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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盈盈先回宿舍洗了澡,換了一身干凈衣服。 今天是周末,她答應(yīng)了徐美卿必須回家吃飯。 甫一進(jìn)門,陸廣財就咧開嘴對著蔣盈盈招呼:“盈盈回來啦!” “奶奶,陸叔叔,媽。”蔣盈盈打完招呼,才彎腰去換鞋。 徐美卿這些年被陸廣財護(hù)著,陸老太太又是個隨和的,從前的種種在她身上早已尋不到一絲痕跡。 “盈盈,明霆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徐美卿一直竭力討好陸明霆卻不得其法,因此蔣盈盈就成為了她的好幫手,她記得在進(jìn)這個家門之前,陸明霆很喜歡追在蔣盈盈身后,如影隨形。 “我從學(xué)校過來的。”蔣盈盈點(diǎn)到為止。 “那小子性子野,你不用老掛心他!”陸廣財渾不在意地拍了拍徐美卿的手背。 “孩子們平常在外面,吃的肯定沒有營養(yǎng),周末不就想給他們弄好吃的嘛。” 這么多年了,蔣盈盈依然無法直視徐美卿對陸廣財撒嬌。 她坐到單人沙發(fā)上,從褲兜里掏出手機(jī),才發(fā)現(xiàn)手機(jī)沒電關(guān)機(jī)了。 麻煩。 蔣盈盈趕緊給手機(jī)充電,剛剛足夠電量開機(jī),她就收到好幾條短訊通知,提醒她那個號碼主人的瘋狂。 她回?fù)苓^去,對方卻沒有接聽。 就知道是這樣。 她發(fā)了條消息過去,態(tài)度卑微地解釋自己手機(jī)沒電。 接下來,他如何對付她,她就不愿多想了。 其實在徐美卿嫁給陸廣財之前,陸明霆對蔣盈盈是真的很好,若沒有這些好支撐著她,她應(yīng)該沒辦法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后,依然守在他身旁。 但總是單向支取的感情,始終會有枯竭的一天。 蔣盈盈揉了揉太陽xue。 【我在XXX臺球室,過來】 一貫的命令口吻。 【好】 一貫的逆來順受。 蔣盈盈跟徐美卿低聲說了幾句,徐美卿立馬找出暖壺,給里面灌滿熱湯,再叁叮囑女兒要看著陸明霆喝完才能走。 到了地方,蔣盈盈從煙霧繚繞中精準(zhǔn)地找著了男人的位置。 陸明霆也看到她了。 從收到她的短訊開始,他就無時無刻不在盯著那扇門,她是一個不染世俗的仙女,如今正穿過人間煙火,向他走來。 “先把湯喝了。”蔣盈盈站在他對面,舉起手里的暖壺。 “你煮的?” 他明知道不是,卻還是會有期待。 “不是。” 她不說是徐美卿煮的,因為光憑這個名字,就能惹他一通生氣。 “那我不喝。”陸明霆板著臉地轉(zhuǎn)身繼續(xù)打球,再不理蔣盈盈。 原本看熱鬧的那群紅黃藍(lán)綠,“吁”了幾聲,也散開了。 蔣盈盈抱著暖壺,坐到了一旁,她不是第一眼美女,偏偏長了一雙瀲滟的眼,尤其當(dāng)她身陷情欲,當(dāng)中的勾人之處,陸明霆最清楚不過。 他本意是要晾她一會,卻有不怕死的湊過去。 陸明霆扔了球桿,一手提起那只綠毛,綠毛扭頭看見陸明霆的臉,慫的五官都變形了,他以為這是陸哥要甩掉的破鞋,但凡陸哥表現(xiàn)的不那么嫌棄,他都不敢的。 “就這么喜歡勾引男人?” 被陸明霆箍著手腕拖出了臺球室,還沒站穩(wěn)就又被他往墻上一甩,一聲悶響,蔣盈盈心想,估計胳膊又要淤青了。 陸明霆的腳尖挪了半步,停住了。 “說話!” “你把湯喝了,我才能回去交差。”蔣盈盈答非所問,但陸明霆?dú)庀恕?/br> 不是蔣盈盈的錯,從來都不是。 —————————————————————————————————————————— 蔣柏誠因為強(qiáng)jian未遂被關(guān)了進(jìn)去,街坊鄰里都很照顧徐美卿母女,尤其是陸廣財,但徐美卿心有余悸,一直等到蔣盈盈成年了,才松口嫁給陸廣財。 大人們都很忙,因此都沒有時間關(guān)心孩子們的心事。 他們只看到陸明霆與蔣盈盈關(guān)系好,卻看不到兩人之間的潮涌。 蔣盈盈從小就沒有朋友,她對誰都淡淡的,偏能吸引一群男孩子圍著她轉(zhuǎn),女孩對于這樣的同性,天生就帶著敵意。 后來,她是不敢有朋友,她覺得自己臟,她更怕別人覺得她臟。 到了初中,她那雙眼睛已經(jīng)很吸人了。 有個學(xué)長追得很緊,每天早餐、下午茶配情書的,她也不厭其煩地把情書原封不動地退還給他。 陸明霆知道了以后,逮著人一頓恐嚇。 自那天起,就傳開了蔣盈盈與父luanlun,害的父親鋃鐺入獄,流言越傳越兇,越傳越不堪。 蔣盈盈拿起刀片,將自己的手腕割的血rou模糊,不過她當(dāng)時不知道,沒割到動脈,失血不多的情況下,割腕是無法致死的。 她默默地給自己包扎好,像個傻子。 陸明霆只要不上學(xué)就會跟在她周圍,發(fā)現(xiàn)她自殘,又氣又恨。 “以后有我,再不會有人可以欺負(fù)你。” 他的承諾,說到做到,除了陸明霆,再沒有別人可以欺負(fù)蔣盈盈。 從知道陸廣財勾搭上徐美卿開始,陸明霆就各種鬧,他不能讓他們倆結(jié)合,他們擁有了彼此,那他怎么辦,他和蔣盈盈怎么辦。 他找蔣盈盈商量,可蔣盈盈還是那副什么都無所謂的表情。 “你就一點(diǎn)不擔(dān)心?” “我們還是小孩。” 蔣盈盈的意思是,他們沒有辦法改變大人們的任何決定。 “你想跟我做兄妹?”陸明霆只關(guān)心這個。 “我想與不想,根本不重要。” “對我來說,重要!” 蔣盈盈眸中水光盈盈,她還不懂自己的心,但陸明霆對她的好,她知道。 陸明霆沉醉在她的雙眸里,試探著去牽她的手,那么小、那么軟,他原本是不敢碰的,可是他等不及了,萬一真成了兄妹,他就要看著她離開自己,投入別的男人懷里,他只是這樣想想,血脈就躁動不安。 “盈盈,只要你說,你不想跟我做兄妹,我就會去抗?fàn)帲瑸榱四悖沂裁炊伎稀⑹裁炊几遥 ?/br> 可是我不愿意,我不值得。蔣盈盈低頭看著被他包裹住的手,什么也沒說。 她怎么樣都無所謂,她相信,陸明霆沒有她,也能過得好,也許能更好。 但是,mama的幸福,來之不易,她不能給mama添麻煩。 “我媽能嫁給陸叔叔,我挺高興的,你也應(yīng)該高興的。他們都不容易……” “所以就可以犧牲我們兩個?”他的心臟揪成了一團(tuán),痛得無法呼吸。 “我們還是小孩。”蔣盈盈依然是那句話。 她的意思是,他們比起父母,有更多的時間和機(jī)會。 這一次,陸明霆聽懂了。 “所以你根本不在乎,對嗎?” “陸明霆,我沒有辦法。”蔣盈盈不愿意繼續(xù)糾結(jié)。 “蔣盈盈,你就說一句,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蔣盈盈望著他,陸明霆自嘲地笑了笑,原來那柔情似水的眼神,根本不是只為他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