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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沉默地走到A03號患者身邊,她的身上蓋著一層白布,手邊放著一包餅干。事情發生得太過突兀,讓立秋不得不懷疑他們的入侵跟自己剛才的審問有沒有關系,難道是自己的審問觸發了什么奇怪禁制嗎? 轉念一想,這種有組織的行動是需要準備時間的。他們或許早就決定在這個時間點進行襲擊,只是自己正巧在襲擊之前,先將信息給問了出來。 但他依然有些難過。 一名剛同他交流過的活生生的人,現在蒙著白布躺在他面前。這件事讓他無比清醒地意識到:這是一個沒有生命之泉的世界。 逢所長指揮員工保存好女性患者的尸體,等待法醫前來檢查。 入侵者們也被集中到一起,簡單止了血。逢何挑了三人,帶下去做簡單審訊,其余人則全部被打暈綁好,等著治安官們過來接手。維安局接到消息,唉聲嘆氣,他們前腳才將三名患者接走,這會兒又要派人來押這一群星際傭兵。 席丹作為看守病房區的主力有些愧疚。 “抱歉,這是我的疏忽。” 逢何搖了搖頭:“不,跟你沒有關系,這種手段很難防住,就算他們不來,毒素遲早也會爆發。不過你猜他們是怎么進來的?” “跟辭退的員工有關?” “沒錯,那名員工是個釘子,門衛忘記他是離職員工,給他開了門。”逢所長嘆了一口氣。他甚至提前給門衛打過預防針,要他們特別記住離職員工都有什么人。 上任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已經重設監管所的規章制度、重整工作模式,就連人員都清理了一遍。但還不夠,現在連員工們的技能素養居然也得親手培養一番,手把手教做事,這讓曾經習慣了精英下屬的逢所長即使過了兩個月也難以適應。 基地內部很快整頓完畢,下屬又將基地周圍搜查一圈,押來一名一直晃蕩在附近、身份存疑的人。 這名青年衣著老舊,鼻梁上戴著一副黑色細邊眼鏡,頭發稍長,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打理過,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郁。 他被抓到逢何跟前,臉上依然保持鎮定:“我在找我弟弟,剛才和他走散了。你們監管所什么意思,為什么抓我?” 晏文斌用余光打量著附近,大概猜到了監管所正遇到的事情,心嘆一聲,有些郁悶。 時機不對,運氣太差。現在只能捂好自己的身份,先擺脫嫌疑、找借口離開再說。 “光腦身份證明。”逢何心情不好,瞥他一眼,直接了當地說道。 員工松開一只手,晏文斌調出光腦上的身份證明。證明上的照片與他的模樣并無二致,名字欄上赫然寫著“吳九”二字。 “吳九”說道:“我弟弟今年七歲,如果沒什么事的話能放了我嗎?我擔心他一個人在街上遇到危險。” 押著他的員工說道:“你確定?需不需要把街上的監控錄像調出來,幫你‘找弟弟’?” 晏文斌沒有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說:“我又不是患者,你們監管所無權隨意抓人。” 還沒等到回應,他見到一個白色耳罩從監管所所長的背后探出頭來。 立秋看著晏文斌身周五顏六色的光暈,身上散發出患者才有的盛宴香味,一時無語。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七夕快樂!么么! 第36章 立秋偷偷拉了拉逢何的衣角。 身著褐色大衣的男人疑惑地回頭,只見立秋偷偷對他招著手。他稍稍彎下身子,側過耳。 “怎么了?” 立秋五指并攏,遮著唇形,在他耳邊悄聲說道:“是患者。” 溫熱的呵氣輕撓耳邊,少年獨有的干凈嗓音像是夏日冰沙,輕易撲滅心頭所有的煩躁。 輕輕摩挲指腹,逢何將注意力拉回當下的問題。 “紫色的?”他低聲問道。 “不是,普通患者。” 晏文斌見二人悄聲交談,皺起眉頭。 難道他暴露了? 不,不可能。他的身份證明沒有什么問題,還特意選擇精神力剛暴走之后的日子,這幾天的精神狀態是最穩定的,他們不可能通過rou眼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難道這里藏有什么測定精神力的裝置?有可能,畢竟是在監管所內部。但如果他們確定了自己的身份,為什么不直接將自己拿下? 他將注意力集中到悄聲講話的兩人身上。 那名褐色大衣的男人應該就是海城所長,相貌跟他在監管所官網上見到的照片差別不大。但旁邊那小個子是什么人?白色大衣,白色耳罩,沒穿監管所制服,反倒與海城所長身上衣服相似。他難道看出了自己什么問題嗎? 晏文斌猜不出來,但他想起自己冒著巨大風險來到監管所的目標——論壇帖子中曾提到過的“立大師”。 他在心里大概描繪出對方的樣子。能被稱作大師的,應該至少也三四十了吧。第一個帖子曾提到他“可愛”,或許是長得比較年輕? 目光掃視四周,沒有一人能夠符合。 就在晏文斌猜測“立大師”身份時,逢所長與他邊上那名陌生少年結束了交流。 來了。 晏文斌心下一緊,就見海城所長走上前來,一手插著口袋,另一只手指滑動光腦,調出他的身份條碼。 逢何用自己的光腦掃描條碼,屏幕上出現一行綠色大字:通過核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