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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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的畫面在不斷變化。 傅紫衣在樹下煮茶、彈琴,又或是沐浴焚香,雙手合十,跪在樹前祈禱。她符合阮玉對圣女的想象,看起來冰清玉潔,圣潔高貴,舉手投足間是說不盡的恣意瀟灑。 這樣的人,為什么會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呢? 桂神樹說:“我與我那截分枝本有神魂聯(lián)系,我在這秘境里無聊時,便會看一眼月照宮。”所以畫面之中出現(xiàn)的桂神樹并非它,而是已經(jīng)隕落的大丫。 阮玉看到大丫會伸出枝丫親昵地拍打傅紫衣的頭,又抖動樹枝,在她身上灑落金黃的桂花。 大丫一定很喜歡她。 很快,畫面中的傅紫衣有了變化,她周身氣質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以前的冷是清冷,是山巔上的皚皚白雪,而如今的冷,卻是一種透著陰寒氣息的冰冷,與她視線相對時,仿佛墜入漆黑的古井寒潭,更像是被拖入了萬鬼啼哭的無盡深淵。 她的眼神變得殘忍,靜坐樹下時,眼中偶有血淚流出。 大丫很關心她,會墜落更多的桂花在她身上,層層堆疊,幾乎將樹下的傅紫衣淹沒。 然而,它還是沒能挽回她。 最終的畫面,是傅紫衣坐在樹下,用指甲將眉心的圓月花鈿一點一點挖去,她自廢修為、斬斷因果,拂去身上每一朵桂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大丫永遠也想不到,他們的再一次相遇,是在漆黑的地底。 阮玉想起當時小丫說的話。 “大丫知道她是誰。可是她太可怕了,大丫關于這一部分的記憶我并沒有完全記住,我不知道她是誰,只知道,她以前肯定是月照宮的修士。” “或許,她就是某一代的圣女皎,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飄。她曾經(jīng),是大丫選中的人呢。” 大丫曾用樹枝輕撫傅紫衣的肩頭。 卻是不知,在它用枝條緊緊纏繞那具尸骨,阻止尸骨上散發(fā)的兇戾之氣污染四周,努力為小丫擠壓出一片干凈空間的大丫,隕落之前到底是何種心境? 它很難過吧。 以至于,這些相關的記憶,都未告訴小丫。不想叫小丫知道。 煙攏月:“你怎么哭了?” 阮玉:…… 就是想到大丫,有一點點難過,哪曉得,這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滾落呢,等看到兔子們舉著大樹葉接眼淚的時候,阮玉又氣笑了,揮手說:“你們就這兒等著呢?”她吸口氣說:“我不哭了!” 搗藥兔沒接著多少淚,還有點兒不舍得走。 “我們月照宮的每一代圣女被封為皎,需得長者在眉心點上花鈿。”煙籠月溫柔地看著阮玉,“我替你點上可好?” “等出去后,月輪便能為你所用。月輪,就是那艘靈舟,我們月照宮的根基所在。即便洛雁歸手中的月魄被毀,你依舊可以掌控月照宮。” 阮玉看她眼含期待,點點頭說:“那點吧。”別說那花鈿還怪好看的,點上去后就多了一點兒圣潔的氣息,這種氣質……阮玉自覺沒有,她想換個風格,到時候披著羽紗往逢歲晚床前一站,腦子里冒出些不可描述的畫面,阮玉臉登時就紅撲撲的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阮玉又問了新的問題。 不轉移不行,她跟逢歲晚一直魂牽夢繞著呢,若是沒控制住,神識撩撥一下逢歲晚,問題就大了。 他正在跟人一起殺心魔,正事要緊,她幫不上忙,可不能添亂。 “月照宮的弟子都能吸引靈蝶對嗎?就因為這噬夢蝶圍著我轉,他們就非說我是傅紫衣!” 煙攏月:“應該是你身上有月輝和桂香的緣故,這兩種氣息都很受靈蝶喜歡。” 她聲音顯得更輕了一些,阮玉這才注意到,煙攏月的身形更淡了。 此前她魂體上的衣服、發(fā)飾都很清楚,而現(xiàn)在,人好似成了霧,連五官都不太清晰。 阮玉反應過來,“點這個印記,莫非很費力氣?要不不點了吧。” 她只是覺得好看所以沒拒絕而已。 正要起身,卻沒想到,桂神樹的枝丫將她按住,而煙攏月則道:“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她身后,墳地里飛過來的蝴蝶翩翩起舞,它們先是落在阮玉的身上,接著又一只一只地撞進了煙攏月的身體,使得煙攏月的身形又變得穩(wěn)固許多。 “月照宮最重要的傳承,都在這里了。”她細心地描繪圓月內(nèi)的那棵桂樹,“大家的修煉心得,也都在這里。” 頓了一下,又說:“還有長輩們的祝福。”勾好最后一筆,煙攏月微笑著道:“真好看。” 她身形淺淡如煙,好似一陣風便能吹散。 阮玉連忙在儲物袋里翻找,想要找點兒能夠穩(wěn)固神魂的東西,然而煙攏月阻止了她,并輕聲說:“我能撐到今天,全靠桂神樹的守護以及心中那股執(zhí)念,如今,心愿已了,執(zhí)念也消。” “記住,這些傳承并非施加在你身上的枷鎖,相比起發(fā)展壯大這個宗門,我們……”她伸出手在阮玉眉心輕輕一點,“我們,更希望你能自由、快樂。”手指又戳到阮玉的小酒窩上,“你笑起來很可愛。” 月照宮一直是隱世宗門,她們并無太多爭勝之心,只希望傳承不斷,后繼有人。依舊有人能與出入藏月秘境,能讓銀闕祖師爺和桂神樹不那么寂寞。 只要能做到這一點兒,就已足夠。 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了阮玉后,煙攏月回身,沖桂神樹深深一拜,接著又恭恭敬敬地給搗藥兔們鞠了一躬。 兔子們原本看她不順眼,一見她就露出大板牙,此時也忸怩起來,不少兔子都學著她的樣子回禮,彎得太深,長耳朵都垂到地上。 兔耳朵少女更是有些緊張地問:“你該不會,也要……” 煙攏月沒有再說話,她已經(jīng)沒力氣說話了,臉上五官都看不真切,大家依舊能感覺到她在微笑。 頭頂月光如水,煙攏月身影變得透明,最終,徹底融入那溫柔的月色之中。 阮玉眼睛濕潤,卻努力揚起嘴角。 相逢雖短,情深且長。 從此以后,她也會將月照宮放在心上。 等頭都仰酸了,阮玉才想起問逢歲晚情況,“你那邊怎么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