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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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緣山。 逢歲晚已經在開始為洛驚禪治療了。 洛驚禪疼得滿頭大汗,牙齒咬得太過用力,嘴角都溢出一絲血跡來。今天尤其的疼,那根牽絲戲在元神里時不時抽動一下,每一次震動,就像是釘子在鑿擊元神一般,讓他有幾次都險些暈厥過去。 等到一天的治療終于結束的時候,洛驚禪衣服都徹底濕透,他座椅上都蓄起了一灘水。 他渾身難受,卻沒一點兒力氣,手指頭都難以動彈。 歪歪靠在椅背上,氣若游絲地問:“圣君,莫非治療進入下一個階段了,今天比往常更痛。”連續治療多日,他本已逐漸習慣那疼痛,哪曉得今天突然加劇,他險些沒忍下來,若他慘嚎時恰好阮玉經過,豈不是十分丟臉。 還好,他咬緊了牙關,沒有慘叫出聲。 執道圣君緩緩松開繃直宛如利刃一般的牽絲戲,淡淡道:“年紀太大了,手抖。” 洛驚禪:…… 絕對是玉蘭樹告的秘!他當真沒想到,執道圣君居然會這么小心眼兒,竟然借治療之機來教訓他。 洛驚禪心念一轉,嘴上立馬道歉,若是天天被這樣折磨,他哪還有精力去找阮玉。 洛驚禪:“晚輩知錯。” 逢歲晚已經起身出屋,頭也不回地說:“我豈會與無知小輩計較。”說完,人已飄出幾丈之外。 洛驚禪有氣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心道:你說的每個字都在計較!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本打算休息一陣后就打起精神去找阮玉,哪曉得沒多久就閉眼,再睜眼時已是次日,又到了執道圣君給他醫治的時間。 洛驚禪:…… 反復四五日后,洛驚禪終于忍不住想要向這個小肚雞腸的老男人發出抗議。 然而話未出口,對上那冰冷的視線,洛驚禪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發自內心的懼意排山倒海一般的壓了過來,讓他元神顫栗,幾欲窒息。 冷漠如霜雪,沉甸甸地壓斷了枝頭。 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被瞬間澆滅。 不敢反抗,便只能忍受,好不容易等到一天的治療結束,他眼皮又撐不住了,哪怕用刀割手,依舊無法抵擋來自神魂深處的疲憊。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際, 屋外響起熟悉的聲音。 “圣君,早啊。” “圣君,你看著路,下陡坡的時候慢行。” “慢慢,慢慢……” 洛驚禪:是阮玉的聲音。 “我來看看洛驚禪。” 阮玉在跟執道圣君說話? “他幾天沒出來了。” 洛驚禪:是啊,我幾天沒能出來看你了。 心中戾氣升騰,眼前好似有個叫他抓不住的影子,無論他怎么努力,入手都是一片虛無。 哐當一聲,他手胡亂揮動,將桌上的茶杯給打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屋外,逢歲晚正說著:“他元神疲憊,已經休息了。” 就聽哐的一聲響,阮玉聽到動靜便有些擔心,腳尖兒輕輕一點兒,人已往前躍出,并語氣關心地喊:“洛驚禪,你沒事吧?” 逢歲晚微微側過臉,眼角余光還能看見她飄起的裙擺,如水波蕩漾浮云流淌。 他目光微沉,在原地停頓片刻后,大步離開。 等回到聽風殿,懸光鏡再次亮起。 李蓮方說靈汐回來了,且路上遇到機緣,元神已經穩定,修為再次有了突破之兆。最關鍵的是,她這次回來變得有責任心了許多,開始在秀山傳道,教授弟子們醫經。 現在,靈汐想繼續治療洛驚禪,她希望能入忘緣山,只在山腳處即可。不過她也擔心執道圣君,如果圣君同意,她想上山頂看看圣君身體狀況,給他重新定制一個身體調養的良方。 李蓮方建議圣君讓靈汐仙君來施展秘術,探查阮玉真正身份,逢歲晚考慮過后答應了下來。 這次靈汐倒沒有往常那么魯莽任性,在回來第一時間求見圣君未果之后沉下心,幾日后才通過李蓮方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她本人并未露面。 逢歲晚略一思索,點頭答應,“讓靈汐上來。” 他的rou身的確很虛弱,需要調養,免得別人真當他老得走不動道兒,還再三要他慢行,慢行。 阮玉的身世,也得盡快弄清楚,如果靈汐的元神沒問題,由她來探測倒也合適。 片刻后,靈汐進山。 路過山腳,恰好看到阮玉在山腳的茅草屋里收拾,她在掃地上的碎瓷片。 這兩人湊在一堆,倒是沒那么礙眼了。 靈汐淡掃一眼,隨后目不斜視地上山,她得像師兄證明自己的價值,唯有她,才有資格與他并肩站立,和他一起守護這天下蒼生。 靈汐:“師兄,我來了。” 她面帶微笑緩步上山,步履從容,仿佛走的不是山間崎嶇小路,而是九重天上的云中仙宮,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氣質,風華絕代。她的每一步都精準得如同尺子量過,每一個動作,都完全符合師兄的要求。 然后…… 一刻鐘時間才走到半山腰,逢歲晚醒后先給自己泡了靜心凝神的茶,接著又下山替洛驚禪治傷,回來后還跟李蓮方交談了一陣兒,清醒的時間早就過去大半。 靈汐走得慢,他也懶得催促,視線一直往山腳的位置瞟,腦子里總在想,他離開后,阮玉進了洛驚禪的屋子,他們倆,現在在做什么? 他靈氣不應動用。 神識則更不能用。 但也不是完全沒辦法知道,忘緣山的靈植都是他的眼睛,他想要知道,立刻就能看見。甚至于,玉蘭樹它們還能替他取影,將小茅屋里發生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可他不能吩咐靈植去做這樣的事。 他關注阮玉做什么? 她與誰在一起,做什么,都跟他沒半點兒關系。 想著想著,都沒注意面前的靜心茶都喝了見底,逢歲晚揉著眉心道:“阮玉今日的修煉完成了?” 玉蘭樹適時鉆出來,并在他識海離說:“她跑完了呀。” 逢歲晚又抿了口茶:“我看她今晨氣血上涌,聲音微啞,口角生瘡,上火不輕,她必又吃了腥辣rou食。傳我口令,讓她抄十遍靜心法經。” 玉蘭樹:“這捉賊要捉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給阮玉求下情,結果被執道圣君輕飄飄一眼給看沒了,改口道:“好的,好的,讓她抄,讓她抄。” “靈汐元神看起來沒什么異常,已經穩定下來了,既如此,告訴李蓮方,尋源術就交給靈汐,讓他們替靈汐護法。” 將事情交待過后,逢歲晚皺眉,低頭一看。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杯中早就沒了茶水,而旁邊的玉蘭樹枝條上掛著茶壺,這會兒忙不迭地說:“我給圣君添茶。”那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他都能聽出里頭隱藏的笑意。 茶都喝光了,他都沒察覺,端著空杯子,抿了又抿。 心不靜。 好似有只叫阮玉的兔子,在他心里亂蹦。當什么兔子,安安穩穩做個蘑菇不好么? 實在要在他心里呆著,就規規矩矩地在角落里當蘑菇。 想到之前阮玉被他變成蘑菇,逢歲晚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他一邊微笑一邊往床邊走,上床,直至躺下陷入沉睡,嘴角上笑容都還未斂下,顯得心情不錯。 玉蘭樹:…… 它是親眼看著圣君變臉,上一刻還臭著張臉,不過眨眼之間,又帶了笑。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情這么跌宕起伏。 哦,圣君都到睡覺時間了,靈汐仙君還在爬山呢。 玉蘭樹:趕緊把消息傳過去! 正保持著完美儀態,從容上山的靈汐仙君花容失色,“什么,師兄已經昏睡了?時辰還未到呀。” 玉蘭樹舉起小紙板:“圣君現在醒得比以前早一些。” 睡的時辰也是有變化的咯。 靈汐臉上的笑容都險些維持不住了,她…… 早知道,她就走快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