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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秋時眸光閃爍了一下,他避開林見的眼睛:“我都說了……” “——不,我知道的和你說的不一樣。”林見直白地告訴他,“有人告訴我,早上任勝讓人帶黑.社.會堵了,你解決的。” 韓秋時沉默片刻,舔了一下干澀的唇,索性承認:“是,所以呢?我朋友遇到事了,我不能去幫一下?” 果然。 林見知道自己不該問的,但憋著太難受了,他實在不是個能憋住事的人。 “那為什么剛才不直接告訴我呢?”林見問。 韓秋時眉頭一緊:“你什么事都調查清楚了,還假惺惺地問什么?” 林見也放下碗筷,往前一推,抽了張紙擦了下嘴,雙手撐著腦袋直勾勾地望著韓秋時。 “為什么騙我?”他語氣里應該有指責的,他明明想指責的,可脫口后——自己聽著都覺得想在委屈地撒嬌。 韓秋時大約也和他有同樣的感受:“抱歉,我只是覺得那樣解釋太麻煩,而且你聽了會覺得危險。” “你怕我替你擔心?”林見總結了一下他的意思,問道。 韓秋時很不適應這樣被逼問的感覺,登時整個人又冰冷起來,目光一沉,問林見:“糾結這些小事有必要嗎?我都說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用不著你cao心。” “我……”林見不懂,自己明明站理的,為什么又突然落了下風,他眉頭一低,有些沮喪,“嗯,知道了。” 但說來的確是這個理,他有什么資格管韓秋時的事。 一起住了幾天,一起睡了幾次,就不自覺地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林見心里暗罵自己,真是一把自作多情的好手。 “晚上約了朋友,不回來了。”韓秋時換了身衣服,冷淡地丟給林見一句話后就拿起鑰匙出了門。 留下林見一個人面對著一桌子殘羹剩菜,他沉默地將一切收拾齊整,桌子擦得很干凈。 晚上十二點。 林見已經躺下兩個小時了,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就像韓秋時來的第一天晚上一樣。 KTV里廖光熙的破鑼嗓子大聲吼著,唱著沒有一句在調上的情歌。 一點都沒有原唱那種受傷、心痛的感覺,聽著倒像是撕心裂肺地喊“我老婆跑了”。 韓秋時今晚有些低氣壓,全程敢坐在他旁邊的只有任勝一個人。連廖光熙都是唱幾句,悄悄瞄一眼,再唱兩句,再瞄一眼——確認韓秋時沒有對自己的歌聲產生什么意見才敢放肆唱。 “看你都不高興一晚上了。”任勝遞給他一杯酒。 韓秋時幾天前還“不方便”的手此刻已經自如地接過酒杯:“我又不會唱歌。” 任勝眉頭一挑:“跟我你還藏什么,舒揚惹到你了?” “人家改名了。” “哦,行吧,那林見惹到你了?”任勝重復道。 “吃飯的時候他一直問我,早上干什么去了。”說起來韓秋時又想到當時的場景,想到自己像是在被刑訊逼供一樣,他心里更煩躁。 任勝:“你怎么說的?” “我說你晨跑腳扭了。”韓秋時說。 任勝:“他信了?” “沒有。” 任勝笑道:“我就說,他又不是傻子,就算你懶得應付他,你也得編個可靠點的借口好吧。我腳扭了該找醫生,找你有個錘子用。” “不是,他不信不是因為借口爛。”韓秋時看了任勝一眼,眼神中含著一些不需要多余解釋的自信——他再爛的借口,林見也信。 “他查我。”韓秋時目光中一時間有些冷意,像是淬了一層寒冰。 任勝表情也不似剛才輕松:“什么?” “他知道早上你被那幫人堵了,也知道事情是我解決的。”韓秋時接著說。 “我去,刺激啊。”任勝笑著,“這是真把你當對象了?” 韓秋時眼睛輕輕瞇起,冷嗤了一聲:“什么對象?他沒那個膽子癡心妄想。” “唉,”任勝嘆口氣,“那你怎么跟他說的?” “說?有什么好說的,他跟審犯人一樣,我何苦再待在那看他那張臉。” “沒辦法,現在舒逸也回不來,一時半刻舒德元也找不到好理由把他接回來。他最近聯系你了嗎?” 提起舒逸,韓秋時表情緩和了很多:“下午還跟我聊了會兒,在那邊估計挺忙的。給我拍了一只阿拉斯加,說想養狗,但是連自己都養不活。” “不至于吧,舒德元能舍得?” “誰知道。” “你要不還是搬回去吧,天天跟他住不煩嗎?”任勝說。他一直知道當年的事,林見表白,韓秋時非常嚴厲地拒了,結果這人賊心不死,生日那天還爬上了韓秋時的床。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些,加之韓秋時每次提起這人是緊促的眉頭和反感的態度,都讓他覺得——讓韓秋時和林見同住一個屋檐下,該是多大的折磨。 韓秋時卻突然笑了一下:“有人給做飯洗衣服,照顧飲食起居,有什么煩的?而且說兩句好聽話就能帶上床。再說,當時胳膊那點小傷弄那么嚴重,不就是為了找理由住進去,現在搬出來太虧。” “嘖,”任勝表情突然變了變,“你真是彎的?去年聊的時候你還說不確定。” 關于性取向的問題,十六歲之前韓秋時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他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和身邊的朋友們一樣。畢竟他早戀過的全都是漂亮女孩,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接過吻,但該摟摟抱抱說小情話的時候他也從來沒落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