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她為什么不開心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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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顧京墨也是心疼了吧。 懸頌看著她遲疑許久,終是嘆了一口氣,終于開口:“我能尋回她的記憶。” 懸頌話音方落,便引得所有人看向他。 他只能強行拿出自己的耐心詳細解釋:“是一種歸魂歸憶的法術(shù),不過我在治療時會看到她過往的一些記憶。” 顧京墨眼中重新有了光,驚喜地看向懸頌,目光探尋。 懸頌卻極為不屑,仿佛這只是雕蟲小技。 顧京墨這才到了黃桃身前,問道:“你想想起來嗎?重新回憶起來對你來說可能會有些痛苦。但是,我覺得這些記憶不應該抹除,這是你成長的證明,只有經(jīng)歷過那些才會成為后來更堅強的自己,那不是需要逃避的,而是需要時常回憶起來,再看看如今的自己,看到自己進步的對比。” 黃桃看著面前的貌美女子,明明那么妖嬈帶著魅惑感,但是她卻總覺得這個人格外親切。 她又看向了欲言又止的云氏夫婦以及云夙檸,思量了一會兒道:“我想回憶起來。” 云夙檸遲疑著開口:“黃桃的記憶如果被他看到……” “我能控制。”顧京墨斬釘截鐵地說道。 言下之意,她能夠控制懸頌是否會宣揚出去。 “好。” 黃桃不明所以,就像一個不知道該做什么才好的幼童,只知道跟在顧京墨身后轉(zhuǎn)。 這似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直覺,所有人中她最親近的就是顧京墨。 顧京墨帶著她去了自己的客房,讓她在床鋪上坐下,她便聽話地坐下。 懸頌似乎對這方面很講究,讓黃桃在床鋪上盤膝坐下,自己則只是搬來了一個椅子放在了床對面,不會跟黃桃同榻。 盤膝打坐后懸頌雙手掐訣,從眉心祭出一滴血來,低聲喝道:“往生。” 血液凝聚成珠,突地朝著黃桃而去,沒入了黃桃的眉心后消失不見。 顧京墨一直站在屋舍內(nèi)看著他們二人,看著黃桃眉頭微蹙,她也跟著握緊了拳頭。 她知道,黃桃記憶的初始就是極端的痛苦,是她最不想回憶的那一段過往。 云夙檸則是站在屋舍窗外,目光格外幽深,甚至不知曉黃桃恢復記憶究竟是好是壞。 有時他真的想,黃桃就此忘記了也好…… 繼續(xù)當他的meimei就好了。 只是,多少有些自私。 * 懸頌看到的記憶里,黃桃記憶的初始很簡單,甚至有些零碎。 比如打瞌睡、吃雞腿、跟著木棍奔跑。 她很喜歡跟著一個身上有著草藥清香的女孩子走,女孩子很愛笑,很溫柔,招呼她的時候會喚:“黃桃!” 懸頌跟著看清了那個女孩子的模樣,就是黃桃身體的樣子。 或許,可以稱呼那個女孩子為——云夙月。 尚未被奪舍身體的云夙月。 在黃桃有了靈力,漸漸成為了靈寵后,她有了慧根,記憶要比之前清楚了一些。 不過這些記憶依舊是零散的,似乎她每天都在重復做著重復的事情。 辟谷后不再進食卻依舊貪嘴,總跟著云夙月到處跑,難得的不同便是跟著云夙月走出山谷去采藥。 意外也發(fā)生在一次采藥的過程中。 溯流光谷修者采藥途中總會遇到埋伏的野獸,或者守護靈草的靈獸,所以云夙月每次出行都會帶上谷中特質(zhì)的庇護珠子,細細的麻繩串著一顆晶瑩剔透的靛藍色珠子,可以掛在脖頸上。 戴上它,周圍的人或獸都會忽略他們的存在,就連高階修者一時間都探查不到他們。 跟著去采摘藥草,黃桃都會格外地聽話,絕對不會亂動,她也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會給小主人帶來麻煩。 就在黃桃趴在一邊守護云夙月,云夙月小心翼翼匍匐在草叢中偷偷采摘靈獸守護的藥草時,林中又出現(xiàn)了其他人。 云夙月和黃桃同時停頓住,云夙月趕緊對黃桃示意,不要出聲不要動。 黃桃乖巧聽話。 說話的是一名男子:“他們二人自然不會同意,迂腐得很,明明告訴過他們,若是不同意我的做法,他們怕是壽元盡了也無法提升至元嬰期,留在谷中不利于他們修為提升,他們也不愿意。” 說話之人的聲音云夙月非常熟悉,那人是她的師叔祖,也是云氏夫婦的師叔,是溯流光谷的長輩。 只是和師叔祖站在一處的人她并不認識。 “你是如何跟他們說的?”戴著面罩的黑衣男人沉聲問道,不知為何,這人的聲音極為沙啞,像是鞋底碾壓過砂礫,發(fā)出的聲音讓人格外不舒服,讓云夙月恨不得喂給他一碗潤喉湯。 “我只說將云外丹獻出去會有大機緣,自然不會說是要用云外丹復活六道帝江,那樣他們說不定會情急之下將云外丹毀了。” 云夙月聽到六道帝江這個名字后心口劇烈震顫。 這是已經(jīng)殞落的魔門的狂魔名字。 六道帝江的死亡可謂是修真界的罕見之事,可以傳說千萬年還被世人津津樂道,畢竟這是唯一一次正邪兩界聯(lián)手,出動百家修士,只為圍殺一人的盛況。 六道帝江殞落之時,尚且沒有三魔,魔門的七鬼也只算是小嘍啰,是六道帝江的七個部下。 就連前任魔尊曦月赤芒,當時也只是千澤宗的宗主而已。 若說六道帝江已然天下無敵也不足為過。 六道帝江便是用弒殺其他修者,將他人的靈力轉(zhuǎn)化為自身修為的修煉方式,殺人越多,積累的修為便更加深厚。 他殺的人實在太多,后期就連魔門弟子,甚至是七鬼的部下也會被六道帝江拿來“進食”,才會引起公憤。 當初擊殺六道帝江先是七鬼叛變,加上迦境天尊帶領(lǐng)百萬修者布大陣圍攻,才能夠完成。 待六道帝江殞落,魔門才逐漸平穩(wěn),七鬼各霸一方,再不相往來。 后期曦月赤芒的鋒芒畢露,逐漸成為了魔尊,又因天賦異稟飛升極快,讓他唯一的徒弟顧京墨成為了新任的魔尊。 不過顧京墨到底太過年輕,是所有化神期修者里最為年輕的一個,根基不穩(wěn),導致她被稱之為魔尊,卻只是三魔之一,還是三魔之尾。 也因為顧京墨實在太年輕,修為又提升得太快,才漸漸有了顧京墨也是用這種陰邪法子修煉的傳說。 各方聲音都在說,應該趁顧京墨還不夠強大,將她扼殺在搖籃之中。 這才有了顧京墨腹背受敵的局面。 現(xiàn)在,他們居然說要復活六道帝江! 這簡直是將大惡魔復生,若是真的成功了,那么修真界必將大亂。 * 懸頌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這段記憶,看到這里也不由得蹙眉,小聲嘟囔出聲:“六道……” 竟然是六道! 溯流光谷內(nèi)居然有能復活六道帝江的東西?云外丹是什么?他在修真界也算是閱歷豐富,怎么從未聽說過? 這就是溯流光谷的秘密嗎? 這就是顧京墨愿意承受罵名,也不想世人調(diào)查溯流光谷的原因嗎? 大不了殞了她一個顧京墨,也不能讓六道帝江復生。 顧京墨是這么想的嗎? 第36章 奪舍恩主(十二) 憶·奪舍。…… 云夙月最終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她意識到自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 更加老實地躺在地面上,一動都不敢動。 黃桃躺在她項鏈庇護的范圍內(nèi),似乎感知到了小主人的情緒, 同樣也躲得老實。 在那二人說話聲停止后, 云夙月還當她們逃過此劫了,心中籌劃著該如何回谷告訴父母。 就在這時草叢被人用劍掀開, 接著是一聲輕笑,并且嘶啞的聲音玩味地問道:“不知你對我們的計劃有何意見?” 云夙月驚恐地抬頭看向覆面的人,下意識地匍匐著往后退,同時求助似的看向她的師叔祖。 師叔祖自然也一眼便認出了她來,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詫異, 卻沒有過多在意,輕描淡寫地說道:“殺了吧。”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云夙月生出了一身的冷汗來, 心沉于碎冰枯井般, 涼意滲透身體。 她趕緊起身, 卻被覆面人捏住了喉嚨, 瞬間被控制住, 并將她整個人拎了起來。 這個人的修為最低也有元嬰期。 云夙月意識到, 他恐怕從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她和黃桃了,他是故意讓她們聽到的,意外的只有師叔祖一人。 他似乎很喜歡戲耍旁人,享受這個過程。 看到云夙月被抓, 黃桃不管不顧地躍了過來, 兇狠地咬住了那人的手臂,卻被其手臂一揮,攻擊得摔在了地面上。 黃桃不過是一條剛有靈智不久的黃狗而已, 哪里是元嬰期高手的對手,僅僅一擊就讓黃桃哀嚎了一聲,倒在地面上許久無能動彈。 云夙月被捏著脖子高高舉起,喘不上氣來的窒息感讓她的面頰漲得通紅,只能分外艱難地吩咐:“黃桃……逃……” 然而黃桃第一次不聽話,再次爬起來,面露兇狠,不管不顧地吼叫著朝著覆面人攻擊過去。 被摔出去了不知幾次,摔裂了肺腑,頭頂盡是鮮血,走路也一瘸一拐,那條黃狗依舊倔強地再次攻擊過去。 她只有一條信念而已,她要保護她的小主人。 覆面人歪著頭看著黃桃,竟然起了玩弄的心思,每一次都不是殺招,而是重復地一腳踹出,再看著黃桃爬起來。 而他控制著力道,在黃桃再一次起來的時候啞著聲音說道:“呀……怎么辦吶,我好像把她掐死了。” 接著是扭曲的笑聲。 黃狗一次次地嘗試,那么努力,卻又那么無能為力。 那個人卻好像游戲一樣,故意一點一點地掐死她的主人,讓她經(jīng)歷了一場漫長的絕望。 她看到小主人不再掙扎,雙足垂著,那么無力地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