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她為什么不開心 第64節
“場合不合適,以后吧。” “這倒也是。” 這邊的異樣,的確引人矚目。 長老們認識懸頌,驚訝于懸頌突然尋了一位道侶,還是這般小的年紀,著實讓人詫異。 弟子們不認識懸頌,則是奇怪這兩名弟子為何能在這種場合落座,難道是厲害的真傳弟子? 三小只則是隨時準備跪倒在地,大聲解釋他們的理由,述說顧京墨的事跡。 只有顧京墨和所有人的想法不一樣,她在懷疑正派的實力。 她自身加持了禁制,懸頌抹除了她的魔氣,應該沒有人會發現她的不對勁才對,怎么在場無論是高階修者,還是低階修者都朝她看呢? 她被發現了?正派低階修者眼力都這般厲害? 她要不要先出手? 第55章 那時年少(十三) “若是諸位依舊打算…… 這時, 她聽到了懸頌的道侶傳音:“別怕,沒事的,他們發現不了。” “為何?他們都在看我。” “若是有朝一日正派被滅, 不一定是魔門的功勞, 也可能是他們自己把自己蠢死了。” 在懸頌的眼中,他的徒子徒孫們永遠愚蠢到無可救藥。 顧京墨坐在懸頌身邊, 身體依靠著靠近懸頌那一側的扶手,身體歪歪扭扭卻自帶韻味。 她用道侶傳音給懸頌,問:“在下面站著打算主持大局的,是這里面最能打的?” 懸頌很快否認了:“不,是最能說的。” 顧京墨點了點頭, 又問:“那在場的誰是最能打的?” 這個問題讓懸頌一陣無奈,最終回答:“李辭云。” “你師父?” “嗯。”顧京墨若是手癢癢了非要去挑戰誰,大可以去挑戰李辭云, 李辭云不敢對師母下手重, 懸頌可以放心些。 這時, 旺角樓內的修者來得差不多了, 主事者先是偷偷看了懸頌一眼, 這才朗聲開口:“承蒙諸位不嫌, 劉某不過德薄能鮮之輩——” 懸頌聽到了顧京墨的單獨傳音:“什么意思?” 懸頌難得耐心,簡化了內容回答:“大家好,我是笨蛋。” “哦,你們正派修者的自我認知倒是挺好的, 在我們魔門, 被人說上一句廢物,必定會打起來。” 劉姓修者客套了幾句后,說道:“我得到可靠消息, 稱魔頭顧京墨此刻就在三場內,三場作為不受管轄的地帶,我們若是在此處動手,不受兩界限制,就算在此擊殺顧京墨,魔門尋來我們也有說辭……” 懸頌單獨傳音給李辭云后,李辭云第一個高聲詢問:“請問,你的可靠消息從何而來?” 那人被打斷了也不惱,知曉這種場合定然會被問及,于是開口:“我安插在魔門的細作探查后得知,顧京墨此刻就在三場。” 李辭云又問:“如何確認的身份?” “皆是魔門修者,自然見到便會認識。” “她曾出現在哪里?” “拍賣那一日,她曾出現在拍賣行。” 顧京墨在此刻傳音給懸頌:“現在讓那個細作坐在我面前,都不一定能認出我來,你們的這個發型啊……我頭皮疼了好幾天。” 懸頌則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我看你在回憶之境內會戴著帷帽,平日里也戴著?” “嗯,一直戴著,我討厭男人們看到我容貌的目光,覺得惡心。我只在熟悉的人面前才會摘下帷帽,可惜我的帷帽也丟在天罰大陣內了。” 懸頌第一次聽顧京墨提及天罰大陣,不由得震驚:“你們曾經去過天罰大陣?” 那種險陣被列為了絕無生還可能的絕境,整個修真界都無人愿意進入。 天罰啊……就是來修真界收割人命的,從古自今,多少的上古大能進入其中都無法離開。 “嗯,沒錯,聽說過女媧補天嗎?我和修竹老兒就是那女媧,在你們不知情的情況下,聯手救了蒼生一命。”顧京墨回答完揚起嘴角笑了起來,似乎毫不在意。 懸頌卻能夠知曉,顧京墨沒有吹噓,甚至情況比她提及的更危險,不然不會讓她和修竹天尊同時殞落。 若不是有云外丹,此刻顧京墨也…… 明明救了蒼生,卻因為之前幾樁不能透露實情的案子,導致她背負了殺死修竹天尊的罵名,何其委屈,又何其無辜。 這第五重案,不過是強加于她的,她甚至無從解釋。 “你有沒有想過,那細作可能是那群覆面人?”懸頌沒有再提天罰大陣的事情,而是繼續談論此刻。 天罰大陣的事情,日后再議。 顧京墨的表情稍有變化,逐漸變得嚴肅。 懸頌繼續說道:“他們是最想促成你被圍殺場面的人,所以,他們將消息傳遞給了那個講話的人。那個人得到的消息,的確是真實的消息,他想得到的也只有你的消息而已,至于那群人為何要幫助他得到消息,那蠢貨沒有仔細去想。” 顧京墨看著這個場面,那些人已經在談論圍殺的事情了,不由得沉下面容:“這一次,就算你的師父出面阻止,怕是也無用了吧?畢竟維護魔門的大魔頭,沒有足夠的理由沒有人愿意聽從……” 足夠的理由…… 顧京墨先是看向懸頌,見懸頌也在看她,在傳音中詢問:“不如讓他們三個先說出季俊山莊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說還在調查……” “不可!”顧京墨當即拒絕了,“這樣其他事情也會被牽扯出來。” 她下意識側頭看向另外一邊,想要看初靜仙尊的模樣,卻見她已經站起身來,當即一驚,想要起身卻被懸頌拽住了衣袖:“你要做什么?莫要動用靈力。” 顧京墨只能回頭對身后的三人說道:“攔住她!” 三人皆是一驚,禹其琛卻還是聽從了,當即快步走過去想要阻攔:“初靜師叔請慢……” 初靜仙尊看向禹其琛,對他溫柔一笑。 初靜仙尊一向是溫柔的,笑容如三月暖陽,不濃烈,溫和如春。她也是秀美的,如流水潺潺,如皚皚白雪,純凈淡雅。 初靜仙尊有所猜測,扭頭看向顧京墨,卻未停留,縱身上了欄桿居高臨下地朗聲說道:“在下有一席話要說,諸位可否聽完我的事情,再決定是否圍殺魔尊。” 顧京墨氣得銀牙緊咬,起身去拽初靜仙尊的衣袖。 然而初靜仙尊去意已決,拔劍斬斷自己的衣袖,縱身躍到了斗法臺的中心。 同時,她單獨傳音給顧京墨:“若是魔尊再加阻攔,晚輩只能自刎在您面前了。” 初靜仙尊握緊雙拳,仿佛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終于道出:“我——曾經被魔尊救過,在萬慈閣。” 顧京墨聽到這句話,踉蹌著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雙手緊緊地攥著椅子的扶手。 懸頌也是一驚,他看向顧京墨,再看向成為了眾人目光中心的初靜仙尊,心中瞬間亂成一團。 旁人怕是無從知曉此刻的事情,曾被顧京墨救過的禹其琛、明以慢、木彥則有所猜測。 原來被顧京墨保護的,還有他們緣煙閣修者? 尤其明以慢,此刻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初靜仙尊的道侶妄蟄仙尊也跟著站了起來,站在樓上扶著圍欄扶手,震驚地看著下面的道侶。 他身為初靜仙尊的道侶,卻從來都不知這件事情。 他心中的不安逐步攀升,直覺告訴他,這恐怕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 劉姓修者第一個問出來:“被魔尊救過?還在萬慈閣?” 眾人皆知,顧京墨有五重罪,其中一重罪便是在萬慈閣。 顧京墨突然殺進萬慈閣,將萬慈閣掌門以及其幾名得力弟子全部誅殺,甚至沒留下理由,引起了正派修者的眾怒。 萬慈閣,原本只是一個散修門派,其修者并非純正的修士,主要修煉的是一些輔助類法術。 他們可以幫助修為遇到瓶頸的修者,通過疏通經脈的方式,助其突破瓶頸成功躍升。 這修真界內,不少修者曾經得到了萬慈閣的幫助,對萬慈閣感恩戴德。萬慈閣也極有威望,與溯流光谷同名,這才使得顧京墨的罪孽滔天,不可饒恕。 如此極善之人,卻死得不明不白,還那般殘忍的殺人方式,顧京墨怎么做得出?! 初靜仙尊終于繼續說了下去。 “我,明向宛對天發誓,今日所說之言皆是事實,若有一句謊言,心魔泣血,天劫難渡!”初靜仙尊發完毒誓后,環視四周,終于道出,“我曾在萬慈閣停留過兩年的時間,去時也是和其他修者是相同的目的,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助,助我通暢筋脈,能夠快速提升修為,以至于,他們對我施法時我沒有任何懷疑,才讓他們能夠成功地……將我變成眷奴。” 話說到這里,全場嘩然。 眷奴。 修真界最屈辱的存在。 所謂的眷奴,可以稱之為性奴隸。 被法術控制的修者,會喪失所有的行動能力,不能言,不能自主地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們有著清晰的思維,知曉自己的處境,能夠看到周圍的環境,也知曉正在發生什么,就是無法說出話來,無法掙扎,還要聽施術者的安排。 往往,法術成型之后他們的身體就會任由施術者為所欲為。 兩年的眷奴…… 這兩年內,初靜仙尊知曉她經歷過什么,那些畜生對她做過什么,那是生不如死的兩年。 妄蟄仙尊的身體突兀坍塌,甚至站不直了,被身邊的人扶住他才被扶到了椅子上。 緣煙閣內也是一片嘩然,眾人憤怒,難以置信。 懸頌坐在顧京墨的身側,聽到這件事情硬生生捏碎了椅子的扶手,側頭看向顧京墨。 憤怒。 難以置信,憤怒不堪! 是修真界眾多修者將他們從一個小醫館,奉養成萬慈閣的,他們卻做出此等事情來? 顧京墨則是表情凄苦,單獨傳音給他:“現在你能懂了吧?若是被他們知曉我的事情都有隱情,他們就會調查下去。如果她的事情被調查出來,你讓她后半生怎么活?怪我隱瞞嗎?大不了我死了,這個秘密也就封藏了。” 若是未曾看過顧京墨的記憶,懸頌或許還不會那么深刻地體會顧京墨的心情。 顧京墨經歷過楠繡的事情,知道這個世界對女子的包容度很低,也知道若是宣揚出去,這些修者該是怎樣的痛苦,所以顧京墨寧愿承擔濫殺無辜的罵名,也從不解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