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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你要真閑得發慌想講化學,把這套講了,講不完不準走。” 傅成北說著,從桌角一沓凌亂的卷子里抽出一張,拍到路望遠面前。 路望遠沒繼續逗某個好面子的人,他用指尖夾起試題,大致看了遍,眼底涌上一抹笑: “真會物盡其用,這套都是各個考點典型題,要一個挨一個講完,沒倆小時拿不下來。” “愛講講,不講滾蛋。”傅成北糟心道。 怎么以前就沒發現,狗比屁話這么多。 路望遠見此斂了笑意,正色道:“當然要講,這是我欠你的。” “還在嗶嗶?” 路望遠輕咳一聲,往傅成北身邊湊了湊,不妄學霸,一秒進入狀態,指著第一道題就開始了。 傅成北表情淡淡,不見分毫求知若渴的狀態,可耳朵卻豎得比兔子都尖,不放過路望遠說的任何一個字。 路望遠講題很簡潔,一句廢話沒有,一語中的,解決最核心的問題。 說來奇妙,兩人這么久,傅成北還是第一次聽路望遠講題。 半小時下來,他不得不承認,路望遠似乎比老楊更懂他,知道怎么個講法最適合他,不僅省時,還事半功倍。 是個“好老師”。 - 期中考比月考正規得多,什么都是按高考標準來,利用周五周六兩天,考完了所有科目。 傅成北作為恒陽第二學霸,答完題差不多就能估出個分數來,且八九不離十。 這次考完化學,他知道自己答得不錯,但沒想到成績竟能一躍沖天,化學單科直接飚上了年紀前三。 要知道,他以前的化學成績都是十名往外,總分能考年級第二,完全是靠其他科目把排名硬往上拉,化學純粹是個累贅。 可這次,看著只比路望遠低了五分的化學成績,他覺得自己激昂到可以表演個徒手撕鐵皮。 雖說仍沒擺脫萬年老二的位子,可也只比上面那位差了九分。 照這勢頭下去,超越是遲早的事。 由此,傅成北的心境不免敞亮起來,甚至覺得路望遠比以往順眼了些,加之他自認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明白這次進步路望遠功不可沒。 于是,他琢磨半天,還是決定送路望遠個東西,以作謝禮。 那送什么好呢。 距離期中考試已過去一周,一班同學來來去去,走了三個又來了三個,相比于月考,這次還算穩定些。 說來巧了,考前麻桿和金魚眼說要努力,以防被二班的擠出去,不料一語成讖,還就真走了。 傅成北路望遠不知道這倆那天鬧的事,沒怎么關注。 倒是班里其他同學,在他倆灰白著臉抱著書包離開時,全體行了個注目禮。 至于注目禮的內容是什么,這就需要他倆自行品了。 “北哥,你今天又不練球啊,這都連續好幾天了。” 沈柏看著正收拾書包的傅成北,抱怨道。 距離籃球賽越來越近,期中考試也剛過,學習不怎么緊張,他們幾個就計劃著每晚放學后練練。 起初傅成北還去,可最近三天,這人一放學就急不可耐往校外走,像被什么勾了魂似的。 傅成北不打球,路望遠自然不可能去,隊伍一下少了兩個主力,難怪沈柏發牢sao。 傅成北卻是一笑,看著心情挺好,拍拍沈柏的肩道:“我保證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肯定去籃球場。” 這么一解釋,沈柏也沒再強留,點點頭表示理解。 可耐不住好奇心的他,終了還是湊過去問:“北哥,你這幾天忙什么呢,什么事比籃球賽還重要啊?” 傅成北手底動作一頓,少頃,隨口道:“沒什么重不重要的,還個人情而已,走了啊。” 說罷,他提起包從后門離開。 路望遠早已在走廊等他,見人出來,就并肩一起走了,夜燈下兩人背影看著分外和諧相稱。 沈柏起身從窗戶瞇眼望著,直到他們消失在拐角才坐好,對還在整理書包的宋不言道:“發現沒,最近北哥對遠哥態度好像變了點。” 宋不言抬頭,他神情空白而平淡,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只管點頭應道:“嗯,是有點。” 后面的齊逸也伸長脖子,贊同道:“我也看出來了,昨個早上遠哥給了北哥一盒牛奶,他最后都喝了。” 沈柏聞言,頓時如覓知音:“對對對!這事如果放剛開學那會兒,那盒牛奶最后肯定進了我肚子,北哥連看都不會看。” 齊逸回味了會兒:“所以這能說明什么?” 沈柏想了想,沒理出頭緒,把問題拋給宋不言:“不言你覺得呢?” 宋不言抬頭,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像以前那樣應和:“嗯,是這樣。” 沈柏眸色一頓,宋不言狀態不對。 傅成北吃過晚飯,一反常態帶小黃花回了自己房間。 他在房間左翻右翻,找了個不大不小的盒子,將擺在桌上的木雕放進去,接著又尋了個紙袋,把盒子裝到里面。 做完這些,他彎腰摸了摸小黃花的狗頭,交代道:“等會兒把這給你哥送過去,懂?” 小黃花舔了口傅成北的下巴,超級自覺咬住紙袋的提系,蹲在地上等待命令。 傅成北見此,不由打心底感嘆一句:“怎么你越長越像人,你哥就越長越像狗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