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萬眾的業務你怎么不問萬眾的總經理,來問我呢？

    咳咳,當然吳迪也是很專業,不會拆穿老板：“這是推廣,不是代言。萱曼給了歐文靜和江一葦同樣的推廣大使待遇。”

    “推廣和代言不一樣？”恕傳媒大佬真不懂這些品牌方的隱秘潛規則。

    “和品牌的合作深度有差別,當然費用也不一樣。”

    “那萬眾爭取的是什么？”

    “代言。”

    “和歐文靜爭？”

    “應該是。萱曼之前接觸過歐文靜,被拒了。但江一葦接了萱曼推廣之后,歐文靜團隊又主動聯系了萱曼。品牌方嘛,可能就想在二人中間做做選擇了。”

    凌萬頃沉默片刻：“知道了。”掛了電話。

    這邊電話一掛，那邊吳迪露出會心的微笑,一個電話撥給了吉星。

    “吉星姐，忙啥呢？”

    “健身房呢。我要……減肥……”氣喘吁吁,聽得出吉星正在揮汗如雨呢。

    吳迪笑道：“那我打這個電話,大概會影響你的減肥決心。”

    吉星當即停了下來：“什么事？”

    “我這里收到了歐文靜的通稿。她也接了萱曼的推廣。”

    “我cao！”吉星氣得罵了句粗話，果然減肥之心已經蕩然無存，還減個屁啊，錢……哦不，代言都要被人搶走了！

    “好歹一線巨星，跟我家過氣影后搶代言，真有意思。”吉星拿毛巾擦了把臉，“老娘不把一葦姐捧成一線巨星，都對不起她這么給面子！”

    吳迪笑了起來：“吉星姐加油,需要我幫忙盡管說。”

    吉星的機靈勁上來了，立刻問：“凌總有沒有什么指示？”

    又來試探呢。吳迪笑道：“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凌總了吧，吉星姐出馬，沒有搞不定的，加油。”

    “加油。謝謝迪迪啊！么么噠！”

    吉星的甜言蜜語，在掛掉電話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她憤憤地翻江一葦的微信，嘴里嘟囔：“小狐貍，就不信娃娃砸不倒你！”

    江一葦拍完殺青戲，身心俱疲。早早地就洗漱完畢，臉上還涂了全套的萱曼夜間保養產品，坐在床上翻看吉星發過來的幾個劇本，都是吉星初選之后覺得有些價值的。

    還沒翻到第二頁，手機“撲嚕”翻了個水泡，進了個消息。

    是吉星，氣勢洶洶：“天極那片，我跑斷腿也要幫你簽下來！”

    江一葦被嚇了一跳，吉寶寶這是受了什么氣？

    趕緊語音安慰：“牛寶寶怎么啦？別動氣撒，是出什么事了？”

    吉星在語音里噼噼叭叭，跟倒豆子似的：“歐文靜給萱曼拍推廣了，這萱曼也不是個東西，之前看你有話題度，天天跟著我催。現在歐文靜回去示好，又立刻給她也拍一套，倒真是坐收漁翁之利。”

    “歐文靜也接了萱曼的推廣？”江一葦吃驚。沒想到歐文靜的行動力這么強。

    而且她真的不怕接了萱曼，就放棄了一片森林？

    “我也沒想到，她可真愿意自降身價。本來萱曼跟她談的是代言，現在轉頭給她推廣，她也欣然接受。看來就是鐵了心要堵你的路。”

    江一葦想了想：“那萱曼是什么態度？是兩邊都吊著，還是要二選一？”

    吉星道：“這種送上門的好事，萱曼當然要搭搭架子了，兩大影后給它推廣，的確是太符合它的‘貴婦級’定位。明天我去跟品牌方交涉，看看他們的態度，不過我猜測，多半是要看你們倆的數據。誰更能打，誰就上。”

    “比如？”

    “比如你們的推廣視頻誰的點擊高。一段時間內誰的百度搜索數據更高，誰的微博活躍度更強，都有可能成為決定因素。”

    江一葦非但沒驚，還聽樂了：“懂了，就是讓我和歐文靜賽跑，誰跑贏了給誰啊？”

    “對。準確地說，讓兩個團隊賽跑。”

    那萬眾就沒有什么優勢了。歐文靜簽的是強大的穆賽集團，影視圈頭部公司，不僅旗下眾多簽約導演和藝人，還擁有自己的影視投資公司，最近正在發展自己的院線。

    可謂制作發行造星一條龍。

    江一葦冷靜下來，沒有立刻回。她思索片刻，回：“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吉星：“難道要放棄？不甘心啊。”

    江一葦：“沒什么不甘心。沒有萱曼，還有其他品牌。吉寶寶，我想……”

    “什么？”

    “假爭。”

    “假爭？什么意思？”

    “你看過拍賣會嗎？有一種人，叫托。不是真心想要拍品，而是營造搶手氛圍，一路哄抬拍品價格，最后讓拍品以遠高于實際價值的拍賣價成交。”

    吉星倒吸一口涼氣：“姐，你要當托？”

    江一葦偷笑：“嘿嘿。我不介意拉低價格。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吉星懂了。

    原來江一葦存的是這個心思。歐文靜一心要跟江一葦爭，為了打壓江一葦，寧愿放棄整片森林，而江一葦，要趁此機會，進軍歐文靜的那片森林。

    江一葦目前雖然有話題度，但業內的咖位完全無法跟歐文靜競爭，商務的報價兩人也有天壤之別。

    就萬眾的規模和人脈，也絕對爭不過穆賽。

    不如報個江一葦這邊能承受的最低價，既然歐文靜勢在必得，她也勢必會自降身價。

    若萱曼考慮性價比更高的江一葦，那江一葦勝出。

    若萱曼被歐文靜的低價吸引轉而簽歐文靜代言，其實歐文靜也是暗輸。萬眾娛樂完全有能力再給江一葦找個跟萱曼旗鼓相當的代言。歐文靜卻會被萱曼的代言困住，一兩年之內都沒辦法再接同類產品的代言。

    若歐文靜不降價，而萱曼還要花大錢簽她……那萱曼就是人傻錢多，這種品牌走不遠。

    果然，退一步海闊天空。

    但，聲勢還是要造起來。必須讓歐文靜覺得江一葦才是勢在必得的那一個。否則她不會入套。

    吉星花半個小時，終于理順了思路，一盤棋局在她腦海里慢慢成型。

    這絕對是一場精彩的對局啊！

    贊嘆之余，吉星給江一葦發了個信息：“佩服，姐怎么就這么聰明呢？”

    江一葦：“是不是我平常看著不太聰明？”

    “亂說！”吉星氣憤地打下兩個字，心里卻想，看上去的確不太聰明的樣子。

    江一葦：“碰上想搞我的人，我還是會變聰明的。嘿嘿！”

    這個“嘿嘿”就很有靈魂，把煩惱了一晚上的吉星給逗樂。跟江一葦搭檔，真是很省心，也很有樂趣啊。

    吉星立刻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她的線人專號，開始打聽內幕。

    比如：歐文靜最近跟哪些品牌接觸過，哪些是有合作意向的，哪些是打算放棄的。都要了解清楚。

    雖然打算聲東擊西進攻歐文靜的“森林”，但也不能進林子去撿枯枝啊。

    而且吉星心里，還有個算盤。

    江一葦和歐文靜的戲，吉星都看過，以她專業的眼光來看，歐文靜這些年吃老本多，江一葦比歐文靜外形好、戲路寬、鉆研深，而且闊別影壇多年復出，對觀眾來說也更有新鮮感。

    只要精心挑戲，江一葦的后勁絕對比歐文靜足。

    如果能在《游走天街的靈魂》中有精彩演出，力壓一把歐文靜……萱曼算什么，歐文靜的“森林”還不是隨江一葦挑？

    …

    江一葦終于又回到了帝都。

    一下飛機，熱浪滾滾而來，但這回風沒有吹走她的帽子。

    出關的時候，有專門蹲機場的別家站姐，一眼認出江一葦，被這位中年影后一身白t 吊帶熱褲的青春打扮吸引。

    當晚，江一葦的機場圖就出街。

    又上了熱搜。

    這回的熱搜很搞笑：46歲的美腿精。

    露娜樂死了，人還在魔都，立刻就截圖發了過來，還要揶揄：“有這么夸人的嘛，干嘛把你年紀寫上，吉星姐這熱搜買得失敗。”

    江一葦可冤枉：“我還沒給公司賺多少錢呢，哪有錢買這么無聊的熱搜。”

    可是出人意料的，江一葦的年齡絲毫沒有成為笑點，反而讓網友大加贊賞。

    “好自信啊，自信的女人果然最美。”

    “腿玩年！我宣布，我是江一葦jiejie的腿粉！”

    腿粉，樂死人了。這條評論瞬間被點到高贊，一時間，網上多了成千上萬的“腿粉”。還有“腿粉”們把江一葦年輕時候的照片都搜出來，紛紛貼在評論里。

    一時間網友們都為江一葦鳴不平。

    “為什么每回美腿盤點都沒有江一葦啊。不能因為人家退出影壇就忽略她吧。”

    “還是營銷少啊。這些年好少有人提她了。”

    “沒辦法，人家輝煌的時候大部分追星少女還沒生呢。”

    但一片贊美聲中，也有不和諧的聲音。

    有頂著卓之越頭像的網友，酸溜溜：“一把年紀還穿這么暴露，沒有自知之明。”

    一石激起千層浪。

    無數網友開罵：“追星追到臉都不要了，看看你家卓之越虐心的身材吧！”

    連平常不關心娛樂圈的大v們都開始順嘴說幾句。

    “粉圈戰爭居然扯上年齡羞辱，可悲。”

    “中年女人就沒有穿衣自由了嗎？”

    江一葦也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穿了條熱褲，好像又躺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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