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中年過氣影后 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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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女孩亦不世故,眼中閃爍著光芒:“不是大明星,那叫演員。” “你以后會繼續演戲嗎?我想象你登上頒獎典禮的樣子,我想坐在金色的殿堂里,為你的成就鼓掌。特別真心的那種?!?/br> “一定會吧。我喜歡演戲,我不會離開電影?!?/br> 江一葦捏著相片,手微微地顫抖。原來當年自己曾經這樣說過,可后來,她卻越走越遠,整整離開屏幕二十年。 她低頭,輕輕地閉上眼睛,壓抑住內心翻滾的潮水,而后再睜開眼,手指已經拂上另一張相片。 年輕的江一葦,頭上戴著一頂紙做的生日冠,鼻尖上、臉頰上都涂著白白的奶油,身前桌上是蛋糕和蠟燭。凌萬頃湊過來,在她臉頰印下輕輕一吻。 又是一陣記憶涌來。 江一葦突然想起,凌萬頃松開她的一瞬間,二人笑得滾作了一團。因為凌萬頃這輕輕一吻,亦蹭了一鼻子奶油。 那天晚上,他們在月光下交付于彼此。后來,他們相擁到天明。 初經人事的男孩問:“你會離開我嗎?” 女孩撫著男孩的臉,望著他宛若皎月的清亮眸子,許下一生的承諾:“今晚,我的心里裝了兩樣東西,一樣是天上的月光,一樣是你的眼睛。從此我的心鎖上了,只有一把鑰匙,就是你。” 很久以后,女孩回國,一樣的月光,一樣的眼睛,一樣的心鎖。男孩帶著他的鑰匙回來,卻已經打不開那把心鎖。 江一葦終于記起,她曾經狠狠地傷害過凌萬頃。 那雙鎖在她心底的眼睛,帶著絕決與憤然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是的,是她執意要回國,是她執意要創業,是她將所有積蓄豪擲,在度過最初幾年的輝煌后,那位才華橫溢的設計師最終以縱情一跳、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江一葦,成為最終收拾爛攤子的那個人。 凌萬頃是對的,在他決然離開時,他說:“你們的擴張是錯誤的,是冒進的,你們是會失敗的?!苯蝗斣驗檫@句話,那樣深深地痛恨凌萬頃。 可后來,午夜夢回時,江一葦望著窗前的月光,終于不得不承認,凌萬頃是對的。 面對這滿滿當當的照片墻,無數消失的往事,四面八方地涌來,涌向江一葦,爭先恐后地去填補她記憶的空白。 江一葦怔怔地望著一墻的照片,迎接著四處涌入的記憶,終于,在浪潮中抓住了其中一瞬。 她的目光落到高處,那是江一葦淺笑著輕掠發絲的照片。 照片只是滄海一粟,重要的是,掠頭發的那只手腕上,戴著的正是那條綠寶石手鏈。再熟悉不過的綠寶石手鏈。 江一葦不由下意識地輕撫自己的手腕。今天早上起床,她好巧不巧,戴上了這串失而復得的手鏈。 儲藏室明亮的燈光下,手鏈熠熠生輝,一道光芒耀過江一葦的眼睛。 突然,她在記憶的海洋中終于尋獲了那片浪花。 “一葦,這是我拿獎學金給你買的禮物!” “你不要買這么貴的東西啊,你還是個學生。而且你已經送我很多禮物了?!?/br> “可你是影后。我只想買一樣配得上影后的禮物?!?/br> 江一葦情動,伸手環住了凌萬頃的腰,傾身將耳朵貼在他胸前:“只許買這一回,也只許買一件。你愛的是江一葦,不是江影后?!?/br> “好,只買這一件?!绷枞f頃欣然允諾。 可片刻后,他又道:“我愛的是江一葦,可江一葦就是影后。我以后會好好努力,賺很多很多的錢,讓你戴上最名貴的珠寶、穿最華麗的禮服。我要做一個配得起影后的男人?!?/br> 凌萬頃吻過她的額頭,松開她,替她將手鏈戴上——就和那天,在夜晚的馬路邊那樣,熟練地戴上了那有些特殊的扣子。 我要做一個配得起影后的男人。凌萬頃做到了,他讓江一葦戴上了天價頂級祖母綠,他花了二十年,堂堂正正地站在了江一葦身邊。 是的,縱然是糊涂中的江一葦,也知道凌萬頃做到了。 所以她一直戴著這條綠寶石手鏈。她是在告訴自己,在她的生命里,曾經——且至今、只有這樣一個銘心刻骨的男人。 這是紀念。紀念一個為了配得上她,奮斗出一個帝國的男人。 這張戴著手鏈的照片,與其說是在高處,不如說是正好在凌萬頃目光平視的地方。江一葦踮了踮腳尖,想繼續看這水平線上的其他照片,突然,腳下踢到了一個箱子。 一低頭,江一葦看見了那五只箱子。 每個箱子上都貼著標簽?!熬褪呛軈柡Α?、“恍若昨日”、“虧你還收著”、“不想看”、“過得真慘”。 標簽上都是手寫的字,字很漂亮,凌萬頃干的。 那些涌進腦海的混亂記憶、仿佛一個小小的人,在跟江一葦說話:“都是你的物件,都是你的,你快看看吧?!?/br> 凌萬頃啊,我的過去、我丟失的記憶,原來你都收著。 你到底忍了多久,你又跟了我多久?你為什么不一下子跟我說個清楚? 江一葦鼻子酸了,她彎下腰,打開了第一只箱子…… … 一輛瑪莎拉蒂駛進別墅區,穩穩地停在江一葦家樓下。 見到風塵仆仆卻依然帥到爆棚的凌總,司機驚呆了:“凌總,您回來了!怎么沒叫我去接?” 凌萬頃向來把江一葦家當成自己家,脫下外套直接掛在衣架上:“杰克說你在一葦這兒,就沒叫你接。一葦呢,還在睡覺?” 原來老板是來給女朋友驚喜的啊! 司機道:“江老師早起床了,吃過早飯去您家了?!?/br> “我家?”凌萬頃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竟然重復了一遍,“我家?” “是啊,江老師有件衣服落那兒了,不過也找了好一會兒了,怎么還沒來?”司機也覺得有點不對了,“我去喊江老師?” 凌萬頃擺手:“不用了,我去幫她找?!?/br> 一出門,凌萬頃邁開大步,幾乎飛奔了起來。他似乎猜到江一葦要去干嘛,這女人終于對凌萬頃二十年的窺探起疑了。 他珍藏多年的秘密,不敢揭開的秘密,或許終于到了不得不揭開的時候。 … 儲藏室里,江一葦已經坐在了地上。 她一只手抱著褪色的拍立得,一只拿著假水晶發夾,伏在箱子上,淚水洶涌而出。 江一葦終于記起了一切。這五只箱子,是她束之高閣的過往。當21歲的江一葦穿越而來,拯救了自殺的自己,這五只箱子被遺忘在了老房子的閣樓上。 是凌萬頃收留了它們。如同他回國時、帶回了這滿滿一墻的珍貴照片一樣,凌萬頃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守護著她的過往。 分別二十年,她和他各自的珍藏,終于在這間儲藏室里重逢。 這男人,為什么要如此迂回,為什么不能直接將自己帶到這里?這男人,你心底是還有一絲恨意嗎?還是不愿意再回想這不堪回首的二十年? 江一葦的淚水,滴在凌萬頃手寫的標簽上。 “不想看”三個字,在淚水的侵蝕下,糊開了邊際。 凌萬頃的怨恨,就這樣被融化。 “一葦……” 門口傳來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如同一聲悶雷,滾炸在江一葦頭頂。 江一葦驀然轉頭,望見當門而立的凌萬頃。 身后滿墻,皆是二十年前風華正茂的他們,眼前,卻是經歷了歲月磨難的彼此。 一個被命運雕刻了眼角,一個被歲月催白了雙鬢。 時光被凝固。 第127章 他們就這樣望著彼此。 二十年,如何相望,都望不到盡頭。 一滴眼淚,悄然凝固在江一葦的臉頰上,懸了許久,沒有滴下。 凌萬頃默默走到江一葦跟前,蹲了身子。他注視著她,捧起她的臉,用指腹輕輕拭去那滴淚。 “我不會再讓你掉眼淚?!彼麊÷暤馈?/br> 江一葦洶涌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終于在凌萬頃的承諾中,生生地斂住,沒有繼續垂落。 她深深地凝望他,像是要望穿一個靈魂。在她的凝視中,過往與當下終于貫通,而每一個時空里的凌萬頃,或喜或悲、或郁或狂,都在此刻交疊,凝于眼前。 男人的臉終于不僅僅是蒼鬢與星眸,還有捧不住的歲月、和訴不盡的故事。 “我也不會再離開你。”江一葦緩緩地、亦是鄭重地,給他一個承諾。 凌萬頃眼中光芒頓閃。 他清晰地記得這句話。他記得當年在月光之下,他問懷中的女孩:“你會離開我嗎?” 時隔二十年,女孩終于給了他答案。 凌萬頃猛地將江一葦擁入懷中:“你終于回來了,一葦……我終于等到你了!” 他抹去了江一葦的眼淚,卻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二十年的苦楚心酸、和今日的欣喜,皆涌作熱淚,潸然而下。 無聲的、靜默的。他不允許自己哭出聲音,他生怕將回來的一葦嚇跑。 他一定一定要留住她,永遠地留住她。 江一葦倚在他懷中,輕輕地道:“我的心里裝了兩樣東西,一樣是天上的月光,一樣是你的眼睛。從此我的心鎖上了,只有一把鑰匙,就是你。” 終于回來了。 那個“丟失”了二十年的江一葦,終于想起了她過往的一切。 榮耀、奮斗、迷失、和熱愛。 “對不起,親愛的……”江一葦松開他的懷抱,認真地望著他,為過去荒唐的二十年道歉。 可凌萬頃卻紅著眼睛搖頭:“是我該說對不起。我不該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放棄你。一葦,別恨我?!?/br> 江一葦笑了,扯著袖子替凌萬頃擦眼淚。 “你沒有放棄我。是不是你買下了我的房子?” 凌萬頃微怔,隨即明白,江一葦既然已經想起過往,自然也能猜到這五箱物件為何會在他家的儲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