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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嘴唇間嘗到了糕點的味道。 你舍不得毀了他。 第13章 30 茂王從你的話語中嗅出不同尋常的味道,顯見是怕了。 他的勢力和膽氣,都尚且不足以同你硬碰硬。接連幾天都便衣前來拜謁,被你拒而不見,竟在門口一等就是一整天,人都被曬黑了許多。 倒也不是沒有好處。 江疑怕你被這謙卑長者的做派打動,接連幾日都找借口,寸步不離地跟著你。 每每有人進門稟告茂王如何,他便讓人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打扇遮陽喂水添冰,非要讓對方妥妥帖帖地來,舒舒服服地走。 不肯讓這苦rou計有分毫成效。 你見他這般不動聲色的算計落在別人身上,竟倒看出些有趣來,連嘲笑也帶著輕快:“丞相實在是滴水不漏,竟不肯讓朕的皇叔有半點活路。” 他道:“卑不謀尊,疏不間親,圣上同茂王血脈相連,臣不得不小心行事?!?/br> 他這樣恭謹地說著,卻又在你練的字上頭圈了一圈,毫不客氣地問:“圣上練了三天了,怎么分毫長進沒有?” 你被他問得啞然:你根本瞧不出書法的妙處,就算是名家大師在你眼里也不過就是一團墨跡,至于江疑那被吹捧到天上去的一手行書,你瞧著也就是端正了些。 他要你練字,你也只當是為了讓你分神的借口,隨口應了陪他玩玩罷了。 誰知道他竟連這種事也認真。 他放下手里的公文,踱步到你身側,道:“你寫,我瞧著。” 你有意戲弄他,故意寫那市井間下流粗俗,穢亂不堪的艷詞:你看書就頭疼,這玩意倒是記得飛快。 他卻偏著頭,瞧了好一會兒,忽得握住了你的手。 你的心里頭突地一跳。 31 他的手溫熱白皙,不像是你觸碰過的那些柔弱無骨的細嫩素手,反而修長有力,認真擺弄著你握筆的姿勢。 他的聲音輕而緩:“雖說執筆無定法,但如你這般施力,定然是難運筆的。” 他握著你的手,將那手艷詞又往下續了半闕。字跡飄逸清雅,竟叫你頭一次瞧出那些筆畫的美來了。 只是配著上半闕的狗爬字,還有那艷詞的粗野內容,莫名叫你心猿意馬,竟想起上次在茂王宴后的那個吻來了。 你頭一次那樣親吻他。 唇齒間是糯米糕點淡淡的香,而他的睫毛一直在顫,手彌留在你的腰間,不知是該摟緊你,還是推開你,最終也只是攥緊了你衣袍的一角。 宮人來換宴席,你才后知后覺地停下親吻,唇舌分離時,氣氛都帶著前所未有的焦灼和曖昧。 你走了神,便記不得他教了什么。 他松開了你的手,你再寫,又不自覺回了原來的狗爬字。 他皺眉道:“太傅之前是怎么教你的?怎么學得亂七八糟的?!?/br> 你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又搖了搖頭:“太傅溫和仁善,人又健忘,自然管束不住你?!?/br> 他說的是你老師,如今越發記不住事兒,出門遛個彎都能把自己遛沒了影,被你封了太傅在家榮養。 說來也有些奇妙,自打這一班新的臣子入京,江疑跟那幫土匪臣子都不大對付,偏偏跟你的老師頗為投緣——沒準兒比對你還要親切的多。 你嘲笑他:“丞相做老師怕不是上癮了?!?/br> 他看著你那狗爬字,皺眉道:“顧清川可比你好教多了。” “他若寫你這個樣子,已經要吃戒尺了?!?/br> 他說的是顧瑢留下那個兒子。 你竟真伸出手去,挑釁似的似笑非笑:“怎么?丞相還想罰我?” 你篤定他不敢動手,便肆無忌憚地嘲笑:“太傅管不住,難道丞相就本事大么?” 誰知他雷厲風行地抓住你的手,一手執扇,你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只聽“啪”地一聲脆響。 手心火辣辣地疼,教你這握慣了兵器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氣。 他今天拿的還是把厚木扇。 你驚怒不定,忽得站起身來。 卻見他慢悠悠迫近了你,連吐息都撲在你的鼻尖兒,眸子無聲無息地滲出一絲笑意來:“臣本事不大。” “……只是心狠?!?/br> 你啞口無言,原本想說什么,如今也給忘了,連手心兒的疼也忘了,只覺得脊背麻得厲害,耳根也燙得厲害。 他垂眸又抓住你的手,把筆又塞回你的手心,淡聲道:“重新寫?!?/br> 你就不相信,他對顧瑢那個兒子也這么狠。 你心里恨著,低頭又動了動手指—— 是這么握么? 第14章 32 茂王苦rou計作了好些日子,見實在是毫無成效,終于橫下一條心來,哭天搶地、直接闖進你面前來了。 江疑就是再蠻橫,也攔他不住。 一把年紀的老頭泗涕橫流,跪在你面前直白痛哭:“臣與圣上同姓蕭,是為了蕭家鎮守這偏僻茂地,對圣上絕無二心。圣上若疑了臣,不如奪了臣的封號,讓臣為先帝守靈去吧?!?/br> 他這是以退為進。 江疑在一側,皺著眉瞧你。 他不是怕你拒絕,而是怕你答應:真讓茂王去守靈,反倒是給了這人一個榮華體面的善終。 你看著江疑。 江疑也看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