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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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們很粘人,阮玉都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棵棉花樹,頭上、肩膀、手上……哪哪兒都長了小云團。 逢歲晚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上手摸了摸,隨后從大到小給小云團們排了隊,把小云團放在他認為最合適的位置上。 可惜,云團們沒那么聽話,往往他剛擺放整齊,它們又爬到了另外的位置,或是明明很大的云團,吧唧一下縮小,仿佛漏了氣。 逢歲晚:…… 他仿佛跟云團子們杠上了,它爬,它逃,他抓,他擺…… 總覺得他今天玩得還有點兒開心呢(*^▽^*)! 等幼崽們在她送的巨大荷葉床上睡著后,阮玉才得以脫身。她倒是想養(yǎng)這些棉花糖,然而它們是虛空獸們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寶貝,爹娘都在旁邊守著,輪不到她來養(yǎng)。 出了玄島,阮玉和逢歲晚又去了一趟滌心泉,給湖里的金銀魚們同樣送了一片荷葉。 她的荷葉,能讓天地間的靈氣更加純凈、濃郁,有利于金銀魚們修行。 想來,胭脂老祖也能提前蘇醒。 跟金銀魚們告別后,阮玉和逢歲晚又回了玄島,請?zhí)摽斋F送他們到了玄天門。 虛空獸在玄天門標記的點就在小道君修行的后山上,一過去,就身處藥田之中。逢歲晚腳趾都繃緊,直接瞬移,挪至遠處,雖說藥草的清香掩蓋了此地原本的氣息,然逢歲晚心里清楚,虛空獸的標記到底是什么。 他對這些格外敏銳,不用神識都能感覺到那一片地方的泥土都要松軟濕潤一些。 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只虛空獸在那里做個標記。 應(yīng)該是……全部吧。 逢歲晚一步跨出藥田,他站在田埂上微微彎腰用清風訣清理了腳底的污垢,隨后才直起身朝阮玉伸手:“過來!” 還傻乎乎地站在那做什么? 難道是因為她本體是青蓮,而那一片的土壤比較肥沃。這么一想,逢歲晚臉上的微笑就一點點抹去,翹起的嘴角瞬間抿成直線。 阮玉小跑過去,問:“你就打算這樣過去見我爹娘啊?” 逢歲晚愣了一下,說:“是該準備些禮物。”他不通人情世故,這些東西,還是看了話本之后才有所了解。這會兒伸手進袖,打算從匣中山里取一些他新釀的酒,結(jié)果就見阮玉面前出現(xiàn)了一片水幕,平滑如鏡。 逢歲晚:他臉上還畫著烏龜。 所以,剛剛在玄島、滌心泉,他就一直以這樣的形象示人?難怪,素來不討靈獸喜歡的自己,今日還破天荒的被幾條魚碰了手指,大概,覺得他沒以前那么冷漠,很想變成烏龜,跟它們做同類吧。 將臉上的烏龜清理干凈后,逢歲晚牽著阮玉去拜見老丈人。 阮一峰忙得很,將阮玉上下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女兒還是那個女兒后他就放了心,直接道:“我忙著呢,你們自己玩去,也別煩小雪了,她最近得好好休息。”接著又美滋滋地道:“還好,我修為不高,否則,還沒這么容易。” 修士修為越高,越難有子嗣,而他如今不過元嬰期,大概也有聞香雪拔出九天息壤境界跌落了的緣故,這才沒多久,聞香雪竟然有了身孕,可把他高興壞了。 臨走前,阮一峰掏出個乾坤袋塞到阮玉手里,“這些日子我跟虛空獸到處轉(zhuǎn),找著了不少好吃的東西,里頭很多都是你沒嘗過的,你嘗嘗看,喜歡的記下來告訴我,到時候我讓它們給你送。”想了想,又說:“每種食物在哪兒買的我都寫上了的,你們倆自己過去也可以,反正就是玩兒嘛。” “你才剛醒,好好玩兒,靈珠、靈石,金子、銀珠、銅錢兒袋子里都有,想買什么盡管買。”他頓了一下,說:“一切有爹。” 說完還斜睨了逢歲晚一眼,那樣子仿佛在說——天下第一劍尊又如何,還不是沒有老子會賺錢,我閨女花錢的時候,你掏不出一個子兒。 逢歲晚:…… 他渾身上下,還真是摸不出幾塊靈石,更別說凡間慣用的金銀了。 待阮一峰走后,逢歲晚問阮玉:“我是不是也該做點兒什么生意?”煉制些法寶出來賣?仙云宮資源雖多,他以前隨意取用不覺得有什么,可如今涉及到養(yǎng)妻子,未來還會有兒女,總不能自己什么產(chǎn)業(yè)都沒有,次次都去宗門里取。 就見阮玉眼睛瞪大,“不是有爹么?缺錢了管他要啊。” 逢歲晚:“我們總得自食其力,不能一直游手好閑……”這跟那些好吃懶做的世家紈绔弟子有何區(qū)別? 阮玉一本正經(jīng)地說:“可爹爹最年輕啊,他年輕力壯又有本事,就該他掙錢嘛。” 好家伙,啃老的理由都如此清新脫俗。 “我們都一把年紀了,難道不該享清福了嗎?”跟他們一比,三十多歲的阮一峰那可就年輕得宛如地里剛冒頭的新芽。 你年紀大,你說了算。 阮玉和逢歲晚又回了仙云宮一趟,露過臉,將該處理的事兒處理完時天都擦黑了,逢歲晚將忘緣山掏出來,帶著阮玉回了聽風殿。 “明日先去這里吧。”阮玉面前放著一張地圖,她指著東北角的一處地方說:“雪里晴,我之前神識掃過這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里很漂亮,他們的房子都是冰做的,還有一座雪峰形似孤狼,狼的口中有仙草和熱泉,我們可以去那里泡熱湯,就是那洞里住著一只小貂,恐怕不會輕易放我們進去。” 那是一只渡劫中期的貂。 雪里晴,小貂。 逢歲晚這才想起來,他其實去過那個地方,甚至,還救過那只貂。那是快兩千年前的事了,沒想到,那只貂都已經(jīng)突破了渡劫期。 “一路往南走,會路過天山鏡湖、連理島、還有仙音山……這些地方都可漂亮了,仙音山的一片樹葉、一株草,都能發(fā)出美妙的聲音,還有聞聲起舞的雀鳥和竹蟲,在話本里出現(xiàn)的次數(shù)極多。”以前逢歲晚不能離開忘緣山一步,阮玉就想著把她看過的風景都記錄下來,讓他也能欣賞那些風光,妝點他那黑暗孤寂的識海。 如今沒了那些限制,他們倆可以一同游山玩水,只是想想就覺得開心,恨不得現(xiàn)在就出發(fā),月下行走,星辰引路,別有一番滋味啊。 然而,以前從來不睡覺的執(zhí)道圣君如今不曉得怎么就沾染上了凡人的陋習,竟然每天都要準時睡覺的! “玉兒,我吹燈了。”桌上油燈應(yīng)聲而滅。 阮玉:“……”你清心寡欲了三千多年,一朝犯戒,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是嗎? 察覺到阮玉的小小情緒,逢歲晚倒是沒繼續(xù)動作,他把人圈在懷里,聲音好似透著幾分委屈:“小道君有喜了,你說,我們何時才會有自己的孩子。”他倒是沒忘那些云團都管阮玉叫娘,換言之,他已經(jīng)提前當上了爹。 “我幼時便失去血親,如今看到爹娘的愛意澆灌出了新的果實,心中著實有些羨慕。”懷里的人背對著他,逢歲晚用下巴輕輕點了一下她的后腦勺,動作格外溫柔。 本來背對著他的阮玉轉(zhuǎn)過身,說:“這可有點兒難。” 逢歲晚順勢道:“所以我才想多努努力。” “若生個女兒必然像你一樣冰雪可愛。” 他的手指細細的劃過她的眉頭,又輕觸睫毛、長而翹的睫毛又輕又軟,輕顫時像是振翅欲飛的蝶,手指繼續(xù)輕點她的瓊鼻、最后落在紅艷的唇上,明明軟嫩的觸感,卻好似手上按著的是一團火,順著指尖一直燒到他心上。 可他偏偏忍了下來,手指在阮玉唇上一點,說:“睡吧。” 阮玉斜睨他一眼,“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明知他故意裝可憐,可她這會兒,卻也想陪著他一起努力。 誰叫——有點兒小心機的執(zhí)道圣君這么可愛呢。 你這一招以退為進使得不錯,可惜我隨爹爹跑江湖多年,在我們面前,你還差得遠。 不過看你演得辛苦,我就假裝上當受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