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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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的風卷著熱氣,如浪頭一樣狠狠砸到臉上。四周傳來腐爛惡臭的氣息,熏得人幾欲作嘔。 阮玉醒來,睜眼就看見頭頂上空盤旋的幾只禿鷲,它們血紅的眼睛緊鎖著她,將她視作了可以撲殺的獵物。 阮玉瞥一眼就沒再看那些鳥了。禿鷲rou不好吃,沒興趣。 她翻身爬起,剛走沒兩步,腳下就踩到個東西險些滑倒。 低頭一看,那是一截焦黑的白骨,骨頭上還有牙印,是被人給啃過。 天上是炙熱的驕陽,腳下是干涸的土地,尸骨隨處可見,她視線之內,除了那些專門吃腐尸的禿鷲,都看不到一個活物。 這是,又做夢了? 前方是殘破的城墻,墻外尸骨堆疊入山,殘破的兵器隨處可見。而墻內的城池,燃起了大火,濃煙沖天,似乎要將天上的云霞都吞沒。 她夢到了戰爭啊。 阮玉皺起眉頭。《阮公解夢》里,兇的夢境預兆其實不多,戰場、尸骨便是其中之一,這預示著會受苦,面臨激烈的矛盾或爭端,內心將受到痛苦煎熬。 爹說的化解之法,也就是遠小人,多行善,捐一筆銀子最好不過。 阮玉摸了一把手腕上掛的小錦囊,銀錢沒摸到,倒是摸出了一個破舊的銅鈴鐺。 爹說那是他祖傳的鈴鐺。 阮玉嘆了口氣,她眼睛又濕了。 她拿起鈴鐺,手腕輕輕轉動,口中念念有詞。她語速很快,聲音輕,吐字都有些含糊不清,然而那聲音發出剎那,周圍的血腥氣都淡了不少。 那些徘徊在大地上不愿安息的怨魂啊…… 阮玉輕搖鈴鐺,心說:“我送你們上路呀。” 當年,她跟在爹爹身邊,曾路過被攻陷的城池,戰爭讓無數人死亡,無數人無家可歸,曝尸荒野。 爹爹在前面搖鈴念咒,她在后面默默地哭,走了一月的路,也就哭了一整個月。爹說她那個哭法,淚水,都能蜿蜒出一條溪流。 夢里的阮玉幾乎從未哭過,偶爾掉一兩滴眼淚已是十分難得。 而現在,鈴聲作伴,她淚如雨下。 …… 忘緣山,山腰處竹園。 離云手里拿著剪刀,正在裁剪一匹云霧綃,他得給元寶做件衣服。 元寶現在體內多了一顆血魄珠,它自己在水邊照鏡子的時候看不順眼,一直想要體內那小紅球,這都咬了一晚上都沒停歇。沒辦法,離云只能給元寶做一身衣服穿,它看不見那小球,自然就不會追著咬了。 云霧綃很貴,離云都沒舍得給自己做一件法衣,這會兒剪起來倒是不覺得心疼,他想起來阮玉說元寶是個姑娘,還打算給元寶做幾條小裙子穿。 擅長剪紙的離云手指靈活,當裁縫也完全沒問題。 夜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 屋子里有剪刀咔嚓咔嚓的聲音,還有元寶歡快的叫聲,讓人心情都格外輕松愉悅,嘴角勾起,發自內心的微笑。 只是忽然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他渾身僵硬,好似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也堵上了他的耳朵,恐懼化作寒意從腳底躥起,順著脊柱一直爬上了天靈蓋,離云感覺到自己牙齒正在上下打架,發出咯吱咯吱響。 魘氣再次降臨,整個山頭,都籠罩在了灰霧之中。元神好似被魘氣扎成了篩子,離云痛苦不堪地呻吟,身子緩緩倒下。也就在這時,一段急促的狗叫聲將他驚醒,離云緩過神,這才發現他依舊呆在原地,屋子里一片昏暗,而屋外,則是一片漆黑,頭頂月光,再也撒不下一星半點兒。 離云:“魘氣暴動,夢域又出現了。” 這次,他還沒被卷入夢域之中。 元寶能進入夢域,離云看向元寶:“阮玉肯定進去了,你帶我進去!” “汪!”元寶叫了一聲后帶著離云往山上跑,才跑出不到十丈,元寶突然就狂吠起來,它一臉兇狠地看著前方,好似在與黑暗中的什么東西對峙。 離云剛喊了一聲,“元寶,發現什么了?” 就見元寶嗚咽一聲,夾起尾巴就往回跑,整個狗往離云身上撲,直接把離云撲倒在地。 離云:“你變小點兒!” 元寶嗚嗚地叫。它害怕,變小了,更害怕。 大狗壓著離云,狗爪子將其脖頸摟住,瑟瑟發抖。 離云:“……”這次連夢域都沒進去,就快嚇死了,那夢域之中,又該是何種景象啊。 腦中念頭一起,無數可怕的東西就出現在眼前,周圍是無孔不入的魘氣,能將人心中的任何念頭都無限放大。 離云跟元寶緊緊相擁,一起抖若篩糠。 山腳下,洛驚禪雙眼血紅,神情猙獰。 他掌心有一團火,此刻,他瘋狂地用火焰攻擊四周并不存在的敵人,口中喊道:“殺、殺、殺!” 古青桑這兩天沒在屋中。 她入了魔,原來的修煉方式并不適合她,這些年因為惦記著兒子一直放任不管,等洛驚禪好轉后,她回魔淵接受傳承,魔淵那邊的修煉方法,可以壓制她體內心魔。 臨走前,古青桑在小屋里布置了陣法,是以洛驚禪雖然到處點火,卻也沒把屋子燒起來。 他如今修為不高,靈氣也弱,破壞力小,只要元神不崩潰,就暫時死不了。 端看那執道圣君,何時才能壓制住狂暴的夢域了,至于被卷入夢域里的人還能不能出來,沒有人知道。 連逢歲晚都不知道。 夢魘深處,逢歲晚身上的一根鎖鏈guntang。 前夜剛受了傷,這夢魘妖魔就找到了機會,魘氣再次暴動,他沒能壓制住,導致夢域再次出現。 那鎖鏈束在腰上,像是被燒紅了的烙鐵,將他腰側的rou都燒熟了一般,隱約都能聞見一股烤rou味。 讓他不禁去想,那鎖鏈里的夢域,又該是何種煉獄,莫非是烈火烹心,滾油熬身? 逢歲晚進入夢域的前提是阮玉想到了他,并迫切地想見她,然而現在,他沒感受到阮玉的牽引,這讓他心中不安。 到底是誰在里面? 阮玉有沒有進去? 她會害怕嗎…… 她在夢中的時候,不是特別想見到莫問么? 她,怎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