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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元簡短地嗯了一聲。 “好了,”陳權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輪椅,“我說了從今天起,所以你現在就過去吧。” 段清元一聲不吭。 過了一會才對周瑾說,“你也聽到了,我需要做兩個小時的復健,如果你等不了就帶著樂萱回去。” 周瑾還沒說話,段樂萱就抓了抓他的手。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周瑾感覺到了小女孩的情緒,她的意思是不想走。 陳權在一旁揣著手,嘴上慫恿著,“做復健都是有專業老師指導的,周懷你可以在旁邊學習一下,平時的時候就可以幫幫他,而且一般人是沒有這種學習機會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段清元聽到他的話,轉頭冷冷地看著他。 陳權摸了摸鼻尖,識趣地閉上了嘴。 周瑾最終也沒去看段清元復健,因為他看起來非常堅持。 本來他想帶著段樂萱出去玩一玩,吃點好吃的。但是小姑娘不想走,默默地等在一邊。 段清元看起來對段樂萱就是放養的狀態,貌似不管也不問,但是再怎么說段清元也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對他產生依賴也是人之常情。 醫院設計地非常人性化,有供兒童玩耍的滑梯和積木。 段清元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段樂萱一向蒼白的小臉笑得紅撲撲的,她從高高的滑梯上滑下來,朝著嘴角洋溢著淺笑地周懷張開小手。 周懷立刻抱住了她,給她鼓勵,“樂萱真棒,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段樂萱點點頭,邁開小腿又爬上了滑梯的另一頭。 段清元把視線放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他身上自帶一股溫和的氣場,就像冬日里緩緩升起的朝陽,不濃烈,不刺眼,卻讓人渾身熨帖,舒服。 他說喜歡一個人沒有時間限制。就好像魔法突然失靈,自己身上的枷鎖轟然倒塌,他冰封的內心從那一刻照進了暖陽。 兩年來他渾渾噩噩,雖然仍在呼吸,但是無異于一個行尸走rou,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他的內心和身體都會徹底腐爛,他默默地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而樂萱,他已經為她接下來的生活做好了打算,確保她衣食無憂。 原本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進行著,但是忽然有一天,一個叫周懷的男人闖進了他的生活。他發現自己喜歡看著他漲紅臉跟自己爭辯,喜歡看他好脾氣地妥協。他就像一根憑空飄來的浮木,即將溺斃的自己出于本能抓住了那根浮木。 “清元,你跟他到底什么關系?”陳權不知道何時來到他的身后,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的事我很清楚,你把他當什么?不會只是當成樂萱的繼母吧?” 段清元收回視線,嘴角浮現一個冷淡嘲諷的弧度,“沒想到你陳大醫生這么多管閑事。” 仿佛早就習慣了對方的夾槍帶棒,也或者是不跟對方一般見識,陳權毫不在意:“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不錯,我可不想你傷害他。” “你太高估我了,我有傷害別人的能力嗎?” “沒想到你對自己的認知這么不足,”陳權毫不客氣地吐槽,“你就像一只全身上下長滿刺的刺猬,你應該說誰不會被我傷害。” 段清元沉默了一下。 這時,周瑾看到了段清元,他朝小女孩招手,“樂萱,走吧,你爸爸出來了。” 段樂萱意猶未盡,但是還是從滑梯上下來,牽著周瑾的手向段清元走去。 周瑾看到段清元的臉上有一股運動過后的潮紅,他額前的頭發被汗水浸濕,由原本的零散變成一縷一縷的。他的頭發發質又粗又硬,但是很黑,趁著他如墨染的眸子,竟然多了一股平時見不到的性感。 周瑾下意識地低下頭去看段樂萱,以逃避這家伙對他越來越強烈的沖擊。 陳權看著兩個人走近,笑著打趣。“樂萱,你喜歡周叔叔嗎?” 段樂萱連忙點頭,大大的眼睛瞇了瞇。 陳權笑了笑,隨即摸著下巴道:“清元啊,樂萱這種情況最好來醫院做個檢查,她如果再不開口,恐怕對以后的生活會有影響。” 周瑾聽了陳權的話,看向小姑娘。 是啊,正常的孩子到了這個年齡都會喋喋不休,她怎么會不喜歡說話呢? 段清元臉上的紅暈已經退了,他應了聲,“知道了。” 陳權走上前去,在段樂萱面前蹲下身來,大手輕輕地按在她的肩膀上,鼓勵道:“樂萱,叫一聲陳叔叔我聽聽。” 段樂萱的反應是笑容隱匿,抿緊嘴巴,最后干脆躲在了周瑾的身后,小手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擺。 “周先生,看來樂萱很依賴你啊。” 周瑾從來沒跟孩子打過交道,他只知道段樂萱好像挺喜歡自己,但是應該還不至于依賴吧,“是嗎?” 陳權肯定地點點頭,隨即又問,“你花了多少時間跟她成了朋友?” 周瑾在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他不知道段樂萱是什么時候把她當成朋友的。 段清元此時滑動著輪椅走上前來,替他回答這個問題,“他是樂萱的家教,前天才過來上課的。” 陳權瞪大了眼睛,嘴巴張了張,“也就是說你們才認識三天?” 段清元糾正他,“兩天半。” “好吧,好吧。”陳權從善如流,不由得感嘆,“看來你的魅力真的很大,這么短的時間就把小姑娘收服了。” --