦袋嗎?” “我救他時,并不知他的身份,也算不知者不罪吧。”季翎嵐心虛的笑了笑,他差點忘了身邊這位也是個官差。 陸九挑挑眉,道:“即便一開始不知,那剛才也應該知曉,為何不將他交給官差?” “相對里面躺著的,我總覺得騎在馬上的那位李大人才不像好人。”季翎嵐倒不是以貌取人,只是在面對李恒的時候,他眼底的冷漠,讓季翎嵐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以貌取人?”陸九嘴角微微上揚,眼底閃過笑意,道:“你可知‘衣冠禽獸’一詞何解?” 季翎嵐瞅了瞅嘴角,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陸大人,你為何相助與我,是否也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 “蹊蹺?有何蹊蹺?你又怎知我在幫你?說不定我與車上那人是同伙,現下正想著怎么殺你滅口。”陸九淡淡的看了季翎嵐一眼。 季翎嵐神情一滯,隨即勉強的笑了笑,道:“大人,您別開玩笑,我膽小,經不得嚇。” 季翎嵐心里思量著,手指忍不住摸了摸袖口的手術刀,即便不是對手,也不能連掙扎也不掙扎。 “知道怕了?若不是我來的及時,你現在怎會還有命在。” 季翎嵐從陸九身上感覺不到危險,總覺得他不會傷害自己,可又搞不清這感覺是從何而來。 “大人,我們可曾見過,你為何要幫我?”季翎嵐問出心中疑惑。 “看你順眼,這個理由如何?”陸九說完,自己先愣住了,不知怎的,他和季翎嵐相處倍感輕松,更沒想到的是平時不茍言笑的他,竟也有開玩笑的時候。 季翎嵐抽了抽嘴角,心想這男人還真是把他當成了小孩子來哄。 “大人說什么便是什么,小的不敢不信。”問不出實話,季翎嵐索性不再問,反正他能隨時進入解剖室,這人想滅口也沒那么容易,所以他決定靜觀其變。 “你想知道個中緣由,也并非不可,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季翎嵐看看陸九,果斷拒絕道:“大人,我年齡雖小,卻也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實在不敢勞煩大人。” 陸九的神情一僵,顯然沒想到季翎嵐會這么說,隨即又覺一陣好笑,道:“你這時想抽身,是否晚了些?你我現在可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季翎嵐眉頭緊皺,轉頭看向車后,道:“大人的意思是他們對我們產生了懷疑,不會善罷甘休?” 陸九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若他們當真是官差,你這般作為,大概會作為同犯,押解回遼遠提刑司。” “大人是說他們不是官差?”季翎嵐瞬間抓住了陸九話里的重點。 “你有看到他們的身份牌嗎?”陸九眼底浮現笑意,道:“看著挺聰明的,怎的這般容易輕信于人?遼遠提刑司距離京都最近,其僉事確實有個叫李恒的,我曾有過一面之緣,不是此人。” “那剛才……”季翎嵐反應過來,道:“他們八人,我們只有兩人,若真打起來,那豈不是沒命?真是好險!” 陸九輕笑,道:“兩人?你能打,還是里面那個能打?” 季翎嵐看看自己的身板,再想想對方手中的鋼刀,訕訕地笑了笑,道:“大人,您說我們該怎么辦?” “改道,回京。” “回京?不可!”季翎嵐下意識拒絕。 陸九微微皺眉,問道:“為何不可?” 好不容易甩掉監視的人,現在回京豈不是自投羅網,可車里的人又半死不活,身后還跟著一群惡鬼等著索命,季翎嵐真的一個頭兩個大。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后悔救了人,不是圣父心發作,只是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已經刻在了骨子里。如果沒有好的品質,也做不成一個合格的法醫。 “現在回京,不正好碰上他們,我不會打,他半死不活,只靠大人怎么可能打得過他們。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隱藏起來,等他醒來了解清楚到底發生何事,再做打算不遲。” 陸九看了一眼季翎嵐,沉默了一會兒,道:“也好。一路向南,距離這里20里有座席柳山,山上有個寨子,寨主與我有些交情,我們就去那里暫避。” “寨主?土匪?”季翎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陸九,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官匪勾結。 季翎嵐眼底的情緒變化,讓陸九不由一陣好笑,道:“一不小心xiele密,你說我是否該殺人滅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