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她為什么不開心 第47節(jié)
她那樣安靜地躺在血泊中,沒有了斗法時的瘋狂,沒有平日里的狂妄,也不會害羞到自燃。 她在死后居然會顯得這么單薄柔弱,那么需要人去保護。 他一向是端正的,卻一瞬間塌了肩膀,原本均勻的步子都有了錯亂不均。 顧京墨曾經……死過?! 看到顧京墨死亡的畫面,他居然狠狠地心疼了。 他蹲下身伸出手來,卻觸碰不到顧京墨,手從顧京墨的臉頰穿過,碰不到實際。 他才恍惚間回神,哦,他并非憶中人。 黃桃經歷了第二次崩潰,她急急地祭出流火,哭著敘述了顧京墨的情況,求云夙檸、云氏夫婦救救顧京墨。 他們所在之處,云家人不方便趕來,便用了耗盡修者靈力的隔空傳物的法子。 黃桃當是他們給了丹藥,趕緊給顧京墨喂進去,然后握著顧京墨的手喚著:“魔尊!魔尊!你醒醒!大壞蛋,你醒醒!” 黃桃的手都在抖,不受控制地抖,她是那么害怕,她不能想象自己再眼睜睜地看著第二個主人去世。 好在她聽到了顧京墨虛弱的聲音:“哭什么啊……” 黃桃趕緊擦干凈眼淚,生怕視線受阻看不清,果真看到顧京墨復活過來。 她驚喜萬分,一時間竟有些語無倫次。 修竹天尊也跟著去查看顧京墨的情況,握住了顧京墨的手腕,探測完后說道:“我可以給你開個方子,雖藥物難尋,卻是最為溫和的法子。你怕是要散了這一身修為重新修煉才能穩(wěn)住體內的傷,但是你的資質極好,經脈已經拓寬,再次修煉也要比之前修煉更快。” “嗯,若是修竹老……老天尊說的,我便信。” 修竹老兒雖然刻板,但是人品信得過。 * 懸頌終于睜開了眼睛,呼出了一口氣。 他抬眼第一件事便是看向顧京墨,仿佛再去確認顧京墨此刻的安然無事,才能讓他安心。 看到顧京墨探尋地看向自己,他只能安慰:“好了。” 顧京墨當即去照顧黃桃了。 懸頌重新站起身,看到云夙檸對自己作揖,他的表情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嫌棄了。 他原本以為,云夙檸是為了自己山谷的安危,才會第一選擇是保守秘密。 看過黃桃的記憶他才明白過來,此刻的云外丹已經被顧京墨吃了并吸收,若是再想要云外丹,只能祭煉顧京墨的心頭血。 云夙檸不是在保護溯流光谷,而是在保護顧京墨。 云外丹可能是一種極為特殊的藥物,毀不掉,就算用盡方法也能重新凝聚。 除非真的被誰使用并吸收了。 強迫他們時用融化血rou的方式,也是不想他們之后用云外丹去救那些白骨。 溯流光谷的修者第一時間,并不相信顧京墨,直到顧京墨真的為他們守護秘密,背負罵名,還一直在保護溯流光谷后,他們才徹底信任。 他們不是不愿意交出云外丹,而是云外丹要給值得的人,不能落入壞人之手。 救顧京墨的話,他們愿意。 懸頌會看到黃桃記憶時,顧京墨當時給云夙檸的許諾,他也徹底明白過來。 顧京墨是選擇相信他,如果他真的出賣了這個消息,傷害的會是顧京墨的性命。 在顧京墨看來,他已經是可以交托性命的人了嗎? “懸頌,黃桃怎么皺眉呀!”顧京墨突然驚呼了一聲。 懸頌看過去,回答:“她剛剛經歷了一場回憶,會有頭疼正常。” “能緩解嗎?” “顧京墨,我坐化后你可曾這般擔心過?” “……”顧京墨閉嘴不言了,扭頭去問云夙檸:“要不要喂口水喝?” 懸頌氣不順了一瞬間,只能安慰自己,她與黃桃認識更久,不能氣這個。 他調整好了心情,才重新坐在了桌邊,單手扶著桌面說道:“你可曾想過,在外界丟出你萬寶鈴東西,引你去尋的人,可能是想要你體內的云外丹血液?” 顧京墨知曉懸頌已經有了猜測,終于起身站在了懸頌身前:“你也這么想?” 懸頌頷首:“這個人顯然不是你的對手,只能用旁門左道害你,害你名聲受損被百家追殺的也是他。可惜這百家遲遲不動手,讓他急了,又設計讓你和修竹陷入危險,這樣你就不能再保護溯流光谷。 “他沒想到,溯流光谷居然舍得將云外丹給你吃,這回就只能殺你取你心頭血,依舊用的是一點點磨死你的法子,怕是他一直在暗處守著你死的時候。” 第41章 奪舍恩主(十七) 懸頌竟然成了最懂顧…… 聽到懸頌的分析, 云夙檸的表情越發(fā)嚴肅起來:“歸根到底,是我們溯流光谷害了魔尊,平白給魔尊引來了這么多的災禍。” 顧京墨聽完倒是爽朗地笑了, 反而覺得云夙檸的話非常沒有道理:“我真受不得你們的理論, 明明是那群人來殘害你們溯流光谷,也是我主動管閑事, 那些人再轉過來加害于我,怎么就成了你們溯流光谷的錯?明明你們也是受害者。” 云夙檸握緊拳頭,再未說出一言。 懸頌的目光一直在顧京墨身上,他對顧京墨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好奇。 他最近總是很期待,想要看看這個奇怪的女人在應對某些事情的時候, 是什么樣的表情,是什么樣的情緒,又會怎樣應對。 顧京墨依舊是毫不在意的模樣, 坦然跟他對視。 “那你準備怎么應對?”懸頌問她。 “殺了那群人。”顧京墨的想法總是簡單直白, “你也說了, 他并非我的對手, 才想到了這些旁門左道。那么, 我就去跟他拼個魚死網破, 趁著他們還沒有足夠強大,殺了他們。而且,萬寶鈴肯定也在他們手里,我可以直接搶回來, 之后再去尋那些散落在修真界的就是了。” 懸頌的手指敲擊桌面, 引起她的注意。 她朝懸頌看過去,果然看到了懸頌嫌棄的眼神,似乎從眼神就能看出, 懸頌在心里罵她不夠聰明。 懸頌耐著性子問她:“你有沒有想過,現在在外面埋伏的都有誰?主謀可能不夠厲害,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如果他們召集了足夠多的幫手呢?” “我在魔門也有部下,你知不知道我部下都有誰,鯢面坨坨你聽說過沒,還有……” “那個人可以在千澤宗拿出困神陣,你可知其中含義?” “他……”顧京墨的表情瞬間頹然了不少,“他在示威,我的人里有他的細作。” 懸頌見她也不傻得徹底,暗暗松了一口氣:“沒錯,這也是他計謀的一部分,讓你不再信任你的部下,也不敢召集所有人保護你。而且,他能打開萬寶鈴,你師父給你留下的那些護身法器,諸多布陣圖怕是也為他所用了。” 顧京墨終于有些急了,坐在了他的正對面,目光認真地看向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依舊是我原本的意見,讓他們三個人回緣煙閣,告訴緣煙閣你的事情,你的處境,接著你住進緣煙閣,緣煙閣的人自然會保護你。” “我去投奔緣煙閣?!”顧京墨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即大笑出聲。 她堂堂魔門魔尊,還是千澤宗的代理宗主,在危難時刻投奔緣煙閣? 滑天下之大稽! 她的命保住了,也會就此成為魔門笑話。 “沒錯。”懸頌的態(tài)度卻格外認真,“你也該意識到,如果那群覆面人就是主謀者,那么你留在溯流光谷也不是絕對的安全,他們會猜到你有可能在這里。我能夠保證正派修者是沒有人希望六道帝江復活的,這件事情只告訴高階修者,他們也會保守秘密,嚴防此事發(fā)生。” 在這一點上,顧京墨格外倔強,魔門魔尊的尊嚴讓她不愿意妥協(xié):“不可能,我們魔門從來都不怕那些牛鼻子,更不會尋求他們的幫助。” 一向沒有耐心的懸頌,竟然苦口相勸:“他們可以在保護你的同時,派修者去追殺那群覆面人,這樣人手眾多,且更為嚴謹,會比你腹背受敵的情況要強。將那些人趕盡殺絕后,你再離開緣煙閣也不遲。” “可是,他們的確不會復活六道帝江,但是如果哪一日想復活其他人了,說不定就來祭煉我的心頭血了。哦,說不定那個迦境老兒過兩年就撐不住了,他們就會對我出手了,畢竟那個老頭子沒幾年活頭了。” 懸頌聽到了自己的道號,還被辱罵成快死的老頭子話語一頓,調整了一會兒方道:“正派修者不會做出這類事情。” “這只是你的認為,我還認為我的人不會背叛我呢,可現在呢?!” 懸頌見顧京墨聽不進去,語氣又急切了幾分:“你要做的是減少仇家,只要你的事情公布出去,至少會減少正派修者的追殺。我聽聞他們已經在組織修者圍殺你了,這樣你會更加危險。” 懸頌上一次的確幫顧京墨爭取了一定的時間,但是他終究只是一個前輩而已,能拖延一陣子,不能一直拖延下去,不然他的威望逐漸下滑,那些人也不會再聽他的了。 顧京墨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站起身來,說道:“再說吧。” 說完快步離開了房間。 這便是不想再聊了。 云夙檸看著顧京墨離開,遲疑了一會兒跟著起身,臨走出房間時說道:“千澤宗跟緣煙閣有世仇,魔尊又是被她師父撫養(yǎng)成人的,自然跟著怨恨,怕是一時間很難接受你的方法。” “難不成為了面子連命都不要了?” “這恐怕的確為難魔尊了,我去勸一勸。” * 顧京墨由于心中氣悶,走路速度也極快。 走出屋舍,并且走了一段路程了,才意識到她離開的居然是自己的屋舍,她連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她來了緣煙閣三名弟子的身邊。 這三人就算在溯流光谷也不敢怠慢了修煉,尋了一處空曠地點堅持練劍,顧京墨倒是饒有興趣地看了看。 谷中有梅,清冷幽香,隨著劍風飄落瓣瓣落花,在空中旋成颶風模樣。 偏這三人看到她之后紛紛停了下來,對她行禮:“見過魔尊。” 顧京墨坐在了石桌邊,展露出笑容問道:“整日留在谷里悶不悶?” 木彥第一個跑到了桌邊跟著坐下,許是知曉顧京墨是個好人,且沒有魔尊架子也不再懼怕了,倒是三人中最放得開的一個。 他取出了一個小布包解開,給她看里面的東西:“溯流光谷的景色著實不錯,而且您看,我這些日子收集了好多奇怪的果子。” 顧京墨撥了撥那些果子,隨便看了看:“確實很多樣。” “這些是能吃的嗎?顏色好鮮艷,看起來怪好吃的。” 顧京墨指了其中一個艷紅的橢圓形果子說道:“這個你嘗嘗。” “好吃?”木彥立即拿起來那個果子,用衣服擦一擦便打算放進了嘴里。 “好吃,味甜,就是有毒。不過谷里這么多醫(yī)修呢,你吃幾個解解饞,之后再讓醫(yī)修們給你解解毒,也算解解悶了,是不?” 木彥當即苦著一張臉,將果子重新放了回去,還用小洗滌術洗了手,嘟囔道:“魔尊,您這是拿我押韻玩呢?我解解毒,給您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