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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權臣 第369節

    四周放眼無人,遠處似有一縷稀薄的黑煙,邊升騰邊被風吹散,也不知是不是人家。

    蘇彥踩著腳踝深的地面積雪,一腳深一腳淺地往黑煙升起的地方走去,沿途看見一些半埋在雪里的奇怪東西,有的像斷裂的長柄,有的是半塊盾牌,還有被凍成一面白板的什么旗幟。

    走著走著,他不慎被一截樹根絆倒,回頭看時,才發現哪里是樹根,分明是從雪堆里伸向上空的一只慘白透青的人手!

    蘇彥嚇得連退幾步,看那只手僵硬死寂,懷疑有人被凍在下面,便深吸口氣,上前把人手周圍的雪堆稍微刨開一些,果然連著一具尸體。

    尸體是個年輕男人,五官是典型的漢人長相,身穿黑色戰袍,外罩齊腰甲,頭戴圓頂寬檐的鐵盔,雪下的另一只手還死死握著長槍,顯然是一名古代戰士。

    ……莫非這里是戰場?誰跟誰打仗?這是歷史上存在過的朝代,還是另一個不知體系的架空世界?

    蘇彥盯著那頂造型像斗笠、又像飛碟的六瓣鐵盔瞧,總覺得有點眼熟,似乎在什么資料書里見過……

    馬蹄踏雪的沉悶聲響由遠而近,他驚地一轉身,見一小隊騎兵正向他所在的方向疾馳而來。約有十幾個人,背負弓箭,手持長斧、彎刀、狼牙棒等冷兵器,穿著與那名凍死戰士完全不同的皮革長袍與毛皮兜帽。

    蘇彥第一反應想躲起來,但積雪與傷口拖了他的后腿。對方已經看到他了,一邊催馬提速,一邊發出呼喝與叫嚷聲。

    他完全聽不懂對方的語言,但從對方的打扮與裝備上看,像是古代游牧民族。

    蘇彥驀然想到了什么,回頭看半埋在雪地里的戰士尸體——他想起來了,那是銘鐵盔,造型獨特到以朝代來冠名的頭盔!

    銘鐵盔……戰場……冬季荒涼寒冷的北漠……游牧民族……那么這些向他沖來的騎兵是韃靼人,還是瓦剌人?蘇彥眼前一陣發黑,幾乎可以想象下一刻自己的腦袋沖天飛起,血濺三尺的情景。

    他緊張得頭皮發麻、心臟緊縮刺痛,但沒有轉身逃走,一來肯定逃不過,二來直覺背對那些騎兵會有更致命的危險。

    蘇彥緊握雙拳,在寒風中深呼吸,極力保持冷靜的思路,轉眼就被這些北漠騎兵包圍了。

    其中一人身披戰甲,裝備比其他人精良得多,像是首領,生得厚唇、深目、鷹鉤鼻,嘴角與下頜環了一圈短髯,威武而兇悍。

    那人驅馬逼近,嘰里咕嚕說了幾句話,蘇彥沒有一個字聽得懂。

    對方似乎在盤問什么,但他不能回答,怕一開口就被認出中原人的身份。對方沒得到回應,神情有些不耐煩了,抬起手中的鐵骨朵。

    蘇彥心下一凜,急中生智,“啊啊啊”地比劃了一下喉嚨,示意自己是個啞巴,說不了話。又做了個扒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的動作,示意這身衣物是從別的尸體上扒下來的。

    拿鐵骨朵的騎兵首領上下打量他,瞇著眼思考起來。

    身后一名騎兵上前兩步,用蘇彥聽不懂的北漠語說道:“胡古雁臺吉,這人可能是個來自中原的奴隸,你看他頭發。”

    中原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輕易不能損毀,只有罪犯才會受那絞發、黥面之刑。所以從前北漠軍隊擄走中原人后,會把他們也絞發或是黥面,使得他們無法輕易逃回中原去。

    到如今這股風氣弱了許多,被北漠擄走為奴的不一定都會受髡刑。有些中原百姓或賊匪,走投無路之下還會自發投奔北漠,謀求新的營生,有技藝在身的還會得到善待與重用。

    但像蘇彥這樣,僧不僧、俗不俗,短發削得亂七八糟的,怎么看怎么像逃跑的奴隸。

    另一名騎兵看得更仔細,反駁道:“你看他的臉和手,牛奶一樣白,哪里是奴隸能擁有的皮膚!”

    胡古雁摸著環髯審視再三,眼神令蘇彥覺得自己好似一只被箭矢瞄準的兔子。片刻后,首領冷酷地下令:“把他——”

    “臺吉,圣汗命你整軍后撤,退回陰山山腳!”一名傳令兵從遠處飛馳而來。

    胡古雁聽了心里不快,皺眉喝道:“為何要撤兵?”

    傳令兵近前勒馬:“圣汗說,看天色大風雪還會持續幾日,平原無處蔽身,容易被敵軍偷襲。況且這種天氣也難以攻破長城關隘。不如先退回敕勒川,倚仗陰山遮蔽風雪,等放晴了再南下不遲。”

    胡古雁并不甘心后撤,撇著嘴角說:“我兄弟莫不是忌憚了那個靖北將軍?要我看來,不如趁著風雪掩護突襲敵方。”

    傳令官堅持道:“圣汗旨意不可違背。再說,眼下還有不少靖北軍的騎兵隊伍在云內城附近掃蕩,不知是尋人,還是收斂戰死者。看架勢他們是早有防備,我們即使突襲也很難得手。”

    胡古雁想來想去,覺得反正胳膊拗不過大腿,算了撤就撤吧,在陰山腳下避上兩三日,這風雪總不會刮個沒完。

    他轉頭再看短發貂裘的蘇彥,覺得這小子從臉蛋到眼神都透著一股古怪,叫人看不透是什么路數,倒是有些意思。于是下令:“把這人帶回去!從今日起,他便是我的新奴隸。”

    第374章 你是一軍之將

    既然是奴隸,連命都屬于主人,就更沒有私人之物了。

    騎兵在胡古雁的授意下搜走蘇彥身上的小弩、匕首、玉佩和火鐮,還把他的貂裘披風給扒了——沒繼續扒長袍與中衣,因為還不想他這么快就凍死。

    蘇彥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奴隸,但他知道此刻能保住性命就是萬幸,身外之物再好也得舍棄,反正那些本就是原主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不過作為一個有尊嚴的現代人,他最多也只能接受被洗劫,不能接受被當成貨物對待。所以當騎兵想捆上他的雙手雙腳,像麻袋一樣掛在馬背上時,他一臉認真地朝首領比劃起來:

    先是把自己受傷的后腦勺湊過去給對方瞧,示意傷勢嚴重。又踩了踩厚厚的積雪,用食、中兩指在掌心模擬出一個走路吃力的樣子,意思是自己不會逃跑,因為在這種寒冬荒野沒有馬匹代步,根本沒法活著走回去。

    他面色平和,顯得不卑不亢,打起啞語手勢來又頗有趣——那兩根白玉般的指頭前后挪動著,還真像個疲疲沓沓的小人兒,仿佛能從指關節里透出一股子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神情來。

    胡古雁一時興起,把鐵骨朵往馬背褡褳里一插,掌心朝天,用胡蘿卜也似的粗大手指也模仿起了小人走路,走得雄赳赳氣昂昂,惹得周圍騎兵哈哈大笑。

    “給他一匹馬,看他會不會騎。”胡古雁吩咐。

    戰馬牽到蘇彥面前,高大雄健看著就烈性,騎兵們用看好戲的表情,把韁繩往他手里一塞。

    蘇彥前世只會開車、騎摩托,別說騎馬了,連馬鬃毛都沒摸過一根,但不知為何手握韁繩時,莫名覺得自己是會騎馬的,而且經驗還挺豐富。

    他把這個不學而會的技能,歸功于原主的肌rou記憶,正要踩著馬鐙利索地翻上去,忽然轉念一想,故意做出一副蹩腳生疏的模樣,手腳并用,好容易爬上馬背,戰馬一甩脖尥蹶子,他就慌得趕緊抱住馬脖子。

    騎兵們又一次哈哈大笑起來,這回純粹是嘲笑。

    “臺吉,這小子連馬都騎不清楚,手上只有一點筆繭,臉皮生嫩,看著像是個中原的讀書人。”那名給蘇彥搜身的騎兵對胡古雁說道,“也許是因為在國內犯了事,逃出境的。”

    中原人出逃北漠,倒也不是很鮮見的事,每年總有那么稀稀拉拉的一批,有些是不耐戍旅之苦的牧軍和邊軍,有些是因貧困流亡的平民,有些是犯了重罪逃刑的犯人,近年來還多了些被大銘朝廷緝捕的真空教徒。

    這些人中但凡有技藝在身的,比如工匠,就格外受歡迎;倘若還能有學識、在朝野有一定的聲望,那就很可能被招攬為官員。韃靼王庭在被阿勒坦覆滅之前就曾招攬過不少漢人,連他們的王城——旗樂和林,也是由漢人官員帶領工匠修建起來的。

    讀書人?有點稀罕,可惜是個啞巴。不過拿來做奴隸還挺給主人長臉。胡古雁越發覺得今天這個戰利品很合心意,為此愿意讓新到手的小奴隸享受一點無關緊要的優待。

    于是蘇彥晃晃悠悠地騎著馬,跟隨這些騎兵離開——不跟也不行啊,他兩條腿跑不過他們,四條腿還是跑不過,莽撞的逃跑是取死之道。

    反正對這個穿越過來的世界也是一無所知,就算雙方語言不通,這些北漠人畢竟也是人,而非野獸不是?不如先跟著走,既來之則安之。

    唉,后腦勺疼死了,少了披風頓時冷得厲害……這是跟著回營地,還是繼續趕路去什么地方?能找個大夫先給包扎一下傷口不?

    蘇彥渾然不知自己是以什么身份被撿走的,在他那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現代人大腦里,暫時還沒想到奴隸這個詞,故而也就沒生出什么強烈抵抗的情緒,只是覺得疼、冷,且委屈。

    天一直沒放晴,但他根據林木疏密判斷出了方向,意識到正在往北走。

    總覺得南方應該會更暖和,即便這個新世界可能有不同的氣候規則,但還是想往南走……他不明所以地想著。

    身后極遠處,似乎傳來微薄的呼喊聲,夾雜在朔風中,再怎么仔細辨認也聽不清楚,只有最末一個余音在林野間隱約回蕩:“……河……”

    蘇彥莫名心悸了一下,茫然轉頭眺望,只看見遠山、雪林與一片白茫茫的曠遠荒原。

    -

    “清河——”

    動用了大批人馬,以燒成廢墟的云內城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幾乎翻遍了每一塊雪地,篩查了每一個遮蔽物,幾個時辰仍搜尋未果,豫王面色鐵青、心急如焚,滿腔擔憂與恐懼終于抑制不住,向著茫茫荒原發出一聲嘶吼。

    歷經過多少惡戰與絕境,直面生死而從未害怕過的靖北將軍,此刻竟生出了恐懼之心——怕找不到,令人絕望;更怕找到了,絕望得更徹底。

    那么猛烈的暴風雪,足足刮了一夜,清河未曾習武,體質也不算十分強健,能支撐得住嗎?

    微生武掙脫了給他骨折的手臂裹繃帶的軍醫,踉踉蹌蹌沖過來,撲通一聲跪在豫王面前,滿心愧悔:“將軍!是卑職失職,沒有保護好蘇監軍,卑職愿受任何軍法處置!哪怕將軍此刻一刀殺了我,卑職也毫無怨言!”

    “殺了你,就能找到清河嗎?”豫王眼眶赤紅,瞪了他好一會兒,方才稍作冷靜,澀聲道,“更何況,要說責任,說過失,那也得先算在我頭上。是我自負兵力與武功,以為能在任何險境中護他周全,卻沒料到天威難測,非凡人之力所能抵抗!當初我若是將他留在邊堡,也許清河就不會……”

    “不是也許,而是肯定!”一道比霜刃更加冷亮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

    豫王猛然回頭,見遠處雪地上一點灰影,仿佛水波扭曲了幾下,倏忽便已至眼前——果然是孤身單劍的荊紅追。

    荊紅追并未騎馬,一身煙灰色曳撒也沒有外加披風或罩甲,顯得單薄且風塵仆仆。他逼視著豫王,雖面無表情,冰冷的聲線里卻殺機四溢,使得周圍的黑云突騎頓生戒備,紛紛沖過來圍在主將身邊。

    豫王抬手制止住準備拔刀的突騎們,對荊紅追道:“你終于追上來了。”

    荊紅追寒聲道:“你還好意思提!這一路上你為了甩掉我,故意派后軍清理、混淆行軍痕跡,甚至讓傳令兵留在神木遞假消息,把我引去岔路,害我平白耽誤半日行程。若非你妒心重,容不得我近身隨侍大人,何以釀成今日之禍?!”

    由來放曠恣肆,連對景隆帝都不一定賣面子的豫王,此刻面對荊紅追的指責,竟說不出半個辯解字眼。他不堪重負般沉重地呼吸著,最后咬牙下令:“繼續找!這附近找不著,就再走遠點,先把方圓五里徹底耙一遍!”

    兵士們再次散出去,一邊搜尋蘇監軍,一邊收攏死于戰火與暴風雪的同袍尸首。

    微生武指著遠處的山坡,對豫王說道:“卑職是在那里與監軍大人一同觀戰的,后來暴風雪驟起,卑職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山坳方向大約走了二十丈……在那塊大石附近!卑職被刮斷的樹干撞傷腿腳,失衡摔下山坡暈過去,方才剛醒過來。”

    豫王馳馬過去,停在巖石旁,回憶與判斷了一下當時的風向,然后霍然調轉馬頭,朝著西南方向催鞭疾走。

    荊紅追二話不說追了過去。

    兩人深入一片雪松林中,四下搜索。荊紅追眼尖,遠遠見有棵樹的樹皮上冒出個箭簇的小尖頭,當即飛掠過去,拔出了那支洞穿樹干的箭矢。

    比普通弓箭的箭矢短小,但精鐵所鑄的三棱箭頭帶著倒刺和血槽,破甲和殺傷力都極強。豫王一眼就認出來,失聲道:“是我送給清河的小蝎弩的配箭!”

    莫非清河遇襲了?兩人連忙在附近仔細查看,又發現了新的線索。

    半塌的雪洞、尖銳的血跡干涸的巖石、雪地上坐臥的壓痕,還有被風吹散了一半,剩余一半掛在枯枝間的沾血斷發……

    荊紅追抓起斷發,湊到鼻端嗅了嗅,斷然道:“是大人的頭發!”

    豫王見斷發足有三尺長,幾乎是從發根處被削斷的,更兼糊了不少血污,不由心痛欲裂:“他頭部受傷出血,還被人割了發……是瓦剌殘兵?!”

    雖然風一直在刮,但比之昨夜弱了許多,故而雪地上的腳印還殘留著一點淺痕,兩人隨之往北走,很快發現了不少騎兵馬蹄印。

    “……大人當時就站在此處,”荊紅追踩在蘇晏留下的腳窩里,瞋視著周圍散亂的馬蹄印,“被十余個騎兵圍住。他們向北離開時,全是馬蹄印而沒有腳印,說明是將大人虜在馬背上。”

    豫王道:“我立刻集合隊伍去追!”

    留下一小隊后軍,負責掩埋陣亡將士的尸首,豫王以最快的速度集結了靖北軍,繼續往北推進。荊紅追也取了一匹失散的北漠戰馬來騎,隨軍北上。

    追出兩三里地之后,那串馬蹄印就混入了大軍的車轍馬跡之中,逐漸被朔風吹得看不分明了。

    再往前便是冰碴闌干的瀚海沙漠,更是茫茫不見人馬蹤影。

    豫王皺緊了眉頭。

    荊紅追峻聲問:“為何不繼續追?”

    豫王道:“北漠軍隊慣使誘敵之計,以輕騎兵先將對手引到預設的戰場,再以大軍長途迂回繞至背面與兩翼,包抄殲滅。我朝不少將領就曾在這種靈活機動的戰術上吃了大虧。

    “阿勒坦先前數次征伐韃靼,就將這種北漠傳統戰術玩得爐火純青。倘若此時我軍還能抓到幾個潰逃不及的俘虜,供出撤軍的路線與扎營地點,那十有八九就是誘敵深入了。”

    說話前,一名斥候騎兵奔馳而來,稟報道:“探路前鋒捉到幾個陷于沙漠冰窟內的北漠騎兵,任憑將軍處置。”

    豫王轉頭問荊紅追:“你去審審看?”

    荊紅追微微頷首,隨斥候離開后,沒過多久便回來,對豫王道:“施刑便招了,說大軍往北撤入敕勒川,打算借助陰山的山勢躲避風雪。還說阿勒坦既是圣汗,又是大巫,預測接下來兩日還會有暴風雪,絕不會錯。”

    豫王十分肯定地說道:“誘敵無疑。一旦我方軍隊橫穿沙漠,進入敕勒川,敵軍的左右翼軍便會迂回包抄到我軍后方,同時從四面發起進攻。屆時我軍將陷入重重包圍,局面將極為被動與不利,很可能會戰敗。”

    “所以,你不想吃敗仗,就這么任由這些茹毛飲血的北蠻子把大人劫走?”荊紅追尖銳地反問。

    豫王面上同時涌起內疚與悲憤,咬牙道:“十萬將士的性命懸我一人之手,難道我明知是陷阱,還要為一己私情逼著他們去送命?我自己吃不吃敗仗不重要,重要的是靖北軍若是在此潰敗,北漠軍隊定然士氣大漲,長驅直入兵臨城下,到那時,死的將士與百姓何止十萬!的確,我是憂心清河安危,恨不得以身相替,但我也是一軍之將,是大銘的國門御守!”

    荊紅追沉默良久,說道:“倘若大人知道這般情況,以他的性情,也是決然不會同意你帶著這些兵士去跳陷阱的。不過……你是一軍之將,我不是。我是大人的貼身侍衛,只需對一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