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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權臣 第94節

    今年便是癸巳年。嚴城雪失聲道:“今科進士?二甲,是御賜的庶吉士,而非選館,若我沒記錯,只有一個人……你是蘇十二!”

    蘇晏帶了點苦笑:“沒想到這個諢名都從京城傳到邊關之地了。”

    嚴城雪冷笑:“大理寺蘇少卿聲名赫赫,兇焰灼灼,想不聽到都難。如今即便貶官外放成了蘇御史,也依然是行非常人之事,不知又想在這靈州清水營里扳倒哪個倒霉鬼?”

    “等一下!”霍惇說道,“你自稱是御史蘇晏,可有憑證?總不能憑你上下牙一磕,說是就是吧?”

    蘇晏心道,我若是有文書、圣旨在身,還用得著讓阿追背著潛入?你還不得大開營門,客客氣氣地把我迎進來。

    但聽營門口守衛議論,說有瓦剌jian細持械闖入軍機重地,想要謀刺邊官,駐軍正捉拿這批人。他擔心阿勒坦因為強行征馬一事被陷害,且這個罪名足夠斬立決了,故而即使遺失了身份證明,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先進來看看情勢再說。

    眼下卻萬萬不能露怯,他淡定道:“我有任命文書可以為證,還有御賜敕令,但不會帶在身上。霍參軍若有疑義,不妨等當下這事處理完了,隨我去客棧取閱。”

    他指著坍塌了一半的議事堂,與校場上和兵卒們混戰成一團的阿勒坦,似笑非笑地問:“眼下這局面,二位大人打算如何收場?”

    嚴城雪道:“北夷jian細,拿下問斬便是。”

    “何以證明是jian細?”

    “持刀擅闖議事堂,不是jian細,那就是刺客了,一樣拿下問斬,決不待時。”

    蘇晏道:“可我卻聽營門口的守衛說,是征馬官把這些瓦剌人帶進去的。莫非嚴大人麾下的征馬官也是jian細?”

    嚴城雪面色透著青白,愈發像具沒有人氣的回魂尸,“這些瓦剌人不配合征馬令,寺丞本想與他們當面親談,誰料他們包藏禍心,借機闖入議事堂。蘇御史如此咄咄逼人,莫非懷疑本官也是jian細?”

    蘇晏搖頭:“我不擔心嚴大人是里通外國的jian細,卻擔心你南轅北轍行岔了路。所謂‘征馬令’分明就是強買強賣令,你麾下的官員公然貪污專銀、索賄、吃回扣,這事你知道么?”

    他原本沒打算這么單刀直入,但是見了嚴城雪,觀其言行,發現此人雖然行事陰毒不擇手段,卻不是矯飾虛偽之人,直接敲山震虎,看看虎的反應,或許能收到意外的效果。

    嚴城雪果然毫不砌詞遮掩,自有一套說辭:“戰馬數量奇缺,騎軍cao練不起來,不下征馬令,如何解決?若是任由北夷叫價,一匹馬百斤茶都叫得出來。誰知道這茶葉、鹽、鐵去了他們手里,是流向韃靼還是其他什么與我大銘為敵的部落?向北夷買馬,本來就是資敵之舉,朝廷出此下策也是迫于無奈,自然是能壓多低就壓多低。

    “至于貪污受賄,其實也沒那么嚴重。水至清則無魚,太仆寺、苑馬寺官吏地位低下、柴薪銀微薄,若是不靠額外手段賺點糊口的錢,誰還愿意干這份差事。再說,回扣之事,一半也得怪賣家。有些商賈就是犯賤,寧可抽二成當回扣給辦事官,覺得行了賄賂就能得到照顧,也不肯實打實地八成價賣給官府,總覺得吃了虧。這種蠢貨,不治他們治誰?”

    “人才啊!”蘇晏打量著這位陜西省馬政廳的廳長,感慨道,“能把歪理說得振振有詞,并且雷厲風行,讓你管馬政真是屈才了。”

    嚴城雪當蘇晏出言諷刺,礙于對方御史的身份,咬著牙不做聲,攏在袖中的手指卻因忍怒而微微發抖,一副百口莫辯的模樣。

    霍惇卻是知道他陰刻又易怒的脾性,等回頭送走了蘇晏這尊瘟神,搞不好還要拿自己出氣,當即岔開話題,反問道:“蘇御史覺得事已至此,該如何收場?”

    蘇晏道:“我在來的路上,偶遇這批瓦剌人,說是來清水營馬市販馬。我觀察了幾日,暫未發現蹊蹺之處,但也未必完全信任他們。若今日之事,只是因為價格談不攏引起的,我賣個面子與他好好分說,看能否談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格,只要沒死人,都好說。”

    霍惇畢竟還有幾分正氣,沒好意思說,不止是因為價格談不攏,更是嚴城雪起了不良之心,非但要搶占這批良馬,還想行綁票索贖之事,好解邊軍騎兵的燃眉之急。

    ——要知道在這位嚴大人眼里,除了大銘臣民之外的人都是蠻夷,是不配享有基本人權的。

    不過就算蘇晏知道了,也未必覺得這種想法有多么天理難容。畢竟他自己也是個漢人,認為一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與國家主義者,并不等同于十惡不赦,甚至在某些關鍵時刻,還能起到劍走偏鋒的作用。都說屁股決定腦袋,至少這位嚴大人把屁股牢牢坐在大銘這一方,比那些賣國求榮的小人好多了。

    嚴城雪瞟了霍惇一眼:“若不是霍大人行事頗有古風,非得單挑,我早就把這幾個瓦剌人射成刺猬,也就沒這么多破事。”

    霍惇心道:分明是你想拿人換贖金,吩咐了先別下死手,后來看拿不下,又非得致人死地,倒變成我的錯。

    但嚴城雪既然這么說了,他也不會當眾拆臺,便第一百次鐵肩擔道(基)義(友),把這口鍋默默扛了。

    蘇晏說:“也幸虧霍參軍愛單挑,否則這事還真難和平解決。而且這幾個瓦剌人身上,還有我非查不可的線索。在橫涼子鎮,我與隨侍的錦衣衛遭遇到韃靼騎兵的襲擊,兩下失散。我懷疑那批韃靼人身份有問題。”

    嚴城雪瞳孔一縮,當即抓住了重點:“那批韃靼人身份的疑點,線索卻落在這幾個瓦剌人身上?難道韃靼與瓦剌表面勢如水火,背地里卻兩相勾結,欲對我大銘不利?”

    蘇晏搖頭:“言之尚早。但這幾個瓦剌人不能死。嚴大人若是不放心,將人留在清水營,不放出城便是了。”

    跟國事危機比起來,邊軍缺乏馬匹,也不顯得那么急迫了。嚴城雪這才徹底熄了殺人之心,對下方喝道:“都別打了,雙方都停手,這是個誤會。”

    霍惇也叫道:“都住手!”

    駐軍傷了不少人,之所以沒有死亡人員,蓋因為阿勒坦心存忌憚,畢竟他身份不同普通瓦剌人,若是真殺了駐軍,怕會引起兩國交惡,壞了父汗的大事。所以在議事堂內動手時,就勒令手下盡量別殺人,廢掉對方的戰斗力就行了。

    瓦剌人身上也有傷,目前還沒出人命,是因為大部分時間都站在屋檐下,看他們的王子和那個銘軍將領單挑了。

    后來弓箭手朝阿勒坦射箭,被他撞塌了屋頂,這幾個瓦剌人也被埋在瓦礫堆里,等他們扒拉掉瓦片起身,重新加入戰圈時,這邊二樓外廊上的三個人也談得七七八八,大聲喊停了。

    蘇晏也揚聲喊道:“阿勒坦!”

    阿勒坦正把一個來不及收劍的兵卒直接踢飛出去,聞聲望向他,吃驚道:“你怎么來了?”

    蘇晏說:“我來當調停人。他們設計抓你,的確有錯,現在你打也打回來了,還把他們的議事堂也給撞塌了,既然兩邊都騎虎難下,不如由我居中調停,雙方坐下來談。畢竟彼此都不想鬧得不可收拾的情況下,談判桌是最好的去處了。”

    阿勒坦盯著他和荊紅追看,又把目光轉向嚴城雪與霍惇,神色復雜,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但可以看出很不高興。

    不過思忖片刻后,他還是停了手,回道:“停戰可以,我要帶走被扣押的族人。另外,要談就去清水河草場,讓他們不帶兵去我帳篷里談,這些銘國的官兒,我一個都信不過!”

    說完扶起受傷的同伴,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晏松了口氣。

    霍惇仍在意他的身份證明,猶豫了一下,說:“既然事情已解決,住在客棧總歸不方便,不如我派兵護送蘇大人去客棧取回行禮,就住在西城營堡,也方便蘇大人與嚴大人議事。”

    蘇晏心里有些打鼓,不知到時拿不出東西來,再告知他們因為遇襲導致文書遺失,或許在失散的錦衣衛手中,等尋到那些侍衛就能證明了——這種聽起來很假,卻完全是事實的說辭,他們能不能接受?

    這位嚴大人八成是要下令,把自己關進大牢,待到驗明正身才能放出來吧。

    方才一直盡忠職守當個影子侍衛,全程沒吭聲的荊紅追,似乎感覺到蘇晏心底的不安,傳音入密道:“大人不必擔憂,他們若是實在不信,我還可以將大人平安送出城去。”

    蘇晏想想也是,有阿追在,他至少不用擔心人身安全,便朝霍惇頷首:“有勞霍參軍了。”

    兩人先行一步,踩著木梯下樓。

    霍惇盯著荊紅追的背影,感覺到他似乎對蘇晏密語了句什么,但對方武功深厚,音凝一線,根本聽不到。

    他想了想,故意落后幾步,對嚴城雪低聲說:“我還是親自過去一趟,倘若發現此二人身份有異,當場拿下。”

    嚴城雪道:“那名侍衛怕是個高手,不好拿住。”

    “無妨,我多帶些人。”

    “把我淬過毒的武器帶上,否則我也同去。”

    霍惇無奈地笑了:“行。你還是回去洗沐歇息吧,看這一身灰塵的。”

    嚴城雪有點潔癖,又格外重視儀表,被他這么一說,迫切想要沐浴更衣,于是直接告辭了。

    霍惇親自帶兵護送蘇晏兩人出了營堡,前往東城的白云客棧。

    他們剛進客棧,兩條街外,褚淵正率五百騎兵,在守軍統領的帶領下,直奔西城營堡。

    第104章 抱大腿一時爽

    東城白云客棧,霍惇帶著親兵站在大堂,對蘇晏道:“蘇御史自去客房收拾行李,我在這里等著。”

    蘇晏知道他等的不是自己,而是能驗證身份的任命文書,走到這一步,再怎么拖延也拖不得了,除了據實以告之外,沒有第二個辦法,只得苦笑一下:“這里閑雜人多,說話不便,還請霍參軍上樓,進屋一敘。”

    霍惇依言上樓進屋,聽蘇晏說起文書遺失之事,方才聽了幾句話,就變色道:“你二人行事詭秘,我早懷疑你們身份有異,果然無憑無證。你可知冒官是殺頭的大罪?再加上擅闖駐軍營堡,巧言誆詐我放走瓦剌jian細,分明是與北夷勾結,圖謀不軌!來人,拿下他們!”

    親兵紛紛拔刀,如臨大敵地將兩人團團圍住。荊紅追根本沒把這些兵卒放在眼里,只盯著霍惇的長槍,蓄勢待發的右手垂在劍鞘旁,仿佛腰間懸的不是劍,而是一道隨時將要撕裂天空的閃電。

    蘇晏打量霍惇:“我看你也不像是蠻不講理的人,怎么不分青紅皂白就要開打?你究竟是怕被人冒官誆騙,還是擔心我御史的身份一旦坐實,今日你和嚴寺卿的所做作為就會敗露,怕被朝廷清算。所以寧可我是個西貝貨?”

    霍惇被他戳中痛處,眼中閃過殺機,冷冷道:“你若能拿出身份證明,我自然無話可說。若是拿不出,就休怪我依律將你下牢嚴審,膽敢抗法拒捕者,就地正法!”

    蘇晏暗嘆一聲,知道他是鐵了心要和嚴城雪綁在一條船上。

    自己這個監察御史,說起來也是個高風險職業,下到基層查貪污、查瀆職、查腐敗,地方官要是立身行己還好,要是心里有鬼,肯定是百般不待見他。遇到心黑手辣、狗膽包天的地方官,暗中動手腳把朝廷派去的御史干掉,也不是沒有的事。

    聽說,前不久黃河決口,導致淮安一帶水災,朝廷派去檢查賑災工作的監察御史,就在山陽縣地界死得不明不白。這案子還在北鎮撫司手上掛著呢。

    自己如果能拿出文書與圣旨,料嚴霍二人還沒這么大的膽子,敢謀殺御史。畢竟今夜弄出這么大的陣仗,又牽扯到瓦剌人,很容易就鬧得滿城風雨,要是再殺個御史,紙根本包不住火。

    可是,這當下無法自證身份的話,就麻煩了。對方完全可以趁火打劫,只需一口咬定他是冒官的歹人,下到獄中,再在審訊前隨便動點什么手腳把他弄死,就死無對證了。

    這種事,那位嚴大人做起來肯定毫無心理壓力,而眼前這個霍惇,就算本意不想殺人,但為了他基友的安危與前程,恐怕也是牙一咬心一橫,什么都干得出來的。

    ——你有基友,難道我就沒有嗎?

    蘇晏一邊熟練地往荊紅追身后躲,一邊探出半個腦袋:“我勸霍參軍三思后行,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你和嚴寺卿對瓦剌人做了什么,未必就是不可轉圜的大罪,但萬一對我這個御敕的監察御史做了什么——不是我厚臉皮自吹自擂,且不說皇爺雷霆震怒,光是小爺就能把你倆腦袋摘下來。對了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身上還掛著太子侍讀的頭銜,名義上仍是東宮的人?”

    霍惇很明顯地猶豫了,心中天人交戰,目光閃爍不定。

    狐假虎威快樂嗎?蘇晏拷問自己的內心……當然快樂了!抱大腿一時爽,一直抱大腿一直爽。

    抱了一條又一條更爽。

    正如此刻,他還抱著阿追這位武功高手的大腿,嘴炮實在不奏效,咱們還可以走為上。

    局面似乎陷入微妙的僵持。

    客房木門驀然被推開,“砰”的一聲,門框撞在了墻壁上,幾道人影沖了進來。

    -

    褚淵率錦衣衛與騎兵隊,隨著守軍統領趕到駐軍營堡,要見靈州參軍霍惇。

    營堡的大門守衛告訴他們,霍參軍前腳剛走,像是押解著兩名擅闖軍營的jian細,去白云客棧搜查證據了。

    褚淵打個激靈,問:“什么jian細?”

    守衛用刀柄蹭了蹭雜亂的眉毛,“具體什么情況,小的也說不準。反正今天營堡里打得厲害,連議事堂都塌了,據說是有北夷jian細混進來,要刺殺參軍大人,被當場拿住。后來不知怎的,參軍大人下令把那幾個蠻子放走,但又抓了兩個里通國外的后生……你說這倆,好好的大銘人不當,非要去當韃子的狗,到底是什么心態?”

    褚淵聽得云里霧里,追問:“什么jian細、后生,是什么模樣?”

    “這我倒親眼見著了,一個十六七歲的書生,小模樣真俊俏,另一個佩劍的比他年長些,看打扮像是侍衛。”

    高朔一拍大腿,叫道:“壞菜!那可不是什么jian細,是我們的祖宗爺!”

    褚淵也懷疑,能把營堡都打塌的武功高手,除了荊紅追還有誰?

    問清白云客棧的位置后,幾名錦衣衛著急忙慌地躍上馬背,揚鞭疾馳,連騎兵隊也不管了。守軍統領追在后面喊:“這些騎兵如何安置?”

    高朔頭也不回地高聲答:“反正是陜西都指揮使司僉事盛千星的人馬,你們瞧著辦吧!”

    守軍統領:“……得,都是爺。這邊兒請吧。”

    幾名錦衣衛唯恐好不容易找到的蘇御史又遇險,將馬力催發到極致,直接撞入客棧的院子里。

    褚淵與高朔連樓梯都趕不及走,在馬背上蹬鞍而起,踩著欄桿翻上二樓走廊,抓住一個店伙計就逼問:“剛才你們城的霍參軍進哪間房了?快說,不然宰了你!”

    伙計的腦子比手慢了一拍,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就下意識地指向前方一道房門。

    高朔松開他,掠身與褚淵同時推開房門。

    幾名錦衣衛們就如蒼鷹搏兔般猛沖了進去,正正對上霍惇的親兵手持刀劍,把蘇晏與荊紅追圍在中間的場面。

    褚淵聲如炸雷地大喝一聲:“錦衣衛在此,誰敢輕舉妄動?全都放下武器,否則以犯上作亂論處!”

    這嗓子直把親兵們震得一哆嗦。錦衣衛兇名赫赫,在兩京是人人談虎色變的存在,即便靈州這樣邊陲之地,也是如雷貫耳。親兵們驚疑不定地將目光投向霍惇,指望主心骨給他們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