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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翎嵐一怔,連忙解釋道:“公子,那日所行所為皆是為了救你,并無他意,公子莫要誤會。” “娘親說那般……那般所為只有夫妻之間方可,你我已有夫妻之實……” “公子!” 季翎嵐連忙打斷傅南陵的話,好家伙,這‘夫妻之實’都出來了,他要再不打斷,這孩子指不定說出什么驚人之語,那他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公子,那日所行之舉,確實只為救人,且我們皆為男子,又怎會有夫妻一說?夫人所說,是指男女之間,并非我等。公子若是不信,可問一問李公子?!?/br> “阿嵐,此等私密之事,我如何問的出口?” “那你還問你媽?”季翎嵐忍不住在心里腹誹。 “公子,一切皆是誤會,那日之事我與公子已然兩清,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公子若無其他吩咐,那阿嵐便去忙了?!?/br> 季翎嵐邊走,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果然封建思想害死人,這都怎么教育的孩子。 傅南陵心里一揪,呢喃道:“兩清?怎么可能兩清?” 季翎嵐往前走了一陣,才想起沒有李旺,自己根本不認路,剛想往回走,就見傅南陵一直跟在身后,眼睛看著季翎嵐,眼底滿是失落,一副想要靠近又不敢的模樣,就像被遺棄的寵物狗。 季翎嵐愣了愣,心里有些不忍,但想到傅南陵的身份,他又生生頓住了步子,狠狠心繼續往前走,想著這么大的別院,總會遇到個下人,可走了半天,也不見半個人影。 季翎嵐身上有傷,本就虛弱,這里的路又是彎彎繞繞,走了這么久,已經累出了汗,他拿出帕子擦了擦,打算去旁邊的游廊歇一歇。 季翎嵐剛坐下,傅南陵便跟了上去,在距離他不遠的位置坐了下來。季翎嵐看他額角帶汗,臉色更顯蒼白,呼吸急促,唇色有些發紫,不禁皺緊了眉頭,連忙走上前,問道:“公子可是有心疾?” 傅南陵眼中閃過詫異,道:“阿嵐怎知我有心疾?” 季翎嵐不答反問:“公子可有帶藥?” “帶了?!备的狭陱囊滦淅锾统鲆粋€白色瓷瓶,倒出一顆褐色的藥丸。 季翎嵐看了看藥丸,應是草藥煉制而成,單看看不出成分,但他心里清楚,這種病人隨身帶的藥,應該是長期服用的,倒是不用擔心,道:“公子快吃了吧,以免心疾發作?!?/br> “阿嵐關心我。”傅南陵狹長的丹鳳眼瞇起,笑的很開心。 想什么都寫在臉上,季翎嵐有些好奇,傅南陵是怎么在大戶人家生存的,除非他在家里很受寵,養成了這天真的性子。 “這里沒有水,公子可是吃不下?” “吃得下。”傅南陵說著便吞下了藥丸,那么難聞的藥丸,他臉上甚至連個表情都沒變過。 季翎嵐見狀心里不禁生出憐憫,只有常年泡在藥罐子里的人,才能做到吃藥如喝水,完全面不改色。 “公子可知廚房在哪個方向?” 傅南陵搖搖頭,道:“我從未去過?!?/br> 季翎嵐看了看天色,微微皺眉,道:“那公子可知為何這院中連個侍從也沒有?” “這別院本是表哥為了躲清閑建的,平時侍從本就不多,或許都在忙吧?!备的狭暧行M愧地說道:“都怪我,剛才便不該將阿旺趕走,阿嵐對不住,耽誤你正事?!?/br> 躲在暗處的侍衛、被敢走的侍從、提心吊膽的李旺、還在等飯菜上桌的李向晚…… “公子言重,怎能怪你?是我平日里懶惰,沒出過院子,對這里不熟悉。只是按說我們方才也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就算再大的院子也該走出去了,為何這附近除了游廊還是游廊,連個院子都沒見到?”季翎嵐問出心中疑惑。 “阿嵐,我們應是走進了迷陣,表哥平日最喜研究奇門八卦之術,這別院的花園也是按照奇門八卦所建,若是不懂之人進入,很難走出去。”傅南陵有些赧然地說道:“表哥教過我,只是我對這個一竅不通,所以……” “迷陣?”季翎嵐看看四周的花草樹木,頓時恍然大悟,他還奇怪為什么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原來是走進了迷宮,這周圍的花草樹木,以及迂回婉轉的游廊,都是迷宮的一部分。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面對奇門八卦這種玄學,季翎嵐這個知識分子也只能自認是文盲。 “只能等他們來尋?!彼剖巧录爵釐共荒蜔?,傅南陵馬上加了句,道:“應不會太久。” 季翎嵐一陣無奈,只得重新坐了下來,道:“也只能如此了?!?/br> “聽表哥說阿嵐父母早亡,家中可還有親人?” “應是沒了,即便有,我也識不得。”在原身的記憶里,他從小就被定了娃娃親,女方似在宛城,是他父親的故交。 “阿嵐不必傷懷,以后我們便是至親?!?/br> 眼看著傅南陵蒼白的臉上浮現紅暈,季翎嵐一怔,隨即無奈地說道:“公子,阿嵐與公子云泥之別,以后這話可說不得?!?/br> 季翎嵐心里無奈腹誹:這孩子怎么這么死心眼,小古板! “阿嵐,娘親說……” “公子,你誤解夫人的意思了,也誤解當時我之所行,若是當時換成旁人,或幼童,或女子,或老人,我亦會如此之做,并無輕薄之意?!奔爵釐乖趺凑f怎么別扭,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會和一個十四五歲的熊孩子說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