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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江安破罐破摔,大喊著要去找金升玩,跟他玩最舒服,江爸心里很感動,覺得他最近學習熱情也太高漲了,怕不是要去清華了:為了讓金升給他補課還找了這么懂事的借口。 江爸感慨萬千地把江安背回來的書都收起來,早早打發他回房睡覺了。 江安委屈巴巴地給金升打電話解釋,金升在電話那邊沉默幾秒,反而豁達地安慰他:“上次回來也沒見到你爸媽。這次就多陪陪他們吧。” 掛斷電話,金升坐在一晚3000的房間的大床上,盯著床單上的玫瑰花瓣發呆。 他本來想在玫瑰上將江安撲倒,再帶到浴缸里洗個泡泡浴的…… 現在金升整個人就像床上的玫瑰、浴缸里輕盈透亮的泡沫一樣,精美、奢侈、無人查收。 夜半,金升被江安的電話吵醒,電話那邊的江安怯生生地說:“金升金升,你下來接我好不好?我沒有房卡,酒店經理不讓我上去……” “你在哪里?” “在酒店大堂,我本來想跟你待到早上的……你回家了嗎?” 金升當然沒回家,一晚3000塊,是他三篇稿件的收入,他怎么舍得回去? 江安沒來,他把給江安帶來的筆記和試卷又整理一遍,剛剛才睡下。 “沒走……你在大堂等我,我馬上下去。” 掛斷電話,兩個人的心跳都開始加快,咚咚作響,金升套上衣服,太陽xue突突跳著,走了兩步干脆跑起來,不耐煩地狂按電梯下行鍵。 江安很幸福,臉頰漲紅,他顧不得一直關注著他的經理,慢慢地走向電梯,杵在門前眼巴巴地等著。 叮咚,電梯到達,他整個人被拉了進去。 門關了,門邊顯示屏上的樓層數字卻沒移動。電梯里的兩個人緊緊擁抱,恨不能就這么粘在一起,就不分開了。 不分開了,集訓時為了獲得那兩天假期,江安幾乎沒睡過。 他把學案背得滾瓜爛熟,試卷錯題反復地啃,公式詩詞抄了兩三個筆記本; 他的課桌左上角上貼了江爸常對他說的話:勤能補拙。在看不到的、經常被書本和胳膊壓著的、桌子的下方角落還貼著小小一張的字條:江安要和金升一直在一起。 不分開了,廢稿攢了厚厚一摞,有被編輯退回來的,有金升不滿意的…… 金升對文字清高又嚴謹,但他最近開始看文學雜志,琢磨編輯和讀者的喜好,寫些能賺錢的文章。 「江安」的名字不僅出現在越來越多的雜志上,也出現在金升攢下的學習資料上,他給江安總結學習筆記、收納試卷、批改作文; 江安是份沉重的惦念,是金升期待未來的原因。 就在一起吧,用少年的莽撞、青澀與滿心堅定,我愿意花掉我全部的力氣,跑來見你。 …… 第二天一早,江安在酒店沉睡,金升拎著豆漿油餅敲開了江安家的門。 面對滿臉問號的江爸,金升咧嘴一笑:“叔叔好,昨晚給安安補了一晚上課,他現在起不來,我來陪您吃個早點……嘿嘿……” 江爸無奈:“你啊……” 最新評論: -完—— 26、準考證知道的太多了 噓! 春節過完,江安就很少愿意出校探親了。原因無他,他覺得自己太差勁,即使成績在班里已經名列前茅了也還是擔心,他怕不能完成心愿,怕不能和金升考到同一個城市去。 還有一個問題,他的學習方法很死板,題型稍微一變他就犯糊涂,必須要不斷積累、不斷輸入,讀書做題破萬卷,下筆即便沒神也不至于太離譜吧? 于是江安勤勤懇懇地將金升給他總結的筆記都背了下來,錯題記了十多個筆記本,被他翻的紙張發脆,仿佛稍不留神就會碎成碎片。 作為班長,江安給同學們起了很好的表率作用,全班同學都在他的帶領下奮力向前,周末出校的人越來越少,都學著江安按時按點地坐進教室,按部就班地進行自己的復習計劃。 不管什么時候經過他們的教室,聽到的都是簌簌書寫以及悄聲默背的聲音。 這個聲音不斷延續,由嚴冬進入初春,從小雨進入酷夏。 江安的學習方式近似瘋狂,犯困的時候就抱著課本去走廊上吹吹穿堂風,提神醒腦; 熱得不行就在嘴里嚼嚼冰塊,凍得他天靈蓋都跟著發涼…… 同學老師偶爾關心他,叮囑他注意身體。江安比入校的時候還要瘦削,趴在桌上休息的時候,后脊骨透過夏季校服薄薄的布料凸出細細一條。 每次和金升見面之前,他都得提前一個禮拜胡吃海塞,可仍免不了被對方按在墻上,不安好心地質問。為了求得原諒,他的嘴唇被親得發麻。 江安在這所學校里成功交到了朋友,好像交朋友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那么費勁了。 最開始他模仿金升的樣子和同學交流,他發現主動發表自己的意見之后得到的回應也不一定會是嘲笑,他懂得傾聽,也學會了分享; 他能心甘情愿地付出善意,也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回報。 老天爺仿佛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職,趕在他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給了他金升,快不相信善意的時候給了他好多的朋友。 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學校,喜歡周圍并肩作戰的同學了。他們都有相似的背景,都有出頭的野心,于是彼此鼓勁,彼此體諒,對別人來說暗無天日的高三生活在江安的回憶里卻是最快樂、最寶貴的一段記憶:父母,金升,朋友,理想……他不想再要更多,他覺得他已經得到了老天爺所有的偏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