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豬(打賞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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艸齋。 阮玉正在抄書,抄的是靜心的法經(jīng),厚厚的一本,抄得她手都快斷了。 面前是一壺清涼降火的茶,也已經(jīng)喝得見底。 不就是昨天路過茅草屋,又聽到里頭有呻吟,她跑去扒窗戶,突然流了鼻血嘛,結(jié)果圣君就說她體內(nèi)火氣旺,讓她喝茶降火,抄經(jīng)靜心。 一邊抄一邊罵執(zhí)道,火氣不降反升。 罵著罵著阮玉只覺口干,伸手去倒茶,發(fā)現(xiàn)壺中空空,一揮手說:“大蘭,滿上。” 玉蘭樹寫:“誰叫你天天在書海看合修功法嘛,都看上火了。” 阮玉難得臉紅了一瞬,“誰叫我這幾天沒夢到莫問,若能夢中與他合修一番,又怎會流鼻血。” 玉蘭樹差點兒就寫,“那你去磨跟執(zhí)道圣君嘛。”轉(zhuǎn)念想到圣君那身體狀況,可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真去求了,圣君又因為圣體衰弱原因無法滿足阮玉,那豈不是…… 想到那個畫面,玉蘭樹差點兒連小紙板都扔了。 說道莫問,阮玉就很惆悵。 元寶化形的事讓阮玉很心動。 她入畫道,是不是也能化出有靈的莫問,再配合血魄珠,終有一天,莫問就能擁有真正的rou身。 所以,她要去跟圣君學(xué)畫? 阮玉內(nèi)心很糾結(jié)。她心情不好,就原地轉(zhuǎn)圈,轉(zhuǎn)著轉(zhuǎn)著,有了想進茅房的沖動。 最近她跟著洛驚禪蹭了不少靈氣充足的好東西吃,而這些東西雜質(zhì)少,她如今是筑基修士了,吃進體內(nèi)的東西,可以隨著靈氣運行而吸收,哪怕有雜質(zhì)也是通過氣竅排出,五谷輪回所用上的機會很少。 這許多天,肚子也就今天才有一點兒動靜。 阮玉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去蹲一蹲,蹲茅房,有助于她思考人生。 把五谷輪回所掏出來,剛進去,就聽到里頭的慘烈叫聲,阮玉一愣,隨后猛地想起來,她這幾天過得太充實,把一件很重要的事給忘了啊! 這許多天沒澆水,喇叭花會不會死掉了? 走近一看,不僅沒死,還中氣十足,一粉一白兩朵花正面相對,互吹喇叭。 發(fā)出的聲音都是殺豬叫,吵得人腦仁兒疼。 阮玉問:“小喇叭,這幾天考慮得如何?” 粉喇叭猛地一轉(zhuǎn)頭,發(fā)出了幾聲急促的豬叫!一聲比一聲高亢,那聲音幾乎要把她這五谷輪回所的頂給掀了一樣。 阮玉:…… 內(nèi)心里仿佛有一丟丟愧疚。 好好的花,被她給逼成了什么模樣?原本能說人話的花中神童,現(xiàn)在連話都不會說了,只會豬叫。 阮玉將一直發(fā)出豬叫聲的小玉扣關(guān)掉后塞儲物袋里,接著問:“現(xiàn)在想通了沒有?要是沒有,接下來,我們再聽點兒別的?” 聽音:你到底是什么魔鬼! 它瘋狂點頭,我想通了,不就是幫你么,可以! 阮玉見它這會兒點頭,問:“還想聽別的?行吧,想要什么聲音,鋸木頭如何?”梵音扣里沒有鋸木頭的聲音,她大概得親自鋸木取聲了。 聽音心里將阮玉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然而發(fā)出來得依舊是豬叫聲,短時間怕是改不過來。 只能又搖頭,表示我不聽,我不聽。 阮玉:“不要鋸木頭?那雷聲、雨聲、還是……” 聽音氣得花葉齊顫,內(nèi)心嘶吼:都不是,我認輸,我認輸還不行嘛。 阮玉嘆了口氣,“都不是啊,可惜你不會寫字,否則的話,還能像玉蘭樹那樣寫出來。” “你這樣,我真猜不出來。” 說到這里,阮玉又道:“不如你跟我學(xué)認字吧,正好可以叫元寶一起學(xué)。” “我先把字帖寫好,教你們讀,然后玉蘭樹監(jiān)督你們抄寫字帖,以后你就是能說會寫的靈植了,漫山遍野的靈植,誰都比不上你。” 聽音:“?”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阮玉:好好學(xué),以后的抄寫都靠你了。 出了五谷輪回所,阮玉就把教聽音和元寶識字的事安排上了,她先是埋頭寫了份字帖,又在洛驚禪的幫助下,用陣法給字帖注音,它們指著哪個字,就能發(fā)出讀音來。 洛驚禪忙了一夜元神疲憊回屋休息,阮玉道了謝,次日梨園修行結(jié)束,她就將準備好的字帖拿出來說:“離云,我要教元寶認字。” 阮玉讓元寶搬小凳子坐面前,又把聽音花放元寶旁邊,接著道:“我先來看看你們資質(zhì)如何。” 阮玉隨手翻開字帖,手從字上一個一個點過去。 道不能得者,為見有心。既見有心,則見有身。既見其身,則見萬物。既見萬物,則生貪著。既生貪著,則生煩惱。既生煩惱,則生妄想。妄想既生,觸情迷惑,便歸濁海,流浪生死,受地獄苦,永與道隔。人常清靜,則自得道。 反復(fù)幾遍后,阮玉先問元寶:“會讀了嗎?”都能化形的妖精了,悟性必然極高,這么幾句話翻來覆去念了七八遍,應(yīng)該能記住了吧。 就見元寶張大嘴巴,一臉懵逼。 阮玉:…… 她有些緊張地看聽音。要喇叭花也是這樣的悟性,那得教多久才能派上用場啊。 就見喇叭花生出一截枝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了起來,很快就寫完兩行字,還一個字都沒錯。 它高高興興地昂著兩個小喇叭等夸獎,哪曉得阮玉搖搖頭說:“寫得一點兒不像。” 她語重心長地表示,“你可以寫慢一點兒,但是字跡,要跟字帖上的一模一樣知道嗎?” “好了,鑒于你如此聰慧,每天就寫一百個字吧。”又把玉蘭樹叫出來,“我忙得很,你每天監(jiān)督它一下,都是靈植,老帶新。” “可別教成你的字跡啊,照著字帖臨摹就行。”阮玉反復(fù)強調(diào)。 玉蘭樹:……我懂你的意思。 聽音渾身一抖,忍不住發(fā)聲抗議,喇叭花一張,就是一連串殺豬叫,引得旁邊元寶一臉驚奇,指著它喊:“豬、豬、豬!” 聽音破口大罵:“你才是豬,學(xué)這么多遍一個字都不認識!”偏偏發(fā)出來的仍是豬叫聲,它氣不過,把花朵縮緊,用葉子一蓋。 它還知道害羞了。 阮玉又看向元寶,“你的話……” 元寶頓時緊張起來,可憐兮兮地看著阮玉,“每天認識三個字吧。”怕元寶不識數(shù),阮玉還反復(fù)點了字帖上的字,一邊點一邊數(shù)一二三。 她覺得已經(jīng)很寬松了,旁邊的離云瞧著元寶那苦哈哈的臉,忍不住道:“心經(jīng)還是太難了,啟蒙用點兒別的吧。” 阮玉:“就三個字呀。”并違心的夸獎道:“元寶聰明著呢。” 元寶立刻點頭如搗蒜,認同阮玉的話。 元寶:我聰明著呢。 阮玉又點了剛剛教了幾遍的字,問元寶,“這個讀什么。” 元寶昂著頭,一臉驕傲:“一、二、三……” 阮玉看著離云臉上露出的苦笑,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