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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羽松了一口氣,宛如卸下了心中的重擔(dān)般微微一笑, 與渡塵仙尊告辭后便往回走。 拐過轉(zhuǎn)角又走了兩步,林重羽便看見了等在原地的師尊。 公孫陵的長發(fā)被綁成高高的一束, 樹葉從他旁邊飛過, 有一片落在了他的發(fā)冠之上也沒有察覺。 林重羽一笑, 快步走了過去, 將那片落在師尊頭上的樹葉捏在指間。 “想什么呢?” “在想……”公孫陵墨眉斜飛入鬢,低垂著眉眼, 看起來十分低落, “哥哥說好的馬上就回,結(jié)果讓我等了好久呢。” 林重羽被這一聲哥哥喊得心尖發(fā)顫, 像是有融融的春風(fēng)吹著蒲公英從心頭拂過。 “對不起啦。”林重羽張開雙臂上前去抱了抱師尊, “回去給你煮酒吃。” 公孫陵掀起眼瞼,入眼便是林重羽的耳朵和鬢發(fā),許是方才走得急了,垂落的鬢發(fā)往后飛, 有幾根歪歪的搭在耳朵上。 山中寂靜,遠處的喧鬧聲被隔絕在了叢叢林木里。 公孫陵將他那幾根不聽話的頭發(fā)理順。 因為這個偶爾劃過耳朵的動作, 林重羽身子明顯隨之僵硬起來。 公孫陵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倒不想吃酒,想吃個別的,不知哥哥肯不肯。” 這哥哥長哥哥短的, 林重羽哪有不肯, 自是應(yīng)“好”。 一聲好才落下, 林重羽的耳朵就被咬住了,緊跟著就是令人脊背發(fā)麻的啃咬舔舐,林重羽頭腦霎時一片空白,只余左耳上那一點感知清楚地傳進了他的腦中,繼而又傳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令他渾身骨骼都在細密顫抖。 公孫陵變幻這個少年身高與林重羽差不多,此時卻因為林重羽微傾了身體將重量都依托于他而顯出一點身高差。 公孫陵托著林重羽的腰身,抱穩(wěn)了他。待林重羽眼睛半迷離的時候,公孫陵好心放開他,在他耳邊低聲問:“哥哥,可以嗎?” 林重羽腦中一團漿糊,猶記得這里還是樹蕙峰,連忙搖頭:“不可以!” 公孫陵放開他,抿著唇嘴角略微往下。 不知是不是變了個少年模樣的緣故,公孫陵這一乖巧起來,就格外戳人。 林重羽勉強站穩(wěn),瞧見他的表情不免有點心疼,又想起自己從前沒心沒肺的對他不夠好,后來自己又死了讓他一個人過了十多年。 腦中浮現(xiàn)出公孫陵坐在空寂孤冷的冷蕪殿中場景,林重羽頓時就繳械投降了,什么原則底線都顧不上了。 “可……以的。”林重羽心軟沒立場,耳尖紅通通的,左手拽著公孫陵的袖子,低著頭看旁邊。 “你、你來吧。” 公孫陵揚眉,語氣似乎有些惡劣:“這里也可以?” 林重羽耳朵更紅了,像是沁上了一層胭脂。他閉上眼睛,不管不顧道:“你若想……就……可以。” 公孫陵看著他沉默不語,眼中似乎潛藏著暗涌,又似乎攜著繾綣春風(fēng)。 良久。 他輕嘆一聲。 太乖了,又有點傻,卻又讓人的心在瞬間軟化。 公孫陵重新將林重羽拉進懷中。 林重羽條件反射的,在公孫陵拉上他的手時,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公孫陵不知不覺間變回了本體,肩膀?qū)掗熥阋詫⒘种赜鹜耆{入懷中。 他抬手撫摸了一下林重羽的后背,安撫道:“這么乖。我怎么舍得在這里辱你。” 林重羽緊繃的心神放松下來,將自己更多的縮進師尊懷里,夕陽墜落,最后一絲紅光也消失。 暮色四合,閉眼又睜眼的剎那,林重羽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回了冷蕪殿。 殿中燭火搖曳,微光朦朧。林重羽衣著滑落,一身雪白細膩在男人的臂膀和錦袍中,若隱若現(xiàn)。 及至天光又亮,燭淚垂盡。林重羽軟身橫在榻間,墨發(fā)披下,散亂地遮住了大半的身體。 公孫陵靠近他,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眼角,觸感濕潤微涼,是殘余的淚漬。 “有不舒服嗎?”公孫陵將他撈進懷中,低頭吻了吻他的眼睛。 一吻落下,林重羽眼睫輕顫,緩緩搖頭。一夜過去,林重羽頭發(fā)全亂了。毛絨絨的腦袋公孫陵懷中胡亂拱著,公孫陵便抬手在他頭上輕輕揉了揉。 “睡一會?” 林重羽又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鼻尖蹭了蹭師尊胸膛上柔軟的衣服布料。在令人安心的懷中,沒一會就睡了。 一覺安眠無夢。 自從他與林三的身體分開之后,他便再沒有做過奇怪的夢。 醒來時,已是正午。幽骨草的問題解決后,林重羽是決心要好好修煉的。但是每次都因為各種問題,而耽擱了修煉時間。 這清晨乃是一天之中靈氣最濃郁的時候,也是修士們修煉的最佳時機,多少修真門派的弟子在清晨被師兄師姐抓著盯著勤修苦練,林重羽卻是一覺睡過去了。 他沒有同門師兄弟,唯一的師尊現(xiàn)在…… 抱著他,哄著他,還親了親他。 就是有師兄弟,大約也沒人敢同尊主搶人。 林重羽嘆了一口氣,暗道這么咸魚真的好嗎? 他將臉埋進師尊懷里,頗有點愧疚難安的模樣。 “師尊。”他的聲音從師尊的懷中悶悶傳出,“你變了。” 公孫陵聞言捏了一下他的后頸,無奈道:“又在胡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